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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麗躺在床上,吃著方柔給削好的蘋果。

猶豫了下方柔還是開口問道:“媽,等你好了有沒有想過去看看外婆他們?”

張麗一下愣住,好一會才歎氣道:“他們不會認我,他們該恨我的…”

方柔急的%e8%84%b1口就要道:“不是,沒有!他們,他們也許沒有恨你呢?那你會回去嗎?”

張麗搖頭:“柔兒我對不起他們,就算他們能原諒我,我也不能原諒自己。”現在回想起她走過的路,她隻覺得虧欠他們太多!

“媽,為什麼你不回去彌補呢?如果覺得愧疚,那就應該回去彌補啊!”方柔的語氣有一絲激動。

“再說吧,我現在不想去想這些事情。”回去?她沒有那個勇氣,也沒有那個膽量。

張君躲在門口,聽見張麗的話,到底沒勇氣進去。

兩人正式見麵是在張麗手術之後快一月,那天方柔正陪著她坐在下麵曬太陽。

張君穿著那雙老式布鞋,拎著簡單的行李也準備回去。

遠遠看見他的小外甥和妹妹坐在那裡,本想就那麼悄無聲息的離開。可轉身的那一瞬,內心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叫囂的厲害。

扭頭,疾步像她們走去。

方柔抬頭,看著來人激動的說不出話。她以為舅舅真的一輩子不會原諒她媽媽了,她真的那麼以為…

張麗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影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巴囁嚅了半天,楞是一個字沒說出來。

倒是張君平靜多了:“外麵天涼,坐一會就回去吧。”

張麗一下忍不住,潸然淚下:“哥,是你嗎?”多少年沒見麵了?二十幾年了吧。

張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方柔拉著他坐下:“舅舅,你們聊會啊。”

兩人聊得忘乎所以,似乎都很急切的想要了解這二十幾年關於對方缺失的記憶。情況似乎遠比方柔想的簡單多了,也許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吧。

最後張麗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哥嫂子好嗎?生的是小侄女還是小侄子。”張麗這麼多年都不曾回去,並不知道後來的那些事情。

聞言方柔急忙打斷道:“媽,你問這個乾什麼!”

張麗不解的看著她女兒,她問這個有什麼不對嗎?

張君楞了一下,麵上恢複如常:“很好,他們都很好,你彆掛心了。”至少他內心深處一直覺得他們很好…

方柔鼻尖酸了下,到底也沒有勇氣說出真相。要是張麗知道他們是因為沒錢才…估計愧疚一輩子的,那就有違舅舅救她的初衷了。

“妹妹,媽還等著你回去看她呢,等你好了,一定帶著柔兒回來。”張君要走,太晚了坐不上車。好些天沒回去了,也不放心。

張麗哭的不能自己,不住點頭。方柔送了他去了車站,打了車票,兩人依依不舍的道彆了。

方柔想著,反正現在%e4%ba%b2人都找到了,不急這一會。以後等她媽好了,她們肯定是會回去的。

張麗和方柔再次回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方柔順利接到了那個來自法國的邀請函。

拿著那張紙方柔輕笑,現在她覺得出不出國都是一樣的。她想陪在張麗身邊,她不想離開她去那麼遠的地方。

順手將那張邀請函扔進了垃圾桶,沒有用的東西還留著乾嘛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校就一直開始有流言說是要換校長。開始的時候方柔並不以為然,隻以為是大家以訛傳訛誇張了而已。

直到那公告貼出來,方柔才察覺事情的嚴重性。猶豫了下打電話給蕭哲,可是他卻關機了。

心頭微跳,難道真的出什麼事了嗎?

回到教室去找辛蕊,辛蕊看見她欲言又止。

“蕊蕊到底是什麼事?你快告訴我,學長到底怎麼了?”

辛蕊搖頭:“蕭哲沒事,有事的是他父%e4%ba%b2。”

方柔驚呼:“啊?”

“校長被人查出來收受賄賂,估計這輩子重見光麵是沒指望了。學長為了救他正在四處找人,聽我爸爸說他已經將家裡能變現的都差不多拿去變賣了。但,好像沒什麼效果。”

方柔聽得有些暈乎,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繼續打蕭哲的電話還是不通,連續幾天都聯係不上他人。

焦急,可除了焦急,她真的做不了任何事情。

蕭哲再一次出現的時候,是在那件事情的一個月後。方柔當時正在家裡做晚飯,一開門看見那個憔悴不堪,滿臉胡茬的男人,方柔傻了。

蕭哲身上那股子藝術氣早已經不見蹤影,方柔震驚的不行,短短兩個月,真的可以將一個人從裡到外的改變嗎?

隻是他麵上那副淡笑依舊不曾改變,兩人對視良久,誰都沒有開口。

最後蕭哲放下手裡的包,一把擁住了麵前的人。千言萬語隻化在了這個擁抱裡,他所有所有想說的話都在融化在這個深深的擁抱裡…

“我走了,保重好自己,等我回來!”來不及聽她接下來的話,他拿起地上的包飛快的跑開。

為了再看她最後一眼,他偷偷將原定的機票改在了晚上,不為彆的,隻為再見一麵。

她看著他飛奔的背影,不住的喊著:“學長!學長!…”然而回答她的,隻有無聲的沉默。

方柔,待我再次回來,你是否還能站在原地?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此後方柔的日子似乎恢複了平靜,隻是她再去殷智宸家裡做保姆的時候,並不是那個要求的。隻是她出於感激,自願過去。

校園裡再沒有關於蕭哲的任何話題,他消失的徹底。方柔時不時會打他原來的號碼,隻是從來都是關機。

好一陣子她都不能從蕭哲的突然消失裡走出來,沒有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裡,也從來沒有人找過,也無從找起。

方柔有時候走在那片曾經和他並肩走過的土地上,總有一種他不曾消失的錯覺。有時候無意的走去他的教室,看著那架他彈過的鋼琴,她總覺得他一直在她身邊彈著鋼琴不曾離去。

日子飛速的過著,麵臨畢業實習的時候,方柔開始四處找工作。

炎炎烈日下,她拿著簡曆東奔西走,忽然懷戀起在學校的日子…

關於她和殷智宸,她也不知該怎麼說,說不清道不明。隻是那男人的耐心好的不是一星半點,關於他的改變方柔沒發覺有什麼不妥。

隻是李明海有時候暗暗為他們爺著急,這方姑娘上學的時候吧,他們爺忍著!這好不容易畢業了,難道還要忍著嗎?

都說忍耐的有限度的,他們也這是要成精的節奏麼?

☆、068彆離開我,需要你!

畢業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方柔都跟沒頭蒼蠅似的亂轉。城東到城南來來回回,這個城市幾乎快被她跑遍了。

服裝設計聽著是個很美好的專業,可惜沒有經驗真的是不怎麼好找工作。

有幾家招售貨員讓她去,她是真不願意去的。好歹他那個專業學的也挺好的,乾個售貨員的行當?怎麼想她都不甘心啊。╩思╩兔╩網╩

辛蕊也透露出讓她去她父%e4%ba%b2的公司,可方柔不想,去了就更加離她的夢想遙不可及了。

張麗也挺奇怪的,殷智宸那樣的男人,他要是開口幫方柔找個工作,那還不是一句就解決的事情?

可她哪裡知道那男人就是不想幫她找,所以就看著她鬨騰。他覺得她鬨騰夠了,肯定就知道他那地方的好了。而且那丫頭就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一定得吃夠了苦頭才知道放棄。

好在殷智宸那個男人每個月還給她發點工資,暫時那丫也還不著急。張麗去年就搬去和姥姥他們住了,方柔也算放心。家裡有舅舅,他會照顧好她媽的。

方柔的保姆生涯當的挺順風順水,辛蕊說她是找虐!方柔不以為然,人家幫了她那麼大忙,幫他做點事,她覺得應該的。

關於之前那些事情,她後來陸陸續續都告訴了辛蕊。痛罵了她一陣後,辛蕊又開始莫名心疼起她。那些事情要是換到她身上來的話,她估計她指不定被打擊成什麼樣呢?方柔居然挺過來了,太勇敢,太堅強了!

辛蕊和吳灼一直進行低下戀情,畢業之後每周末固定有一場相%e4%ba%b2,這是雷打不動的定律。

開始的時候方柔挺不能理解的,後來也就習慣她了。辛蕊也挺為難的吧,一邊是父母,一邊是愛的人,兩邊都難以抉擇。

那個時候要不是辛蕊媽媽以死相逼,估計她現在都在和父母僵持著。

好在吳灼也是個明大理的人,也從旁勸著辛蕊對她體諒父母點。

這漫長的地下戀情不知道要進行到何時,不過幸好他們二人感情倒是一直挺好。

方柔覺得這就夠了,有個人默默陪在身邊,前方的路雖然艱辛可倒也走的甜蜜。

然而蕭哲消失的徹底,辛蕊一開始的時候還能和方柔說說那人的名字,後來時間久了,連名字都甚少提起了。

那個暗戀蕭哲的嚴詩詩有一段時間,一直出現在方柔麵前,問她蕭哲到底去了哪裡?

可惜方柔也不知道,那女人開始不信,三天兩頭往方柔麵前竄!後來被辛蕊痛罵一通,哭著走開了,之後方柔就再沒看見她。

方柔當時看著她那背影,覺得心疼,其實她也隻是太喜歡學長了吧。

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錯的是她愛的那個人不愛她。

有時候方柔有一種錯覺,仿佛她的身邊真的沒有出現過那樣一位溫潤如玉的男子。

可記憶深處總想起有那麼一個人,曾經一直那麼溫柔對自己笑,偶爾做夢都是他那張溫柔的臉。

第二天告訴辛蕊的時候,辛蕊總說她,人在的時候不珍惜,人家走了她倒是難以忘懷了。

想起那時候,學長對這豬無微不至的關心,默默隱藏的深愛,辛蕊到現在還一陣揪心。那人消失的徹底,帶著他對方柔的愛情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哲的電話一直關機,卻從未停機。方柔覺得他也許就活在自己身邊某個,她不曾發現的角落裡吧,隻是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如何,想起他曾經對自己的那些幫助,方柔內心虧欠就越來越大。

她都還沒來得急還他錢,他就那麼一聲不吭離開了。

快秋天的時候,殷智宸說要出去郊遊。方柔沒有異議,反正他去哪裡她跟著就是,這幾年已經養成一個習慣。

方柔每天一早去做早飯,那男人就做沙發上看報紙。吃飯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