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20(1 / 1)

臥底失敗後 錦橙 9469 字 6個月前

第1章 120

吃過?飯, 寂珩玉去刷碗,得了空子的桑桑一把拽過桑寧,強行?將他擄到屋中。

沒有了外?人, 她?也懶得僞裝, 仰頭質問:“說吧,你到底什麽意思?我們之前明明說好了, 你也答應我了, 為何?還來?”

她?態度明顯,一心向著外麵那小白臉, 胳膊肘幾?乎要拐上天去, 這讓桑寧心裏發酸的同?時又氣得不輕, “我同?意你和他過?日子, 但我可沒同意你和他過苦日子!”

桑寧確實服軟過?。

然而自打昨日離開, 他就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妹妹應當是衆星捧月的, 怎能為了一個凡人伏低做小, 還住在這樣的醃臢地方!

桑寧不甘心, 便又折返回來了。

桑桑還在嘴硬:“哪裏苦了?我覺得挺好的。”

“哪裏不苦?你看看這屋子,這桌子, 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不像是人待的地方!”

桑桑不滿嗆聲:“那也比我們?原來好?你忘啦?我們?原來都是睡狗洞吃狗食的。”

隨著這句話落下, 桑寧罕見地陷入沉默。

兄妹倆逃亡近百年,和老虎搶過?食, 也和乞子爭過?衣。那時忍饑受餓,衣弊履穿, 桑寧硬是帶著年幼的妹妹活了下來。

正因?受過?無盡的欺辱苦楚,所?以他才想著, 不管是誰,不管發生?什麽事, 都不能讓妹妹再?落一點委屈。

便是丟了他這條命!他也要好好照顧妹妹一輩子。

所?以看她?如今像是一個凡人那般為了生?活奔波勞苦,他才會分外?不甘,分外?不忍。

桑桑知道兄長?在想什麽,上前圈摟住他的胳膊,緩緩將腦袋靠過?去:“那時兄長?沒有遺棄我;如今我也不會因?為貧苦而遺棄夫君。他把我從火場裏背出來,走了一天一夜,一個凡人,近乎是把命舍在我這兒了。”

她?醒來後,寂珩玉還拖著那具破敗的身軀為她?尋來了水和食物,好像是怕嚇到他,寂珩玉暈倒前,甚至是找了個無人打攪之地,特?意地背對著她?。

桑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奇奇怪怪的人,好奇心驅使下,她?留了下來。

桑桑不會照顧人,能做的也就是給?他喂幾?口水,弄點藥嚼碎了給?他吃。

好在他命不該絕,這樣粗略的照顧也讓他蘇醒了過?來。

寂珩玉清醒後發現她?還在身邊,很是驚訝,卻也沒過?問什麽。

後來兩人進城,寂珩玉變賣了身上的一塊環佩,換來銀錢給?她?,讓她?謀個安身所?。原來他是認為她?孤苦無依,想給?她?找條後路。

桑桑未沾情愛,不知情動是何?,隻覺得這人少?言寡語,性子冷清,但行?為舉止卻分外?良善。

桑桑沒有收那筆錢,自顧自繼續跟著他。

他說他忘記了一些事,沒有身份,也不知到哪兒去,無法照顧她?,讓她?拿著錢去城裏生?活。

桑桑自是不依,他越是要她?走,她?就越想跟著。

那場莫名燒燃的大火還讓寂珩玉落了些病根,逢雨咳嗽,動輒發燒,於是他們?定居深山,靠桑桑尋來的藥材給?他治病。

寂珩玉覺得自己是拖累,日夜勸她?離去,甚至幾?次找借口支開她?,他自己一個人離開,可是不管寂珩玉走到哪裏去,桑桑總能找到,就好像他們?命中注定該在一起的。

寂珩玉尋不回身份,到最後便也放棄了。

桑桑常聽人說夫妻能白頭偕老,她?喜歡寂珩玉,想和寂珩玉白頭偕老,於是生?拉硬磨著寂珩玉拜了天地。他說既然是夫妻,總歸是有個家的,於是兩人一路走走停停,最後決定在竹溪村定居,還用寂珩玉那筆賣玉佩的錢置辦了屋宅。

此後她?去上山采藥時;他就在家抄書,等她?去鎮子賣藥的時候順道一起賣了。

寂珩玉身體不好,但能幹的事情不少?,洗衣做飯,喂雞養鵝,教她?讀書寫字,給?她?講各種各樣的故事。

她?是小孩子心性,脾性不好,常常沒有耐心,所?以相處上也多是順著她?。她?過?慣了若涉淵冰的日子;如今覺得這樣閑雲野鶴的生?活也不賴。

她?要獨自一人沒過?上千載的孤單歲月;這短暫幾?十年的夫妻相許對她?來說不過?是白駒過?隙,卻也是寂珩玉的一輩子。

桑桑越想越覺得沒有辦法放下,擡眸麵對著兄長?的眼神近乎懇求:“從小到大,不管我做什麽你都允著我,你也允我這一次好不好?”

桑寧指尖勾起,最是心軟了。

他長?長?嘆氣,對她?張開雙臂:“過?來。”

桑桑猶豫一瞬,走過?去埋入到兄長?懷裏。

桑寧撫了撫她?的發絲,嗓音輕柔:“若他負你,上窮碧落下至黃泉,我都——!”

桑桑攔住他,不準他再?說了。

**

是夜,桑寧暫時留住一宿。

寂珩玉照常給?她?洗過?腳,這一夜稀奇地安靜不少?,等他熄燈上床,背對過?桑桑,桑桑才意識到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情緒不是錯覺,寂珩玉的確是在生?悶氣。

這很罕見。

畢竟寂珩玉脾氣好,這六七年間都沒有和她?紅過?臉的,更?別提生?氣了。

桑桑眨眨眼,偷偷支起身去打量他。

寂珩玉雙目緊閉,似是睡著了。

她?手指戳了戳他的臉。

寂珩玉沒有反應。

桑桑又不依不饒地拽他鬢角的發絲,見寂珩玉依舊不理人,索性張嘴含咬住他的耳垂,牙齒間來回磨咬。

別樣的瘙癢感讓寂珩玉瞬間睜眼,長?臂一撈,輕而易舉地把人攏入懷中。

見他終於理人,桑桑很是開心:“你生?氣啦?”桑桑仰起臉蛋笑著問。

寂珩玉搖頭。他是生?氣,不過?不是對桑桑,而是對自己那一念而生?的邪毒之想。

心覺愧疚,自然無顏麵對。

那是她?的哥哥,是她?唯一的血脈至親,而他為了一己私欲竟然存了殺惡的念頭。

即便是一閃而過?的想法,也是不應存在的。

“是不是我哥哥和你說了什麽?你才如此不安得?”

昏暗中,桑桑那雙眼瞳異常明淨,這讓寂珩玉心底一陣柔軟。

情難自製,如待珍寶那般小心翼翼描摹著她?細膩動人的眉眼。

桑桑笑倒在他懷裏,“我不和哥哥走,他也答應了,讓我繼續留在竹溪村,留在你身邊。”

寂珩玉聽後,意外?地沒有過?於開心。

他的身份不得透露,對身為凡人的桑桑來說,兩人間如隔天塹,他想自私的擁有她?一輩子,但也做不到讓這塊寶玉永遠困在這僻壤當中,日日夜夜的為了生?計奔波。

“你從來沒有說過?你有個哥哥。”

桑桑說:“當時分別時年齡小,都以為彼此死去,提來隻覺得難受,自是不想對旁人說。”

寂珩玉神色一恍,猛然想到大火熊熊中慘死的雙親和胞妹。

心頭絞痛得喘息不上,他閉了閉眼,很快讓思緒錯離,更?用力地抱緊了身前的桑桑,“要不……和你哥哥回去?”

他嗓音低而沉,聽起來不像是玩笑。

桑桑一愣。

寂珩玉抿了抿唇,用笨拙的言語組織著,“我是說,你們?多年未見,如今好不容易相遇,再?次分別實在殘忍,不妨……”

桑桑越聽越氣,沒等寂珩玉把話說完就發狠地咬上他的嘴唇,用力之大直接咬破他唇下一角。

寂珩玉悶哼,頓時不敢再?說下去了。

桑桑咬了一嘴的血腥味,她?胡亂地抹去嘴角血絲,“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和我過?了?”比起生?氣,言語間更?多的是委屈。

寂珩玉弱生?生?地解釋:“……我沒有。”

“那你好端端的,為何?說這些話讓我不快?”

桑桑不開心,連頭發絲都因?為惱怒變得毛躁許多。

寂珩玉無奈嘆氣,“我隻是見不得你們?就此分別。何?況你若回去,我自然也要跟你回去。”

桑桑怒火漸消,歪了歪頭,“你入贅?”

寂珩玉點頭:“嗯,我入贅。”

桑桑立馬不氣了,又開始覺得好玩,“真的呀?那我哥哥肯定不願,他瞧不上吃軟飯的男人。”

見她?笑得開心,寂珩玉也唇邊舒展出一抹微末笑意,重新把她?摟到懷裏。

桑桑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抱緊他脖子一陣黏糊,手也跟著不老實,在衣服裏魚兒一樣地亂遊。

寂珩玉覺得妻子真是精力旺盛,渾身使不完的牛勁兒。

明明白天要來回奔波,晚上還想著做這檔子事兒,他拒絕不了也不敢太放肆,隻能每每把她?伺候舒坦了,餘下的就自己忍著。

平日裏也就由著她?了,今日可容不得她?造次。

眼看著火焰將要燃起,寂珩玉一把拽住她?手腕:“會被聽到。”

房子隔音不好,大舅子就睡在隔壁,他本身就對寂珩玉抱有成見,寂珩玉實在不想落得個輕浮的名聲。

桑桑低低打著商量,“我輕點。”

寂珩玉:“。”

寂珩玉:“床會響。”

桑桑頓住,蔫巴巴地瞪著他。

寂珩玉眸光一閃,還是心軟了。

在桑桑不解的眼神中,他抱她?下床,把她?按在冰冷的牆麵上。

寂珩玉頓了頓,“就一次。”他垂眸對著桑桑說。

桑桑莫名地臉一紅,勾著脖子迎上去。

兩人幹起勾當來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克製著生?怕發出一點聲音被那頭的桑寧聽見。正因?這份懼怕,也增添了幾?分刺激。寂珩玉很少?在她?臉上看到膽怯,如今見她?怕而隱忍著,忽覺有趣,故意頂撞讓她?哼哼,換來她?控訴的眼神後,埋在她?頸裏低笑起來。

好在最後沒有過?火,等桑桑熟睡,寂珩玉悄然起身離去。

他知道桑寧在後麵跟著,佯裝不見,依照上次記下的點新采了幾?株春明子,而後重新返回小屋。

桑寧默然不語地凝視著寂珩玉的背影消失。

他總覺得哪裏怪異,說不上來的違和感縈繞心頭,指尖撚弄,不禁多留了一個心眼。

**

第二天等桑桑醒來時,桑寧已經走了。

她?對著竹簍裏的幾?株春明子出神,桑寧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就算給?也會直接簡單粗暴給?她?銀兩,那就是……

她?奔去廚房找寂珩玉詢問:“春明子可是你摘來的?”

“嗯。”寂珩玉並不否認。

桑桑一埂,又是歡喜又是後怕,不禁苛責他:“山上多是陷路,你一人去也不怕出亂子。”

寂珩玉笑了笑:“我又不是真吃軟飯的。把這些春明子賣去,加上我們?存的餘錢,應該夠在城裏盤一間店鋪。”說罷,寂珩玉把剛出鍋的蛋羹端出來,“吃飯。”

蛋羹熱騰騰的還冒著白氣,她?心裏不是滋味,“那也……”

“我不想讓你兄長?覺得我無用。”寂珩玉說,“我別的本事沒有,但是識些字,看過?兩本商書,做點小生?意是可以的。”

桑桑抽了抽鼻子,“我從未覺得你沒用過?。”

寂珩玉沒應聲,等她?吃過?飯背著竹簍離去,他捏了隻紙鶴追隨而上。這是護身咒,可以保護她?不被任何?邪祟或者惡人近身,每次出行?,寂珩玉都會這般做。

小院清風拂意,種在院落中的兩棵樹開得翠綠生?生?。

寂珩玉跪坐於茶桌前,目光遙遙盯著遠山雲黛,眸光輕閃:“出來吧。”

話音將落,一人浮現眼前。

此人身著白金道袍,腰間別有銀玉腰牌,上麵刻有一個“天”字。他釋然行?禮,畢恭畢敬喚了聲師兄。

寂珩玉眉眼淡淡,看不出思緒是何?。

“得到消息,一支隸屬天澤川的精銳護隊駐紮長?青城腳下,似乎魔尊身前的護法寧逍遙也在此處。”

寂珩玉聞聲皺眉。

“哦還有,司荼仙子下山歷練,約莫著也到了長?青山。”說完這話,小師弟小心觀察著寂珩玉的臉色, “若知道師兄已與凡人通婚,怕是……”

他嗓音冷清,聽起來有幾?分的不近人情:“你不說,便無人知道。”

小師弟抿唇漠然。

“你先盯著,若有動靜再?來找我。”

“是。”

小師弟折身離去,他端茶輕抿,神色間沒了先前的輕鬆。

**

小師弟前腳剛走,後腳院外?就鬧哄哄地傳來一片響聲。

籬笆院門被人粗暴地一腳踹開,接著便是陣陣叫囂——

“桑娘子在不在!讓她?出來!!”

“不出來的話就別怪我們?進去搜了!”

寂珩玉眯了眯眼,起身出門相迎。

院中,為首的男子肥頭大耳,一身綢羅錦緞,在這偏僻的村落中,穿著打扮都是上等貨色。他身邊跟著四個家仆,氣勢壓滿不大的小院,同?時也吸引來周圍閑散的村民?。

衆人圍過?來一看,頓時暗叫不好。

不偏不倚,來的剛巧是竹溪村土財主家的兒子陳福。

這村子雖小,卻也落了個陳家大戶。

老地主的叔舅原先在京城任職,最開始也就是個蒼蠅小官,後來女兒進宮為妃,頗受恩寵,陳家也一路高升,慢慢也讓他這個偏遠旁係沾了幾?分光。

老陳家的錢幾?乎都用來包了地,竹溪村百畝的莊稼都是他們?家的産物,雖然抵不上城裏的簪纓門第,卻也算得上家纏萬貫。

老話說山高皇帝遠,這離了城,又是小村子,陳家沒少?做些以勢壓人之事,尤其這陳福,平日裏帶著家門走狗,招搖過?市,欺男霸女,家裏有一兒半女的沒少?受他迫害,可謂是讓衆人深惡痛絕。

衆人心裏嘆息,小夫妻剛搬來半月就被陳福找上了門,聯想到那小娘子絕色之姿,其中目的不言而喻。

“家妻不在,陳公子可有事?”

寂珩玉一人站在幾?個惡霸當中,身量頎長?卻也顯出幾?分單薄,他不卑不亢,眼中之色尤為涼薄寡淡。

陳福手裏麵盤著兩個核桃,吊兒郎當打量寂珩玉兩眼,道:“山上那春明子可是你們?摘的?”

寂珩玉神色一凜,頓時了悟。

這村子小,平常丁點動靜就能傳遍家家戶戶,桑桑賺那麽多銀兩,想必早就招人眼紅,所?以才通到了老地主家。

寂珩玉餘光環視四周,在人群中發現了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早在來之前他就調查好了村子裏的每一戶人,自然也記得那人叫癩子,是村裏的閑散戶,正事不幹,一整天靠著偷雞摸狗生?活。

許就是他傳的話。

寂珩玉不動神色掩藏好情緒,“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陳福卷起袖子,上前兩步。他矮人一個頭,站寂珩玉麵前活像是一顆泡腫的小土豆,偏生?又想支棱起威風的架子,看起來就愈發可笑了。

陳福雙手叉腰,梗起脖子說:“那山頭是我們?家的!你娘子未經允許上山摘采,是為偷!”

寂珩玉挑眉:“可有地契?”

“地契?”陳福朝手下招招手,“來來來,把地契拿來。”

家仆恭恭敬敬送上一紙地契,陳福甩開給?他看,“看到沒,這就是地契。”

那紙上白紙黑字確實寫得清楚,不過?……

“沒有契印,此地契並不作數。”他淡淡說道,“按當朝律例,僞造地契屬重罪。”

“你和我講律例?”此話一出當即惹怒陳福,“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來人!給?我打!”

家仆四人一擁而上,寂珩玉神色一冽,正欲出手,一塊磚頭朝後擲來,不偏不倚正中陳福後頸,瞬間砸出個血窟窿,血流如注,熱騰騰地沾了一整個脖子,陳福條件反射往脖子後麵一摸,一掌心的猩紅讓他眼前發黑,控製不住地發出尖銳狂嘯。

所?有人也倒吸口涼氣,順著目光看了過?去。

桑桑麵無表情站在門前,臉上全然失去了往日清甜的笑容,她?不怒自威,眸中肅冷竟逼得兩邊人齊齊散開。

“誰!誰幹的!”

陳福為虎作倀慣了,從未想到有朝一日敢有人和他動手。

他回過?頭,哆嗦著手指著桑桑,氣得牙齒都在打戰,“你、你敢打我?”

桑桑環視一圈,抄起門前的釘耙對著五人揍了過?去。

她?看起來是亂揮一汽沒有技巧,實則每一擊都蘊含著巨大的力氣,凡是不小心挨上一下的就算斷腿兒也要斷一根骨頭。

如此兇蠻嚇得圍觀路人都接連後退幾?步。

“敢欺負我男人!誰讓你們?欺負我男人的!”

“滾!都給?我滾!”

桑桑氣得不輕,一邊打一邊罵。

一群人不敢近身,被打得嗷嗷後退,逃竄時驚動圈裏的大鵝,飛起來又是對著他們?的腦袋一陣啄咬。

剎那間院子裏充斥著痛喊聲,幹仗聲,大鵝嗷嗷地嘶吼聲,場麵亂作一團。

寂珩玉喉間滾動,此情此景讓他默默地把滾在指尖的術法收了回去,順勢後撤拉開距離,免得落到波及。

桑桑一根釘耙就把五個人攆了出去,打得陳福等人抱頭鼠竄。

陳福依舊不甘心,指著桑桑威脅:“你你你你,你給?我等著!待會兒我就來收拾你!”

說完這話,就見桑桑還想追上來,陳福被打怕了,尖喊一聲迅速逃走。

桑桑拿著釘耙,哼哧哼哧喘著粗氣。

等人走遠後,才丟了釘耙,擔心地撲到了寂珩玉懷裏,對他上下其手:“夫君可有受傷?”

寂珩玉搖搖頭,看向桑桑的眼神滾落著幾?分複雜。

他這嬌軟可愛的小妻子……何?時這麽厲害了?

桑桑沒有注意到他表情中的懷疑,微微鬆了口氣:“還好我回來得早,不然你就要被他們?欺負了。”想到寂珩玉要遭遇毒手,眼底狠辣一閃而過?。

兩人情意綿綿,外?人完全沒有插足的餘地。

最後還是隔壁嬸子好心站出來提醒,“陳家是竹溪村的霸主,他今兒敢用這個利用找你們?麻煩,顯然是有底氣的,你又打傷了陳福,陳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聽嬸子的,趁著麻煩沒來,你們?趕緊跑吧。”

嬸子越看小夫妻越覺得可憐。

這小相公麵容清俊,小娘子更?是一等一的絕色,兩人雖然不與村民?接觸,但是彼此恩愛也是放在衆人眼裏的,如今惹上惡霸,屬實不幸。

桑桑與寂珩玉對視一眼,回屋簡單收拾好行?囊,將一兩銀子遞給?村裏老李頭,“叔,你那驢車賣我。”

她?給?的不少?,老李頭那上年紀的老毛驢根本不值這個價,收到銀子臉都樂歪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桑離拉著寂珩玉去老李頭那裏取上驢車,讓寂珩玉坐上去,準備駕車跑路。

未曾想沒等跑到村口,就被陳家人攔住了。

從雜役到家仆,加起來共十二三人把驢車團團圍住,老地主站在正中,表情兇橫:“打傷我兒子,你們?還想跑?”

一群人手上都持著刀。

桑桑拽緊韁繩,怒意翻騰中,漆黑眼瞳紅絲繚繞,胸腔間的積攢的魔氣近乎壓製不住,似是牽動周圍氣流,引得風勢變大,吹動樹葉颯颯,猶如哭嚎。

同?時,坐在驢車後麵的寂珩玉指尖撚動,一張青白色的符紙夾於雙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