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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他。佟有魚坐在病床上看著被帶警察帶走的雲吉,和對著雲彩咒罵的馬麗又氣又急,血壓直接飆到一百八,再次頭暈目眩的倒下了。雲敏氣得肚子疼,轉身回郵局打電話尋外援。電話打到席征那裡後,竟然又有些後悔。

不會耽誤她妹拿畢業證吧?

就跟踩著點鬨事似的,雲團團上午拍畢業照拿畢業證,臨了又叮囑傅蓉,等明年這屆拍畢業證的時候一定要給自己去消息,她還要再拍一張。中午跟同學吃了散夥飯,下午又與賀之亦去看房,晚上在席征家聚餐,翌日一早就坐著大客車回了橋頭鎮。

原本還計劃再在省城呆兩天,現在就隻能提前回了。不過雲團團和賀之亦卻不是一塊走的。

雲團團帶著剩下的行李和自行車坐最早的那輛大客車離開省城,賀之亦則先留下來等上午過來退房以及再打掃一遍房院,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之後會坐中午或是下午的大客車離開省城。

省城到金葉縣一天有四班客車,金葉縣則一天隻有兩班到橋頭鎮的。如果賀之亦到金葉縣的時候能趕上晚上那輛回橋頭鎮的車,那他晚上就回直接回橋頭鎮。如果趕不回來,他就會縣城住一天,第二天坐早班車回橋頭鎮。

而雲團團到了金葉縣後,會將從省城帶回來的東西送到東瓦胡同,之後騎著自行車回橋頭鎮。

午飯前雲團團就到了橋頭鎮,先去了趟郵局,沒找雲敏到是看到了那娜。那娜一臉八卦的湊過來問雲團團怎麼回來了。

鎮子就這麼大,雲彩將雲吉告的事肯定已經發酵了得不少人都聽說了。不過雲團團卻還是裝傻的對那娜搖頭,“我大姐往省城打電話,隻說家裡出事了,我這不就趕回來了嗎?姐你先忙著,我先回家了。”

“誒誒誒,先不忙著走。你家這會兒肯定沒人,你去鎮醫院,估計都在那呢。”那娜當真以為雲團團什麼都不知道,連忙拉了下雲團團的胳膊,“我跟你說,你一會兒可萬千彆衝動。你大哥下手也太重了,你二姐都破相了,你知道不?還是親兄弟呢,咋能下這麼重的手,哎呦喂,你二姐是不是還沒對象,這以後可咋整……”

“這麼嚴重的呢?”雲團團裝出一副震驚模樣,不敢置信的對那娜說道:“姐,你還聽說什麼了?”

那娜想了想,又提了幾句她今天早上聽說的八卦給雲團團科普。等那娜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雲團團才拍了拍那娜的手一臉隱忍的離開了郵局。

雲團團之所以要先來郵局就是想要問問雲敏具體經過,見現在問不出什麼了,自然不會再在這裡逗留。

如果雲彩沒有破相...手心的兒子,手背的閨女,佟有魚肯定不會讓雲彩報警抓雲吉進去。現在閨女破相了,佟有魚隻要沒蠢到家就不會讓雲彩放過雲吉。

雲吉會不會有事,現在就看雲彩傷勢如何,態度是否堅絕了。

至於雲團團會做什麼?

她雖然跟雲吉雲利生份了,但按血緣關係。不管是雲吉雲利還是雲敏雲彩跟她都是同母同父的嫡親手足。以她的立場來說,無論是為雲彩出頭還是為雲吉說情都不合適。

這麼說吧,她為了雲彩出頭打了雲吉一頓,可能雲彩當時會感動,會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太好了,可時間長了,血緣親情和時間淡化了矛盾,雲彩和雲吉仍舊是親兄妹。可她呢,她得到了什麼?雲彩會不會說她太衝動下手太狠了,雲吉一家會不會恨她不念手足之情,佟有魚和雲滿倉這對父母會不會也埋怨她衝動行事,對親大哥狠毒?

肯定會的呀。

她不能這麼直白的去給雲彩出頭,自然也不會自己惡心自己的去給雲吉說情。至於說雲吉雲利將她媽氣住院的事...以她對佟有魚的了解,就算當時氣得再狠,嘴上說得再絕情或是說什麼以後再也不管的話,都不必當真,因為她就狠不下那個心。她要是當真了的去替她媽打抱不平,怕是她媽心軟的更快。

但她要是不做點什麼,就錯過了大好機會。

騎著自行車去了鎮醫院,雲團團沒先去病房而是去了護士台,分彆問了一回佟有魚和雲彩的情況後,又跑到佟有魚的主治醫生那裡打了個轉。不光如此,雲團團還找到給雲彩包紮的門診醫生那裡問了一回雲彩的傷有多重,傷口多大會不會留疤,心裡有數了雲團團才往病房去。

到了病房,打眼一瞧,一間六張床的病房,五張都有了人,剩下一張床上還被放了東西。

再看裡麵的人,好了家夥,竟是直接被老雲家給包場了。

佟有魚獨自在一張床上打降血壓顱壓的吊瓶,雲敏在她旁邊的病床上打保胎藥,史勝利就坐在她床邊陪著。一側牆下有兩張並排擺放的病床,雲彩半張臉包著紗布坐在其中一張病床上打消炎藥,雲老太就坐在她隔壁的那張病床上,拉著她的手發著呆。

雲滿倉坐在窗戶邊的一張四腳凳上。雖然沒抽煙但手上卻一直轉著他的旱煙鬥。

馬麗抱著孩子單獨坐了一張病床,旁邊坐著馬麗的娘家媽和嫂子,因老雲家的人都不吱聲,她們婆媳也沉默著。

站在門口飛快的掃了一回裡麵的情況,知道馬麗她娘家媽和嫂子肯定是來給閨女和女婿撐腰的,雲團團的視線也僅僅是掃了一眼便將視線移開了。

馬家人要是聰明,這會兒就應該直接將閨女接回家,一邊將孩子丟給老雲家一邊吵著鬨著逼馬麗離婚,而不是跑到醫院來了。

雖然這招有些無恥,但對佟有魚卻是極為有效的。佟有魚再氣雲吉,她也未必會眼睜睜的看著雲吉妻離子散。

父母最拿手的技能就是怎麼拿捏孝順的兒女,讓孝順兒女順著他們的心意了。屆時就算佟有魚沒對雲彩又哭又求的,隻要她拖著病一邊哄孩子一邊來點唉聲歎氣……還怕雲彩不鬆口?

所以說呀,有時候人太蠢,連壞都沒壞到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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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這咋都倒下了?”雲團團大步走進去,先是走到佟有魚跟前摸摸她的額頭,又抬頭看了一眼輸液瓶上的字,之後又轉身去看雲敏和她的輸液瓶。

雖然雲團團看不懂輸液瓶上的字,但她也沒真想知道就是了。

忙完了佟有魚和雲敏,雲團團最後才走到牆邊去看雲彩,臉上都是心疼。

“我聽說我二姐被人打了,我大哥為了保護我二姐還被人帶到了派出所?”雲團團拍了拍雲彩的手,走到雲老太跟前將手搭在雲老太的肩上一臉義憤填膺的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說詞,“再沒想到都解放這麼多年了,竟然還有這種事?誰家父母教出來的混帳羔子竟然還打女人?也就是我不在家,我要在家非得捏死他不可。

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他今天打我二姐咱們都無動於衷,那明天就得有人打我大姐。我姐夫在這裡呢,要是今天這事不拿出個態度來,回頭我姐夫也有樣學樣的跟我大姐動手,咱們也都乾看著?”

佟有魚:“……”

雲滿倉:“……”

史勝利:“……”

雲敏/雲彩:“……”

馬麗三人:“……”

其實相較於其他人雲老太才是最委屈的那個,這會兒她大乖孫回來了,雲老太一下子就紅了眼眶。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從出事到現在,她承受了太多了。看向她大乖孫搭在她肩上的胳膊,雲老太心安的同時也由著她大乖孫發揮。

滿病房的人除了幾個月的雲家小孫子一臉好奇的看向他小姑姑外,其他人哪個沒聽出雲團團那話裡的意思。

要說狠,還是這丫頭狠,不光冷嘲熱諷的埋汰了一回雲吉,還將佟有魚和雲滿倉這對做父母的也給損了一回。最後竟然又指著雲彩挨打的事警告了一回史勝利。彆以為雲吉雲利跟雲敏雲彩鬨掰了,你就以為老雲家的姑娘是好欺負的。

史勝利對雲團團逮到機會就要給他上一課的事,已經快要麻木了。這兩年讓他忌憚的從來不是老雲家其他人。從始至終就隻有這個喜歡殺豬的小姨子。

放心吧!隻要有你在,老雲家的女婿就不敢炸翅!

一屋子的人見到雲團團回來後不知有多少的話要說。如今都被她那段連削帶打給懟了回去。不光如此,雲團團又坐回了雲老太身邊,用一種特彆欣慰的神色和語氣說道:“常言道「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我大哥今天能為了我二姐出頭,想來明天也能護著我和大姐。光是這一點想想就讓人心裡暖呼呼的,要不然,那得多寒心呀。”

說「寒心」這兩字時,雲團團的視線是落在佟有魚身上的,佟有魚被雲團團眼底的冷意嚇了一跳,略有些狼狽的轉過頭。

見狀,雲團團又將視線看向馬家婆媳和馬麗,臉上全是遺憾和擔憂,“我前陣子去電台錄了個節目,正好認識了台裡的一位領導。他有個兒子今年二十六歲,正營級的乾部,長得英俊不凡,還特彆的孝順。我一見相片就覺得跟我二姐那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當時就將我二姐相片拿出來了。你們猜怎麼著?

那領導一眼就相中我二姐了,相親的日子就定在這個月的25號。隻要婚事成了,就將我二姐的工作調到省裡去。唉,這可咋整?”

馬家三人接收到了雲團團的視線,被她看得極不自在,等聽完雲團團這話,又和其他人一樣全都齊刷刷的看向臉包紗布的雲彩。

想到雲團團嘴裡說的好親事,再看看可能毀容留疤的雲彩。或是心中暗叫可惜,或是心疼雲彩,或是猜測雲團團這話未必真實。不管心裡轉了多少念頭想法,一屋子的人都聽出了雲團團對這件家務事持了什麼態度。

雲彩是昨天傷的,今天並沒有換藥,馬家婆媳是今天得了消息趕到醫院的,她倆是不知道雲彩傷口什麼樣的。而馬麗和其他人則是因為雲彩當時就磕得頭破血流,半張臉都是血,雲彩又故意讓人給她往嚴重了包,加上當時場麵太過混亂也忘了雲彩的傷口到底有多大以及會有多深了。

當時吵的太凶了,雲吉沒理,又被雲敏和雲彩懟得接上不話,這才惱羞成怒的給了雲彩一巴掌。因是在氣頭上,手勁也大了些,雲彩被這一巴掌扇得踉蹌,直接摔在了窗台上。

鎮醫院病房的窗台鋪了一層花崗岩,雲彩的額頭和半張臉直接擦著花崗岩自由落地……

雲團團性子圓滑,例來都是見人三分笑,又客氣又熱情。但她看似手裡散漫大方好客,極好說話,卻又是個從不吃虧,也絕不讓任人拿捏的性子。她在外麵混得開,在自己家裡也同樣有話語權。

花國的大多數父母其實是很少尊重子女的。他們可以寵愛,溺愛,可以為了子女吃儘世間的苦。但他們永遠不會將子女放在與他們同等的位置上。

子女小時候是依附他們長大的。即便將來長大了,在他們的意識裡子女吃的米也沒他們吃的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