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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她望向杜雲,欲言又止,開不了口。

“先生現在煙酒成癮,肺原本就受過傷,情況不是很好。”

雪荔調整視線,再次盯著病房大門,一語不發。

杜雲歎了氣,不再繼續聶穎謙的話題。

“灣灣外婆呢?”杜雲左右望望,看似不在意:“怎麼沒看到她?”

“我媽去青島了。”

杜雲眸光深斂,下頜繃緊,略過幾秒,淡笑著與雪荔告彆。

“灣灣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雪荔再次看向他,點點頭,率先走回了病房。

**

傍晚時分,傅耀希提著肯德基全家桶過來,一見灣灣兩人就笑鬨起來。

雪荔趕忙掀開毛毯,從沙發上起來。

早上那一幕讓兩人有點尷尬,好在有灣灣,氣氛不至於冷滯。

“謝謝傅叔叔!”

灣灣高高興興的捧著全家桶,立即開動。

傅耀希朝雪荔看去,略顯局促,看雪荔也有點逃避,他沒說什麼,拖了張椅子在灣灣身邊坐下來,小丫頭遞一份漢堡給他,傅耀希沒拒絕,陪著灣灣一起吃了起來。

八點多,雪荔打了熱水幫灣灣洗腳,見傅耀希還沒走,隻得硬著頭皮催他回家。

“晚上我在這,你回去吧。”

“今晚我陪灣灣,你回家睡覺。”

雪荔一抬頭,撞到傅耀希深邃的眸光,日光燈的火星跳在他瞳孔深處,雪荔的倒影仿佛置身於一片火海。

雪荔收拾了灣灣換下的衣物,輕輕%e5%90%bb了%e5%90%bb小丫頭的額,傅耀希送她出住院部大門。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車回去。”

一陣風吹來,傅耀希極其自然的幫雪荔領口緊了緊,高大的身軀稍稍一移,就幫雪荔擋住了寒風。

“到家給我發條短信。”

“嗯。”雪荔在夜幕下抬起頭,臉龐輪廓很美:“今晚麻煩你了。”

傅耀希深深望著她,然後俯身貼住了她的%e5%94%87。

一切都很自然,隻是雪荔的眼睛左躲右閃,顯然不知看往何處好。

“回去吧。”

傅耀希摸了摸雪荔的臉,朝她點點頭。

雪荔也點點頭,之後走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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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雪荔把灣灣染血的衣服全都洗掉,之後刷牙洗臉泡腳,瑣碎全都忙完已經十點,累了一天,終於能放鬆靠著床頭坐一會,看時間不算太晚,雪荔給鄧婉珠打了通電.話,鄧婉珠說已經到青島了,也見到雪荔爸爸了,讓雪荔不要擔心,過幾天就回來。

和鄧婉珠聊完,雪荔困意也來了,滑進被子裡,伸手關了燈。

屋子裡陡然全黑,雪荔的意識卻在此刻又變清晰,她想起聶穎謙,所以輾轉難眠。

不知道淩晨幾點來了電.話,雪荔皺眉想起昨晚沒有關機。

手機鈴聲吵的她耳膜都疼,急忙從被子裡爬出來,伸手摸手機。

一看來電人,雪荔一肚子疑惑,淩晨四點鄧婉珠乾嘛?

“媽……嗯,我是,你是哪位?……”

黑暗中難以看清雪荔表情定格的樣子,她的瞳孔駭然的收縮,臉部肌肉抽搐猙獰,窗外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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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傅耀希披了條毯子睡在沙發上,手機在仔褲口袋裡嗡鳴,他稍稍側身,鼻息沉重。

看到雪荔來電,傅耀希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

“嗯,雪荔……去青島?……沒事,放心吧,灣灣交給我……嗯,那你小心,到那邊給我電.話……好。”

從聲音判斷,似乎出了什麼事,不然雪荔也不至於大半夜打電.話拜托他照看灣灣幾天,隻說回家一趟,卻什麼都不願提起,傅耀希躺在沙發上,沒思考多久再次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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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荔從青島市公安局出來,迎麵撞上那天和曉泰在私房菜館遇到的那幾位官職很高的男人中的其中一位,旁邊的人正喚他:“曹局,鑒證科小劉過來了。”

兩人從她身邊擦身而過,雪荔停住腳步,舉目望天,大顆的淚水滑下,心痛如絞。

“你父母煤氣中毒,不治身亡,煤氣濃度很高,已經擴散到樓道,幸好晨練的老人及時報警,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做一份筆錄,屍體之後就能火化了。”

雪荔在公安局外麵徘徊,觸目之地全是一片慘白,愣了好長時間才坐出租車去父%e4%ba%b2家,父%e4%ba%b2的靈堂已經擺好,女兒抱著哭天搶地的母%e4%ba%b2,女婿站在一旁,頭低垂。

“該死的老頭子啊,我一去女兒家你就背著我跟前妻聯係,遭報應了吧,你咋這樣呢,我對你哪裡不好,你把我騙到女兒家,帶你前妻回家住……”

“媽……彆說了,彆說了……”

☆、跟他走吧,他很愛你,會給,你幸福的

父%e4%ba%b2的身後事雪荔是料理不了了,眼下要雇傭殯儀館的專用車送鄧婉珠遺體回台北。

第二天清晨跟車返回台北,過海的時候也遇到不少麻煩,因為運送死人,客輪經理非常為難,殯儀館的人好說歹說,經理看死者家屬就一個女兒,可憐兮兮的,趁天黑遊客都在餐廳用餐,偷偷摸摸的把鄧婉珠的遺體送到了房間,雪荔給了殯儀館工作人員一大筆錢,上來兩名年輕小夥子,陪同雪荔直到將死者遺體安全送到台北市殯儀館。

**

回到家布置好靈堂才通知姨媽一家,所有人都被驚的目瞪口呆,沒想到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姨媽不願意走,一直在鄧婉珠靈位前哭,看著雪荔孤苦伶仃的,更是傷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雪荔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可以這麼堅強,從那個夜裡接到噩耗奔赴青島到把鄧婉珠遺體送回台北,所有的事都是她一個人麵對,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反而更容易勇敢眭。

天黑的時候,雪荔穿了外套出去一趟,姨媽很擔心她,一直拉著她,不讓她出門。

“你去哪?”

雪荔擠了個笑容,一點精神都沒有:“我出去走走,放心吧。炸”

雪荔還是出了門,打完電.話在路口攔車。

快八點雪荔回到家,讓姨媽一家回去,姨媽一看鄧婉珠的遺像便聲淚俱下。

“雪荔啊,你一個人怎麼行?把聶穎謙叫回來吧,好歹他是灣灣的爸爸,這種事沒個男人撐著怎麼行。”

雪荔勾起一抹慘笑,%e5%94%87瓣開裂:“沒事,姨媽你們回去吧,吊唁的人不多,晚上也不會有人來,回去休息吧。”

鄧婉柔一把抱住雪荔,眼淚順頰而下:“雪啊,你要堅強,知道不?”

雪荔拍拍姨媽的背:“嗯,我沒事,都回去吧。”

姨媽一家離開後,雪荔喝了杯水,席地而坐。

夜色越來越深,家裡越顯安靜,隻有鐘擺滴答的聲音,雪荔出神的看著鄧婉珠的照片,眼淚斷了線的流,卻沒發出一點兒響動。

那年青島下大雪,雪荔才兩歲,鄧婉珠和雪荔爸爸工作忙,雪荔一直放在她奶奶家,暴雪突降,鄧婉珠騎著自行車把雪荔接回家,回家的路已經被大雪覆蓋,鄧婉珠隻能推著自行車前行,雪荔坐在後座上,披著媽媽的襖子,跟個小要飯花子一樣,小%e8%85%bf晃來晃去,一雙賊亮的細眼睛興奮的東張西望,一個勁問鄧婉珠:“媽媽,明天會送我回奶奶家吧?我想跟他們打雪仗。”

雪荔期待的望著媽媽背影,媽媽的襖子緊緊包著自己,隻穿一件藏青藍毛衣,大雪霰子落滿了媽媽的黑發還有衣服,就這麼一個場景,讓才兩歲的雪荔記了好多年,她想不明白,媽媽落滿白雪推著她在大雪中行走的記憶怎麼會根深蒂固一輩子都忘不了。

一晃都這麼多年了,鄧婉珠把雪荔拉扯大的這些年吃了多少苦隻有雪荔知道,所以她努力跳舞,十歲就靠比賽的獎金貼補家用了,小學的時候雪荔問過媽媽,為什麼不找個合適的人再婚,鄧婉珠說,有她就夠了,她就是她的全部。

雪荔上小學那會經常有不學好的小男孩給雪荔寫情書,或是放學攔她什麼的,在班上都屬於不是坐講台兩側就是坐最後一排的那種怎麼教都教不好的學生,雪荔一直沒敢跟鄧婉珠說外班有幾個壞男孩欺負她,直到六一兒童節上台跳舞,節目結束後雪荔跟班裡小朋友去廁所換衣服,那幾個外班的壞男孩公然闖進女生廁所,把那幾個小女孩嚇跑,然後圍住了雪荔,嘻嘻哈哈一陣後,個子最高一看就是這群人小頭頭的小男孩突然抱住雪荔%e4%ba%b2她,當時那麼小,誰都不知道接%e5%90%bb到底怎麼接,隻是胡亂的用嘴巴“***”,蹭了雪荔一臉口水,雪荔嚇哭了,說什麼都不去學校不敢上學了,後來在鄧婉珠嚴厲盤問下才和盤托出,鄧婉珠當天就帶著雪荔到學校找班主任找校長,還把那幾個壞男孩的家長叫到學校,寫了保證書道了歉才算了事。

雪荔長的漂亮,又是舞蹈生,上學那會為男生***擾她這類事沒少苦惱,再大些,初中那會雪荔開始發育,鄧婉珠便每天中午、傍晚去接雪荔放學,還真給她撞上好幾次。

初二那年,雪荔已是學校很有名氣的美女,上午第三堂課下課,高中部四五個個子高高的男生圍在班級外麵,其中有一個男生長的很帥,當時他穿著校服,站在那群衣著不倫不類的男生中間,班級的女孩都在議論他,說他是高中部的校草,誰誰誰的,雪荔也朝那人看了一眼,這一眼她發現,那個男生也在看自己,而他身邊那群男生正在指她,還湊在一起笑。下一秒,那個很帥的男生徑直走進雪荔教室,目不斜視的站在雪荔麵前,雙手插袋,酷到不行:“出來一下。”

雪荔當然不會出去,那男生也沒為難她,隻是告訴她:“晚上我在校門外等你。”

雪荔嚇的不敢回家,班裡跟她關係好的女孩子背著書包去而複返,告訴雪荔,那個很帥的男生帶了好幾個人在校外堵她,雪荔背著書包往班主任辦公室跑,幸好班主任還沒走,帶著雪荔把她送出校門,那幾個男生果真都在校外,看到雪荔被老師拉著也沒走,裝模作樣等其他人,隻是這群男生不知道鄧婉珠已經在校外了,班主任把雪荔交給鄧婉珠後還找了那幾個男生,那群高中部學生看了看鄧婉珠,對老師的話置若罔聞。

那天,鄧婉珠打了雪荔,也許是氣急了,說她在學校不學好,這麼小就開始早戀,雪荔被打的蹲在地上哭,一個字都沒解釋。

其實這些年雪荔很乖,除了念書時經常有男孩子***擾她,鄧婉珠沒操什麼心,雪荔也不像其他女生,仰仗自己漂亮就和男生不清不楚的來往,這一點,倒讓鄧婉珠放心不少。

回想這些往事,就像看一場老電影,感慨萬千,當時媽媽還那麼年輕,這一眨眼,人都已經不在了。

雪荔穿著黑色高領羊毛衫,頭發全數綁在腦後,懸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更顯清麗。

孤零零的坐在母%e4%ba%b2靈位前,守靈當晚不能關門,家裡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