第4頁(1 / 1)

昏事 瘋子三三 4573 字 3個月前

沉站在原地看了一會,身後的男人察言觀色,一直沒多嘴。

-

孟行良還在病房裡沒走,正低聲和賀老爺子說著什麼,賀老爺子坐在扶手椅裡眉心深鎖,拄著拐杖的手卻不可遏製地顫唞著。

溫晚檢查了下孩子的情況,臉色還有些發白,睡著時也一臉不安穩的模樣。

“這次辛苦你了。”賀老爺子站起身,看樣子是打算要走,臨行前又對孟行良道,“這事不要聲張,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孟行良暗暗叫苦,醫院人多嘴雜,哪是他一個人管得了的。

賀老爺子一走,病房裡的氣壓似乎才恢複正常,孟行良抹了抹額頭的細汗,轉身不悅地瞪著溫晚:“怎麼來這麼晚?”

溫晚知道這是孟行良在拿她出氣,忍耐著回了句:“不好攔車。”

“不知道你這顧太太怎麼當的,連個車都沒有。”孟行良處事圓滑,極少會有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大約還是因為賀家這糟心事兒上火呢。

溫晚也不觸眉頭了,站在一邊兒沒接話。

兩人才剛沉默下來,外麵就嘰嘰喳喳地傳來一陣喧鬨聲。有護士跑進來直奔孟行良那,如臨大敵般:“來了不少記者,已經快攔不住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孟行良想到剛才賀老爺子的臉色,渾身一怔:“誰放他們進來的?”

隨即想到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又是一陣頭疼,他左右看了看,抬手指向溫晚:“去看看,隨便找個借口打發了。”

溫晚也不善和記者打交道,剛出去就被已經突破阻攔擁堵到病房門口的記者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其中有人眼尖,一眼就認出了她是顧家少奶奶:“顧太太!”

閃光燈刺得她眼花,接著就是尖銳的問題一個接一個迎頭砸過來。

“您看到昨天顧先生和吳迪小姐的合照了嗎?對此您有什麼看法?”

“聽說您和顧先生已經在協議離婚,您能從顧家得到多少家產方便透露嗎?”

……

溫晚抬手擋了擋鏡頭,平靜地等記者們說完才開口:“對不起,這裡是醫院,請不要大聲喧嘩。”

記者們麵麵相覷,隨即露出幾分鄙夷神情。

溫晚也懂,現在在這群人眼裡,她不過就是個被拋棄的下堂妻而已,沒有了顧家的光環,她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果然記者們對她的新聞很快就沒興趣了,又開始追問賀霆衍中毒的真相,對她的態度也惡劣多了。

“有人爆料是賀家三少賀沉所為,不知道你們查到了什麼沒有?”

“之前有傳賀三少為了賀家家產害死長子賀峰,現在還想害死最得寵的賀小少爺,不知道賀小少爺這次發病是不是也拜他所賜?”

溫晚被他們堵得嚴嚴實實,那群人問她話的同時一直想突破重圍往病房擠,力道大極了。

她本來就瘦,身子很單薄,卻使勁了渾身解數擋在門口不動搖分毫,狼狽的姿態,說的話卻一點兒也不失態:“看來爆料的人很厲害,根本沒發生的事,他居然能未卜先知。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讓他幫忙算算,你們捏造事實毀謗他人,明天會不會收到法院傳票?”

記者們被反將一軍,有點鬱悶,站在那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

溫晚繼續道:“如果真有什麼中毒事件,警方自然會第一時間出現,警方都沒證實的東西,各位可千萬彆亂寫,說話要負責,寫的東西可更要負責。”

有人低低“切”了一聲,開始有記者陸陸續續散開了。還有不甘心地繼續追問,都被溫晚一一搪塞過去。

溫晚知道有些人不會這麼隨隨便便就放棄如此刺激的八卦,其實她從未和記者打過交道,剛才有一瞬間%e8%85%bf肚子直打顫,說完之後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是否得體合適?

總算把所有記者都打發走了,溫晚感覺後背都布滿了冷汗。

她輕輕籲了口氣,透過陸陸續續走遠的人流,忽然看到了站在走廊拐角處的賀沉。

-

那男人嘴裡叼著煙,透過灰白的眼圈看不太清楚他此刻的眼神。溫晚隻模糊地看到他嘴角動了動,似乎對身後的人說了句什麼。

溫晚沒想到這人這麼低級,看到她被人圍堵成那樣也不伸出援手,就這樣還好意思說他關心賀霆衍,誰信?

對他的厭惡程度又深了幾分,溫晚忍了又忍,還是對他豎了豎中指。

賀沉居然笑了,轉身就那麼施施然離開。

溫晚再回病房的時候賀霆衍已經醒了,臉色比剛才還要差,坐在病床上一直盯著她看。

被一個半大孩子這麼專注地看,多少還是會讓人不自在,溫晚揉了揉眉心,過去坐在他床邊。那孩子還在盯著她。

“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是我的病人,我會全權對你負責。”溫晚認真地看著他,發自內心地微笑,“有我在,彆怕。”

賀霆衍看了她一會,透明的眼底有緩緩的水波流動,溫晚以為他會說什麼時,他忽然翻身就躺下了,把瘦削的脊背對著她。

這孩子不愛說話,溫晚也不強求,她坐了好一會,眼神無意間瞥到了床邊不知何時多了個圓弧型的透明玻璃缸。

裡麵養的不是魚,反而是一隻非常漂亮的水母。

這種漂亮非常的生物,卻帶了巨毒——

溫晚像是想到了什麼,手情不自禁地探了出去,還沒碰到那水箱,忽然就被那孩子給牢牢攫住了。

十六歲的少年,力氣卻大的驚人,他烏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溫晚,淡色的%e5%94%87間緩緩吐出兩個字:“彆碰。”

溫晚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會,自閉的孩子很難像正常人那樣溝通,可是她還是耐心地、循循善誘道:“霆衍,這東西很危險。”

那孩子不說話,隻是執著地抓著她的手。

溫晚沉默幾秒,點了點頭:“好,我不碰。”

賀霆衍這才鬆開手,目光安靜地落在水母身上。

溫晚不知道這孩子的眼神為什麼忽然變了,變得……溫柔?殘虐?

明明是矛盾的兩種情緒,她卻偏偏都在這花季少年眼中一一捕捉到。溫晚歎了口氣,起身準備回辦公室:“晚上我一直在,有事按呼叫扭。”

那孩子沒動,溫晚也不指望他有回應,走出一步,忽然聽到他極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

阿爵跟在賀沉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醫院大樓。天空中閃爍著幾點繁星,臨近入冬,氣溫非常低。

阿爵快步走到車前,拿出外套遞給賀沉。

賀沉自然地穿上,打開車門時猶豫了一下:“查查這個女醫生。”

阿爵點頭,頓了頓便問:“對她感興趣?”

兩人曾經是出生入死的戰友,也隻有他才能這麼和賀沉說話,賀沉轉身看了看他,忍不住笑著拍他肩膀:“我就是再不挑,也不找有夫之婦。”

阿爵麵無表情,可是眉毛微微挑起,那是懷疑的意思。

⊿思⊿兔⊿在⊿線⊿閱⊿讀⊿

☆、第五章

吳迪跪在地毯上,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絲質睡衣太單薄,她一直在微微地發抖,目光膽怯地睨著麵前的男人,卻大氣兒也不敢出。

顧銘琛始終沒說話,長%e8%85%bf交疊坐在沙發裡,低垂著眉眼看手裡的文件。

房間裡安靜的隻剩下紙張翻頁的細微響動,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變成了漫長的煎熬。

她終於受不住,主動趴伏過去,軟綿綿地偎在男人%e8%85%bf上:“顧先生,我知錯了。”

這聲音也軟的像棉花糖一樣,顧銘琛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吳迪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馬上湧起一陣無辜的情緒,小聲解釋:“我沒想到手機會丟,更沒想到照片會被登出來——”

她話音剛落,顧銘琛倏地合上了文件夾。

“啪”一聲脆響讓吳迪陡然閉了嘴,她惴惴不安地望著麵前的男人,喉嚨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給狠狠扼住,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顧銘琛看了她一眼,緩緩伸出手。

吳迪嚇得縮了縮脖子,顧銘琛卻隻是將她還壓在%e8%85%bf上的半截身子輕巧地掀開。

吳迪手足無措,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男人頎長的身形穩穩立於麵前,灑下一大片陰影,接著聽到他冷淡的聲音:“我交代你的事沒辦成,反而給我惹了不小的麻煩,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

她那些小伎倆終究是騙不了顧銘琛的,吳迪嚇得哆嗦,雙手緊緊捏著睡衣裙擺,仰起頭時晶瑩的淚珠順著小巧的臉龐一路往下滑:“我以後會聽話,再也不逾矩了。”

顧銘琛這才慢慢俯身,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認清自己的身份,彆再玩小動作,我再看到讓我不高興的新聞,你知道後果?”

吳迪一個勁兒點頭,%e5%94%87角微微蠕動著:“我、我知道。”

顧銘琛拍了拍她濡濕的臉蛋兒,皮笑肉不笑地扯起%e5%94%87角:“還有,彆再招她。”

看著男人冷峻的麵容,吳迪心臟狠狠一縮。她是知道顧銘琛和溫晚之間的糾葛的,如果不是因為太了解,深知兩人難以跨過那道坎,她也不會有那個膽子主動招惹溫晚。

看她發呆,顧銘琛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吳迪連忙一個勁兒表明:“是。”

顧銘琛坐在沙發裡抽煙,把煙蹄撚滅才吩咐她起身,吳迪雙%e8%85%bf跪的發麻,起身時踉蹌了好幾下。

他就那麼冷冷看著,也不伸手去扶。

吳迪撐著沙發扶手小心翼翼地坐在另一旁,男人的五官早就被光線模糊了,一時無法分辨他此刻眼中的真實情緒。

吳迪到嘴邊的話還是乖乖咽了回去,她其實很想問問顧銘琛,是不是已經把給紀顏給忘了。要不然,怎麼會突然開始護著那女人?

-

溫晚接下來幾天都待在醫院沒怎麼回家,那個家隻有她一個人,不回去也不用對誰交代。顧銘琛自那天之後一直沒消息,她想主動問問離婚協議的事兒,可是打了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她不知道顧銘琛又在玩什麼,想來不可能故意拖延時間,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