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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學林也倒了一杯。

明翠雲背對張玉明,想到什麼,裝作做完家務的模樣,帶著複學書坐在許知知對麵。

一旦發現不對,他們幾個人直接製服張玉明。

“放在這裡,晾一晾吧,”許知知臉上帶著笑,看著冒著熱氣和淺淡茶色的白瓷杯。

張玉明似乎也不急,點點頭,把倒好的茶放到許知知麵前,“還沒問青華,在外麵過得怎麼樣呢1”

許知知笑著,緩緩說了一些關於江市的風景,聲音緩慢且有節奏。如同講故事一樣,讓人想繼續聽下去。

說了大約七八分鐘,張玉明把茶杯往許知知麵前推了推。

“茶涼了,喝一點吧!”他溫柔笑著說道。

許知知纖細的指節伸出,慢慢拿起白瓷杯,湊到自己唇邊,緩緩喝下。

複學林正準備出聲提醒,畢竟他們已經懷疑複青華的精神病是後天人為製造的。但看著許知知淡然的眼神,兄弟倆對視一眼,突然懂了許知知為什麼不怕下毒了。

很簡單,因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下毒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對方已經知道他們是來詐證據的,所以肯定知道他們沒證據,這會兒下毒就是不打自招,讓對手有機會送他進去嗎?

張玉明不愚蠢,甚至相當聰明,當年做得滴水不漏,現在又快速意識到這是一場騙局。

想到這裡,複學林沒有阻止,並且拿起自己的杯子也喝了一口。

張玉明的臉色變得難看,因為對手膽色過人。一般人,看到是敵人倒的水,那是肯定不會喝,除非一定要喝。

就算意識到了裡麵的邏輯,也不敢輕易真的去嘗試。

許知知放下杯子,臉上帶著一抹笑容,“我記得玉明也喜歡喝茶,怎麼現在不喜歡了嗎?”

張玉明給自己也倒了一點喝下,眼神定定地望著許知知,良久露出一抹諷笑,似乎在嘲諷他們之間勝負已分。

有膽色又怎麼樣,他永遠高對方一籌。

現在房間裡的五個人,處在一種微妙的對峙中。

許知知的內心是慌的,不過或許是適應了,也沒有那麼慌。

其他人都是聰明人,陸陸續續察覺到張玉明在乾什麼。對方在篤定他能逃脫法網,最後逍遙法外!

這是赤·%e8%a3%b8·%e8%a3%b8的挑釁,是察覺一切後的孤注一擲,就是純粹的耍無賴。

這就是張玉明的想法,在知曉一切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許知知垂眸思考,或許還能在二老即將死亡的時候威脅。

用複青華的屍骨威脅讓二老把遺產給他,以二老愛護女兒的程度,瀕死之際沒準還真會答應?

許知知不吝嗇用最壞的想法想張玉明,畢竟對方足夠不擇手段,也足夠聰明。

想通這點,複家人和明翠雲臉上浮現出憤怒的神色,許知知身旁的複學林甚至想暴起揍張玉明,讓對方的嘴臉消失在他們麵前。

明翠雲攥緊拳頭,蒼老的身體發著抖,眼神充滿絕望感。

精心設計的一切沒有得到答案,還被張玉明拆穿。想到自己可憐的女兒,她強忍沒有落淚,她不想在張玉明麵前落淚。

因為這樣隻會落入陷阱,被彆人支配情緒。

複老爺子掙紮著起來了,他眼神漠然看著張玉明,“張玉明,你想做什麼,或者說你還有什麼籌碼和我談。”

“嶽父,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張玉明拿起茶杯,放在嘴邊悠然自得道。

複老爺子被扶著坐到張玉明對麵,“你現在坐到了公司總監的位置,年薪幾十萬,所以覺得自己即使得不到也沒關係了吧!所以你有恃無恐,最好是氣死我們。青華還沒申請死亡,到時候我們死了遺產就全落在青華頭上,你再申請青華的死亡證明,所有一切你順理成章全部繼承。”

許知知看著臉色有些泛紅的老爺子,覺得對方是真的氣出好歹。

“我沒說,嶽父不要汙蔑我,”張玉明半靠在椅子上,雙手一攤神色怡然。

一旁的複學林連忙拿起茶壺,拿出剛才裝水的玻璃杯倒一點點茶給他潤一潤喉嚨。順便打斷複老爺子的情緒,讓對方彆真的氣出好歹。

他本來身體就不好,真的出事就如張玉明的願了。

許知知卻伸出手,站起來奪過杯子,眸光中閃過一絲思索。然後拿著杯子坐到剛才的位置,神色了然,“你下毒了吧!複老爺子、複青華、明翠雲都沒能幸免。真是差點,我之前一直在思考,你是怎麼下毒的,因為你日常和複老爺子以及老太太一起吃喝,很難保證你不會喝到。”

至於下毒這件事,隻是夫妻倆自己抽血化驗了,並沒有檢測出來,隻是查出來一些老年人的會得的病症。

許知知這樣說,不過是一種策略而已,既然要拖那胡說八道應該不妨事。秉承著這樣的心思,許知知開始了瞎編。

眾人看著許知知手裡的杯子,疑惑不就是一個玻璃杯而已。

隻是比市麵上的造型好看一些,是棕色的漸變款式,拿在手上和普通的玻璃杯沒兩樣。

“你這樣的誹謗,下毒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做!”張玉明雙手放上扶手,左腿搭上右腿,仿佛看小醜一樣看著許知知。

他不覺得許知知能真的發現關竅,以為這是當初警察都沒查出來的事。

張學林憤怒道:“你就是畜·生,你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我告訴你,就算我大伯大娘把錢全捐了,也不會給你一分!”

張玉明的臉色一變,盯著張學林的臉色變得猙獰可怕,猶如一隻噬人的野獸。

“這杯子的內|壁,是有什麼對吧!”許知知直接強行插花,眼皮都不跳說著瞎扯的話。

張玉明伸出手,“隨意!你隨意查,不過你也要承擔我告你誹謗的官司。”

他不清楚麵前的人是誰,但他知道自己沒做過的事情,不會被對方查出來。

“茶內對嗎?普通人喝兩次沒關係,虛弱的人卻不行,而你沒有喝茶的習慣……並且,喝了茶之後藥效很快會消散,就算是去醫院也查不出來……”許知知看對方的表情,知道這不是,拿起一個白玉茶杯開始胡編亂造。

張玉明有些慍怒,“你滿頭胡言亂語,懂尊重人嗎?”

“啊!那不是……?”許知知假裝無辜放下茶杯。

張玉明臉皮抽搐,這是老兩口哪裡找來的演員,這麼煩人。

看著張玉明不耐煩,其他人的心情也頓時平靜了些許。看著仇人不爽,那他們就爽多了!

許知知望著他的表情,定定地盯著他,繼續瞎扯說道:“我記得你會陶藝,當年為了追青華姐學的。”

張玉明的臉色微不可察變了,身體也不由得坐直。

其他人也愣住了,因為許知知竟然注意到了這件事嗎?

對方隻是看了關於張玉明的調查報告,沒想到就記住了對方的愛好。

許知知看著對方幾乎差點被她忽略的心虛,眼底覺察出一絲不對。因為之前對方坦蕩得很,一點都不怕許知知,輪到陶藝就露出了那種不對。

想到這裡,她笑著繼續補充:“陶藝,沒想到您一把年紀了,還喜歡這種陶冶情操的東西?看起來和你的外表有不符合呢!”許知知說到陶藝時,想到了什麼,特地加重了陶藝兩個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明晃晃的嘲諷說出,許知知這種就是直接貼臉開大。

張玉明怒視許知知,許知知這種舉動就是在侮辱他!他一個女人,竟然敢淩駕在他之上嘲諷他!

“你不過就是想激怒我,然後從我身上獲得線索。我告訴你們!絕沒有這種可能!”張玉明伸出食指指著許知知,怒氣衝衝道。

這個情緒相比之前截然不同,作為專業人士,正在觀看收聽這段對話的秦肅和刑警明顯覺察到了不對。

尤其是秦肅,他聽出了許知知的強調。

另一邊,秦肅蹲下腳步思索了半分鐘,因為陶藝這兩個字給了他一點啟發。他們似乎光探查房間,忘記了探查一下房間裡的陶瓷。

或許對方並沒有全部毀屍滅跡,而是留了什麼作紀念。

而一般凶手作紀念,都會選擇自己擅長喜好的東西入手。比如影視劇中以血肉做顏料畫畫,還有製作雕塑,或者做成標本等等。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張玉明是做陶藝……而他的身邊,也留存了一些陶藝作品。

這些東西放在許知知所在房子的角落,一個小花瓶或者瓷罐以及一些小的瓷器物品。在尋常的人家極其常見,所以當初他們根本沒注意到這些東西。

他抬起手,看著手裡從土裡被掏出的瓷片,眼神中帶著一抹悚然。

“查!把所有許知知之前住的房子裡的瓷器查一遍!”這去查那裡不需要搜查令,因為那是複家的房子,他隻需要複老爺子或者明翠雲同意就可以搜查。

直接破門,然後戴上腳套和手套,開始拿起放置在房間各處的瓷器。然後專車拿到市局,法醫提取DNA和之前複家老兩口留下的DNA進行比對。

隻要確定是複青華,那麼製作這些瓷器的張玉明就逃不掉。

秦肅思索後又想到那串風鈴,那串可能是貝殼質地的風鈴,會不會根本不是貝殼質地,而是複青華骨頭碎末製作的風鈴。

饒是他見多識廣,也覺得有片刻的難受,因為華國人最忌諱的大概就是粉身碎骨了吧。

至於為什麼是骨頭碾碎的碎末製作的,那是因為張玉明不可能有條件把複青華燒成骨灰。所以他隻可能是把對方磨成粉末,摻入了陶土中。

因為一般條件下去燒死人是極其困難的,尤其是在城市中。火葬場更是不可能,因為沒人敢冒險去燒一具無名女屍,張玉明也沒那種通天的關係。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得通,為什麼張玉明一定要趕許知知出房子。還有在風鈴失蹤後,迫不及待拿回來。

因為這些都是他的罪證,也是他報複複青華的見證,他甚至可能時不時來欣賞自己的傑作。

知道老兩口把房子租出去時,劇組這邊恐怕已經和老兩口簽了合約。為了不被發現,張玉明沒有選擇通過老兩口讓許知知和林玉出去,而是選擇了用麥克風播放。

至於為什麼選播放聲音讓許知知搬出去,大概可能是對方不想讓老兩口起疑心。加上本身這種人是看不起或者厭惡女性的,所以下意識認為許知知和林玉肯定會默不作聲吃下啞巴虧。

至少根據許知知描述,林玉是符合他計劃中默不作聲類型的。

麥克風也是他想到的最便捷的辦法,因為根據複青華醫生的病情描述說。複青華發病時,時常就能聽見一些彆人聽不見的聲音。這些聲音或許不是複青華的錯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由此可以推斷,這些麥克風早就存在,所有張玉明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用麥克風。過後等房子收回來,立刻回來拆掉了當年的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