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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還說相公文件以掛號信的形式郵寄至雲家堡。

這樣的對公電報向來比普通的民用電報字數。不過這種電報還有特定的暗號,比如說後麵那句跟掛號信有關的句子,人家隻打兩個特定的字過來,雲敏這個電報員則需要將特定的字如數翻譯在電報紙上。

將電報上的內容記下來,雲敏便將電報交給了郵遞員,她自己則踩著點下班了。

史勝利在放暑假,雲敏回家就能吃到現成的。先去了一趟出租院將這個消息告訴雲老太和每天中午過來吃飯的雲團團,然後再回家吃史勝利的愛心午餐。

哦,雲敏走的時候還拿了四個烙好的韭菜盒子給自己加餐。

雲老太吃不慣史勝利做的飯,說他做得飯隻比豬食強些,完全沒法跟賀之亦比。所以史勝利做飯也不往出租院送,到是偶爾買肉的時候會留一塊生肉給雲老太送過來。

這會兒史勝利與雲敏繼續過他們已經為數不多的二人生活,雲老太一邊聽廣播一邊跟兩個孫女吃午飯,順便再說一回村裡鎮上各種家長裡短。

早在今天早上雲老太在知道雲利乾了什麼,而佟有魚和雲滿倉明知道雲利乾了什麼,在見到雲彩的時候卻什麼都沒做後,就不得不承認這麼聰慧的自己竟然生了個蠢貨。

不過轉頭看向雲團團時,受傷的心又再度原地複活了。

那隻是個意外!

就在雲團團祖孫三人的話題從崔星輝出獄,到賀之亦遭罪,賀之亦的媽太不是東西時,崔星輝已經被他生母王玉蘭接走了。

母子二人先是抱頭痛哭了一回,然後崔星輝拿著為數不多的行李跟著王玉蘭回了招待所。

招待所的服務員一看崔星輝那標誌性的短發和介紹信,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急轉彎。還是王玉蘭送了兩張全國糧票出去,那服務員才給崔星輝開了間位置並不好的房間。

一年零七個月的牢獄生活讓崔星輝有了許多變化,那雙眼睛直視人的時候,竟給人一種陰狠的感覺。

崔星輝從小最厭惡的人就是賀之亦,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將賀之亦狠狠的踩在腳下。但現在他最不想見的人也是賀之亦。

崔星輝讓他媽媽幫忙,說他不想回雲家堡,說他想回承恩市。

王玉蘭不能生了,她就指望這個兒子給她養老送終呢,聽到崔星輝這麼要求,王玉蘭也沒正麵反駁他,而是告訴他,自己需要一些運作的時間。

“你突然說這個媽也沒個準備,媽先送你回雲家堡,然後就回承恩市給你運作去。你是媽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是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彆說你不想回雲家堡,就是你想,媽還舍不得呢。媽就想長長久久的守著你,再不叫你吃丁點苦了。”

崔星輝被他媽哄住了,雖然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卻願意給他媽媽一點運作時間。

這些日子王玉蘭經常去探監,但有些話也不能當成那些獄警的麵說。於是娘倆個先各自收拾了一回,然後便去國營飯店吃飯,吃完飯便將這一年半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通。

包括王玉蘭跟現任離婚的事。

當然了,王玉蘭對崔星輝說起這事的時候,說的都是那男人不願意幫她救崔星輝出來,還多次阻撓她,這才離婚的。

聽到王玉蘭這麼說,崔星輝的記帳本上便又多了一個人。

聽說親爸帶著後媽和後媽生的小崽搬家了,崔星輝就冷笑連連,一副早晚有一天要殺過去跟他們算帳的樣子。

原本這一年零七個月的磨礪還讓崔星輝看起來有些穩重。但當他聽到洪丹結婚的消息時,則瞬間不淡定了。

她怎麼可以結婚?

她怎麼可以嫁給彆人?

憤怒差點讓崔星輝將原本就簡陋的招待所客房給砸了,王玉蘭見狀瞬間抱住崔星輝的腰,一邊苦口婆心的勸他彆激動,天涯何處無芳草,一邊又說他才剛出來再這麼激動讓人聽見了會報警的,說不定招待所的人就會將他們趕出去。

崔星輝到底還是聽勸的重新坐回招待所的床上,隻是無論是氣息還是神色都讓王玉蘭有些擔心崔星輝的精神狀態。

“賀之亦也結婚了,還是個上門女婿,他媳婦是村裡人,叫”

不等王玉蘭說完,崔星輝就露出一副嫌棄鄙夷又高高在上的樣子打斷王玉蘭的話,“就那個廢物,也就隻能給人當上門女婿了。”

雖然沒在村裡呆多久,可賀之亦隻能拿五個工分的事,崔星輝卻是一早就聽說了的。原本他就瞧不起賀之亦,聽說了五個工分在村裡代表什麼後,崔星輝就更瞧不起賀之亦了。

此時聽說賀之亦給村裡的村姑當了上門女婿,就有一種這種事情早在他意料之中的快意。

“他也就那張臉還能用吧。”

然而王玉蘭告訴兒子有關賀之亦的事情並不是想讓兒子在這裡興災樂禍瞧不起人的,她會調查賀之亦,也是想著兒子出來後還要在雲家堡生活,這個賀之亦會不會落井下石再跟她兒子做對。可這一調查就讓王玉蘭瞬間炸毛了。

泥嘛呀,這賀之亦自己鬥不過她兒子,竟然還找了個母夜叉,這人的心機也太重了。

“雲團團?雲朵?”王玉蘭說時崔星輝還有些不以為意。但在聽到「雲朵」這個名字時,崔星輝瞬間不好了。

這個名字也太特麼熟悉了。

他們在裡麵可是連續聽了十天流竄犯是如何被捕的專題報告的。

崔星輝:“……”

腫麼破,他現在更不想回雲家堡了。

第132章

當日雲團團辦升學宴前,崔星輝就已經落戶雲家堡了,他可比獄中那些獄友更早知道雲團團有多彪悍。

牢裡給他們念了十來天的報紙,重點都在描述什麼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和流竄犯被捕到被執行的這段日子有多淒慘。

報告摻著流竄犯們的傷情和悔過書。哪怕是窮凶極惡之輩也不由毛孔悚然,不寒而栗。

縱使悍不畏死,也怕這種生不如死,還大小便失|禁躺在屎尿被窩裡任人宰割的人生境遇呀。

這一次的教育讓服役的所有人都認識到了老實做人,遵紀守法的重要性,同時也讓他們記住了一個名字——雲朵。

現在從小到大的宿敵跟那麼恐怖的雲朵結婚了...他回雲家堡還有命在?

賀之亦會不會讓雲朵薅著他的頭發將他往牆上撞,就像小時候他這麼對賀之亦那般?

會不會在他生病發燒的時候,將他關在地窖裡?再像小時候他帶著人抓了好多老鼠和蛇帶頭將它們都丟到地窖裡,盼著它們能將賀之亦咬死?

不不不,他們會將他的按在水裡,然後賀之亦還會踩在他的背上讓他隻能趴在水池裡起不來。在他雙手胡亂掙紮時,再狠狠的用鞋底碾壓他的手。可是...賀之亦隻有兩個人呀,他記得當時他們有五六個人,踩胳膊的踩腿的,按著賀之亦的腦袋往水裡壓的……

對了,他做過牢,就像小時候賀之亦被人冤枉偷東西上一樣,他是有案底的。如果賀之亦他們想要栽贓他,那無論自己說什麼也沒人相信了。就是有人相信...估計也會像當年那般。縱使知道真相也不會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崔星輝越想越害怕,到了最後整個人都打起了擺子。

怎麼辦,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猶如困獸之鬥一般崔星輝不知想到了什麼猛的看向王玉蘭。

明知道雲團團是這麼個玩意,又明知道賀之亦和雲團團在一起了,你為什麼還要讓我出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為什麼?

被兒子突然猶如凶獸一般的陰翳凶狠眼神嚇到的王玉蘭,身體本能的哆嗦了一下。一邊在想崔星輝怎麼了,一邊又不禁回憶自己這些日子吃的苦,遭的罪。

崔星輝在裡麵接受勞動改造的時候,王玉蘭在外麵也不好過。

首先就是那份莫名出現在她房間裡的毒蘑菇粉。

她被帶到革委會,並在那裡渡過了非常難熬的一天一夜。

好吧,準確來說,她在那裡的時間並沒有那麼久。但在那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有種渡日如年的感覺。

她憎恨那個栽贓陷害讓她被革委會帶去審問的人,也感謝那個給派出所打電話讓派出所的同事來救她的人。她懷疑這兩件事是同一個人所為,但她沒有任何證據。

甚至是當時她強行被革委會帶走後,招待所的工作人員還徹底清理了一回房間,致使派出所的同事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她曾一度懷疑是不是在省城上大學的雲團團所為,她曾想向派出所的同事提供了自己的猜測。但想到她這次是為了崔星輝提前出獄才來的林省,又擔心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會節外生枝,再讓崔星輝的事再起波瀾,這才不得不將心中的猜測壓下,讓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除了怕節外生枝外,王玉蘭又覺得打蛇不死隨棍上。如果她是雲團團,能將仇人摁死就肯定不會半途而廢的。而且雲團團能徒手將九個流竄犯弄成殘廢,可見心狠手辣,這般性子的人又怎麼會放她一馬?

所以...也未必是雲團團。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雲團團,她在林省也沒跟誰結仇呀?

王玉蘭搖了搖頭,算了,不想了。她睡過的男人那麼多,誰特麼知道是哪家的傻|逼娘們報複她呀。

當初雲團團給親婆婆賀蘭芳送了報紙和一封熱情洋溢的家信時,還給王玉蘭所在的工作送了一封明為谘詢實為告發的信。而這陣子一直在林省這邊運作崔星輝的事。所以王玉蘭到現在還沒回承恩市,也就更不知道單位對她這次請假的真實情況知之甚詳,並且做出了相應處理。所以她這會兒跟她兒子說的事中少了一件關於她自己的。

娘倆個一個在後悔提前出獄,一個在琢磨著怎麼才能將兒子弄出雲家堡。而雲家堡那裡也在這一天的下午知道了崔星輝提前出獄的消息。

雲敏中午下班前將電報給了郵遞員,郵遞員中午吃過飯便將電報送到大隊長手裡。

大隊長腦仁疼的拿著那封電報,滿心不耐煩的再度叫上老支書,會計等人開了個村委碰頭會。

今天的第二場村委碰頭會。

第一場是上午十點鐘左右,佟有魚和馬麗找上他要提前預支工分錢的時候。

還沒秋收,甚至是地裡的玉米穗子還沒長成的七月就想要預支年底的工分錢,就是權力再大,大隊長也得開個村委成員碰頭會才能決定。

雲家的事,大家都有耳聞,甚至是還有人親眼見證了一回。雖然都在心底腹誹佟有魚和雲滿倉糊塗了,為了兩個不著調的兒子將三個出息的女兒推遠了,可還是按章程的討論了一回,最終將錢預支給了他們。

差不多十二點鐘的時候,佟有魚終於湊夠了私了的五百塊錢。

因中午派出所也要休息,加之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佟有魚和雲滿倉都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