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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縮回了雙手。

我把刀放在了桌子上:“你這個懦夫。連拿刀的勇氣都沒有,根本不配喜歡我。”

“閉嘴!”林捷一把抓起刀,我從他的眼神裡看見了殺意。

這個男人終於被我激怒了。

“懦夫!”

在他的怒火上澆下一把油後,我輕輕閉上了眼睛。

留在我視網膜上的最後一個影像,是舉刀向我喉嚨刺來的林捷。

Chapter 2

我叫蕭夏。

七天前,我殺了陳柏林。

我仍清晰記得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他不容辯駁的囂張氣焰,轉身離開的姿勢,讓我無法克製衝動。

我沒想過要殺他,隻是我拒絕接受他的分手,用我的方式。

我不顧紮手的仙人球,將窗台上的仙人球花盆重重地扣在了他的頭上。

他猝不及防,發出一聲低沉的喊叫,向前撲倒在地,一動不動。我怔了半天,才想到去試試他的鼻息。

眼前的男人沒有了呼吸,我這才發現自己滿手的鮮血。激動過後,被仙人球紮傷的手傳來了痛感。

我直視著腳邊的屍體,他後腦勺上可怕的窟窿噗噗地冒著濃厚的血泡,我突然變得清醒起來。對這個已經不愛我的前男友,我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竟是不能錯過商廈最後一天的打折。

我把屍體拖進了衛生間裡,拿走了他的手機,並且關了機。仔細清理了地上的血跡,將滿地的花盆碎片統統裝進了一個垃圾袋中。用止血繃帶包紮了一下手掌,換一身適合搭配手套的衣服。

在鏡子前看了看自己全身的裝扮,我看到的是一個自信獨立、美豔絕倫的女人,沒有男人可以拒絕她的嫵媚,哪怕這種美麗包裹著死亡的氣息。

黑色的手套完美地掩飾了我受傷的手,戴上蛤蟆鏡擋起半張臉,我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放相約一起shopping(購物)的同事的鴿子,萬一以後警察推算陳柏林的失蹤時間,很可能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來,我要裝作和平時一樣,處理屍體的方法可以在路上慢慢想。

梳妝完畢準備出發,我挎起手提包,但轉念一想,還是換了個容量較大的挎包。家裡有一具需要處理的屍體,肯定有許多要買的東西!

我迅速在心裡羅列了一張購物清單,就像一個殺人如麻的老手,十分精通這門業務。我驚訝自己竟能保持這份冷靜,冷靜到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我信念堅定地告訴自己,世界不會因為一個臭男人的死去而改變,我也一樣。我要改變的是,我殺了他這件事。

梧桐樹下,蕭瑟的風戲弄著落葉,卷起,拋落,像他的冷漠。

走在熙攘的街頭,我心裡卻空蕩蕩的,甚至來不及問他分手的原因,一切就結束了。陳柏林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男人,也是第一個讓我心碎的男人。我努力回憶和他一起的日子,印象深刻的隻有爭吵,天秤和摩羯是注定不能走到一起的兩個星座。

“警方提示,警方提示……”我的思緒被沿街的宣傳喇叭打斷了,可能是做賊心虛,我昂首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將那些煩人的廣播聲拋在了身後。

不遠處,站在商廈門口的同事丁麗高舉手臂,用力朝我這邊揮舞著。她頭頂上的大屏幕,正播放著一組德國著名的廚房刀具廣告,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我心中漸漸成形。

我摘下墨鏡,微笑著大步走向了丁麗。

回到家的時候,挎包裡塞滿了我買的打折商品,整套刀具、黑色垃圾袋、料理的圍兜和手套、最大規格的尼龍桌布,還有好幾塊羊肉和牛肉。看見我買這些東西,丁麗誤以為我是要準備一頓豐富的大餐。

這不怪她,誰又能想到這些是我用來分屍的工具!

陳柏林的屍體還在老地方,我遠遠望著,心中有幾分怯意。總覺得陳柏林會突然跳起來,將他滿臉的鮮血抹向我的臉,寫下“分手”兩個血淋淋的大字。

我抓起剪刀狠狠刺了兩下屍體,陳柏林沒有絲毫反應,我才住了手,確信他真的死了。

緩了口氣,我開始實施醞釀了一路的分屍計劃。新買的尼龍桌布鋪滿了整個衛生間,我拽住他一條胳膊和肩膀上的衣服,將屍體翻了幾個身。以前聽人說過,人死後會重上好幾倍,果不其然,將屍體置於桌布的中心位置後,我已是氣喘籲籲。

接下來我著手%e8%84%b1去陳柏林身上的衣褲,屍體摸起來有點兒僵硬,於是我用剪刀剪爛所有衣褲,扯下了那些布條狀的衣褲裝進垃圾袋。

第一次以這種奇怪的視角觀察一個男人的%e8%a3%b8體,陳柏林身材勻稱,兩塊兒%e8%83%b8大肌的下方隱約可見結實的腹肌,除了乾涸的血漬外,屍體上還有一塊塊大大小小暗紫紅色的斑點,像是被人毆打後留下的傷痕。他為什麼要帶著滿身的傷來和我說分手呢?難道是遭人威脅?

忽然想到陳柏林提出分手也許是有難言之隱,我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沒有問個明白。

我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人,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她,但我知道隻有她才可能讓陳柏林這麼做。

她就是我的情敵,一個從未謀麵的女人。關於她,我隻知道是一個戴著蒂凡尼戒指的女人。

我輕輕撫摸著陳柏林的屍體,指尖的觸?感被冰冷所包圍,我的熱淚也無法挽回他的體溫,心愛的人從此將拒絕所有的人。

我盤起頭發,將一隻鞋套罩在了頭上,撕開的垃圾袋把全身上下裹了個嚴實,戴上圍兜以及手套。視線和手指在刀具間徘徊,最終我挑選了一把細長鋒利的剔骨刀,緊緊攥在了手心裡。

跪在屍體邊,握刀的右手止不住顫唞起來,我不得不將左手也握了上去。

周圍萬籟俱靜,一股寒意從我背後升騰,後知後覺的我,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了第一次殺人時的恐懼。

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吼了一嗓子,我為自己壯了壯膽子,奮力把剔骨刀刺了下去,腥臭的血液噴濺在潔白的牆磚上、坐便器上、淋浴房的玻璃上,還有我的臉上。

我強忍著惡心,開始肢解這個重達六十六公斤的男人。

Chapter 3

溫熱的水柱讓我找回了體溫,從頭頂淋下,仿佛進入了另一個安靜的世界。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我睜開眼睛,麵前的肥皂盒裡擺放著一枚精致的蒂凡尼男士指環,我拿起來在水裡衝了衝,洗去血汙,戒指的內側浮現出“C&E”的字樣。“C”是陳柏林名字拚音的首字母,而字母“E”,想必就是那個女人的縮寫了。

我挨個回憶著陳柏林身邊每個女性朋友的名字,似乎沒有首字母是“E”的。$$思$$兔$$在$$線$$閱$$讀$$

不去管她了,她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我將指環對準下水口投了進去,幾下清脆的碰撞聲後,消失在了水泡中。不需要留他的任何紀念物,因為我已經收藏了最心愛的那一件——他那顆百看不厭的頭顱。

隻有一室一廳的家裡,沒有辦法藏下屍體其餘部分。從屍體裡放出的血全部流進了下水道,為了不讓血腥味引起鄰居的注意,我把一整瓶醋倒在了衛生間裡掩蓋氣味。我就像一個心細如發的高級廚師,將屍體的皮肉、骨頭和內臟分開裝入了垃圾袋,總共裝了八袋。

洗漱完畢,我去了角質,剪了指甲,換上隻穿過一次的緊身運動套衫,為的是不在垃圾袋上留下任何與我有關的DNA痕跡。

夜裡兩點,在夜色的掩護中,我推著自行車,打算分批將這些垃圾袋丟棄。

先是去了兩條街外的公共花園,那裡是流浪貓狗的聚集地,它們絕大多數時候處於饑餓的狀態,所以當我試探性地打開裝著內臟的袋子,原本警覺地遠望著我的動物,全都垂著腦袋慢慢靠攏過來。

我把袋口撐大了一些,夜晚的冰涼空氣立即混入了血腥味,這種氣味讓動物們蠢蠢欲動,全都聚攏了過來。其中一條塊頭最大的黑色野狗按捺不住興奮,在路燈光暈的邊緣,它雙眼放射出野獸的光芒,露出鼻梁上醜陋的褶皺,樣子凶狠地齜著牙,迅速從我手裡的垃圾袋中奪走了一塊內臟,拖到一旁大快朵頤起來,並不時發出幾聲貪婪的低吼聲。

其他動物見狀,也逼近過來,我索性把幾個裝內臟的垃圾袋全倒在了潮濕的泥土上,剛退後了幾步,饑腸轆轆的餓狗們就迫不及待地一擁而上,幾秒的工夫,滿地的東西就不見了蹤影。野狗叼起食物跑得遠遠的。

我收起空的垃圾袋,向著反方向的自行車走去。

幾隻沒有搶到食物的狗,踏著急促的步子,圍著我團團轉,我擔心它們會嗅出其他幾個袋子裡的氣味。隨手在路邊撿起一塊磚頭,作勢威脅了幾下,朝它們扔去,幾條狗慌忙向後退去,我趁機蹬動自行車,往下一個目的地騎去。

野狗們啃食著它們豐盛的夜宵,也在為我銷毀殺人的證據。

再過幾個路口,是白日裡熱鬨非凡的菜市場,現在已偃旗息鼓,掩蔽著墨綠色的卷簾門,臨街的門前地麵上附著厚厚一層油膩,夜晚看來就像一個危險的沼澤泥潭。卷簾門邊的菜市場垃圾桶,便是我的第二處拋屍地點。

自行車架子上綁著的垃圾袋裡,是我花了將近兩小時,統統切成形狀大小差不多的肉塊兒,我把買來的牛羊肉混了進去,用肉眼很難分辨出切碎的屍塊兒與牛羊肉。

幾輛亮著空車燈的出租車零星駛過,我便裝成拾荒人的樣子,撥弄了幾下垃圾桶裡的垃圾,待出租車駛出視線範圍,我將所有裝著肉塊兒的垃圾袋統統扔進了垃圾桶。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些肉塊會被人誤以為是腐壞的牛羊肉,屍體的指甲以及胎記,我都細心地處理過了,這些屍肉光看外表很難與人肉聯係在一起,不經過儀器檢測是難以區分的。

當我嗅到風中隱約的一股鹹味,知道接近最後一站了。一座半個世紀前建造的橋下,靜靜流淌的是這座城市的血脈,每天會有成千上萬的船隻裝著各式各樣的貨物,從這座橋下駛出去。我停下自行車,凝視平靜的河麵,一輪明月的倒影祥和而寧靜。

最後兩個垃圾袋裡裝的是經我處理過的骨頭,我用鐵絲纏繞串連起了所有骨頭,再將鐵絲與我的自行車緊緊相連,這樣一來,哪怕河底有再大的暗流,也很難讓這些骨頭浮起來了。過一段時間,骨頭沒準早就飄進了東海裡。

我把自行車連同兩個袋子推進了橋下的河中,落水聲聽起來有點兒響,不過這個時間點周圍空無一人,我深深呼出一口氣,突然感覺到夜晚的寒冷,我搓著受傷的手,一路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路上回想每個細節,生怕哪個步驟稍有遺漏,使整件事情前功儘棄。

所有能證明死者身份的指紋、毛發我都在衛生間裡用打火機燒成了糊狀,自行車也是樓道裡被廢棄了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