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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手上的權利。前文提到過了,這是靖德帝登基之後的第一次科舉,靖德帝早就看那些老臣們不順眼了,這次開科納賢之後,少不得朝中會加入很多新鮮血液,朝堂的格局將被改寫。而這樣一來,太上皇手裡的權利就被進一步削弱了。太上皇自然不願意。所以,太上皇本來是想在這批舉子中提拔幾個世家子弟起來的,既然是世家子弟,就和忠於太上皇的老臣們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大晉朝以孝治國,這批新人因著家中長輩的緣故,還是會被太上皇捏在手裡。

而靖德帝的舉動,使得全天下的學子都知道這次科舉是絕對公平的——除非有人代筆——既然卷子最後都是要公開的,那麼即使是太上皇,他也不能不顧天下之人,在殿試之後,把自己心裡已經選定的幾個人給排到前麵來。這樣一來,雖然靖德帝先前看重的幾個人名次也不高不低了(比如說唐澤,靖德帝因著還是皇子時就和唐門合作的緣故,對唐澤也算是知道一些,但唐澤為人處世都不錯,文章內容也不錯,很合乎靖德帝的心意,隻是文字太過平實,論文采和字跡隻能排個三甲,連二甲都進不去,雖然唐澤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新皇心裡排上號了),可是,靖德帝寧可排在一甲、二甲的都是隻會讀書的死書呆,也不願意叫%e4%ba%b2近太上皇的世家之人得了實惠。

好在,靖德帝雖然給賈琳造成了某種程度上的麻煩,但他也的確給了賈琳補償。雖然這補償沒有直接落在賈琳身上,但給了周氏,卻是比給了賈琳自己還讓賈琳覺得高興。

66第六十六章

宮中。

靖德帝恭恭敬敬地向太上皇行了禮,太上皇還沒有說什麼,皇太後已經笑眯眯地開了口:“皇上就是孝順,每日朝政如此繁忙,還不忘來看我們幾個老人家……沄兒,過來讓母後瞧瞧,總覺得皇上又瘦了呢……貴喜,你們幾個也不提點讓皇上多多保重身子!”貴喜是如今的總管太監。

男人啊,當上皇帝的時候,天地間是他最大,等榮升了太上皇,彆管你還是不是死抓著權利不放,你的身價其實已經開始貶值了。而女人,皇後這個位置雖然尊榮,可到底還是比不上皇太後,自己兒子當了皇帝和比自己老公當皇帝的時候還逍遙呢。放在從前,繼後是不會搶在宣正帝之前開口說話的。但如今,她的態度就隨意了很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繼後早就等著做皇太後了,為此她一點都不介意自己成為寡婦。

靖德帝順勢走到太後身邊坐下,道:“母後,這些日子倒沒有什麼好忙的,丞相等幾個都是父皇一手提拔調、教出來的老臣了,做事最是穩妥,很不用兒子操心的。”

太後作勢板起了臉,道:“胡鬨,君是君,臣是臣,這世間就沒有臣子能做了君王的主,這樣的道理!這一點,你該好好向你父皇學學,當年他最是勤政的,朝中的事情,無論大小,可都等著你父皇拍板呢。哪像你,整日悠閒自在的……再說,丞相如今也年紀大了,又是早年就跟著你父皇的老臣了,你雖然行事還離不了他,可也彆耽誤了他回自己家裡享天倫之樂去……”

“母後說的是,”靖德帝微微一笑,道,“兒子也指望著這次恩科能提拔出一些有為之人,好替兒子排憂解難,好讓老臣們能早些頤養天年呢!”

靖德帝雖然不是太後%e4%ba%b2生,但是太後當年入宮的時候就明白,宣正帝是不會讓自己有機會生下孩子的,因此,在靖德帝被養到她麵前時,她對這個孩子也算是儘心儘力了,母子間的情分並不是假的。既如此,靖德帝心裡在想什麼,太後也能猜出一二,順勢說道:“這些朝堂之事,哀家素來是不管的,皇上看著辦就是。不過,哀家前些日子依稀聽說,有個驚才絕豔的少年人……仿佛是連中五元了,是也不是?這莫不真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了?”

靖德帝笑著說道:“母後,這人您其實已經見過了,那是忠瑞王世子的良人,一等男兼一雲騎尉,宮中設家宴的時候,他也是要進宮的。不過,朕想著,賈琳的年歲到底還是小了些,如今也才十五,若是名氣太盛,隻怕日後有傷仲永之嫌……他生得好,不如就點個探花……賈探花獻花,這人比花嬌,也是一樁美談啊!”

“哎呦,瞧瞧沄兒說得這話……”太後仿佛被逗笑了,好半天才歇下來,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太上皇,道,“上皇,聽皇上這麼一說,哀家也想起來了,這賈琳先前還救過老四家的孩子的命,雖然可憐那孩子最後依然沒這個福氣……有道是有誌不在年高,又是功勳之後,若是真有那個文采,點個狀元倒也不為過……不過,哀家也是這麼一說,總是要看他的文章做得如何的。”

太上皇麵無表情地說道:“合該如此。”大家都是做過皇帝的人了,尤其現在自己兒子這個後浪推了前浪,太上皇就是心裡再不願意,還偏偏需要符合著說下去。

靖德帝又是起身行禮,複又坐下,道:“父皇母後說得是,兒子先前也是說笑了。如今便看這賈琳殿試的文章如何……”這態度怎一個恭敬了得!

太上皇對賈琳還是有一定印象的。

太上皇初次知道賈琳的時候,就是賈琳要和秦恕成%e4%ba%b2的時候。那個時候,太上皇看清靈郡主不順眼,連帶著看賈琳這個受害者也和幫凶一樣,如果以一百分來算,太上皇對賈琳的印象就隻有三十分,十分糟糕。

不過,太上皇很快就想到了——或者說是被人刻意引導著想到了——建立監察處,如此一來,秦恕沒有嫡子反而更好一些,於是太上皇對賈琳的印象好了些,大概有六十分了,這六十分還是看在秦恕的麵子上,談不上喜歡或者是厭惡。

那次中秋宴上,秦恕把賈琳推出來的時候,太上皇第一次正視賈琳,覺得這個考出小三元的秀才果然是一表人才,這個時候便覺得賈府真是一點都不懂事,太上皇在某種程度上還為賈琳可惜著,於是印象分像坐火箭一樣升到了九十。

後來,元春那命格的事情被爆了出來,太上皇在厭棄了三皇子的同時,還尤為厭惡元春並元春身後的賈家,雖然說在這個時候,賈琳和賈府實際上已經沒有關係了,但是上位者是很擅長遷怒的,太上皇對賈琳的印象便跌到了七十。

而現在,因為恩科的事情,太上皇是徹底恨上賈琳了。雖然說,這從頭到尾都是兩任皇帝之間的較量,是太上皇自己輸了這一籌。可還是那句話,上位者是最擅長遷怒的,誰叫這一科的考生中賈璉最起眼呢,於是賈琳被躺槍了。

靖德帝見達到了目的,又陪著太後說了些話,便起身告辭了。

宣正帝當初處理朝政的地方是設在勤政閣的,等靖德帝登基之後,他卻把勤政閣原模原樣地封了起來,自己另選了一處宮殿叫清晏殿的設做自己處理政事的地方。用靖德帝的話來說,勤政閣是父皇所在的地方,他身為兒子不敢妄動,這讓靖德帝贏得了一片純孝的讚譽,太上皇聽了也覺得滿意——事實上是,靖德帝打心底裡不喜歡勤政閣的布置。所以說,真相總是殘忍的。

他剛走進清晏殿,一個麵貌普通丟進人堆中就找不到的太監已經侯在那裡了:“皇上,忠義王(三皇子)今日進宮的時候領著一個丫鬟,那丫鬟低著頭,倒是讓人看不清麵貌。忠義王在劉貴太妃的寢宮停留了一刻鐘,待忠義王離開時,那丫鬟雖然還跟著,身形也差不多,可實際上已經被偷梁換柱了。此刻,忠義王已經往太上皇那裡去了。”

“哦?你的意思是,老三帶了個女人——不,也許不是女人——進宮,現在把人留在劉貴太妃那裡了?”靖德帝嗤笑了一聲,“莫不是太上皇如今不中用了,老三%e4%ba%b2自給劉貴太妃找了個漂亮的小寵?”

那太監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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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那裡,靖德帝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如今有太後在,忠義就是在太上皇麵前一個勁兒地撒嬌——都三四十歲的人了,還真是不知羞——他也達不到目的。曾有一次,忠義甚至想叫太上皇給他一枚金牌,可供他隨時隨刻進宮——不用向靖德帝彙報的那種,還好被太後給攔下了。

如今,要弄明白的是,忠義帶進來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又有什麼目的。

殿試過後,雖然名次還未出,但是已經連中五元(前頭還有個小三元的)的賈琳,他的名氣已經被吵得很熱了。那些地下賭坊甚至不願意開盤口賭賈琳是狀元,因為這個幾率太大,一旦中了,賭坊要賠死。因此,難得的,這次賭坊設的名目是賭賈琳不是狀元。

杏林胡同不得不閉了大門,除了有事沒事就愛來杏林胡同溜達的忠順(水澤),杏林胡同再不接待外人。

隻是,清靜的日子沒有延續多久,麻煩仿佛就愛找上賈琳。

這一日,賈琳正搭了躺椅在院子裡曬太陽,手上還抱著一本遊記,就看見秦恕怒氣衝衝地從外麵走進來。賈琳一躍而起,隨手把遊記放下,湊到秦恕麵前去,好奇地問道:“少有見你如此大怒的模樣,這是怎麼了?”

“一定又是那幫人弄出來的事情!”秦恕將手握成拳頭,狠狠地砸在了院子裡的一顆樹上,“如今,外頭都在傳你命硬,是天煞孤星!”

賈琳已經有幾日沒有外出了——主要是他現在名氣太大,有些人都把他傳得神乎其神的了。賈琳上上上次出去被認出來的時候,讓人砸了好些鮮花過來,文人之間互相追求是被看做風雅之事的,賈琳生得好,自然有好多人願意和他來一%e8%85%bf。上上次出去被認出來的時候,有個屢考不中的老秀才十分虔誠地摸了摸他的衣角,因為據說賈琳是文曲星下凡,隻有摸一摸他,下次定然高中。上次出去雖然沒有被認出來,但是,賈琳剛出來了門,就在杏林胡同口碰到一個瞎眼的老婆婆,正在那裡磕頭呢。問老婆婆為什麼這麼做,老婆婆一臉“你有福了,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神情地說:“哎呦,小夥子,你快過來磕個頭,求菩薩保佑,這屋子住的人可是活神仙啊!”

∑(っ°Д°;)っ。賈琳就此再沒有出過門,因此如今外頭已經把他的命格傳得沸沸揚揚的了,可是他還一無所知。

賈琳一臉心疼地抓過秦恕的手,使勁吹了吹,雖然知道秦恕皮糙肉厚的,可是樹皮更厚,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了,存稿箱完成使命了,哈哈。這意味著二更君也是可以期待的,不過今天是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