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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多事之秋,閔世秦被殺,傅耀希出事,兩樁案子似乎都牽扯她,這兩人又都是公眾人物,稍不留心就會惹禍上身,聶穎謙已經諸事纏身了,在這節骨眼上,不能再給他添亂生事。

車子飛馳過幾條街巷,終於來到記憶中模糊的地方。

碧水公寓整體指紋識彆係統,杜雲沒有密碼,隻能在樓下按鈴。

很快聽到聶穎謙低黯的聲音。

“杜雲?瞑”

“是的,先生。”

防盜鎖應聲開啟,杜雲側身,讓雪荔先進,隨後跟上。

抵達樓層,雪荔按門鈴,防盜門從裡打開,聶穎謙穿一件墨藍色V領針織衫,精力充沛,看到雪荔就笑了瑕。

“老婆。”

雪荔被聶穎謙拉到懷中抱緊,夫妻倆分開這麼久,終於朝對方敞開了懷抱。

“先生。”

聶穎謙看了杜雲一眼,沒從門口走開,就抱著雪荔和杜雲說話。

“這幾天你先盯著台北和日本的情況,隨時聯係我,我陪雪荔在這邊,暫時不離開。”

“好,我先走了。”

聶穎謙點點頭,伸手拉上大門。

“你怎麼樣?”

聶穎謙捧起雪荔的臉,細細觀察。

“傅耀希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沒有。”

“傅耀希沒碰你?”聶穎謙顯然不相信,用嚴苛的視線盯著雪荔:“你跟我說實話。”

“沒有,真的沒有。”

“好。”聶穎謙言歸正傳,話題轉移:“鄧雪荔,你從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

“啊?”

雪荔聽不懂聶穎謙的意思,茫然隨著他往房裡走。

“你和許心霏商量的對策,你告訴我,你從哪來的膽子?”

雪荔臉色硬了幾分:“穎謙,我是不是很好欺負?”

聶穎謙拉雪荔去沙發坐,中途回了一次頭:“我從來沒覺得你好欺負。”

“不,在你看來,我很軟弱,對不對?”

聶穎謙拉著雪荔坐下,一並糾正:“你不是軟弱,你是善良。”

雪荔有一絲動容,緩緩眨動眼睫:“是啊,我根本不想傷害他,不是他,是任何人,我不想和任何人為敵,不是我父母出事,我想我也沒這麼大的勇氣。”

聶穎謙把雪荔摟到懷中,寬厚乾燥的掌心捏著雪荔另一側的耳垂:“一個人很難吧?你是怎麼挺過來的?”

雪荔瞪著他,拳頭握了起來:“我沒那麼堅強,當我一個人坐在母%e4%ba%b2遺像前,你能想象那種淒涼嗎?”

“我知道,對不起寶貝,我沒辦法陪在你身邊,我派人去了,但你父母已經……”

“穎謙,我真的很怨你,真相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繞了這麼一大圈子,害的我難過了好多天,現在不還是讓我知道了嗎?”

“我錯了,寶貝你彆怨我了好不好?”聶穎謙揉捏著雪荔的耳垂:“男人的事何必牽扯女人。”

“但你根本解決不了,如果你早些告訴我,說不定我能阻止他,就不會發生我父母的悲劇。”

聶穎謙不讚同,把雪荔推開:“雪荔,你認為你阻止的了他嗎?到今天你還沒看透他?他要的是你,最終目的是你,我相信你陪他睡一覺或許他會聽你的。”

“你!”

雪荔氣急,憋的臉通紅。

“我有說錯嗎?傅耀希不就是想跟你上床嗎?”

“他沒那麼膚淺。”

聶穎謙歪著頭看她,小夫妻眼看又要吵起來:“鄧雪荔,你還幫他?”

“我不是幫他,你侮辱他的同時也在侮辱我!”雪荔站起來踱兩步:“啊~聶穎謙!其實你根本不相信我對不對?我們分開大半年,你懷疑我是不是?”

“行了行了,”聶穎謙肯定為這事動怒了,不然不會這麼煩躁,“彆再談這個話題。”

“我無所謂,我是怕你心裡有芥蒂。”

“我他媽叫你彆再說了!”

聶穎謙踢翻了桌上的茶杯,一躍而起。

這男人還是這種脾氣,又臭又硬,他們才見麵多長時間,險些就能吵起來。

“你去哪?”

雪荔頭也不回:“我待下去隻會跟你吵架。”

“不準走!”聶穎謙走過去,揪住雪荔手腕:“外麵局勢很動蕩,傅耀希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老子位子也坐不穩了。”

雪荔甩開聶穎謙,咄咄逼人:“傅家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躲?”

聶穎謙投降,朝天噴鼻息:“行行行,我錯了。”

兩人又坐回沙發,聶穎謙一條手臂搭著雪荔。

“我沒想到許心霏會去找你。”

“我也很吃驚,對了,你跟曉泰到底什麼時候相認的?”

提起這個,聶穎謙就笑了:“就去年,他替大東跑豪世一趟,盯著我桌上的溜溜球發呆,我多討厭他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問我是不是青島人,我傻眼了,這秘密根本沒人知道,他看我表情就詫異了,問我,認不認識霍煒霆。”

雪荔慨然,靠在聶穎謙肩上:“我太吃驚了,沒想到我們三個的父%e4%ba%b2居然是好朋友。”

聶穎謙也頗為感歎:“是啊,啟泰不找我,我根本認不出他,關鍵他那時太小,才五歲,樣貌一點辨認不出,操,當初我還打過他,”說著說著就悔恨,朝雪荔瞪眼珠子,“還不是你,你不跟啟泰談,我能打他?”

雪荔太冤枉了,跳腳的叫:“喂!我談戀愛關你什麼事啊!你打人原本就不對,還怪到我頭上?”

聶穎謙雄獅猛撲,帶著雪荔睡倒在沙發上。

“你是我看上的人,不準跟任何人談戀愛。”

雪荔有太多話能反駁他,不過她沒說,推著聶穎謙,神情也嚴肅起來。

“穎謙,之後怎麼辦?現在閔世秦已經死了,我們是不是都安全了?”

聶穎謙拉著雪荔坐正,神情並不客觀:“不好說,雖說當年的事隻有閔世秦和大東爸爸知道,但傅耀希跟閔世秦家族走的很近,我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知道當年的事。”

雪荔困惑的盯著聶穎謙,他把手臂抽出來,給自己點了根煙。

“傅耀希的事也不知道怎麼處理,他爸的身份實在太特殊了,可以包庇又完全不能包庇,所以我讓你這陣子都不要出去,避避風頭,等法院判決了,咱們再決定下一步怎麼辦。”

原來事情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還不知道會牽扯出什麼人,雪荔心情突然很低落。“那你跟閔泰琳呢?事情都捅開了,沒必要繼續演戲了吧?”

聶穎謙彈了彈煙灰,揉揉自己鼻子:“這肯定啊。”

就此話題,聶穎謙並沒有多說,雪荔其實有疙瘩,想問好多事情,但這事一旦談下去肯定又要吵架,索性還是避之不談的好。

不久後,杜雲打來電.話,應該是彙報外界的情況,聶穎謙神情很冷,看來情勢並不樂觀,他匆匆拿起外套,跟雪荔說了兩句,人就離開了公寓。

**

傅耀希殺人一案一審在半個月後進行,因為身份特殊,庭審期間全封閉,除當事人和證人,無任何不相乾的旁聽者。

雪荔成為庭審至關重要的人物。

審判當天,聶穎謙公務纏身,派杜雲送雪荔去法院,大樓前人山人海,杜雲帶了許多保鏢才護住了雪荔,沒讓記者們蜂擁而上。

近%e4%ba%b2都被拒絕在庭審之外,法院工作人員隻準雪荔進審判廳。

進了審判廳雪荔才愕然,除了法官、陪審團和幾位書記員再無他人,傅家一個人都沒來。

傅耀希身穿囚服,半個月間又瘦了不少,但身高占優勢,依然很有氣度。

雪荔坦然的望著他,傅耀希也無羞慚或逃避,輕輕看過雪荔而後有秩序的站在被告席上。◣思◣兔◣網◣

陪審人員陳述案情,曲陽作為汙點證人也證實了傅耀希買凶殺害雪荔父母的事實,除卻閔世秦的死,傅耀希對其他一概不承認,一審休庭,傅耀希被獄警帶回,臨走時還看了雪荔一眼。

雪荔走出法院大樓,記者蜂擁前來,堵的水泄不通,攝像機像磚頭一樣對著雪荔砸來,幸好聶穎謙的保鏢護著雪荔,才得以離開法院。

**

傅耀希的案子對外界保密,但不久後便聽聞傅政雄因病隱退的消息,黨內機構麵臨重大調整,台北市掀起了巨浪狂瀾。

一夕之間,傅家陷於水火,仙島集團情勢也不樂觀,閔世秦老來得子,膝下隻有一位男丁,與閔泰琳為同卵雙胞胎,但年齡尚輕,且玩世不恭,不足以承擔家業,集團股東都不看好。

就在局勢動蕩的這幾月間,聶穎謙倒是難得的清閒下來,帶雪荔和灣灣去了愛爾蘭度假,四月天裡,愛爾蘭像欲綻的花骨,城市的步伐悠閒緩慢,在這裡放鬆,無疑是最佳選擇。

鄉村彆墅,栽種時蔬的花園前,有一條蜿蜒的小河靜靜流淌,聶穎謙身穿花色沙灘褲,純白棉t,擰開一瓶礦泉水正在狂飲,圓桌對麵坐著他的妻女,灣灣在雪荔旁邊的塑料圈椅中,正抓著炸%e9%b8%a1啃的津津有味。

“穎謙,找時間我們去美國看看你媽吧。”

雪荔遞給灣灣一杯鮮榨橙汁,扭頭和聶穎謙商談起來。

聶穎謙捏著手腕上的佛珠,神情懶懶。

“行,我來安排。”

去年和聶穎謙去美國時,聶老太太抱著雪荔痛哭,如今想來,原來是自己出生時就看過自己的阿姨,是父%e4%ba%b2摯友的妻子,雪荔不禁慨然。

“呀!”

雪荔從灣灣看向聶穎謙,他眯著眼看著側麵,臉上出現精彩的笑容。

“你看誰來了。”

雪荔追著聶穎謙視線望過去,曉泰正在長長的柵欄外麵,對他們揮手示意。

“喂!給我開門!”

雪荔大吃一驚,一邊起身一邊問聶穎謙:“你讓曉泰來的?”

聶穎謙挑眉:“沒,估計問杜雲的。”

雪荔從時蔬間小道走到儘頭,幫曉泰打開了柵欄。

“雪荔。”

見到老朋友誰都會高興,雪荔飛揚出嬌豔的笑。

“快進來。”

兩人走回來,曉泰把灣灣抱起來,小丫頭認生,立刻找媽咪,雪荔把灣灣抱在%e8%85%bf上,跟她細心介紹:“灣灣,這是曹叔叔,媽咪爹地的好朋友。”

灣灣倒是懂禮節,立刻像個小大人點頭頜首:“曹叔叔好。”

曉泰摸摸灣灣的頭:“寶貝你好,下次來要認得我哦。”

“哦。”

灣灣應聲後又抓了炸%e9%b8%a1啃起來,聶穎謙獨坐一邊,甩了包煙過去。

曉泰拿了一根又甩回去,聶穎謙把包裝開口往桌上磕了磕,倒出一根,他一拿打火機雪荔就說:“彆抽煙。”

聶穎謙對著曉泰笑:“看吧,所以我羨慕你,自由啊。”

曉泰但笑不語,雪荔窘然:“行啊,你抽吧,以後不管你了。”

聶穎謙靠著椅背,愛爾蘭的陽光養育出他金子般光潤的臉龐,他一笑,輪廓非常柔和,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