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1 / 1)

有多怨恨。

馬庫斯似乎感到自己的心中泛起一種名為煩躁的情緒。

隻是他在沃爾圖裡時已經慣於掩藏自己情緒,他的麵上沒有顯露出分毫躁意。

“先生?”卡萊爾隱約察覺出什麼,他出聲試探道。他並沒有在這種情況下,故作姿態的擺出一副生硬的溫文有禮模樣,也沒有充滿警惕、飽含戒備,他的語氣再自然不過,自然得就好像站在不遠處的吸血鬼隻是一個在路邊偶遇的普通人一樣,是一種好似發自內心的隨和。

恰在這時,不知從哪飛來的一群蝙蝠撲棱棱地自天空上飛空。

馬庫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兩人。他用手指勾住頸間那條用金屬細鏈串起來沃爾圖裡徽章,稍稍用力,這根金屬細鏈就被他從脖頸間輕輕鬆鬆地拽了下來。

馬庫斯獨屬於吸血鬼的蒼白到病態的手指握著帶著斷鏈的沃爾圖裡徽章,他將其擲給了雷古勒斯,直接道:“也許你們會需要它。”

蝙蝠揮翅的聲音逐漸遠去。

在這場大火中,有不少人在剛才的逃難中受傷,傷口沒有及時得到處理,從傷口處流出來的鮮血散發出一陣陣於吸血鬼而言,無比香甜的氣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氣息擴散的範圍越來越廣。

不僅是倫敦城內的吸血鬼開始忍耐不住自己的欲/望,就連倫敦周邊的吸血鬼也受到了芬芳鮮血的蠱惑。

不知這次會有多少吸血鬼觸犯沃爾圖裡製定的法律,不過這倒是正和了阿羅的心意,他大概巴不得借此對吸血鬼世界進行一番大清洗。

雷古勒斯用手指輕輕摩挲了幾下這件象征著沃爾圖裡家族的金屬掛件。“多謝。”

不論是三百年後,還是今時今日,他都覺得自己無法摸清馬庫斯的心思。與讓他感到忌憚的阿羅不同,他能察覺到馬庫斯對他並無惡意,但對方的所作所為仍讓他止不住的泛起一絲疑慮。

67、一切終將成為過去

一陣陰冷的風毫無預兆的刮過,馬庫斯的身軀突兀的化作無數蝙蝠,陡然飛起,消失在天空中。

雷古勒斯抬起卡萊爾的手,將沃爾圖裡族徽放到他的手心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將來會用到它的應該是你。”

你會在沃特拉停留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沃爾圖裡的三位長老更會成為你的好友。

卡萊爾看著雷古勒斯,沒有去問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在一起多久,問他會不會如同“來時”一樣,不受控製的回到他本應該存在的正確年代,更沒有問他未來的自己是如何與他相處的。不是不好奇,隻是他曾經身為牧師的經曆,讓他成為了一個接近完美的傾聽者,而不是一個提問者,他已經習慣了將他人或自己的秘密壓在心底,難得一次的發問之後,又讓他恢複了常態。

雷古勒斯回視著卡萊爾,道:“我以為你至少還會說些彆的什麼。你什麼都不想說嗎?”如果他早知道卡萊爾的接受能力這麼強,之前他還猶豫什麼。

卡萊爾說:“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雷古勒斯隻是看著他。

卡萊爾轉移了話題,“……好了,先不談這個,如果你以前說給我聽的事情沒出錯的話,我想馬上就要有沃爾圖裡的成員來倫敦清剿趁著大火肆意妄為,暴露身份的吸血鬼了。馬庫斯說的沒錯,我們的確該離開這裡了。”

“走吧。”

一片火光中,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在卡萊爾眼裡,至少他們現在還是在一起的。這就夠了。

……

這場席卷了倫敦大半個城區的大火,在越過泰晤士河,燒毀近百所教堂、萬餘間民房以及不計其數的原本藏身於地窖中的老鼠後,終於停歇下了自己的腳步,但非常奇異的是,據事後調查,喪身於這場大火中的人數僅有五人。

不過此時的人怕是沒什麼心情思考這些邊邊角角的問題了,整個倫敦的人們都忙於火後家園的重建工作中。

倫敦聖保羅教堂不曾在這場大火中幸免於難,各教區同樣損失慘重。事後,聖公會組織人手,到各教區的布道堂搜尋一下有沒有遺留的有價值的物品沒被這場大火燒毀。

棕發中摻雜著少許銀絲的中年主教一步一步向著一所布道堂走來,他的身後跟隨著兩名年輕的牧師。

這座布道堂在眾多被燒毀的教堂中算是比較幸運的一所建築了,它所處之地火勢較弱,周圍建築物較少,雖然外牆被火烤得漆黑一片,窗戶上的彩色玻璃因高溫都破碎開來,但建築主體還在,修建起來要容易許多。

按理來說,已經成為主教的他是不用%e4%ba%b2自出來做事的,但他仍是選擇了%e4%ba%b2自過來一趟。這裡是他以及他的好友掌管了十數年的地方,他和他的好友都曾在布道堂偏室裡住過數年,從一個小小地信徒,到成為一名牧師,再走到今天這個地位,他對這座建築的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的。

可是,來到這裡的隻有他自己一人。他的好友早已去世,而他好友的兒子也選擇背離主的教誨,墮入了黑暗。這唯一可以留作紀念的布教堂,外表上也是傷痕累累。

他走到門前,這扇門看起來有些焦黑變形。他剛要推門,就聽見門發出嘎吱的一聲悶響,接著,這扇門應聲而倒。

“主教小心!”他身後兩位牧師緊張地說道。

“無事。”主教擺擺手。

他踏著已經毀壞的門扉走進這座小教堂。

教堂裡麵的情況看起來比外麵還要好上很多,除去散落在地麵上的彩玻璃碎片,裡麵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害,看來火焰並沒有蔓延進內部。

主教開口吩咐道:“你們去偏室看看,那裡有一個書房,去檢查一下那裡的書有沒有損毀的跡象,若是沒有記得回去時找個箱子過來把這些書都收起來。”畢竟在這個年代裡,知識與書籍都還屬於奢侈品的行列。

他身後的兩位年輕人行了一禮,就去書房查看情況了。

主教小心地避過地麵上的彩色玻璃碎片,他死死地盯著布道台後麵那麵空白的牆壁。

在昨天,雷古勒斯布下的忽略咒就已失效。

那麵空蕩蕩的牆壁就這樣直接映入了主教的眼簾——牆壁上麵那副由他的好友%e4%ba%b2手雕刻出來的巨大十字架不見了。

陽光從破損的窗戶處射進布道堂內,四散在地麵上的玻璃碎片反射著落日的餘輝。這並不多耀眼的光芒卻刺得主教有幾分眼疼。

他靜靜地看著這麵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兩個年輕的牧師走到他身邊,主教才稍微回過神來。

“主教,已經查看過了,書房裡的書沒有被損毀。”

主教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年輕的牧師們問主教要不要去清點一下,主教說:“不用了。”

“我們走吧。”他轉過身,兩個牧師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鞋子踩踏在倒在地上的廢門上,外表焦黑的門發出一聲難聽的脆響。

主教道:“這座布道堂吧,直接重建吧。”

他身後的一位牧師有些疑惑地重複道:“重建?”

“對,重建。”不是修複是重建,“推毀,重建。”

“在這個地方重建一所新的教堂吧。”

讓過去的一切都隨之埋葬好了。

°思°兔°在°線°閱°讀°

……

二十一世紀——

普奧利宮殿內,蘇爾庇西婭敲了敲自己的指甲,迎著陽光看著自己的手指,陽光照射到她的手指上,迷人的細碎光芒在她的手指上亮起,似是光精靈正在她指尖上跳動玩耍。

她說:“那個蠢貨,還在讓人調查雷古勒斯的背景嗎?”而她口中的那個蠢貨,正是她的伴侶阿羅。

婭西諾朵拉:“他怎麼會放過一個能力如此卓越的吸血鬼呢?他恨不得全世界的精英們都被他握在手心裡。更彆提,他與狄黛米如此相像,他又怎麼會放過這麼一個好的機會,不再去算計馬庫斯一把?”

一個吸血鬼,他的相貌會停留在他失去人類身份的一刹那。

但除此以外呢?

學識與智慧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積累起來。

習慣也可以被刻意改變。

然而總有些東西,就如同吸血鬼的相貌一樣,會永遠的停留在他成為吸血鬼的那一刻。

比如:極致的情感。

眾所周知的,一個人在成為吸血鬼時,注入人體內的吸血鬼毒液會迫使人的機體進行一次“大清洗”。它在改造一個人的身體之前,會先對這個人的身體進行修複,使這具身體保持在這個年齡應有的巔峰狀態上,各器官都保持在一個醫學家眼中的理想化狀態中。

但過於強烈、強烈到極致的情感則會影響這種理想化狀態,並完完全全的反映到身體中控製該情緒的內分泌器官上,當這個人成為吸血鬼的刹那間,這種狀態也會隨之保留下來。正因為此,很多吸血鬼在回想自己當初被轉化成吸血鬼的經曆時——那可不是會讓人感到舒服的好體驗,都會不受控製地產生一種負麵情緒。

婭西諾朵拉與蘇爾庇西婭是一對相依為命的表姐妹,在她們還不知道吸血鬼是一種怎樣的生物時,就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被一對陌生人強行轉化成了吸血鬼。

隨著血液漸漸流出身體,她們感受的是恐懼,憤怒,以及……

強烈的恨意。

如此激烈的情感,甚至超越了被轉化成吸血鬼時的痛楚,以至於在她們成為吸血鬼後這種情感都被永久的保留了下來。

無時無刻、隨時隨地的,每分每秒,都沉浸在一種畏懼與憤恨交織的複雜感情中。

與此同時,伴隨著這種複雜情感縈繞於她們心中的,還有各自對阿羅、凱厄斯的絲絲傾慕。

是的,傾慕。

對於吸血鬼來說,歌者、曲者之間的相互吸引是無法避免的。

這種傾慕真是讓人厭惡。

如果每時每刻都被仇恨圍繞讓她們產生一種疲憊的話,再加上那隨時隨刻不受控製產生的傾慕,種種情感摻雜在一起,根本成為了一種折磨。

正因為婭西諾朵拉受不了這種折磨,才會在大部分的時間裡都選擇強製沉睡。

蘇爾庇西婭說:“趁著那個蠢貨的注意力都在雷古勒斯身上時,我們也該動手了。”

朵拉:“我倒是有點想知道,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