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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的大夫就是省委某位領導的媳婦後,雲團團才去樓下收費處給自己掛了個婦產科的號。

她也是領了結婚證的人了,回頭持證上崗什麼的就很容易鬨出人命。既然五年內不要小孩,那她以避孕的理由來醫院掛婦產科就太正常不過了。

雲團團去的早,此時還是午休時間。她想見的那位醫生今天中午不值班。所以雲團團便又等到了下午上班點。

婦產科這邊到底有些私密性,下午的時候病人也沒上午多。雲團團見診室關著門就對那位姓候的醫生用一種不好意思的神色小聲谘詢了一回如何避孕。

候醫生給推薦了藥物避孕和其他方法避孕,雲團團一邊聽一邊還會插上兩句自己這邊的情況,不光如此她還見縫插針的說起了她這次來省城是幫鎮小學送文件的話,說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希望能多開點。

“學校想要擴編製,好像還會優先錄用城裡下去的知青。音樂老師和美術老師工作輕鬆,又沒什麼壓力。除了這個還有一個教職工編製……要是能申請下來,明年下鄉的知青就有機會入校當老師了。種地真的太苦了,不光種地還要采石修路……”

收好候醫生給開的兩盒避孕/套收費單,雲團團又轉了話題問醫生這麼年輕,家裡的孩子應該不大吧。

候醫生一聽這話,不由笑著搖頭,“可不年輕了,我今年四十多歲,孩子也都不小了。”說到孩子候醫生不由又想到了剛剛雲團團說的話。

“對了,你剛剛說你從哪來的?”

雲團團在心裡打了個響指,立馬就又坐了下來……

第92章

家裡有兒女的,尤其是年紀在下鄉適齡線上徘徊的,就沒有哪個神經是不敏[gǎn]的。

往往有一線希望,他們都希望能將孩子合理合法,合乎情理的將人留在身邊。

尤其是一些管理崗位上的人,更不想落人口實。所以旁人都可以為兒女大張其鼓的謀劃,唯有他們束手束腳,不敢擅動。

候醫生的丈夫是省委大院裡有實職的主任,他們夫婦共有四個孩子。然而他們卻隻有一個女兒,最叫人犯愁的是這個女兒還是長女,要下鄉插隊也是頭一個。

明年就要送孩子下鄉了,還是自己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大女兒,候醫生這些日子彆提多焦慮了。她怕自己的女兒像那些傳言裡說的那般會在鄉下受儘欺負,被本地人欺生,被新老知青排擠,被男知青騙錢騙色,被男社員占便宜……越想越會想到自家閨女很有可能遭遇很多很不好的事。

想讓她家老高想想辦法,可能用的辦法這幾年已經讓人用得差不多了。部隊,文工團,醫護……名額不是循環使用的,它們早就被前幾批不必下鄉的知青們用儘了。

沒有招了。

除非她將明年才十八歲的女兒嫁出去。

隻是那般吃相太過難看,不光女兒未必會得到幸福。就連他們老高也會受人詬病,說不定還會影響工作。

若是老高的工作受了影響,那她女兒即便是留在了城裡,這個結果也不是他們想要的。

候醫生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她不是沒看出來雲團團目的不純,可還是抱著微弱的希望想要試一試。

也許真的可以呢。

下午病人少,但也不是隻有雲團團一個病人,好在這是省醫院,不止一位可以看診的醫生。候醫生將病人安排給其他同事,帶著彆有用心的雲團團請假離開了省醫院。

如今天冷起來了,候醫生都不知道領雲團團去哪裡說話更方便些,最後還是雲團團提議去她現在住的招待所。

“我先給您道個歉。那點小手段拿到您麵前班門弄斧,讓您見笑了。”進了招待所,雲團團就笑著對候醫生做揖,“不過您放心,咱們也不是有心算計您和高主任,而是真覺得這事是兩家雙贏,三方受益的好事這才冒然上門的。不瞞您說,您並不是我最好的選擇,但您卻是最需要選擇的那個。”

候醫生一路都板著臉,可見心情有多糟糕了。原本還以為雲團團會開出什麼樣的條件,不想雲團團一上來就道歉,完事還告訴她,自己不是最好的選擇。

這就多少有些意思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雲團團又是賠不是,又是對候醫生笑得乖巧。一會兒倒水沏茶,一會兒又洗果子,一邊忙還一邊緩緩的將學校要申請編製的事情說了。

雲團團不光將學校麵臨的問題說了,也將好處都說了。為了讓候醫生有「安全感」,雲團團還許諾這事可以由她先選擇。

候醫生居省城,認識的人肯定比自己廣,想來也更能知道誰家的孩子明年會下鄉。不妨由候醫生出麵聯合另外兩家需要下鄉的人家一起將這事「承包」下來。

如此一來,既可以讓消息不傳揚出去,也可以三家人擰成一股勁的將這事促成了。

“到了外麵,最怕就是身邊有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若是能有托底的人一塊進出,你們在城裡也能更放心。”

候醫生低頭看雲團團拿出來的申請和學生證件,一邊想著雲團團的話,一邊還在心底琢磨還有誰家正好可以跟她一塊促成此事。

“鄉下的日子說好過也好過,說難過也難過。我從小生活在鄉下到也習慣了那種生活,令千金是城裡人,怕是連鄉下的旱廁都用不習慣,更何談春天施肥揚糞這種事。

您是醫者仁心,人人敬重的醫生,我也不跟您說那些虛頭巴腦的話了。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到了鄉下,用不了幾年就能熬成老媽子。她們與新老知青混住在知青點,若是遇到心思不好的,在知道了令千金的身份後未必不想占些便宜。或是錢財上的,或是高家勢力上的,也或是身體上的。這還罷了,最怕一些懷著陰暗嫉妒心腸的人故意陷害往革委會去,不光她要受些苦頭,就是您和高主任也要受到牽連。

也有不少年輕姑娘熬不住嫁了本地人的,那樣的女婿怕是您和高主任都未必會滿意。更何況每個村都有些不上進的地痞流氓,為了逼婚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

在小學裡教教音樂美術就不一樣了,工作輕鬆,接觸的人不是小孩子就是一些同等文化層次的人,王校長那邊已經答應了,隻要這個編製批下來,他那邊就會蓋單身宿舍,令千金和另外兩個擴編進去的知青便都可以住在教師宿舍裡。住的地方乾淨安全,工作環境又簡單輕鬆,鎮裡離省城不算遠,滿打滿算也就五個多小時的大汽車。無論是您得了功夫去瞧她還是她回城過節過年都是極便宜的。

過幾年您在給令千金尋一位樣樣都好的青年相看一番,也算了了你與高主任的一件心願。”頓了頓,雲團團又說道:“說句不怕您惱的話,若令千金真在下鄉插隊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消息一但傳回省城,您與高主任和剩下幾個孩子可就沒辦法抬頭做人了。”

不是雲團團故意嚇唬高主任,這種事情在鄉下也算是屢見不鮮了。

前兩年就有為了逼人家姑娘下嫁,故意造人姑娘黃謠。甚至是還會偷跑去看人家姑娘洗澡的。這種事情不光女知青遇到過,就是村裡的本地姑娘也遭遇過。但村裡的姑娘有家人有父母兄弟,一但出了事全家都會為她出這個頭,可女知青若是遇到這個事了。雖然不恥這種行為,可人都是趨利的產物,在不觸動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就算會說幾句公道話也未必會幫人幫到底,最終吃虧的還是弱勢群體。

所以雲團團才說他們這個擴編的事才是候醫生最好的選擇。

“您可以考慮一下,我這邊也會繼續尋找更合適的合作者。不管您的選擇是什麼,我可以跟您保證的是若是令千金來了雲家堡或是橋頭鎮,隻要她有事需要幫忙,在合乎情理的前提下我都不會視而不見,眼睜睜的看著單身女孩吃虧的。”

“多謝。”候醫生其實是被雲團團說動了的,但這樣的事她還想回去跟她家老高商量一回。但她又擔心在她考慮這事是否可行的時候,雲團團又找到了其他合作夥伴。所以還想讓雲團團給她兩天時間考慮商量。

不,一天時間就可以。

候醫生隱晦漏出心意,雲團團麵上顯出一抹為難。

草,還一天呢,你當住招待所不花錢咋的?

我放著那麼個小仙男不啃跑省城練嘴皮子就已經夠犧牲自我了,你現在還想讓我再多花錢等你考慮?

哼!沒可能噠。↙思↙兔↙網↙

“叫我什麼都不做的乾等著,我是真做不到。”雲團團抿唇一臉為難樣的對候醫生說道:“我下麵還有一攤子的事沒料理呢,時間真挺緊的。我隻能說如果我那邊也出現了需要考慮的情況,我會優先選擇您,旁的我是真的不敢保證了。”

這就跟做生意一樣,有進有退有演技才能讓顧客少些理智,多些衝動。

雲團團昨天還在國營飯店下了包魚餌,正說著話呢,張家兄妹這會兒就找來了。見張家兄妹找來,雲團團就連忙將剛剛散在床鋪上的文件都收了起來。

“候姨?”

“候姨你怎麼?”在這。

“是小北小楠呀,你們怎麼來了?”候醫生沒想到進來的是同一個家屬院住著的兩個晚輩,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就笑得有些不太自然的掃了雲團團一眼。

雲團團啥人呐,那是皇帝老兒來了她都能上前認親的主兒。這會兒當著張家兄妹和候醫生的麵更是不會漏了怯:“我小時候受過張家伯母的庇護,這次來省城便遇上了,到是沒想到他們這會兒就來了。”

張小北張小楠:這就張家伯母了?

候醫生:原來這也是有準備而來了。

彼此打了招呼,候醫生就找了個說詞先走了。雲團團讓張家兄妹在屋裡坐,她獨自送候醫生出招待所,送到門口的時候,雲團團沒說正題,候醫生卻問了一句,“你這名額是不是還想給張家一個?”

雲團團笑,沒有正麵回答,隻回身看了一眼招待所,“...也許吧。”

如果可以,肯定會給張家一個的。

少時目送候醫生過了馬路,雲團團便轉身回了招待所。招待所有裡她早前給自己準備的零嘴,剛剛候醫生沒心情吃,這會兒正好用來招待張家兄妹。

“你們怎麼找來了?”瓜子遞給張家兄妹,又示意他們吃果乾,“我家那位做的,用的是最正宗四九城的果脯方子,味賊正。”

張小北沒說來意而是笑著問雲團團:“你們剛領結婚證,你就出來了,他不生你氣嗎?”

“那有什麼辦法呢。學校要擴編,老校長上了年紀又跑不來這種事,便隻好替他跑一趟嘍。”

張小楠:“你在學校工作?老師嗎?”

“什麼老師?多少年前的學生,現在還上學呢。”雲團團笑,“我就一村裡人,因為力氣大乾活不偷懶,還是我們那十裡八鄉唯一殺過豬的女社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