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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將雲團團送到屠宰場,賀之亦還想再看一回雲團團殺豬。但屠宰場第一天試運行,不光送豬來殺的各村村民極多,鎮裡來看熱鬨的也不少,見人越來越多,賀之亦便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中午提前半個小時去接雲團團,正好看見雲團團在分肉。看了一會兒她是怎麼避開那些大骨頭將肉又快又好的分好,賀之亦就能感覺到雲團團對這份工作的熱愛。

因馬上就下班了,也沒辦法再殺一頭豬了,洪姐便做主提前下班。也因此,雲團團今天中午可以休息兩個半小時。

吃過午飯,雲團團的困意就上來了,於是連炕都沒下直接倒頭就睡。

雲團團這一覺睡得極香,而賀之亦一邊收拾豬下水一邊盯著表給雲團團當鬨鐘。

賀之亦用和佟有魚一樣的步驟收拾完三副豬下水,又分門彆類的將它們掛在倉房裡凍著。之後取了上午就去了籽,並且被他剁成小碎塊的山楂丁來。

先熬糖,再將熬好的糖到入裝山楂丁的飯盒裡,隨即將輕輕攪拌幾下再撒上芝麻。

拿到外麵稍微凍一下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賀之亦先將雲團團叫醒。隨即轉身去取他自創的山楂丁版糖葫蘆。

將飯盒倒扣在一張油紙上,用刀將其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塊,之後拖著油紙裝盤給雲團團醒神去。

酸甜的山楂丁版糖葫蘆,酸酸甜甜又帶著幾分冰涼,確實能讓人精神不少。

洗了臉,又重新梳了頭皮,雲團團吃了些山楂丁便上工去了。

賀之亦還想騎著自行車去送雲團團,雲團團卻沒讓他去。

真不必這麼折騰。

因為午休,所以下午的上工時間原就比上午短,再加上廢棄廠房沒有拉電線,冬天黑的又早,雲團團下午也就殺了兩頭豬。

不過一個人一天殺七頭豬的戰績也不容人小覷就是了。

上午殺第一頭豬時就閃了腰的老劉師傅午休後腰更疼了,下午也就殺了一頭豬便有些緊持不住了。

老劉師傅找了洪姐,一邊說自己的腰閃到了一邊跟洪姐商量能不能換一種殺豬方法。

比如說雲團團負責殺豬褪毛,他負責之後的切割分肉,之後豬下水平均分。

沒受傷都被雲團團比成渣了,受了傷再和雲團團各殺各的,他幾十年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更重要的是他還不能因病退下來,畢竟豬下水什麼的不光可以自己吃還可以拿去換錢。

這麼個分法,明顯是雲團團是吃虧,洪姐想了一回還是將雲團團叫過來將老劉師傅的提議跟她說了,具體如何還要看雲團團的意見,她不會給老劉出這個頭。

雲團團眨眼間便想到了利益得失,隨即就笑著跟洪姐和劉師傅說了一回她三月一開學,二月下旬就得返城。老劉師傅既然閃了腰,不妨回家休息幾天?這幾天她獨自出工,等過完年她去上學了,再由老劉師傅一個人出工?

在雲團團看來,分肉用不了多少時間,最麻煩的還是給豬褪毛這個活。她雖然年紀小,也不缺力氣可憑什麼她就得吃虧呀?

在領導麵前努力表現自己有什麼錯?

賣力工作卷了彆人,難道也是努力的錯?

能乾|你就乾,不能乾|你就走人嘛。

而且這活若真隻是臨時的退一步了也就退了,可問題它不是呀。

老劉師傅沒想到雲團團會用這種話拒絕他的提議,想到年前和年後的殺豬量,最終還是收回了那點小心思。

下午收工的比較早,雲團團拿著一副豬下水給雲敏送了過去。雲敏老遠就見雲團團來了,沒出櫃台而是轉進了裡麵,過了一會兒拿了個牛皮紙包出來。

“給你做了兩雙鞋,你回頭試試合不合腳。”

雲敏前陣子跟人換了兩副膠皮鞋底,她按著雲團團的腳型做了鞋麵。雖然也是手工布鞋,但膠皮鞋底是現成的。所以這兩雙鞋既沒耗多少時間,也沒花費雲敏什麼精力。這會兒見雲團團來了,雲敏就直接取來給她。

雲團團笑眯眯的接下鞋,“大姐做的肯定合腳。除了咱奶和咱媽,我就穿過大姐做的鞋。呐,豬下水,外加一副你妹夫配的鹵肉料。”

原本是沒有鹵肉料的,但雲敏突然送雲團團兩雙鞋,一下就給雲團團整高興了,這鹵肉料也就送出去了。

拿著另一副豬下水回村的雲團團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大隊長家。

將豬下水留著給大隊長下酒,又說了幾句捧吹之語,最後定下了雲家堡殺豬的日子這才回了後院。

“媽讓咱們晚上都回老宅吃飯。”見雲團團回來,賀之亦便將下晌佟有魚過來的事學給雲團團聽。

佟有魚是下午飯三點多鐘過來的,就是告訴賀之亦晚上彆做飯了。賀之亦不知道雲團團中午的時候還拿話點過佟有魚,到也沒多想就應了下來。

雲團團則覺得她媽這頓飯未必好吃,桌上一定有一道竹板炒後鞧是為她量身定製的。

晚上沒吃豬下水,而是燉的魚。

也沒叫雲吉雲利他們回來,就雲家三老和雲團團賀之亦。

吃飯的時候佟有魚時不時的就要抬頭剜雲團團一眼,雲團團開始的時候還會對她媽笑,後來直接不瞧她媽了。

賀之亦釀了葡萄酒,雲老太是最捧場的那個。這次雲團團從省城回來還特意給雲老太偷渡了一個喝紅酒的高腳杯。於是雲老太就更癡迷喝葡萄酒了。

雲老太喝完那一小杯葡萄酒後,便非常直白的問佟有魚:“你眼睛咋的了?”

見雲老太明知顧問,佟有魚氣噎不已。想到下晌跟自家婆婆抱怨時,自家婆婆的那句「誰叫你生的多」,又更生氣了。

“奶你也彆擔心,我媽就是眼睛抽筋了,從小到大我可見得太多了。”雲團團氣死人償命插話進來,隨後就笑眯眯的跟雲老太說道:“奶有功夫幫我問問有沒有人要豬下水的,價錢肯定比豬肉便宜。”

她今天殺了七頭豬,明天上午電線接進來,下午怎麼著也能殺三頭。一天八頭豬,就是八副下水,隔個兩三天就給洪姐一副,她家也吃不了這麼多豬下水。

豬下水送人,也隻能送親近的人,關係遠一點的你拿豬下水送他,拿了你的東西還可能罵你小氣。

沒有冰箱,過完年天氣又會越來越暖和,所以將豬下水賣了是最好的辦法。

一來能換錢,二來也能讓得了她豬下水的人知道這玩意也是可以換錢的。

雲老太看了一眼佟有魚,便笑著應承了下來。

佟有魚:“……”

雲團團一日七殺的消息或者說半日五頭豬的消息當天下午就傳開來了,而七殺則是在第二天才開始傳出來。

馬麗和梁友娣當天就聽說雲團團一上午殺了五頭豬,想著五頭豬就是五副下水,怎麼都會給她們兩家各送一份來。

這是一種非常篤定的想法。

滿滿的理所當然。

隻是讓她們沒想到的是直到第二天也沒看見應該分給他們的豬下水。

雖然不是什麼升米恩,鬥米仇這樣的心性和想法,可到底還是會想為什麼呢?

不應該呀。

於是第二上午乾完家裡的活,又喂飽了孩子換了尿介子的兩妯娌便不約而同的抱著孩子回了老宅。

馬麗和梁友娣都要臉,哪怕心裡想到應該會送他們,但麵上卻不會表現出來。笑著說起雲團團這個臨時的活計,半點不提豬下水。⌒思⌒兔⌒網⌒

佟有魚不傻,在人精一般的雲老太手底下當兒媳婦,再蠢笨也調/教出來了。馬麗和梁友娣還太年輕,她們絕口不提豬下水就是問題。

如果真的不在意,不可能一句都不提。就因為上心了,又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上心了,才會表現出與真實想法不一致的外在態度來。

心下歎氣,佟有魚到底再不想著她那能作妖還精怪精怪的老閨女是不是杞人憂天了。

兩個兒媳婦不提,佟有魚也不提,馬麗又坐了一會兒,便以洗衣服為由抱著孩子走了。

梁友娣見馬麗走了,也趕忙說了兩句她也有衣服要洗便也跟著離開了。

等兩個兒媳婦離開,佟有魚才對雲老太苦笑,“還真讓您給說著了。”

雲老太到沒什麼想法,隻告訴佟有魚,“人都是得到了一個想要兩個,有了兩個想要三。她們一直盼著自己過小日子,以為沒了兩層婆婆和這麼一大家子人,自己過日子無拘無束更自在,也能攢下更多的錢。”

頓了頓,雲老太又笑了,“那都是暫時的,真自己過日子了也就舍不得了。”

還會更懷念分家前的好日子。

她們婆媳待兩個媳婦都極好,孕期和坐月子的時候更是將她們捧上了天。便是親媽親祖母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她為什麼要讓孫媳婦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分出去?

一是有了孩子分出去了也能讓她放心,二來也是弄個好聚好散,以後想起老宅的日子都是各種好。但就像她大乖孫想的那般,既然不在一個屋裡睡覺,一個鍋裡吃飯,那有些事情就得掌握好分寸。

“你知道你老閨女在跟她兩個哥哥生氣嗎?”

“什麼?”佟有魚微怔,不解的看向雲老太,“不知道呀,啥時候的事?”

“不管辦沒辦婚禮,領證了就算結婚了。大丫頭十月裡的時候給她老妹買了塊半人高的鏡子送到了後院。二丫頭費了點功夫攢了些布票。你那倆個兒子...”雲老太搖頭,“他們兩口子可是啥表示都沒有。”

彆說倆個兒子了,就是她自己都沒想到這裡。這會兒聽到她婆婆這麼說,佟有魚的臉色也不由難看了幾分。兩個兒媳婦從懷孕到生產吃了用了她老閨女多少好東西,又讓她老閨女操了多少心,就算沒辦婚禮做哥哥嫂子的也應該有所表示才是。

即便現在給了,將來辦婚禮的時候再給一份也不多。

雲老太和佟有魚都知道雲團團不差那點東西。但你給和你不給,那就不是一個性質的事。是沒想到也好,還是想等著婚禮的時候再送也罷,這兩個哥哥都被兩個妹妹給比成渣了。

哦,還有兩個嫂子。

“你給什麼壓歲錢?”另一邊,賀之亦正問雲團團過年的時候給她倆個小侄子多少壓歲錢合適。雲團團當即就朝他搖手說罷,“還沒辦婚禮呢,等辦了婚禮你再給也不遲。”

她哥哥嫂子在她領證後都沒啥表示,憑啥還讓賀之亦再出一份壓歲錢呢。

不知想到了什麼,雲團團先是湊過去親了賀之亦一下,然後一臉促狹的說道:“你明天不是要去縣城嗎?正好在縣城的書店給我買兩本語錄回來。”

將人抱到懷裡,賀之亦一邊回親雲團團一邊問她要語錄做什麼。

“我是大學生,思想境界不被能世俗的銅臭味汙了。所以我準備今年用語錄給我兩個小侄子當壓歲錢,一起進步!”

這操作略有些騷呢。

雲團團年前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