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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無瑕 決明 4360 字 3個月前

傷,不懂為何在這個男人麵前,她好想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好似她知道這個男人會耐心的安慰她。他問得好淡然,不仔細聽的話,輕易就會忽略問句裡的關懷……

不是情人,感覺不同;不是朋友,那比友情更濃些……呀,%e4%ba%b2人,像爹一樣……

“我過得很快樂。”她向他點頭,再三保證。

不知怎地,她想讓這個男人知道,她真的過得好,不要替她擔心,也不要說服她離開檮杌,她甚至希望……他也會明白檮杌的好。為什麼呢?他不過是個陌生人,突然坐在她身邊,閒話家常幾句,又突然要走,兩人的交集那麼短、那麼淺,卻又像熟識數千年……

她聽見他的歎息,好淡好淡。

“你好自為之,無瑕。”

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由他的薄%e5%94%87輕輕吐出,純白身形瞬間化為煙雲,氤氳著茫茫彩霧,與雲天同化,消失無蹤。

無瑕天女,當年縱放大牢裡的獸,為此領受天罰,謫仙入世,王母心疼她這乖巧溫馴的小天女,讓她入世的十七年裡以最平順無波的際遇結束生命,算是給她小小責罰。怎知安排好的路卻出現了分歧,那時擾亂她寧靜天女生活的獸,又再度出現,且與她的牽絆更加深刻。

是吉或凶?他掐指一算,向來淡漠的眸,黯然下來。

神,月讀,以為自己早已跳%e8%84%b1情感束縛,能淡然看待世事,相信天理循環,任何人不該地無法改變及扭轉,未料,當他預見不久之後的未來,心,仍是痛擰起來。

為他唯一至%e4%ba%b2的妹妹。

“誰來過?”

白發男人走後沒多久,檮杌真的回來了,一靠近她就嗅到怪味兒,而且還是很刺鼻的“神味”。

“我不知道他是誰。咦?來找你的那位朋友呢?”上官白玉沒瞧見檮杌帶著方才的男人回來。

“朋友?”檮杌一楞,然後才想起來她問的家夥是誰。

屏蓬嘛,之前被他打爆半邊頭顱和折歪軀乾的那隻。這家夥哪是朋友呀,他是來討打的好不好!不知死活敢再來找他檮杌乾架,他成全他……不過不能讓上官白玉瞧見那一幕,否則她會和他生氣的,所以他扯著屏蓬到林子裡,解決私人恩怨。

打得通體舒暢,神清氣爽!

“他有事先走。”檮杌掩蓋惡行,笑眯眯地挨近她,絕口不提屏蓬被他打成什麼模樣,現在還癱死在路邊抽搐。“你還沒說清楚,方才是誰靠近你?”

“我說了,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認識他,檮杌,我認識他的……可我想不起來他是誰……”她揪緊檮杌的衣袖,情緒有些激動,眼眶微微紅了。

“長啥模樣?”看她迷惑的表情,他心中的不安成形,急於詢問。

上官白玉將白發男人的模樣仔細告訴他,連同對方帶給她%e4%ba%b2人的感覺,她全說了,一點都不隱藏。

月讀!

檮杌幾乎是立刻地、輕易地猜中來者。

他沒有見過月讀,沒有“%e4%ba%b2眼”見過,月讀的出現總是伴隨著無數模糊礙眼的白霧和神光,從不在人前卸下神防,但若月讀在上官白玉麵前以真實麵目出現,他也不會太吃驚,畢竟哥哥見寶貝妹妹,還需要藏來藏去裝神秘嗎?

月讀要來搶走她了嗎?

不對,她仍待在原地等他,她並沒有跟著月讀回天界去。

月讀可以輕而易舉地從他手中將白玉帶走,至於月讀為何沒這麼做,他猜想不出原因,隻知道他不允許月讀打她主意!

“檮杌,他說與你是舊識,你認識嗎?”

“不熟。”真他娘的不熟,神和凶獸,能有啥好關係?他們神族視凶獸為毒瘤,恨不得絕之而後快,而凶獸當神族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家夥,覷人時永遠都飛在半空中,說是慈悲實則睥睨地俯瞰世界,說有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檮杌正色地握住上官白玉雙臂,要她好好看著他,聽他說話。

“他是壞人,以後再見到他,一定要大聲叫我回來,不可以和他單獨相處,聽到沒?”他很小人地汙蔑月讀,要在她腦中深深烙下對月讀的壞印象。

無中生有最下流,亂扣罪名最惡劣,羅織罪狀最無恥,但檮杌才不在乎下流惡劣無恥,他是凶獸,難不成還要他善良可愛光明燦爛?

凶獸本性,一字形容……壞。

“那人是壞人嗎?可、可是不像呀。”上官白玉相信自己的直覺,她在白發男人身上察覺不到一絲惡意,甚至當他與她並肩而生時,他身上柔和的氣息包圍著她,很舒服,很寧靜,宛如置身雲端,又很安心。

說句傷人的話,比起檮杌,白發男人比較像好人,至少就外觀來看……這話,絕對不能當著檮杌麵前講,否則他又要吠人了。

“他是!”檮杌萬分篤定,說起謊來麵不改色。“你彆看他人模人樣,他冷漠又無情,一個不爽,就把人關在鋼石裡幾千年出不來!”

這倒是事實,千年前,有隻苦主就被月讀給囚進鋼石,現在踏出鋼石了沒有也不知道。隻是呀,檮杌絕口不提那隻苦主乾下過幾樁大鬨天界、人界、地界的壞事,看在旁人眼裡,都會很想跟苦主說一句:“你活該死好”。

“真的嗎?”上官白玉眉宇染上輕愁,還是不太願意相信如此乾淨無瑕的人,會如同檮杌所說的那般壞。

“真的。他專用甜言蜜語拐女孩子,你不要傻傻的跟他走!”誘拐的罪名,當然還是他胡謅出來的。

“……我不會跟他走。”無論白發男人是善是惡,她都沒打算跟他走。

得到上官白玉的保證,檮杌才稍稍鬆懈。他真是小人,為了留住她,無所不用其極,但小人就小人,被罵小人但能留下她他就甘願啦!

“不隻是他,誰來拐你,你都不可以走!”他貪心的要求更多。

“嗯,我不會走。”

現在如果追著她索討更多更多承諾,實在很蠢,畢竟她都再三保證了,她又不是凶獸,不會將食言而肥當成家常便飯,神是不打誑語的,她是天女,自然會信守承諾,她答應他不會走,他當然信她……

“再跟我保證一次。”哦,蠢斃了,他做出自己很唾棄的婆娘行徑。

上官白玉定定看他,笑靨如花,不是美人的皮相,卻有最美的笑容,彎彎的紅%e5%94%87像抹新月,執起他的雙手,嗓音如蜜,甜甜淡淡地說:“我,上官白玉,絕下會離開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的名字在我的掌心,而我,在你這裡。”

烙著淺淺“檮杌”兩字的小掌平貼在他左%e8%83%b8,她看出他的不安和恐懼,他很害怕失去她,當她提及白發男人時,他的臉色很不好,似乎受到極大驚嚇,她還不曾見過他慌張的模樣,他總是自傲又自負,一臉“天下沒啥能擋住我”的驕矜,可是現在那隻自大的凶獸蹲在她麵前,與她平視,用著焦慮的口%e5%90%bb向她索討承諾……他多可愛呀,她怎可能舍得放下他?就算是白發男人說的西方極樂仙境,也吸引不了她。

她已經見過仙境,那繁花爛漫的山穀,檮杌折花為她簪上,目光濃濃,笑意淺淺,低訴著“好看”兩字,那裡就是仙境。

結滿粉嫩桃子的林裡,她與他蹲在泥地上挖土埋核,檮杌額前煨出一顆顆熱燙的汗,她幫他抹去,卻沒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泥汙,在他額上畫出一小條泥痕,她噗哧笑出來,還笨到用臟手去捂嘴,他不知道她在笑他,結果看到她小嘴邊十處小泥點,像長出男人的胡碴,他笑得更大聲,那裡,也是仙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酒池邊,他用嘴哺喂她熱辣的酒液;夜裡,她和他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白日,她見不得光,他張大黑翼,把她當成一隻小%e9%b8%a1護在羽翼下;她哼小曲給他聽,把他哄得睡死;他從瀑布上躍下,墜下時濺起漫天水花,她尖嚷地閃躲,他從水麵探出頭來,笑得好壞,然後一把拖她下水,兩人瘋在一塊。

他陪著她回去上官府邸,藉由他的雙手,她悄聲為專注於帳冊的爹%e4%ba%b2奉上參茶,當爹%e4%ba%b2回神,發現桌邊仍熱著的茶,雖以為是丁香擱下的,飲在嘴裡,卻更像是以前女兒%e4%ba%b2手泡的滋味,爹%e4%ba%b2露出笑,貪婪地將參茶喝個精光……

這就是她的仙境。

“那男人還跟你說了什麼?”他問,眼裡擔心失去她的恐懼已經在她甜言蜜語的擔保下蕩然無存,隻剩開心。

“沒說什麼,他來得突然,閒聊些家常話,之後便走了。”問她那句“你過得快樂嗎?”泄漏了隱藏在那張淡漠容顏下深深的關心。

“他沒說他是你的……”兄長。

“嗯?”

看她的表情是沒有了,檮杌不打算追問,萬一弄個不好,他失口說錯話,反倒換上官白玉纏著他問東問西。

多說多錯,不說不錯。

“反正你要記得,彆隨隨便便跟路人走。”就算路人是%e4%ba%b2兄長也不行。

“是是是。”檮杌老爹。當她是小娃兒呀,還會被拐走。“走吧,侏儒爺爺上回說,小桃靈們應該這幾日會睜眼醒來,我好想去見見它們,說不定……還能為它們取名呢。”

上官白玉執起他的手,小手吃力地牽緊他。他的手太大,她要捉牢他並非易事,但是很快的,他反客為主,攏起長指,將她的柔荑整個包覆在掌心。

“浪費時間取什麼名,隨便叫小桃甲小桃乙小桃丙不就得了!”他啐道,覺得她應該將工夫全費在他身上才對。

“小桃靈有十二隻,天乾隻夠取十個名,還剩兩隻沒有辦法取。”上官白玉默念完小桃甲小桃乙小桃丙小桃丁小桃戊小挑己小桃庚小桃辛小桃壬小桃癸,心裡喜歡他幫它們取的名,可是還缺兩個。

這是很蠢的對話,他檮杌絕不會將時間花費在那幾棵小樹芽身上,也覺得替樹取名字是蠢中之大蠢,樹就是樹,會冒葉會開花會結果就夠了。

嘖,早知道當時啃十顆桃子就停嘴,現在就不會為了取名的事在苦惱。

“而且,小桃戊小桃戊……好像在叫你哦。”

小檮杌,小桃戊,念起來一個模樣。

超級可愛。

檮杌決定,等會到了植樹老祖那塊地,哪株小桃靈被冠上小桃戊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