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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妾 小宴 4388 字 3個月前

探地問道:“主子想這麼多也是沒用,何不先請郎中來瞧瞧?”

“不行!”應小檀咬牙,“要是請了郎中,側妃立刻就能得了消息,如今府裡的對牌還都在她手上,她能在紅珊瑚上動手腳,焉知不會把手伸到多寶閣來?”

“那王爺呢?再不濟,咱們就跟王爺說一聲,叫他想想辦法嘛。”

應小檀還是搖頭,“王爺從不管後院裡的事,告訴他,最後還是要落到側妃手裡去……”

花末兒愣了愣,為了防著側妃,郎中不能請,王爺不能說……還剩下誰能依靠呢?

“要不然……”

大妃兩個字,花末兒還沒出,應小檀便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嫡子未生,大妃怎麼可能毫無顧忌地幫我?”

事到如今,應小檀才發現,她在府中還是那個孤立無援的人。

沒有可以完全托付的依靠,更沒有可以完全信賴的人。

赫連恪不能,那是她的夫主,主的意義遠大於夫。

大妃側妃各懷目的,都與她無法謀和。

她之所以能走到現在,平平安安,隻是因為她自己。

從今往後,大抵也隻有她自己。

“花末兒,我的事,你不要與任何人提起。”應小檀咬了咬牙,竟生生擠出了一個笑容,“咱們再等一等,看看我下個月的月事……還來不來。”

深吸一口氣,應小檀攥緊的拳頭,久久不曾放開。

·

三月初,四王的生辰如約而至。

赫連恪一早就與大妃出了王府,自然,也帶上了應小檀“承讓”出來的玉臂擱與象牙筆架。

零七八碎的玩意兒自然還有,隻是算不得大頭,不必由赫連恪%e4%ba%b2自交到四王手上。

府中,因為男女主人都不在,氣氛顯得格外寧靜。

應小檀這幾日十分小心,等閒不出來逛遊,赫連恪不在,她索性命花末兒把房門一關,獨自在多寶閣裡與花末兒和天綺讀書繡花。

女人家,能打發時間的事情多了去。

深居王府,應小檀更是漸漸諳悟此道。

因而,倒也不覺得有多無趣。

隻是……

因為自己總能有開闊的心境和優渥的生活,所以也永遠不會明白,旁人在安靜中的壓抑,與寂寞裡的恨妒。

門板被人敲響。

應小檀手中一抖,筆尖在紙上點出一個難看的汙痕。

她歎了口氣,朝天綺努了努嘴,“你去瞧瞧,是什麼人。”

天綺應是而去,半晌,冷著臉回來,“主子,是周姑娘。”

花末兒一怔,%e8%84%b1口問道:“她怎麼來了?王爺不是說……”

“王爺又不在府上,她想過來,誰還敢攔她不成?”應小檀無奈地搖了搖頭,撂下筆,將汙了的紙隨手疊了兩疊,扔到一旁,“推說我休息了,叫她哪來的回哪去。”

天綺才應是告退,門卻被人無禮而直接地推開了,“姐姐就這麼不想見到我?還是害怕見到我?”

周宓的嗓音在多寶閣裡響起,應小檀眼皮一跳,隻得繞出來應付,“是不想見到你,妹妹舉凡有點自知之明,就該避我避得遠遠的。”

“姐姐就這麼討厭我,連敷衍都不願意敷衍嗎?”周宓一臉不甘,大大咧咧地站在多寶閣當中,逼視著應小檀,“就因為我當眾拆穿了你的虛偽,所以叫你記恨至今?霸著王爺不許他%e4%ba%b2近我,姐姐的手段,可真夠下作!”

應小檀挑了個座兒坐下,基本靠著圈椅的花棱,能給她帶來微微的安全感。

周宓是一無所有的人,她隨時可以放棄自己的一無所有,再把應小檀拉下水。

可是,應小檀如何敢放棄自己已有的一切,與她不管不顧地爭個高低?

尤其是她腹中,興許還有一個孩子。

“我不記恨妹妹,一點都不,我也根本沒有阻止王爺%e4%ba%b2近你。”

周宓冷笑一聲,一步步向應小檀走近,“虛偽的人,果然就算在私下,也不願與人交一句底……姐姐就靠這個,把王爺哄到手的嗎?難道你不怕,我早晚把你的真麵目在王爺麵前拆穿?”

應小檀無奈,“你儘管去就是,隨便你怎麼做,隻要你能不出現我在眼前,你做什麼都行。”

周宓仿佛根本不在乎應小檀說了什麼,不斷地向應小檀走近,直到居高臨下地站在應小檀麵前,“不不不,奴婢可以什麼都不做,但求出現在姐姐麵前。”

兩人太近的距離,讓應小檀憑空生出一種逼仄感。

從%e8%83%b8口浮上一陣陣的惡心,連小腹都開始墜痛。

她偏首,高聲喊人,“天綺,你去找人,把周氏給我拖走!花末兒,去派人稟告王爺,就說我不舒服得很,想立刻見到他……”

第一次不管不顧地任性。

兩個丫鬟應是而去,周宓臉上,卻浮出了得逞的笑意。

“姐姐知道為什麼不舒服嗎?”她從腰間取出了一個荷包,在應小檀眼前晃了晃,“這是麝香,側妃給我的麝香……第一次在隆善寺裡犯惡心,再到短短結束的月事,姐姐想瞞得過旁人,如何能瞞得過誕育大哥兒的側妃娘娘呢?”

周宓微笑著向後退了幾步,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姐姐好好保重,奴婢先告退了。”

她攥緊了手裡的荷包,得意地離開多寶閣。

隻是,她並沒有返回蟾瑜院,而是去了春暉殿。

大量的麝香,總要找個替罪羊。

☆、第60章

熱鬨的生日宴。

太子、二王、赫連恪,俱是攜大妃到場相賀。

觥籌交錯,人聲鼎沸,卻也是話裡有話,笑裡藏刀。

赫連恪打心裡覺得倦。

倘使不是為了四弟,從小就纏著他的四弟。大哥二哥因他是庶出,自幼就與他並不%e4%ba%b2昵,唯有四弟,從不介懷嫡庶,跟著他學弓馬,讀書識字,一起在草原上摔跤騎射,一起為父皇押糧斷後。

多年兄弟情義,讓他早早看出,四弟心裡裝著的東西,比他多,比二哥多,甚至比太子都多。

是真正繼承了父皇兵馬上的運籌帷幄的人,卻又比父皇更懂得收攏人心。

看重漢學,利用漢人,四弟治下的土地,從沒有鬨出過薩奚人與漢人間的對抗……

“三弟,想什麼呢?”太子不懷好意的笑臉轉了過來,赫連恪晃了晃手中酒盅,輕聲一笑,“有些醉了,大哥恕我失陪啊。”

杯中瓊液一飲而儘,赫連恪不耐煩地退了出去。

四王餘光瞧見了,卻沒說什麼,如今叫三哥與太子同席,確實是強人所難。

赫連恪避到了後院,春風拂麵,院子裡的迎春花開得正好。背靠漆紅立柱,抱臂而觀。

福來壽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朝他一禮,肅著臉道:“王爺……府中派人過來了。”

“怎麼?”

“應良娣打發人來傳的話,說是身子不舒服得厲害,問王爺什麼時候能回去呢。”

赫連恪猛地站直了,“哪裡不舒服?”

福來壽的身子愈發低了,“奴婢不知。”@思@兔@網@

仔細回想,小檀這一陣子,確實精神大不如前。

赫連恪暗道一聲疏忽,抬步就往外去,“你替本王跟四弟說一聲,就說小檀不舒服,本王回去看看,大妃那邊叫她自己回府就是,不要多待,不要與太子妃多糾纏。再讓福來祿,立刻請郎中過府,要是郎中比本王到得晚,讓福來祿拿項上人頭問罪!”

他健步如飛,熟絡地繞開前廳,從側門策馬離開。

·

“小檀!”

赫連恪的聲音從外間響起的時候,郎中的指腹剛剛貼在應小檀的細腕上。

架子床上,少女的臉色一副慘白,天綺尚有些懵懂地立在旁邊,花末兒已是紅了眼圈,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到赫連恪的呼喊,花末兒一股腦衝到赫連恪腳邊跪下,忍不住號啕大哭,“王爺……我們主子……”

赫連恪嚇了一跳,一邊伸手拽開花末兒,一邊加緊步伐往裡去,“出什麼事了?小檀?”

郎中避過身要給赫連恪行禮,卻不防,赫連恪大掌掐住了他後頸,直接把人按回了床邊上,“先給良娣診脈,少說廢話!”

應小檀遲遲側過首,向赫連恪露出了半麵淒絕的臉,“王爺……周宓……是周宓……”

赫連恪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細問,當即揚聲喊進了福來壽,“去,賞周氏十個板子!膽敢衝撞良娣,她活膩了不成!”

應小檀埋頭在枕麵上,身子顫顫瑟瑟地發著抖,細窄的肩骨,尖瘦的下頜,赫連恪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揪住一樣,應小檀每顫一下,他便經不住跟著抽痛。

“到底怎麼回事!”赫連恪嗓音低沉,急急地質問,“花末兒,你跟本王說,出什麼事了!”

他話音方落,郎中卻收回了首,轉過身向赫連恪磕了個頭,“恭喜王爺,賀喜王爺,良娣已有月餘的身孕了。”

“什麼!?”赫連恪愣了一下,再顧不上追文花末兒,隻不可思議地盯著郎中,“小檀有孕了!?她不是……剛剛來過月事”

他此話一出,應小檀忍不住就濕了眼眶。她狼狽地坐起身,一手捂著小腹,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郎中……孩子還保得住嗎……”

赫連恪表情又是一僵,“周氏做什麼了?”

應小檀避而不答,猶自目不轉睛地等著郎中的答案。

郎中斟酌片刻,認真道:“回良娣的話,從脈象上看,不光是胎兒,良娣的身子也虛弱的厲害,再加上先前嗅過麝香的緣故,眼下,已經有了流產的跡象。當然了,隻要良娣接下來能夠精心調養,度過頭三個月,孩子也不是保不住……畢竟,少量的麝香,並不會直接造成流產。”

“麝香?”赫連恪心頭一寒,“哪裡來的麝香?”

應小檀竭力克製著眼裡的溼潤,顫著聲道:“周宓,是周宓帶了麝香來找我……一整塊的麝香裹在荷包裡……我不知道……”

“你說什麼?!”赫連恪勃然大怒,“周氏她!本王非%e4%ba%b2手殺了她不可!”

說話間,赫連恪抬步就要往外去,應小檀忙把他叫住,“王爺且等等!”

自己有孕的事,儼然是側妃透露給周宓的,而她所作所為,自然也免不了是受側妃指使……殺了一個周宓又如何?

她懷孕的事眼下必定是瞞不住的,如何絕了後患才是要緊。

應小檀委委屈屈地望著赫連恪,小心翼翼地道:“王爺先不管她好不好?我害怕得很,難受得很……您過一會再走不行嗎?”

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眨一下,眼淚就能流出來。

赫連恪立時軟了心腸,大步走回到床畔,挨著應小檀坐下,“好姑娘,好小檀,你有了孕,本王當然要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才對……可是周宓用心歹毒,不除不行,你想怎樣料理了她?本王派人去辦就是了?”

兩人其實久未%e4%ba%b2近,赫連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