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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顯然這點折辱還不足以平民憤。

就在女孩拉扯著她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宋安安遠遠看著的江沐突然心有靈犀的回頭掃了過來。

江沐眉頭一蹙,目光與扯著宋安安的女孩在空中交彙了一眼,充滿了警告的意味,幾個女孩嚇得陡然鬆了手,低著頭就灰溜溜鑽回了人群中。

鬆了一口氣的宋安安卻沒能恢複情緒,她無助的一手抱著胳膊,局促不安的埋著頭避免與人視線交彙,渾身散發出極自卑的氣場,這似乎不是她能待的場合。

江沐遠遠看見她的姿態,心裡一沉,立刻禮貌的與壽星作彆,疾步朝宋安安走了過去。

直到眼前的燈光被江沐擋得支離破碎,走投無路般的宋安安才形容難堪的抬起頭瞄了一眼,江沐剛要張口,就敏銳的聽見了宋安安小巧的手拿包裡微弱的鈴聲。

“你手機響了。”

宋安安如獲大赦的低頭吭哧吭哧拿出手機接聽起來,不到十秒,她隻覺得頭皮一炸,驚慌失措的抬頭看向江沐。

江沐見狀趕忙摟住她的腰拐到懷裡,低聲先安慰道:“彆急,發生什麼事了?有我在。”

“我妹妹失蹤了……耶格打來的,這是她號碼,手機都沒帶……”

江沐喉頭輕輕一動,她很討厭管閒事,這事本身隻要搪塞宋安安安排人去找就好,可當時宋安安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她莫名急不可耐的想要立刻擺平事情。

那天晚上有一萬種方法可以不用%e4%ba%b2自帶著宋安安找顧瑤,可有些命運是無法阻擋的,卻也是因果循環,遲早要發生的事情。

然而耶格明明先找到了顧瑤,江沐還是帶著惴惴不安的宋安安來到了宿舍樓的樓頂,讓她見一眼顧瑤好放寬心。

這一眼就再也不用放心了。

當時耶格死死拽著顧瑤不肯鬆手,顧瑤又吼又踹的掙紮著。宋安安急不可耐的上前抓住顧瑤,才發現她已經喝的爛醉。

“放放開我!”一身酒氣的顧瑤掙紮中,一揮手就要砸在宋安安臉上,卻半路被身後的江沐扣住了手臂,疼得眼淚直竄。

宋安安:“乾什麼呀你!快鬆開!”

江沐鬆開手繞過她站到了顧瑤跟前,一把揪起顧瑤衣領近乎凶狠的說:“你特麼哪兒來這麼多破事兒!”

耶格急忙上前護住顧瑤,場麵劍拔弩張,眼看周圍空氣漸漸凝結成冰,江沐詫異的鬆開顧瑤,難以置信的看著耶格:“乾什麼?你要乾什麼?”

耶格迅速收起殺意,極度壓抑的低聲說:“大人,她是普通人,請您下手輕一些。”

在江沐還在納悶回憶耶格怎麼會認識宋安安妹妹的時候,顧瑤已經高難度的辨認出了眼前的人是江沐真身。

她激動萬分的一把摟住江沐:“你來找我的嗎?!你要帶我走嗎?不要騙我姐姐,帶我走吧!我一個廢人,沒什麼好活的,替她死在你手裡也心甘情願!真的!”

江沐:“……”

宋安安一頭霧水的看向江沐,在顧瑤還要“詳細解釋”的瞬間,江沐趕忙捂住了她的嘴,下手極重。

顧瑤的脖子都快要折彎了,耶格驚起揮拳砸去,沒想過手下會叛變的江沐猝不及防的被一拳頭結結實實的砸了開去,一個趔趄險些摔了個%e5%b1%81%e8%82%a1蹲。

宋安安忙去扶她,顏麵掃地的江沐急忙揮手阻開宋安安,自己爬了起來。

而此刻重磅炸彈耶格已經握起顧瑤雙肩,失控大吼:“為什麼事到如今你還不能對她死心?你姐起碼是被她騙了感情,她對你又做過什麼?!”

宋安安心臟咯噔一跳,腦子裡突然混亂的跳出宴會上說江沐看上她是獵奇一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對比如今酒後吐真言的顧瑤和舉止異常的耶格說的話,她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強烈的絕望感。

江沐難得驚慌起來,又想當即乾掉顧瑤和耶格,又怕這樣欲蓋彌彰。她驚恐的看著宋安安的眼神,良久才吞咽了一口,鎮定下來,揚起了個迷人的笑容,低下頭笑了兩聲,自然的走了兩步靠近宋安安,摟起她偏頭朝耶格溫柔的打趣:“你這混球泡妞也不能隨便編故事啊。”然後回頭看著宋安安,伸手摩挲著她的臉頰寵溺的說:“好了,彆打擾小孩子們打情罵俏,我們早些回去吧。”

宋安安麵色慘白,眼眶紅的幾乎滴血。失控的耶格回頭衝江沐大吼:“你為什麼要害顧瑤?!要表演就跟那蠢貨一個人表演,在顧媛麵前你就不能一如既往老老實實、表裡如一的當個人渣嗎?!”

江沐:“……”

如同當頭棒喝,身在其中的人看不清的東西,經旁人點撥,才會幡然醒悟。宋安安經過獵奇言論的判定知道了自己的斤兩,在眼前情真意切的兩人歇斯底裡的呐喊中,終於發覺,江沐愛上她是一件多麼不合理的事情。

宋安安是個自傲的女孩,雖說神經粗大,但事實上卻跟個蚌似得,一旦敏[gǎn]的尊嚴被人踐踏,哪怕是一粒沙礫,都會讓她瞬間閉起堅殼,再也無法啟開。

第二十二章

宋安安感到某種發自骨髓的寒冷侵襲全身,連氣息都是顫唞的:“什麼時候開始?從……從工地回去之後,都是假的嗎?”後半句無可抑製的破了音。

江沐低下頭,把重心移到左腳上,局促的撚了撚右腳尖,像個打了群架後接受班主任的訓話的壞學生。

宋安安無比想要江沐此時給她平時那種堅定穩重的安全感,可現實擺在那裡,誰都無法再自欺欺人。她壓抑著情緒,眼淚憋不住的往下掉,緩緩後退了兩步,江沐微微抬起頭掃了她一眼又急忙避開視線接觸。

這個樣子的江沐,讓宋安安徹底崩潰。她控製不住哽咽出聲,轉身就要逃開這個可怕的地方,還沒跑開幾步,身後的江沐就幾步上前拽了她右臂一把。她回過頭,江沐又心虛的鬆開手,她揪心的再次扭頭要跑,江沐就連拉她手臂的勇氣都沒有了,扯住她後衣領止住她又立刻鬆開。

“彆碰我!”宋安安一腔怨恨被她這麼斷斷續續一拉扯,頓時氣得氣血上頭,回手就要扇了過去,江沐本能的伸手一握,終於抬起頭對上宋安安的視線。

%e8%84%b1下麵具的江沐溫柔褪儘,眼神陰鷙,即使眉頭深皺,她那天生上揚的嘴角總讓人看著帶有些挑釁戲謔的意味。

宋安安一瞬間想起了當日在警局裡,衝著玻璃捉弄她的那個幼稚混蛋,故意調?戲顧瑤,留下曖昧話語。

就是這樣一個人,虛情假意四處留情。竟然會被她看似成熟有擔當的深情演技給欺騙了,愛情,究竟能將人的眼睛蒙蔽到什麼地步?

“你為什麼要騙我。”宋安安顫唞的問出口,而事實上她並不想知道的那麼詳細,亦或是沒勇氣去麵對真實的理由。

江沐直直看著她,並沒有回答。不遠處的耶格冷笑道:“你不是知道她被預測到要出狀況嗎?她之前也跟我嘲諷過你,殺了你,又會冒出其他阻礙,這世界上還能找到比你更好控製對付的傻逼嗎?”

宋安安倒抽一口涼氣,被握緊的手越發冰涼,江沐微微揚著下巴歪頭看她,神色安靜而無力的聽著耳邊露骨的揭發自己惡行,卻仿佛在苦苦壓抑著什麼。

“是這樣嗎?我要你告訴我!”宋安安麵容痛苦的扭曲著質問江沐。

江沐依舊歪著頭,若無其事的將宋安安冰涼的手湊到嘴邊哈了口氣。宋安安瘋狂的抽出手,手腳並用拳打腳踢起來:“你說話!說話啊!”

江沐不為所動的偏頭看了看遠處的高樓,有些發木的舒了口氣:“是。”她喉頭微微一動,轉過頭站直身體,終於堅定的看向宋安安:“開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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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混蛋!你怎麼不去死!世界上怎麼能有你這種禽獸!”宋安安崩潰的哭扯起來。

江沐自言自語般低聲說:“後來……後來我覺得你做的菜挺好吃的,就覺得這樣……”

那聲音太小,虛無縹緲,被宋安安的哭喊聲全部蓋去,她聽不見江沐最後說的那句——“這樣也挺好的。”

“這樣”兩個字或許不是針對菜肴,而是包含了對訣彆前那段時光太多的留戀,可從一開始的出發點就是錯誤的,居心叵測的人注定沒有資格要求被原諒,就連告彆也變得無比可笑。

“我要回家了。”江沐淡淡的說了句:“你跟我走嗎?”

“你去死吧!”宋安安覺得她是在譏諷自己,怒不可遏的大吼:“你這個人渣!”

“總比你好,你個蠢女人。”心口像是被插了幾刀的江沐依舊還能高難度的冷靜反擊。

“幼稚!騙子!”宋安安搜腸刮肚的組織語言。

“弱智,矮子。”宋安安好歹1米62,江沐絲毫不覺得是自己太高,也想不到其他惡毒的詞語形容眼前哭到崩潰的宋安安。

要怎麼罵呢?她多好啊,可愛的蠢妞。

那天晚上,江沐幾乎是落荒而逃。

不隻是身體受傷會失去戰鬥力,心揪到喘不上氣時,也無法思考再去報複誰。走的時候,江沐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奪走宋安安的耶格和顧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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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江沐就在宋安安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了。

情傷是種不純粹的憎恨,因為它總是伴隨著揮之不去的思念。宋安安每次心裡難受起來,就想要把那部可以定位她行蹤的手機丟去河裡,可又一拖再拖,最後還是沒骨氣的假裝自己沒想起這件事情。

也許,在往後漫長到看不見儘頭的人生裡,隻有握著手機時,她還是能感覺某個人,一直在一定程度上,與她還有聯係。

酒醒後的顧瑤像是做了場大夢,隱約記得夢裡有日思夜想的人出現,可她跟耶格保證過,自己已經忘記了那個騙子,也不敢跟任何人提及那場夢境,耶格跟宋安安也心照不宣的再沒提起,隻當是宋安安看穿了騙局自己離開江沐。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造成的後果赤/%e8%a3%b8%e8%a3%b8擺在那裡,宋安安和顧瑤之間,形成了一層看不見卻戳不破的隔閡,姐妹倆似乎再也不能回到當年沒心沒肺的快樂裡,總端著某種足以疏遠任何情感的客氣和尊重。

老大夾在兩人之間,原本一個外人,卻突然成了兩人各自最%e4%ba%b2密的朋友。

宋安安向來要麵子愛逞強,什麼都不肯說,苦水思念往肚子裡咽。顧瑤私下裡卻動不動在老大麵前淚崩,說她忘不掉某人,說自己蠢,說自己是廢物。

老大是個耳根軟的人,顧瑤無意中的軟弱讓她心疼的覺得事情都是宋安安惹出來的,她自己倒像個沒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