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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兩個嫂子想的都是這個小姑子要是能在家裡多留幾年,那也是變相的幫襯家裡了。

離過年還有七八天的時候,雲團團受邀又去鄰村殺了回豬。拿了些豬下水和血腸回來的雲團團正好碰見賀之亦在寫牆上寫標語。

笑著與賀之亦打招呼,又問他過年的那些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這也是知道賀之亦不差錢才會這麼問的。要是換個差錢的雲團團肯定不提這個話。如果有人跟雲團團說什麼平常日子好過,年節難熬的話,那雲團團就會跟對方來一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兄嫂的房子還沒蓋起來,養孩子多費心血什麼什麼的。

就是那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罷了。

之前村裡殺豬賀之亦買了些豬肉,還自己做成了臘肉就是準備過年吃的,不想崔星輝和洪丹來了以後竟直接將他之前準備的臘肉和他的一些東西給吃了或是用了,弄得賀之亦真就挺狼狽的。好在崔星輝服刑了,賀之亦喝涼水都覺得甜,到也不計較那些身外物了。

不過這會兒雲團團問起來了,賀之亦到是沒隱瞞。隻是他到底嘴拙,也隻是簡單的回了幾句。

這人可太實在了。

雲團團真就是跟賀之亦閒聊,話趕話的問了這麼一嘴。沒想到賀之亦竟「交淺言深」了。雲團團想到她籃子裡的豬下水,又想到她兩個嫂子今年都不能碰涼水了,不由問賀之亦:“你會做飯嗎?”

“會。”賀女士改嫁後,崔家的一日三餐都是他在做。

做飯,洗衣服,換燈泡,給崔星辰洗尿介子,給崔保剛刷鞋,縫床單被單,踩縫紉機補衣裳……凡是乾不死他的活,他都得往死裡乾。

領導家裡的住家保姆乾的不如他全麵。

所以說崔家是養了他八九年,可他也沒白吃崔家的飯。他不欠崔家的,誰也彆想用這個當恩情要挾他。

雲團團:為什麼要說會呀。

將一截豬肥腸和半根血腸從籃子裡拿出來,一邊遞給賀之亦,一邊對賀之亦笑道:“我還擔心你不會做飯呢,既然會做飯那這個給你就正好了。呐,給你添個菜。”

賀之亦沒接,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做法,然後看向雲團團,“多少錢?”

雲團團抽了下嘴角,陽光明%e5%aa%9a的對賀之亦笑道:“又不值什麼錢,五毛一塊的,你看著給吧。”

賀之亦點頭,從衣服兜兜裡掏出一塊錢遞給雲團團。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個有些哭笑不得,一個到是沒想那麼多,隻想著這兩樣怎麼弄才好吃。

今年是他「平|反」的一年,有必要好好慶祝一下。

“還說沒關係。”

偶然路過的洪丹又好巧不巧的看到這一幕。當即在心中咒罵了雲團團和賀之亦一句不知羞恥的話,又怕被雲團團發現一般的縮著脖子跑掉了。

賀之亦最近挺忙的,要給村裡寫標語,要去鎮郵局的小局長家裡幫忙修複一副古畫。這也是他自那天後頭一回見到雲團團。買了東西,賀之亦就又發現沒什麼話可說了,見雲團團要走了,他也沒說什麼。

雲團團真的被賀之亦囧到了,她沒想到賀之亦這麼「實在」,賤賣了肥腸和血腸後雲團團便再不敢逗留了。

這種性子認真的老實人,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趕在過年前,老雲家著急用的針線都做完了,不著急的針線就等著出了正月或是過完十五再說。

旁人家過年什麼樣,雲團團知道的不多。但她過年卻是忙得昏天黑地,通宵達旦,爭分奪秒。

空間幫她很多,至少去各處送禮拜年的時候不會讓她空著兩隻爪子,更不會讓她花銷太多。

很多現代人都不喜歡應酬,更不喜歡年節時候到處走動。可雲團團卻覺得這種日子正是聯絡關係的時候,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過年前就通過郵局寄了幾隻風乾雞給省城那邊的關係戶,之後又自己坐汽車去了金葉縣和隔壁縣,送了些傳說中托市裡關係弄來的大蘋果。

一家送了一箱蘋果後,雲團團才又回鎮裡折騰。

學校的校長教務主任都被雲團團關照過了,不是為了史勝利,而是為了她自己。

她以前就在鎮裡讀書,所以這些人不光是史勝利的同誌上司,也是她的師長。孝敬師長本就是應該的,更何況與師長聯係親密了,也不是無利可圖。

一能震懾史勝利這個姐夫,二來將來有哪個出息的師弟師妹或是師兄師姐若是自己靠不上去不是還可以借著這層關係請師長們幫忙引薦一二?

除了學校這邊,雲團團還去了郵局那邊,像是跟她關係一直不錯的那娜,還有郵局那摳門至極的小局長,到年節了,禮多人不怪。

除了郵局還有鎮醫院,鎮供銷社,鎮國營飯店,鎮派出所等等,等等,有的東西送的輕,有的東西送的重,總之能聯係上的雲團團都沒落下。

哦,對了黑市那裡也同樣如此。

她送了東西過去,是自己留下還是轉手賣出去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升學宴開了十來桌,需要走動的人家實在太多了。

雲團團就覺得這個年過的,她媽給她做的那雙新鞋,鞋底都磨薄了。

村裡也有不少人家要走動,大隊長家是必須去的,老支書也不能不去,村裡負責記工分的,負責記帳的哪家都不能少了往來。

這還罷了,雲團團還得去給佟姥姥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們拜年。除此之外,去年恐嚇了一回老呂家,過年的時候還需要緩和一下。

俗話說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老呂家都是小人,對付真小人敬而遠之是沒用的。

正月十一,二月二十五。

哪怕是雲團團這樣的社交牛逼症患者也因為忙前忙後了大半個月,整個人都累覺不愛了。

從村外回來,雲團團蔫蔫的靠在村口的大榆樹下,不想回家,也不想動。

就想好好的讓腮幫子休息一下。

“呦,這不是團團嗎?你咋在這呐?”推著自行車的郵局工作人員胡來遠遠就瞧見大榆樹下坐著個人,走近一看發現是雲團團當即就笑著問她怎麼在這裡。

雲團團能說啥?

總不能說自己累了吧。

“喝得有點多,坐這醒醒酒。胡哥今天就上班了呀?”

“可不咋地,就過年那兩天修了下。”胡來一邊推車上前,一邊跟雲團團聊道:“送完你們村的電報,我今天就沒活了。”

送到雲家堡的電報,十之八九都是知青的,剩下的才是村民的。雲團團見胡來沒說彆的就知道不是他們家的。所以雲團團也懶得問那封電報是誰家的,不過胡來卻跟雲團團說了件事。

“團呀,你們村有沒有個叫洪丹的知青?”

“有呀。胡哥也聽說過她?”頓了一下,雲團團笑眯眯的問道:“胡哥是給她送電報吧。”

“男的女的?”

“女的。”

胡來點頭,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小聲跟雲團團說道:“那女知青怕是要回城了,她要是欠你錢或是從你借錢,你就得多長幾個心眼了。”@思@兔@在@線@閱@讀@

雲團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胡來,“胡哥快跟我說說,這是咋回事,我咋沒聽明白呢。”

胡來左右看了看便將一些曾經發生過的案例跟雲團團學了一遍。

一般的女知青下鄉後,家裡若是有門路的都會想辦法將女知青弄回去。但又怕事情不成回頭沒辦法再在村子裡呆了,就會發電報說家人有恙速歸的話,讓女知青有理由回城一趟。

女知青中途回城除了安排工作外,最常見的就是安排相親和結婚。

跟城裡條件一般的未婚男青年或是沒了老婆的男人結婚,人就留下了。下鄉之前,女知青們雖然知道鄉下苦但卻不願委屈自己嫁給次一等的男人,可在鄉下吃過苦頭了,又覺得隻要能回城瘸子都是潛力股。

有些品性不好的或是真的手頭不寬裕沒有路費的女知青都會從村裡或是村民,甚至是知青借錢借物。這些財物有歸還的,也有不曾歸還的。

胡來也確實沒猜錯,洪丹父母確實是這樣安排的。不過原本按著洪家父母的計劃,洪丹要乾完春耕了才會被接回城。不想在給洪丹尋磨結婚對象的時候,正好有一個剛死了老婆,還沒有孩子的。當即就不管什麼磨不磨性子,直接拍電報召喚洪丹回城了。

雲團團:她倒不是怕借錢不還,她怕洪丹一但回城了,那份日記就沒辦法約束洪丹了。

她之所以會留下那麼一份日記就是仗著洪丹生活在雲家堡。就算將來她進了橋頭鎮,金葉縣,隻要這份日記握在手裡,雲團團也不擔心洪丹炸翅。可若是洪丹回城了,再在城裡寫上一封匿名信寄到她學校或是一些要緊地方...她也是鞭長莫及。

必須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叫洪丹永遠彆跟她犯擰才好。

想到這裡,雲團團起身鄭重的跟胡來道謝,“多虧胡哥提醒我了,要不是遇見了胡哥,還真就讓洪丹跑了。”

“咋,她欠你錢了?”

“都是姑娘家的事,我也不好意思拿來說嘴。”雲團團點頭,隨即又搖頭,“胡哥,電報給我吧,我給她送過去。”

“這,不好吧。”胡來的職業精神還是有的,他聽完雲團團的話擔心雲團團私下裡銷毀這封電報,所以並不想讓雲團團幫忙。

若是他猜錯了,人家家裡真有人生病再因此耽誤歸期,見不上最後一麵,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胡哥將我想成什麼人了?”雲團團也知道胡來的顧慮,當即就說道:“洪丹得拿著這封電報跟我們生產隊請假,我拿著它也不是威脅洪丹,隻是有些事得跟她溝通明白了。這樣吧,我也不為難胡哥了,胡哥跟我去見大隊長,這事先在我們大隊長那裡過一遍。一般情況見不到本人,不是也要交給生產隊的大隊長嗎?”

沒誰會為了一封電報一趟一趟的往村裡跑,來一次見不到當事人都是交給生產隊的負責人轉交的。

胡來想了想便同意了雲團團的建議。畢竟這個叫洪丹的女知青要是真這麼不明不白的回城了,說不定大隊的損失更大呢。

推著自行車與雲團團一道去了大隊長家。胡來跟大隊長沒那麼多交情自然不會將跟雲團團猜測過的可能再跟大隊長說一遍。隻說沒找到洪丹,將電報轉交給大隊長。

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大隊長很自然的就接了過去,並且在交接薄上簽了名字。

等送走胡來,雲團團才將胡來的猜測跟大隊長學了一遍。大隊長聽到這話之初還挺高興,總算送走個麻煩精了。可轉念又想到洪丹和崔星輝剛來時大隊還借了他們糧食,這還沒還呢。

雲團團眼眸微閃,隨即上前一步信誓旦旦的跟大隊長保證,她要給大隊長分憂,糧食這個錢肯定不會讓大隊長吃虧的。

大隊長一聽這話,當即就將這事交給了雲團團。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