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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有了一個小賤子。王夫人自己生養過,知道這麼淺的日子,就是有了,把脈也是把不出來,所以她特意以府內要辦喜事為由,安排了一場平安脈,讓府裡的人都請了脈。果然,周姨娘的脈案並無不妥。

很快就到了要成%e4%ba%b2的前兩天。賈府的人獲知清靈郡主因為“病重”的緣故,第二天不會參加世子的婚宴,而鎮南侯一家,因為家裡有病人需要避諱的緣故竟然都不打算到場——其實這個是%e5%b1%81話啦,如果是參加彆人家的喜宴,那麼家裡有病重快要死的病人時的確是需要避諱一下,但這是自家的喜宴,這麼一說,到顯得鎮南侯一家從來沒有將秦恕當成過一家人似的。不過,這麼一來,秦恕出族之事也得到了確認。王夫人和賈母商量了一下,便覺得賈府也不去湊這個熱鬨了,反正他們如今正是清靈郡主這條船上的,隻等著將賈琳送出府去,就立刻閉了賈府的大門。

這時候,任誰生怕沾上賈琳就倒了大黴,連府裡的那些丫鬟小廝們都知道,琳少爺隻怕這輩子就這樣了。本以為攀上鎮南侯世子就算是撿了高枝了,但如今瞧著,卻像是徹底被放棄了似的。除了喜翠和揚州帶回來的六個丫鬟,院子裡的其他人都生怕要跟著賈琳嫁出去似的,整日都見不到人影。王夫人隻覺得喝了蜜糖似的,這心兒肝兒都一直甜著。至於賈璉夫婦,他們雖相信賈琳是個有本事的,這時候也忍不住擔心。

王熙鳳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把自己嫁妝裡的壓箱銀子翻了出來,取出五千兩來,交給賈璉,叫賈璉轉交給賈琳。也不是王熙鳳如何聖母,隻是一則她如今還是新媳婦,並沒有如紅樓開篇那樣執掌了好幾年家業,把自己的嫁妝都填補得差不多了,五千兩銀子雖多,但她的確是拿得出來的。二則,王熙鳳也是存了私心,若是賈琳真的從此一蹶不振了,這錢隻當是回了他之前的幫助,雖然肉疼,但她王熙鳳也不是個沒有良心的。但若是賈琳還能再起複呢,這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卻難,賈琳能不記著這一份情誼?日後,她和賈璉能不跟著變好?

賈璉和賈琳的之間的感情更深一點,他心裡沒有王熙鳳那般的算計,又覺得有了自己媳婦這五千兩打底,自己小金庫裡的錢實在是不夠看,因此也沒有往上添,隻是找到了賈琳,對他說:“隻要哥哥在這榮國府一日,就是他們不認你,哥哥自然還是罩著你的!”

賈琳承他這份情,但這錢到底還是沒有收下。等賈璉把銀票原模原樣地拿回來時,王熙鳳樂了,她知道,自己也彆跟著操什麼心,隻等著看戲就是。

男人和男人之間行並娶之禮的當日,是不需要定良辰吉時的,喜宴統一被安排在了傍晚開席。這裡麵自然也是有說法的,簡而言之,那就是陰陽調和才是正道,兩個男人成%e4%ba%b2陽氣太重了些,需要晚間的陰氣壓一壓。因為沒有出嫁迎%e4%ba%b2等種種步驟,賈琳自然不能到了傍晚開席時才去新宅子,他是需要頭天晚上就去那裡候著的。而按照規矩,從頭天晚上開始,成%e4%ba%b2雙方中,一人必須守在西屋,一人必須守在東屋,不到第二日傍晚是不能出屋子,也不能和對方見麵的。雖然說,並娶意味著兩人平等,但世俗之人卻多多少少還是會將兩個人論個高下,一般來說,守在東屋的人在世人看來地位會比守在西屋的人高一些,隱隱是兩人中強勢的一方。

成%e4%ba%b2前一天的傍晚,賈琳需要拜彆賈府長輩,然後去新宅子裡候著。賈母坐在高位上,旁邊依次坐著賈政和王夫人,長房的人坐在另一邊。周姨娘隻能算是半個主子,原本是不能出席的,不知道為什麼,王夫人卻特意命她梳洗打扮了一番,坐在最下首。等賈琳行完整套拜彆的禮節,賈母按照規矩又說了些勸誡的話,輪到王夫人的時候,她笑意盈盈地開了口:“琳哥兒這一去,就是有家有室的人了。隻是,到底你和世子都是男兒,內院之事沒有個穩妥人管著自是不方便的。如此,我也準你個恩典,也是喜上加喜了。”說著,原本站在一邊伺候的周瑞家的立刻捧了個木盒子遞上來,王夫人示意賈琳接過那盒子。眾目睽睽之下,賈琳自然不能推辭,小心翼翼地將那木盒子接了。

作者有話要說:要絕地大反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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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周氏服侍老爺這些年恭敬順從,加之又為府中添了子嗣,這裡麵就是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如今,琳哥兒既然要成%e4%ba%b2了,索性,我也把周氏的賣身契還給你們母子,好叫周氏能跟著琳哥兒一起去享享清福。這一來,日後琳哥兒家中的內院之事也有人能拾掇起來了。這盒子裡裝著的便是你姨娘的賣身契,日後你要好好孝敬你姨娘才是。”王夫人不慌不忙地說著,前頭的話算是在向大家解釋,最後一句話是說給賈琳聽的。

眼見著賈琳的麵色越來越蒼白,王夫人心中越發得意。周氏就是又坐了胎又如何,前幾天診平安脈的時候可還是一切正常的。等周氏去了那邊再爆出有身孕的消息來,就是那果然是賈政的種,王夫人也能告她一個不安於室、通奸得子的罪來!再說,一旦將周氏給放了出去,賈琳日後就彆想再沾上賈府一絲的便宜。而且,王夫人這話還不輕不重地又踩了賈琳一腳。周氏是什麼,是妾侍姨娘,就是賣身契還給了她本人,這出身也是改變不了的。若是賈琳真讓周氏出來交際,那就是把所有的貴婦人都給得罪了。再說,在王夫人心中,那世子定然是恨著賈琳的,這若是賈琳還帶著自己的生母去,那宅子名義上還是世子的呢,等世子一氣之下,不知道賈琳和周氏會不會露宿街頭?想想都覺得暢快!

妾室能出府另居,無外乎是三種情況。第一種,丈夫已死,庶子被分家分了出去,那麼若是主母恩典,妾室是能夠跟著兒子出去生活的,而因為賈政健在,周姨娘顯然不能走這條路;第二種,升為平妻,這種情況往往存在於商戶人家,通常是男人行商要兩地跑,正妻在家中打理家業,另一處則有平妻服侍,但這種情況在功勳之家是很少見的,就是出現了,也會被人瞧不起,王夫人自然不會讓周姨娘如此得意;第三種,則是主母將姨娘給另外發賣了。王夫人如今當著眾人的麵將周姨娘的賣身契拿了出來,顯然是結合了第一和第三點。她既然捏著周姨娘的賣身契,的確是可以做主的。

賈母抬眼看了王夫人一眼,又看了賈政一眼。賈政似乎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連眼神都沒有給周姨娘一個,畢竟他對周姨娘真心沒有多少情愛。再說得陰暗些,賈政並非不貪愛女子容貌,隻是妾室太多就顯不出他的君子品格來,所以這些年他都不曾主動納妾。等周姨娘去了,這妾室之位就少了一個,說不定還能補上一個青春靚麗的來。

賈母沉%e5%90%9f了一陣,如今看起來,鎮南侯世子雖然此刻還是世子,但遲早是要被舍棄的,清靈郡主明顯不想讓這個原配留下的兒子有多好過,既然兩方都行的是出族之禮,那麼徹底斷了賈琳和賈府的聯係也不是不可以。若是還拿捏著周姨娘的賣身契,固然能在賈琳飛黃騰達了以後,還哄著他給府裡出力,但是若是賈琳惹了禍事呢,這會不會牽連到府上?誰知道清靈郡主那裡還存著怎樣的手段呢?如此想著,賈母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在賈母的心中,她雖然看好賈琳這個人,但她還有嫡%e4%ba%b2的好孫子,所以犯不著為了一個賈琳和清靈郡主對上。

既然是二房中的事情,那大房的人更是沒有什麼疑義了。賈赦眯著眼睛,他的眼睛本來就不大,身子又因為太過縱欲早被掏空了,因此看著倒像是無精打采似的。刑氏倒是有心開口說幾句諷刺的話,但王熙鳳偷偷攥了攥她的袖子。想著兒媳婦連著幾個月暗中的示好,刑氏終究還是咽下了口中的話。刑氏雖然平日裡說話刻薄了些,但此刻倒也不是想對賈琳這周姨娘落井下石,而是想說王夫人不夠大度,不容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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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自個兒雖是萬分激動,但想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先前的提醒,便起身朝賈母等人磕了頭,也不說話,隻是偷偷用抹了辣椒油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後就站在一邊,眼淚一個勁兒地落,倒是沒有讓人瞧出她心中的歡喜來。

於是,除了賈琳騎著高頭大馬去了新宅子,周姨娘也是一頂轎子隨後就被抬了去。

從賈琳出了門起,賈府就把大門給關上了,除了賈琳自己的小廝和丫鬟跟著,竟是沒有一個人去送他的。若是按照常理,雖然男子成%e4%ba%b2沒有迎%e4%ba%b2的步驟,但是也該由%e4%ba%b2友將他送去成%e4%ba%b2的宅子,然後陪著他一起在東屋或是西屋一直等到第二天傍晚開席。陪的人越多、地位越高,這說明該男子福氣越深厚。二十年前,有個侯府嫡幼子和相愛的男子行並娶之禮時,竟是整個族內能為的年輕人都去了,如此大的手筆叫外人看得好生羨慕。因著這緣故,這以後,就是知道兩個男人生不出嫡子來,也沒有人敢輕看他們一眼的。

而賈府呢,他們既然自己不打算去了,自然也沒有給外人下請柬,事情如果真按照這個劇本發展下去,隻怕等秦恕和賈琳成%e4%ba%b2的時候,將到場參加喜宴的客人會寥寥無幾,這樣的場麵自然是極其難看的,彆說是男人和男人成%e4%ba%b2,就是男女成%e4%ba%b2,這樣一來,也足夠旁人嘲笑的了。

誰知道,就在行成%e4%ba%b2之禮的這一天,也就是賈琳在東屋候著的這一天,早上正趕上大朝,宣正帝一連發了三道聖旨。

第一道,封東平王嫡長子水澤為忠瑞王。第二道新設監察處,命忠瑞王總領。第三道奪應早鎮南侯世子之位,準其改名應恕以明母誌,並命應恕認忠瑞王為義父,封應恕為忠瑞王世子。

東平王的嫡長子是誰?提起他,京城中十個人裡麵有九個都要道一聲可惜的。東平王和王妃鶼鰈情深,即使王妃過門十幾年不孕,東平王也頂著壓力沒有納妾。好在,在王妃過門第十三年的時候,終於順利生下了嫡長子水澤。這麼一來,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水澤自然是集千寵百愛於一身的。他的前途原本極其光明,一出生就被封為世子,等東平王老了,他自然是新一任的東平王,就是要降一等襲爵,那也是能做一世逍遙王爺的。隻是,水澤十歲的那一年,他跟著自己的父王母妃進宮赴宴,結果一個人溜到花園中去玩的時候,為了救掉進湖水中的前太子——當時前太子也隻有四歲——他在冰水中泡了小半個時辰。那以後,太子是平安無事了,水澤也搶救過來了,但通過禦醫的診治,水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