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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去洗漱間兌了水,坐在床邊泡腳。

她奶說過要是泡腳的時候再泡些養生的藥包啥的,效果更好。如今在省城,如果有機會到是可以弄些方子或是配好的藥包回去。

女人嘛,靠養——

想到這裡雲團團摸了摸肚子,又有些餓了。

要是這會兒在家裡,肯定要煮個雞蛋吃或是讓她媽給她蒸碗雞蛋羹,下鍋麵條或是煮上一碗疙瘩湯的。可看著這一宿舍的人,雲團團便隻能將之前在供銷社買的爐果找出來,隨手往嘴裡放了一個。

香酥微甜,好吃是好吃,就是噎人。

可以肯定的說,上學的第一天,雲團團就想家了。

雲團團不是小氣的人,但吃爐果的時候卻還是吃了獨食。一邊泡腳,一邊低頭吃爐果,時不時的再喝兩口水。

壓根就不像她以前一把瓜子都要問一問跟前的人吃不吃的行事。好在宿舍裡的人也沒自討沒趣的問雲團團吃啥呢或是從雲團團要東西吃。不然雲團團不光不會給她,可能還會讓人下不來台。

也許再過十天半個月,知道彼此的脾氣秉性了,雲團團才可能收起這一身的小軟刺恢複她社牛本性吧。

集體生活需要一個寸度,就像世人常說的結婚時打下什麼底以後就是什麼底。雲團團不想給人留下太隨和好說話的印象,更不想將舍友們慣出理所當然的性子。畢竟時間長了,就忒容易出矛盾了。

與其以後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各種生波瀾,還會被人指責你以前怎麼怎麼樣,現在又怎麼怎麼樣。那不如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將底線露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要怎麼行事而不會越了界。

晚上睡覺前將自己用了好多好多年的舊枕巾從書包裡拿出來。先往枕頭上一放,再用小臉蹭一蹭聞聞上麵的味,然後雙手抓著它雲團團才睡得踏實。

半夜又將舊枕巾咬在嘴裡的雲團團是被宿舍裡其他人的起床聲吵醒的。

伸了個懶腰,一邊躺在床上賴床想著床與炕的區彆,一邊不走心的看著其他妹紙們起床洗漱,等時間差不多了雲團團才猛的起床,一邊將舊枕巾放在她床頭掛著的書包裡轉入空間存放,一邊麻利的收拾自己。

為了能多在床上賴一會兒床,雲團團接下來的動作彆提多麻利迅速了。

自從發現單梳一條辮子更省事,雲團團就不梳兩根辮子了。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在書包裡,雲團團仍是一邊梳頭一邊跟著其他人往食堂去。

今天又是大風呼嘯的一天,走到教學樓前時雲團團還下意識的看向昨日血泊所在的位置。

血已經乾了,地上卻仍是留下了一些暗紅色的痕跡。想到有生命在這裡消逝,雲團團心裡沒由來的有些感慨。

後世的繁華和崛起,你都錯過了。

也許一切都早已經注定了,也許昨日的一波三折也預示了雲團團的大學生活並不如她想像的那麼美好。

大學生涯的第 一節課不是什麼數理化,也不是什麼更專業性的知識。而是由革委會的乾事帶領他們這些學員學習和背誦...語錄。

沒錯,就是語錄。

每個積極份子的行囊裡都會有一本語錄,雲團團也不例外。

她不光在書包裡放了一本,還在空間裡藏了一本,以備不時之需。隻是讓雲團團沒想到的是她大學的第 一節課就要背這個,心情多少有些複雜。

背了一上午語錄,臨近中午放學的時候終於來了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站在講台上對他們說,他是他們這一屆的教導員。

開學兩天了才來?您咋不等畢業了再來呢。

腹誹了一回姍姍來遲的教導員,雲團團又繼續與同學們聽教導員開班會。

開了班會,選了班長,最後又選了兩個男女生代表。教導員留下那三人開小會,其他學員便都離開了教室。

因為開班會,所以去食堂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食堂這邊沒剩下多少飯菜,排在後麵的同學都沒打到飯。

雲團團也沒打到飯,看了一眼時間轉身就往外走。

免費的飯菜吃不到,那就吃點花錢的唄。

去國營飯店要了碗熱湯麵,雲團團又用之前弄到的副實票去供銷社買了些吃的和生雞蛋。

回到學校後便直奔食堂後廚,找到那個最近兩天負責在窗戶給學員打飯的嬸子請她幫忙將雞蛋煮熟了。

那嬸子哪裡就願意乾這個活,可雲團團又不是白讓她乾活。隻見雲團團拿著五個雞蛋,睜眼說瞎話的拜托她,“我這有四個雞蛋,麻煩嬸子在我煮熟了。以後嬸子有什麼活也隻管來找我。旁的幫不了,到還有一身的力氣使呢。”

在雲團團強調她隻有四個雞蛋後,那嬸子才帶著一副略微勉強的樣子幫雲團團去灶上煮雞蛋。

果然五個雞蛋煮熟了就縮水成了四個。

拿著四個煮好的雞蛋離開廚房後,雲團團在穿過食堂的時候就將其中一個雞蛋剝皮吃了。

等到了宿舍樓,雲團團又去了舍管收發室,女生宿舍的舍管阿姨正在織毛衣,見雲團團進來也是眼皮都沒抬一下。雲團團先是翻了一下放信件的櫃子確定不會有自己的信件又湊到那舍管阿姨跟前看她織的毛巾花樣。

“這是什麼花樣,咋以前都沒看見過。到是好看的緊。”沒伸手去碰,而是隔空揮了一下手指,隨後雲團團便拿出兩顆雞蛋,一邊剝皮一邊跟舍管阿姨說話。

舍管阿姨看了一眼雲團團手上的雞蛋,又看了一眼雲團團與毛衣距離,愛搭不稀理的說了一句,“這是菠蘿花。”

將一顆雞蛋的皮剝了大半,小胖手握著最下麵的雞蛋殼,然後一邊將雞蛋往舍管阿姨手裡遞,一邊笑眯眯的說道:“我還頭一回聽說呢。阿姨你先將吃雞蛋吃了,正好也讓我仔細瞧瞧。”

這會兒的舍管阿姨可沒什麼油水,見雲團團塞雞蛋。雖然推著不要,可在雲團團又遞到嘴邊的情況下到底還是張口咬了。

雲團團嘴上說著要看看人家織的菠蘿花針法。可實際上雲團團卻沒碰那織好的毛衣,而是回手將另一顆雞蛋剝了皮,有一口沒一口的吃了起來。

就著吃雞蛋的功夫,雲團團又是問這個阿姨姓什麼,在林大乾了多久。一會兒又說這個阿姨長得跟她媽有幾分像,看著就賊親切。

還說什麼剛出來兩天半就想家了,頭一回睡床晚上都不敢翻身。各種湊近乎,各種家常話。那阿姨也被雲團團引著說了不少學校的話。

像是昨天跳樓的那個老教授不光自己留過學,還有國外親戚。像今天出現的教導員原本並不是學校的正式老師。說這話時那阿姨還不小心說漏了嘴,讓雲團團知道林大不少有真才實學的老師這會兒不是放牛去了,就是給地球母親植發呢。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可雲團團發現她還是高低了工農兵大學的含金量。

也許其他地方的工農兵大學含金量極高,院校教學質量也過硬,但他們這一屆怕是……

距離下午上課還剩半個小時了,雲團團才跟她新認的老姨說拜拜,先去了趟宿舍準備洗個臉再去教室,不想剛到宿舍就被她們宿舍的宿舍長傅蓉妹紙送了一份課程表並且通知她下午的課臨時取消了。

“又取消?”手裡拿著課程表,雲團團還在想著教導他們畜牧專業的教授們會從哪開始教就聽到專業課取消的話,多少有些煩燥。

報道那天才知道自己被分配到了畜牧專業。雖然有些突然,但雲團團對這個專業還挺有好感的,隻是一直到現在也沒正經上過課。

“下午學校要開批判大會,所有學員必須參加。”傅蓉知道今天女生代表過來說這話時雲團團沒在。所以還特意跟雲團團詳細的說了一回下午的批判大會上批的都是誰。

學校的一個副校長,兩個老教授以及幾個專業課老師,其中一個就是教她們畜牧專業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雲團團:可這真讓人暴躁。

雲團團不想去,可又知道不能不去。原本還想洗把臉精神精神,也將臉上的灰呀土呀的洗乾淨,聽到這話後雲團團當即便決定不洗了。

沒必要浪費水資源去洗一張圍觀師長受辱的臉。

她不配!

向來能說會道的雲團團藏在人群中,一言不發的應付著事。看著台上翻來覆去喊著口號的,與呂長安無二的年輕小兵們,心裡想的都是大多數人在事後都沒被追責的記錄。而那些被他們傷害過的學者師長們……

等知道這些教授老師晚上還要關禁閉後,雲團團到底還是跑了幾處國營飯店買了十來個饅頭回來。用牛皮紙將兩個饅頭和一個梨裹成一個包,然後順著窗戶將牛皮紙包丟進去。

沒想過讓誰記住她的幫助,隻想力所能及的儘份心意。所以雲團團沒故意留下什麼線索,等著將來某一天的報恩行動。

真不需要——

第二天的上午仍是學習背誦語錄,下午才上了三天以來第 一節正課。

隻是因為工農兵學員的出身成份問題,學校裡都成立了革委會分會。於是好好的大學校園,時常會開些這樣那樣的會,動不動就會停上一天半天的課。

開朗外向的雲團團一直不敢表現得太熱絡活躍,生怕被那些人當成積極份子給招攬過去,然後再做些違背本心的事。

隻是這樣的日子對於一個看到老虎熊瞎子要問一句吃了嗎,看到螞蟻從腳邊走過都低頭來一句你乾啥去的妹紙,實在太殘忍了。

十個人的宿舍,每天大矛盾沒有卻是小矛盾不斷。雲團團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不好惹的氣場,到是沒誰非要跟她找不自在。

尤其是雲團團時常拿了一根三十厘米長,手指粗的鋼筋當象皮泥玩後,就更沒人想要跟雲團團交流她那讓人汗毛炸起的恐怖力量了。

就問麵對一個一巴掌拍碎小板凳的人,你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跟她過不去呢。

不過即便宿舍的同學都對雲團團非常有愛,雲團團也沒放鬆警惕。

雲團團買了十多本一模一樣的硬殼筆記本,每科專業課用一本,平日裡書包裡隻放一本,其他的筆記都放在空間裡,上課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雲團團就隻有這麼一個筆記本。

雲團團的書包裡除了放一本語錄,一個硬殼筆記本,一個裝錢和票據的簡易小錢包,一瓶墨水和一個鐵皮文具盒外,就隻有一卷手紙,其他要緊的東西都放在了空間裡。

對了,謹慎的雲團團還從不在書頁上寫字,生怕會被人雞蛋裡挑了骨頭。

原本宿舍裡的其他人也和雲團團一樣謹慎小心,等學校裡出現有人舉報舍友在日記中寫了什麼不應該的話時,雲團團他們宿舍一下子就進入一階戒備階段。

那種感覺就像身邊都是隨時會咬你一口的怪物,你時刻戒備小心,還要擔心會出現意料之外的爪子抓傷自己一般。

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