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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還要多。

她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媽媽會溺愛孩子了。

那哪是溺愛孩子呀,那分明是在溺愛自己呢。

舒寶的兒子起名雲台,小家夥就是他外公的翻版,不光長的像,性子也像,就連愛好也像了十足十。

雲台六歲那年,雲老太太在睡夢中去世了。

沒有痛苦,也沒有遺憾,前一天晚上還心滿意足的告訴雲團團她現在有多少多少粉絲了,後一天早上雲彩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老太太已經去世多時了。

老太太身後用的東西很多年前就都已經準備好了,辦起後事來也極為省心。

喪事沒有大辦,甚至是沒有通知什麼人,隻自家人冷冷清清的將喪事辦了。之後將老太太的骨灰盒供到了那間舒寶說的祠堂裡。

沒錯,雲老太琢磨了幾年最終還是決定跟她大乖孫在一起。

如果葬在老家,她大乖孫掃墓都不方便。而且她大乖孫要是也葬在老家了,舒寶娘倆個在京城生活,哪有時間回去?

思來想去,雲老太便挑了一天特彆鄭重的將決定告訴大家。然後便催著舒寶找人先將「祠堂」收拾出來。

祠堂沒修成中古式風格,也沒修得太現代,而是修得很亮堂。

牆璧沒貼牆紙,也沒刷塗料,而是一水的漂亮瓷磚。

瓷磚好打理,祠堂經常上香燒紙的若是牆紙或是刷大白牆什麼的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熏得漆黑。熏黑了,不刷看起來又臟又舊,刷還費事。瓷磚就不一樣了,用抹布一擦就好了。擦不出來還可以拋個光,打個臘呢。

正中央擺供桌,骨灰盒和牌位什麼的都用最好的木頭提前做好。因好木頭太難得,好的雕刻師也難得。所以賀之亦做這些的時候還多做了幾個。雖沒明說卻是知道給舒寶和雲台留著的。

祠堂的東牆邊安裝了一個吸力很大的吸煙機,下麵一個純銅做舊的超大香爐槽子。吸煙機是一些燒烤店烤羊肉串的那種加長款,香爐槽子則是一般寺院外放的那種大個的。

這是將來燒紙錢的地方,所以槽子左側修了一個水籠頭和水池子。右側擺了一個放紙錢金元寶的儲物櫃。

祠堂的西邊,則是一水的家具和家用電器,連全自動的麻將機這裡都擺了一台。

旁人家的祠堂可能還有些陰森森,但雲團團他們家弄的這個卻半點都沒有。

也不能這麼說。隻能說如果墓地裡住了你最重要的人,那你以後路過墓地時都不會再覺得那裡可怕了。

雲老太這一走,仿佛將家裡人的生活重心都帶走了。雲團團和雲彩正經緩了好些日子才好些。

史勝利過逝後,雲敏便被雲團團接到身邊了,平時姐妹三個就像小時候那般圍著雲老太打轉。史騁一家每年寒暑假的時候都會來看望雲敏。等到雲老太沒了,史騁又擔心他媽心情不好便接了他媽媽回去。離開時也想讓雲彩和雲團團他們也回林省住一段日子。

可惜雲彩和雲團團她們都沒有回林省的打算。

史輕舟要結婚了,不過史騁並沒給史輕舟買房子,而是將二樓重新裝修一回,他和妻子搬到了一樓與雲敏居住。

以前他們住在二樓照顧退休的父母,現在他們的孩子住進了二樓,他們終是走上了一條父母曾經走過的路。

又過了兩年,雲彩也搬進了祠堂。她搬到新家後,舒寶擔心雲團團和賀之亦的身體又花重金請了位家庭醫生回來照顧他們。

雲彩是癌症去的。他們家的人每年都要做兩次體檢,可惜雲彩從發現到病逝總共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

法醫的高強度工作讓舒寶越來越吃力,她年少時練花滑留下了一些暗疾,上了年紀以後便都找了上來。加上雲台上學也極費家長,舒寶便主動申請調換崗位了。

調換崗位後,舒寶每天都按時上下班,晚上還能盯著雲台讀書或是陪著他一起做賀之亦布置的作業。

雲台喜歡賀之亦的那些修複手藝,並且在這方麵還極有天賦。相較於舒寶小時候,賀之亦特彆滿意雲台坐得住又喜靜的性子。於是他極有耐心的教導雲台,希望雲台也能掌握這種可以養家糊口的手藝。

雲團團是個喜熱鬨的人,可惜時代發展到現在好多人都已經對社交產生了抵觸心裡。

不但如此,早些年一些約定俗成,不需要說出來的接觸模式也被現代的年輕人一刀切了。

當年她對著員工畫大餅,現在要是還這麼做...員工能將她的餅鍋掀了。

可以說,拋開年紀現在讓雲團團再走出去創業,她肯定不會再有曾經的成就。

無所事事的時候,雲團團就總是會想起曾經,然後再將曾經和現在做做比較,最後便會生出一股她也說不清楚的落漠情緒。

又兩年,汪泰在彌留之際打發走了所有人吃力的問雲團團是不是穿越者。

雲團團直視汪泰,緩緩的搖頭。

“不是。”

聽到雲團團否認,汪泰的臉上才重新出現笑容。

不是就好。

他一直懷疑雲團團是穿越者,可他一直沒有將這份懷疑上報。聽到雲團團否認,他也終於可以放下了。

送走了汪泰,雲團團又接連送走了很多老朋友,最後的最後仿佛從那個年代走出來的人就隻剩下她與賀之亦了。

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也會離開這個世界,也不知道賀之亦會走在她前麵還是後麵。

她不知道沒有她的日子賀之亦會怎麼過,也不知道沒有賀之亦的日子,她又要怎麼過。

除了賀之亦,她也擔心舒寶。

雲台一天天長大,舒寶也在一天天老去。他們都走了,舒寶是不是會寂寞?

雲台...會照顧好舒寶嗎?

就像舒寶照顧他們一般的照顧舒寶?

等待死亡,迎接死亡,又懼怕死亡,從來沒有哪一刻,雲團團是這樣的憂慮。

她比旁人都幸運,彆人隻有一輩子,可她卻活了兩輩子。這一世,她活了很久,也活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子。可她仍舊怕死,怕彆離……

在越來越近的死亡麵前,她做不到坦然。

第220章

“姐,你手裡有錢嗎?借我一千塊錢。”雲光敲了兩下門,然後一臉不好意思又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的走了進來。

雲團團,哦不,應該說是雲朵了。雲朵壓下眼中情緒,先在心中歎了口氣。隨即才指了指自己掛起來的背包,“應該沒有一千塊了,你自己看看吧。”

隨即收回視線,繼續用手機找房子。

死亡好像也沒那麼可怕,它帶著某種讓人心知肚明的回光返照,就那麼讓人無法拒絕的出現了。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舒寶,雲台還有賀之亦,他們強打著精神與她吃完最後一頓飯,又陪著她說了好久的話。

活到那個年紀除了不舍,就沒有任何遺憾了。隻是眼睛一閉一睜,再次回到穿越前,雲朵心裡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慨的。

她不想回來。

回來做什麼?繼續體驗被PUA的快樂嗎?

啊啊啊!

趴在被窩裡,無聲尖叫了好一會兒。直到嗓子又乾又疼這才爬起來喝水。

再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012年12月4日,03:49分。

好的,她不光回來了,還回到了十年前。Θ思Θ兔Θ網Θ

她可以到網上發個帖子,告訴那些盼著世界末日的網友,2012年的12月21日那天世界沒有走到儘頭,該還信用卡的還信用卡,該上班打卡的也都上班打卡去吧。

半夜醒來就睡不著了,雲朵喝了口水便又趴回床上,一雙眼睛無神的看著頭頂。黑漆漆的夜裡什麼都看不見,仿佛也沒想要看到什麼。

愣愣的發了一回呆,再回憶了一回這一世的記憶。

很好,她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什麼單位,什麼領導,什麼同事,關於他們的記憶都模糊極了。

唉,誰能想到她穿越回來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辭職呢。

睜著眼睛熬到天亮,用微信聊天記錄和僅有的記憶給應該是她領導的田姐電話請病假。

葉姐在那話那頭問雲朵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

雲朵想了想隨便說了幾個症狀便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下床收拾自己。家裡沒有人,也不用跟誰打招呼。像往常上班那樣洗漱換衣服,一如之前無數個工作日拎著包出門。

雲家在二環內,交通方便,就醫也方便。半夜的時候雲朵就用手機掛了號,這會兒走著一條街外的省醫院,先去驗血驗尿,之後才坐到門診候診區裡,一邊看著診室外的大屏幕盯著自己的號到哪了,一邊將路上買的蛋堡堡從包裡拿出來,就著溫熱的豆漿吃了早飯。

輪到雲朵了,醫生問雲朵怎麼了。雲朵便說她前兩天發了一回燒,昨天下午便覺得腦子有些不清醒,今天早上起來就感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恍恍惚惚的,好像忘記了很多事,她懷疑自己的大腦因為前兩天發燒給燒壞了。

大腦要是出了問題那可不是小事,醫生隻能先讓雲朵做些檢查再拍幾張片子了。

前腳在樓下拍完片子,後腳上樓回診室片子就同步到了醫生的電腦裡。看了一回片子的情況,沒發現什麼問題,醫生連開藥都不知道怎麼開,最後問了一回雲朵要不要吃些老年癡呆病人服用的那種加強記憶力的藥。

雲朵想了想,也非常誠懇認真的谘詢了一回這種藥如果吃了不對症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確定沒有後遺症了,雲朵才請醫生給她開兩盒。

開了兩盒藥,雲團團也沒立時離開,而是先讓醫生寫了病例,之後才拿著病例本離開的。

坐在醫院交費處前的長椅上,用手機上美團和餓了麼看了一回這種藥有沒有賣的,價錢是多少,見賣的比醫院貴,還嘖嘖了兩聲。

在醫院開了兩盒加強記憶力的藥後,雲朵既沒回家也沒去單位。而是去了商業街將空間裡的一些金首飾賣給了回收黃金的鋪子。

雲朵的空間裡有不少好東西,等發現那個時空的花國幣和她曾經用過的差不多時,她又存些錢在空間裡。

除此之外,受史勝利那個案子的啟發,雲朵晚年還買了些沒有工本費的金首飾放在空間裡。

空間裡的錢她還需要買個驗鈔機試一試,確定那些錢在這裡也是真錢而不是高仿假鈔後,她才能拿出來用。不過金子在哪裡都是金子,先少少的出一些應個急也不錯。

沒錯,就是應急。

此時的雲朵是真窮,每個月的工資獎金和時有時無的回扣也不算少了,可就是沒攢下什麼錢。

也不能說沒攢下錢,以她的年紀和收入,在那種花銷下帳戶裡有五六萬塊錢也算是挺有正事了。

天冷,從商業街出來雲朵也沒去旁的地方而是去了一家麻辣燙店,買了一份麻辣燙又點了幾個炸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