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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狂風掠過繁花似錦的山穀。

雲海清低下頭,嘴%e5%94%87在陳若合花瓣般嬌嫩的臉頰上流連摩攃。這是順應他內心中那個呼喊最為強烈的聲音……他愛陳若合,從那天被陳聖卿請到斷層崖為她“驅鬼”時便愛上她了。陳若合轉了性後活潑冒失,不像以往如尊木雕泥塑般,讓他隻願遠觀而已;然後便是祈福道場之事,讓雲海清的心內,難得有了如此波瀾。隻是因為太在乎……

“你得罪了淩蘇盧,斷層崖如今也是岌岌可危,不如就躲在邛崍派吧。”雲海清小聲說,“有我在,不會讓你受一丁點的傷害。若合,答應我。”

“好。”陳若合輕輕點了點頭。她腦中還是一片空白。如今永晏那部小說中的劇情已經全部都被她篡改了,未來會發生什麼她也不知道,唯獨知曉她是愛著眼前擁著的這個男人。

雲海清又低下頭來,這回是%e5%90%bb住了她的嘴%e5%94%87。

分明是晴夜,天上卻隻有銀河在靜靜流淌,幾顆星都不甚明亮。沒有月亮,山風有些冷,掠過已經沒有幾片葉子的樹梢,像是誰的嘲笑聲一般。

斷層崖晚上又忙活開了。陳若合完完整整從淩府逃出來了,大家固然是高興;然而斷層崖恐怕也是呆不成了。如果陳若合沒有猜錯,恐怕明天一早淩蘇盧就會率領三千城管踏平斷層崖。在那之前,他們還是舉家跑路比較好。放眼整座邛崍山,再沒有比邛崍派更合適的地方了。為防夜長夢多,幾人決定連夜便走,陳熾還在淩府中,也不管他了。

想到陳熾,陳若合不太舒服。也不知道跳個槽,換了地方發展,陳熾還會不會黑化?雲海清走到她身旁,體貼地問:“若合,你臉色不太好。”

“我隻是擔心陳熾……擔心他會回來報複師父。”

“不必擔心。”雲海清在燈下柔柔微笑著,絲毫不見平日裡那般傲氣,“不會讓你有事的。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陳若合側過頭對他微笑。這便是她所愛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雲子棠(2)

夜色漸深,陳若合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聽著外麵做晚課的弟子門人跟紛紛回房,舒了口氣。她總算能睡覺了。

來邛崍派已經有一個月了,山裡的十月份便下了大雪,山道被封,就算淩蘇盧想派人來抓她,也沒有那麼容易。邛崍派再往西走是臥龍鎮,雖然沒有灌縣繁華,卻也是個民風淳樸,恍若桃源的所在。陳若合甚或想,如果不是陰差陽錯的穿越且來到這邛崍派,她當真不知道世上還有如此樂土。至於淩蘇盧,讓他吃翔去吧。

當時雲海清帶著斷層崖四個人連夜趕回邛崍派時已近天明,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驚動了。大師兄踏著夜色趕回來不奇怪,大師兄帶著個女人趕回來也不奇怪,但是帶著兩男兩女趕回來,實在是不太多見。

邛崍山中隻有兩個門派,彼此就如兄弟一樣。斷層崖有難,邛崍派雖竭力不與官家作對,但兄弟都上門了,豈有不收留之理。雲掌門熱情地接納了四人,為他們安排最好的房間住。儘管如此,因是寄人籬下,多少不甚自在。好在除了早晚都定時被吵醒之外,倒也沒什麼難忍之處。

上次道場上陳若合出了意外,又有雲海清偏袒,邛崍派的祈福道場她概不參與,可以說徹底過上了宅女生活。許是因為好麵子,雲海清在他人之前對陳若合還是稍微冷淡的態度,可是所有門人都看在眼裡,這娘子對於大師兄對言,絕不是尋常人物。

邛崍派眾人都道是大師兄鐵了心要娶陳若合,隻是掌門人說等開春再將婚事定下來,陳若合也就缺個名分而已。有那乖覺的門人早將陳若合當大嫂巴結,讓陳若合實在哭笑不得。除此之外,與他人相處倒沒什麼困難的。陳若合本身開朗,又是個自來熟,一來二去,一些女門生和女眷都同她關係不錯,也不管她叫“妖女”了。

如今不順心的也就雲子棠暗錯錯地折騰她,就算雲海清偏袒陳若合,也不可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地盯著雲子棠。比方說某天早上陳若合見房門口地上都被潑了水,山中寒冷,一夜都結了冰,要是她如以往踏上去非要摔個四腳朝天;再如一日陳若合正待鋪床睡覺,忽覺手指刺痛,點了燈看,發現一根繡花針穿在衾被間。她從來不乾繡花這等活,這針是從哪來的?

陳若合自然知曉是雲子棠嫉妒她,故意作對。她不是包子,也不可能這樣老老實實任對方欺負,隻是苦於無證據,對方又是掌門人的女兒,她也不能拿雲子棠怎樣。為了這等小事動用“中國人的智慧”似乎也太小題大做。雖說私下她同雲海清抱怨了幾次,雲海清也沒有辦法,隻說:“師妹還小,你就體諒則個。”

體諒個毛線啊!小蘿莉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你知道嗎?

雲海清見陳若合不悅,便將她抱在懷裡,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待我們成了%e4%ba%b2,就搬出邛崍派,掌門人之位我也不要了,我隻守在你身邊,可好?”

“你……你不當邛崍派的掌教了?”陳若合震驚地問。

“掌教誰做都一樣,而我隻想一直和你廝守。”雲海清柔聲說,輕輕%e5%90%bb著陳若合的耳廓。

陳若合心裡有些感動,臉頰早已是一片緋紅。雲海清寧願為了她放棄掌門人之位,對他而言,不知是多大的犧牲。想當年她和前男友分手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前男友在玩遊戲而沒有接她的電話……對比麵前實實在在的雲海清,陳若合覺得就算在邛崍派受一些委屈也是值得的。

好在自繡花針事件之後,雲子棠可能也意識到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就再也沒有為難過陳若合,隻是有時路上遇見了,便把眼睛看向彆處,理也不理她。陳若合在邛崍派中住了兩個多月,除了舉止言行略有些輕佻奇怪外,倒沒什麼異常的舉動。久而久之,眾門人也慢慢接受她,起碼當著她的麵不再呼“妖女”了。

師叔和師妹那頭也在黏黏糊糊地培養感情。隻是看著他們倆,陳若合心頭便生出些感慨。不知道陳熾現在在淩府可好?他還是不是始終深愛著陳若初?也許不會了吧,淩府的錦衣玉食,大概早就讓他忘懷斷層崖上的苦日子。等平平安安過了許多年後,陳若合和陳熾若在灌縣相見,陳熾估計已經在淩閱滄的大力舉薦下做了官,娶了淩閱滄的女兒,那時他對自己,應該還是能相對一笑,而不是兵刃相見。

值得一提的是,雲掌門好像對師父非常……感興趣。兩個人整天熱絡地粘在一起,跟塗了502一樣。走過他們身邊,總能聽到“賢兄所言甚是,小弟佩服”“愚兄不敢當不敢當,賢弟,小心腳下”之類的對話。陳若合膈應得不行,心想你們兩個老玻璃怎麼還不趕緊在一起呢?

儘管冬天裡山中天氣嚴寒,刮起白毛風時,若是不躲在屋內,穿再厚的衣物都會被凍死。逢這種時候,邛崍派也停止一切室外活動,門人們裹緊了披風往屋裡跑。雲海清通常都會徑直來陳若合的房中,兩人一同烤火說著閒話。雲海清雖然悶騷,本質還是正人君子,除了偶爾的擁抱和%e4%ba%b2%e5%90%bb,從不做逾矩的事情。

這點比淩蘇盧好太多了。

陳若合的房間靠走廊處有個窗子,每當風雪驟起,室外空無一人時,窗子上便會閃過一個身影,像有人從她窗下匆匆而過。是什麼人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裡還在外麵逗留呢?有次陳若合好奇,推開門去看,但見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走到走廊儘頭便消失了。陳若合還以為是見鬼了,慌裡慌張地去跟雲海清講。

“那是寒娘子。”雲海清說,“三師弟的相好。”

“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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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清的三師弟,也就是那枚小受,名字叫雲子義。他與一名小娘子兩情相悅,對方是個神秘如山鬼精怪的美貌女子,不知來自何方,姓齊或姓慶,雲海清也不甚清楚,隻知她名叫“阿寒”。她似乎便住在山中,經常趁著天氣惡劣,野外無人之時,悄悄溜到雲子義房中與之相會。陳若合想,這倒像極了《聊齋誌異》中的橋段。此事在他們幾個師兄弟間是公開的秘密,獨瞞著掌門人。雲海清認為那娘子可能是山鬼所化。因受屈原《九歌》影響,當時人不覺得山鬼可怕,隻當她是神女。與神女談戀愛,倒是件很高大上的事情。

雲海清笑著說:“我們師兄弟都不愛凡人。我愛妖女,三弟愛山鬼,不同常矣。”

火光映得雲海清眼睛發亮,臉頰也是紅潤的。陳若合有些黯然地說:“師兄,若你長我幾百歲,你會如何呢?”

雲海清驚愕地看了陳若合一會兒,才歎口氣道:“我寧願轉世去候你,也不願讓你守一具骸骨數百年。”

爐火劈劈啪啪作響,兩個人的偶沉默不語,隻是靜聽窗外風雪呼嘯。手交握在一塊兒,心中隻覺得寧靜。

自從知道雲子義和山鬼談戀愛後,陳若合對於雲子義就有些上心了。她對於這個時代身具異能的人難免會有些好奇,那名神秘的寒娘子究竟是何許人也?看她能在極為惡劣的天氣條件下趕山路,想必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山民。陳若合留意著雲子義,這才發現,難怪雲子棠近日以來不同她作對了,原來她的精力都用來纏雲子義呢。

某日,陳若合偶然聽到兩人隻言片語的對話。

“三師兄~三師兄對子棠最好了,就讓我見見那人如何?”

“不可。她囑咐過我,除我之外,誰都不見。”

“整個門派中誰不知曉那個寒娘子。便讓我見她一見,也不甚打緊,我又不會同父%e4%ba%b2說。”

“唉,子棠……”這個雲子義看起來也是個溫柔小受,被師妹這麼一纏,便沒有辦法了。

“我就見見她,同她說幾句話嘛。不然我可就告訴父%e4%ba%b2,你私會山鬼咯。”雲子棠彆看隻有十二三歲的年齡,倒是軟硬兼施,頗有心眼。

雲子棠為什麼想要見阿寒?交流化妝心得麼?陳若合想不通,也懶得想。反正戀愛不分先後,她把雲海清搶走了,才不管雲子棠怎麼樣呢,隻要那小蘿莉不處處整她就好。而且,雲子棠要見阿寒,也不一定和陳若合有關,說不定真的是交流化妝心得。

眨眼便到了年關,大雪封山,家在臥龍鎮或附近村莊的門人都回家去過年了,邛崍派隻剩下二三十人,人走樓空,整個邛崍派看起來跟寂靜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