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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一點沒關係,隻要不越過了那個底線,賈琳就是安全的。

賈琳從來都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手段讓自己活得更舒服些。

秦恕並不清楚賈琳和七皇子正在互相試探對方的底線,但是他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因此他身子一側,攔住了賈琳,又抬頭看向七皇子,說道:“殿下,賈琳是我的……朋、朋友,他是好人。”這話說完,他似乎還沒覺得夠,便又加了一句,“殿下也是好人。”這種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們也能成為好朋友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不過,賈琳的確很享受秦恕的維護。

自古皇家無%e4%ba%b2情,七皇子從小生在皇宮中,人情冷暖看得很透徹分明。無論是想要還閔柔公主的恩情也好,還是因為一直命人在暗中關注著秦恕的成長也罷,秦恕的確是水沄為數不多想要真心相待的人。而現在,這個他想要好好對待的外甥卻在他麵前如此維護一個……外人。看著賈琳眉目間微微的得意之色,水沄便莫名覺得有些無力,他確定自己養的是外甥,而不是外甥女啊!

賈琳看夠了,才將一卷紙從自己的袖子裡取出來,遞給七皇子。水沄看了他一眼,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似乎不想主動去解釋什麼。水沄又看了秦恕一眼,秦恕見水沄沒有接這卷紙,還以為他在拿捏架子,便又主動遞了一下手。水沄又有一種想要捂臉的衝動了,為什麼自己的外甥要那麼聽這個臭小子的話。不過,對於紙上所寫的東西,水沄的確有些好奇。這個臭小子身上很矛盾,明明隻是一個不大的孩子,卻有一雙很通透的眼睛。而他先前所說的話又的確撓到了水沄的癢處。水沄已經做好了決定,這事兒之後,他鐵定是要將這個臭小子好好查探一番的。

接過這卷紙,水沄慢慢地翻看起來,看第一張的時候,他尚且神色不變,看到第二張、第三張的時候,他的神色卻逐漸嚴肅起來。賈琳也不打擾他,見桌子上有點心,便取了一塊,遞到秦恕的嘴邊,道:“這雲香樓的點心最是一絕的,今日既然來了,我們就吃個夠。”反正最後是七皇子買單。賈琳的指尖抵著秦恕的嘴%e5%94%87,秦恕起先還有些猶豫,偷偷看了水沄一眼,見水沄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幾張紙,便飛快地低下頭,飛快地從賈琳手上叼走了點心,飛快地咽下去了。結果,他吃得太急,一不小心就有些噎住了,賈琳又趕緊取了一杯水,掀了蓋子,才遞給他。

好久,水沄才將薄薄的幾頁紙看完,他放下紙,神色複雜地看向賈琳問道:“你想要什麼呢?”

“我?不,七公子應該問,我們想要的是什麼。”賈琳目光柔和地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秦恕,道,“我要的是能%e8%84%b1離家族,保我生母一世安康,秦恕要的是大仇得報。而這些,都要仰仗七公子了。”

“你既有這些,”水沄似乎是略有不屑地一笑,揚了揚手上的那疊紙,“何必還需要仰仗我這個如今才剛開府的皇子。”他顯然覺得賈琳沒有說實話,或者說,他不相信這個足智近妖的少年會真心將秦恕視為他的同伴,以至於兩個人真的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很簡單,這隻是因為我看好七公子罷了。更何況,秦恕說了,七公子是他最%e4%ba%b2密的%e4%ba%b2人。”賈琳這才緩緩說出自己的身份,說出賈府和鎮南侯府的%e4%ba%b2事。他沒有刻意去提如今還在七皇子府上的元春,但若七皇子是個聰明的,自然能想得通其中的關節。而顯然,七皇子就是一個聰明的。賈琳一點都沒有因自己這番舉動也許會害了元春而感到內疚,畢竟,即使留著相似的血,但少了這姐妹兄弟情分,說到底還不是一個陌生人。賈琳攏在袖子裡的手指微微曲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想撫摸上掛在自己腰間的荷包,又忽然想到,那個荷包已經給了秦恕了,而他從秦恕手中換到了另一個含義深刻的信物。賈琳不好如秦恕那樣將閔柔公主的玉環貼身放著,隻好鄭重其事地收藏了起來。如今,他的腰間隻掛了一塊成色算不上太好的玉佩,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純粹是個裝飾罷了。

聽著賈琳的一番敘述,水沄的臉色就不太好看。大姐姐已經去了,如果他還讓大姐姐留下的唯一一絲血脈娶了男妻,他這個舅舅也做得著實窩囊了一些。可偏偏,他如今手上就算是有些勢力,也不好和清靈郡主直接麵對麵地對上——這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七皇子將和三皇子直接對上,而這顯然是不利於七皇子謀劃大計的,更有可能讓四皇子漁翁得利。而賈琳顯然是抓住了水沄的這種心理,他先前故意模糊了他和七皇子之間的尊卑之禮也意在於此。如果,他一開始就是畢恭畢敬恨不得跪在地上的模樣,隻怕水沄心裡就先存了印象,覺得這人配不上秦恕,再或者,更會認為他力求和秦恕成%e4%ba%b2,是真存了要利用秦恕來攀附榮華的心——雖然說,要結這門%e4%ba%b2事,賈琳的確是故意的,是有所求的。但是,從進入廂房到現在,賈琳步步為營,又刻意表現出了他和秦恕之間的%e4%ba%b2密,這使得水沄潛意識裡就會認為,賈琳也是這門%e4%ba%b2事的受害者。既是如此,水沄就會更相信賈琳的投誠之心,賈琳可以和秦恕合作,秦恕是他的%e4%ba%b2外甥,賈琳自然也能和他合作。這一切不過是占著一個攻心為上罷了。

“七公子,你說我薄涼也好,說我通透也罷,我隻想帶著我生母%e8%84%b1離了那步步驚心的富貴窩,過好自己的日子罷了。”賈琳情真意切地說道。他這話賣了兩個不大不小的把柄給七皇子。其一是,他這種思想顯然是沒有把賈政這個做父%e4%ba%b2的放在心上,無論原因是什麼,真追究起來,這就是他這個做兒子的不孝。其二在於,他坦然地表現出了對周姨娘這個生母的在乎。一個汙點,一個弱點,不大不小,但足以讓七皇子對他放下戒心。

第二十九章

賈琳交給水沄的一份完整的商業企劃案,沒有任何一個有野心正在謀劃大事的人會嫌錢多,不是麼?尤其考慮到,七皇子作為一個沒有外家支持的剛剛開府的不得寵皇子,他最缺的就是錢了,其次缺的才是人才。賈琳覺得自己多多少少是個人才,但是他沒打算直接上了戰場,去為七皇子衝鋒陷陣,這不符合他的人生哲學。再說,這也要看他現在的年紀,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這個少年的身體裡藏著一個成熟的靈魂。既然如此,他隻要提供一個完整的方案,然後隱藏在七皇子身後坐享其成好了。一個重要但又不起眼的位置,最適合賈琳這種悶聲發大財的人。

“我提供方案,七公子提供人手,我相信這樣的合作是十分可行的。如果可以,我建議把唐門拉攏進來成為第三方,一則,若不借助他們的勢力,我們很難在短時期內構建一個布滿全國的銷售網絡,也很難在短時期內打入地方市場,考慮到那位不知壽數幾何,我們的時間可並不充裕。二則,唐門發跡至今已有五六十年的曆史了,沒有人,或者說,很少有人會去注意一個已經存在了很久的勢力在短時期內產生的變動,但如果七公子%e4%ba%b2自命下麵的人去做一些事情,也許很快就有人想要弄清楚七公子的目的了,不是麼?除此之外,考慮到真正做大了之後的盈利……七公子,也許我們還需要一個,嗯,擋箭牌?”其實,賈琳想要說的是,我們還需要一個靠山,但是怕傷到七皇子的自尊心——男人的自尊心是不能隨便踩的——他才用了擋箭牌一詞。

唐門和那些如薛家一樣的一等商家相比,最為欠缺的一點就是,他們沒有足夠硬的靠山。這並不是他們不想要,而是任何一個已經形成平衡的利益圈子,外人是很難打入的。也因此,唐門一直在二等商家的位置上徘徊觀望著。而唐門也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和那些經營多年的皇商之家相比,唐門還沒有那些**的糟汙事兒。如果拿一棵樹來做比喻,某些家族看著枝繁葉茂風光無限,但其實已經從根上爛掉了。但是唐家還在茁壯成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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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在朝堂和皇室中都沒有特彆硬的靠山的唐門,隻靠七皇子一個人給他們撐著,這顯然是不夠的。彆說三皇子和四皇子那些人會不會賣七皇子一個麵子,就是稍微有些人脈勢力的侯爵貴勳,即使明麵上尊重七皇子,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誰能知道呢?當牽扯到利益往來的時候,不受寵沒勢力的七皇子顯然是靠不住的,誰都能踩一腳,即使明麵上不敢踩,背地裡也要來踩上一踩。這是其一,其二在於,七皇子想要上位,他隻能做孝子,做純臣,這麼一來,你名下掛著一個贏利豐盛的商家,這叫什麼事情?三皇子等人會以為你也想搏一搏潑天的富貴了,而在老皇帝眼中,你既然有了野心,那唯一一個謙恭柔順的優點都沒有了,結果就變成了——死得不要太快哦!

於是,七皇子這個活招牌可以直接被否決了,但是賈琳的商業帝國想要借助唐門這個現成的家族商會發展壯大起來,一個活招牌活靠山又是真正必不可少的。水沄也明白這一點,他甚至還知道,賈琳此刻提出這一點來,是在試探自己。說得直白一些,賈琳的意思就是,呐,我將方案給你了,我的實力擺在這裡,這就好比,我給了你一塊大蛋糕,但是蛋糕看著美味,卻不是那麼容易吃到的,現在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沒本事就彆浪費我的精力。

沒錯,既然是合作,在賈琳展現了自己的實力之後,他需要看到對等的回報。至少,他想要知道七皇子那麼多暗牌中的其中一張。畢竟,即使因為秦恕,因為其他種種的關係,賈琳如今站在七皇子這一邊,但是他究竟要投入多少,究竟要為七皇子做到哪種地步,還要看七皇子值不值得。

說到底,賈琳骨子裡是個擅於冒險更擅於守成的商人,他不做虧本的買賣。

水沄深深地看了賈琳一眼。在賈琳自報家門了之後,水沄就知道他是誰了,一個有史以來年紀最小的秀才,這事兒說起來不大不小,但是如水沄這樣的人,自然是能知道的。一個庶子,一個才十二歲的少年,能有這樣的手段、氣度、心性,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秦恕坐在這裡,也許水沄給予不了賈琳太多的信任了。因為,他會習慣性去懷疑,賈琳身後是不是站著某個人,而賈琳本身又是不是一顆試探他的棋子。足智多妖,處在水沄如今這個位置,他不可能不多想。但是與此同時,賈琳也直白地表現出了自己的意思,同樣的,如果不是因為秦恕坐在這裡,他也犯不著現在就和七皇子對上。

是因為秦恕,水沄的目光從秦恕身上滑過,他忽然微微拔高聲音,說道:“出來吧。”

賈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