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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他們是不是出門了。等距離考試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雲團團又想著他們是不是已經到考場了。

大冬天的,考場得多冷呀。也不知道帶去的五指手套能不能保暖,寫字的時候會不會有影響。

感謝雲團團當年的有意為之吧。上午考完試,賀之亦等到雲彩後,兩人先騎著自行車去郵局,往縣城打了個電話才回家。

早上吃的餃子,中午賀之亦煮的粥,蒸的花卷,雲彩將帶來的那兩罐鹹菜和雲團團非要讓他們帶的鹵味都裝在兩個盤子裡端到屋裡。

上午太冷了,兩人都凍得不行。中午飯也沒在堂屋吃,而是像在家裡那般在在西屋炕上吃的。

飯畢,將碗筷拿到廚房,又各自休息了一會兒便又出門考試去了。

上午一個電話,下午一個電話,出門三四天,賀之亦總共打了五個電話回縣城。十一號中午,旁的考生要麼還在抓緊時間複習,要麼就是在休息,而賀之亦則是在收拾東西。

他先將東屋和堂屋收拾出來,之後又去廚房將碗盤收好,將沒吃完的吃食都裝到筐裡,就準備考完最後一場拎筐回家。

下午要考試,中午本應該休息一會兒,可雲彩一來是緊張得睡不著,二來又被賀之亦收拾東西的動作弄得也心裡長草。最後賀之亦在廚房收拾東西,雲彩在西屋收拾。將之前從箱子裡拿出來的被褥都重新放回箱子,再將其他東西靠邊堆放,最後將擋灰的塑料布蓋在上麵。

等這邊都收拾好了,距離出門就還剩下半個小時了,雲彩又趕忙跑出去上了一趟公共旱廁,這才檢查了一回準考證什麼的跟著賀之亦去考場了。

檢查準考證和筆什麼的是雲團團下的硬性要求,不管多著急,出門前必須檢查到位。

不管旁人考得怎麼樣,反正賀之亦和雲彩都覺得題不難。而兩人誰都沒說的是雲彩之前從張曉南他們那裡拿到的複習題含金量特彆大,壓題的準確率高到嚇人。可以說不出意外,她和賀之亦的成績絕對很靠前。

三個誌願中,雲彩報的都是京城那邊的院校。賀之亦則是隻報了省城林大,還是在雲團團的勸說下賀之亦才又報了一個京大的文物保護。

至於報京大,賀之亦隻當是陪雲團團跟雲彩湊個熱鬨。他打心底沒想過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大學。小時候到是一心想著考京大,然後畢業了就去紫禁城上班,不光能天天都看到裡麵收藏的古董,也許還有機會對它們進行修複。但現在...賀之亦搖了搖頭,林大也有考古係,報林大是因為他們在省城有房子,就算不住那邊的二進院也可以住在雲彩這邊的房子裡。

如果真要上大學,賀之亦會勸雲團團辦個停職手續,然後帶著孩子和雲老太一塊搬到省城這邊。

生產對於女人來說,特彆的傷元氣,不好好調養個兩三年,肯定補不回來,這一點從雲敏身上就能看出來。想到雲團團還沒養好身子就去殺豬,這讓賀之亦有種雲團團在透支生命力的即視感。所以讓雲團團留職停薪的在家養兩年,是賀之亦一早就打算好的。

搬到省城來,他上學也能照顧她們母女。放假了他們就一塊回縣城。等他大學畢業了...賀之亦其實每每想到這裡的時候就是一臉的迷茫。

彆人考大學是為了回城,為了有正式工作。可他們都將家安在縣城了,城裡不城裡的肯定沒有東瓦胡同更舒服自在了。而且上班...賀之亦搖頭,他就沒想過按部就班的去工作。

說來就有些搞笑了。

這倆口子竟沒一個是喜歡按部就班上班的。

一個社恐,不喜與人打交道。一個是社牛,最不喜歡的就是束縛。

考完試回了家,賀之亦便將書本什麼的都收了起來。到是雲彩將之前複習用的書本都整整齊齊的放在了她那邊的書櫃裡,用一種要是今年沒考上明天再考的心情,一邊繼續自學醫學知識,一邊又時不時的做幾道數學題。

兩人從省城回來了,雲彩依舊去上班,賀之亦依舊一邊給坐雙月子的雲團團燉各色補湯,一邊侍候他那隻會咿咿呀呀的親閨女。

雲團團雖然已經搬回她和賀之亦這邊的屋子了,但每天仍舊會與賀之亦帶著孩子穿過風雨連廊到雲老太這邊打發時間。

沒人會問家裡的兩個考生考得怎麼樣,聊天的時候說的也是吃什麼,喝什麼,這個年要怎麼過。

雲舒小朋友很好帶,她不怎麼哭鬨,但卻總喜歡咿咿呀呀的叫幾聲。哪怕還不認人,隻要聽到聲音或是有人抱起來,她都半點不認生的跟人用嬰兒語聊一會兒。

雲老太回憶說雲舒這性子特彆像雲團團小時候,說她肯定也會跟她媽媽一樣是個能說會道的。

“東街老趙家那孩子也不知道咋養的,見人就躲,跟他說話也不知道吱個聲,咱家的孩子可不能養成那熊樣。”

“奶是最有資格說這話的人了。您親自教養長大的三個孫女,那就是您老的名片。他們的老太太能跟奶比嗎?咱家有奶在呢,再不怵這個了。”雲團團將在炕梢睡得四仰大趴的梨花貓抱在懷裡玩,一邊跟雲老太閒話家常,“我上個月就給雲海寄了信,也不知道他收沒收到,今年回不回家過年?”

回是回,就是不在家裡過年。

十一月份就收到雲團團的家信了,聽說自己添了個小外甥女,彆提多高興了。為此特意跟戰友們串了探親假,這會兒已經坐上火車往回走了。

年在78年2月裡,雲海是78年1月的探親假,不等小年就得回部隊。

不過即便是這樣,大家夥也是高興的。畢竟雲海這一走可正經好幾年沒回來了。

聽說雲海軍大畢業後就進了特種部隊,雲敏他們都挺為雲海高興的。雲海還說,他申請了好幾次才拿到選撥資格,最後以不上不小的成績拿到入選名額。

他還說那邊的訓練強度是其他部隊的幾倍。

平時不光要體能訓練,還要進行各種專項訓練。吃著雲敏夾過來的牛肉時還笑著跟雲敏說他也會發電報了。

雲海在縣城住了三四天,然後便騎著自行車回雲家堡了。

可能是苗翠玲已經搬出老宅了,可能是真的想爸媽了,雲海在老宅住了好幾天,這才又騎著自行車來縣城。

吃在部隊,穿在部隊,部隊還按月給津貼。雖然不經常回家,但不得不說的是這個時候的軍人都是極好的結婚對象。雲海回來後,佟有魚先是當眼珠子似的疼了幾日,隨後便開始給雲海安排相親的對象。

雲海見了兩個,也不知道是沒開竅呢還是緣份沒到,就說什麼都不再看了。佟有魚見狀又想到到現在還單著的雲彩,又拿雲彩做例子勸雲海彆也耽誤了。雲海聽著煩,又見苗翠玲時常過來,心裡不耐煩在家呆著就又跑到了縣城這邊來了。

路上遇到挺著大肚子的馬麗,還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打了回招呼。

馬麗到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笑著與雲海寒喧了一會兒,又讓兒子喊雲海三叔。馬麗來鎮上買布和棉花的,偏巧就碰見騎著自行車從供銷社門口路過的雲海。

若不是那一身軍裝著實顯眼,馬麗都未必認得出雲海來。

不光長成大小夥子了,連氣質都變了。當初為了送雲海去當兵,雲團團帶著雲海各種折騰,那些事仿佛還在昨天。

改嫁後,馬麗的日子過得還不錯。隻是到底是半路夫妻,馬麗還帶著兒子改嫁,所以倆口子都藏著心眼呢。

馬麗有時候會後悔當初嫁給了雲吉。有時候又會後悔沒早點離婚,有時候也會回想曾經與雲吉感情和睦的時候。如今又懷上了,馬麗到是漸漸的不再想她和雲吉那段失敗的婚姻,而是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前婆婆,前太婆婆,前小姑子們了。

那會兒懷孕坐月子,哪個不羨慕她與梁友娣攤上了好婆家呢。

收回思緒,馬麗笑著問雲海:“聽說團團也生了,生了個啥?”

“姑娘。”雲海見問這個就笑了,“性子跟我老姐一模一樣,模樣到是隨了三姐夫。”

雲團團的性子,賀之亦的模樣...光是用想的馬麗便覺得這姑娘以後保準差不了。

臨了,馬麗都沒將苗翠玲給雲吉帶綠帽子的事說出來,而是笑著招呼雲海哪天去她家坐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其實就算馬麗不說,雲海對苗翠玲的印象也糟糕透了。

這次回來,他發現苗翠玲比以前更輕浮了,看他的眼神都帶著綠光,一副下一刻就要撲過來趴他衣服的樣子。

雲吉這兩年時常生病,早就不似前幾年的青壯小夥模樣了,那事上,也不能讓苗翠玲滿意。而雲海則是徹底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加之部隊的錘煉也讓雲吉多了幾分鐵血英氣。這兩年苗翠玲快睡遍了雲家堡的青壯年,見到這樣的雲海能不想染指嗎?

這些事雲海沒法跟人說,就隻能躲了。

躲到雲團團這邊,每天早上幫著他姐夫掃掃院子,再幫他奶喂喂雞和鵝。沒事用訓軍犬的方式逗逗兩隻土狗,或是抱抱他小外甥女,都讓雲海有些樂不思蜀了。

可能是十年來第一次高考,各地重視,批閱卷子的速度也比較快,所以分數很快就出來了。聽說成績下來了,雲海直接跑到省委大院那邊瞧成績。

他們林省這邊的考生成績都寫在紅紙上,然後統一張貼在省委大院門口。

為了方便查看,名單又按市,縣,鎮,村劃分,成績從高排到低排。在元吉市的那張紅紙上,雲彩的名字在金葉縣那一行裡,而賀(雲)之亦的名字則在金葉縣下麵的橋頭鎮那一行裡。

兩人的成績都很好,分彆是自己那一行的第一名。

為了留個紀念,雲團團還讓雲海拿相機去,將紅紙什麼的都照下來。

雲海照完了相,便先跑到郵局給家裡打了個電話,然後才去客車站坐車回縣城。

在雲海打電話前,張曉南他們也都先後往東瓦胡同這邊打了電話,都是報喜的。

可惜這些電話都是郵電所的工作人員轉達的,雲團團並沒有接到就是了。

到是在醫院上班的雲彩收到了候醫生和張曉南他們的電話。然後整個醫院便都知道雲彩的高考成績非常出色了。

領導給了假,雲彩便收拾東西先回家了。到家時發現家裡也已經都知道了,不由又說起了錄取通知書的事。

她這個成績應該能被京大錄取吧?

想到成績比她還高二十多分的賀之亦,雲彩覺得他就更不用擔心這個了。

其實考完試,賀之亦心裡就多少有譜了。他跟雲團團商量了一回上學的事,雲團團對賀之亦讓她請長假不上班這事,表示支持且沒半點沒猶豫不舍。

之後兩人又商量了一回之後搬到省城後要怎麼住。

肯定是不能再住雲彩的房子了。

將那套房子租出去,然後搬到條件更好些的小二進院去。他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