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另一個極端。

三景是作為“斑的左右手”培養長大的，他從小就被灌輸了萬事以斑為中心的思想，所以他的人生幾乎是被綁附載斑身上的。斑希望三景能夠擁有自己的人生，不要被自己拖累，就必須讓三景放棄他。斑站起來，緩緩地向隔壁的房間走去。三景正在背對著他收拾桌上的資料，聽見腳步聲便扭過頭：“帶土這麼快就回來了？”

“還沒有。我找你另有事情。”斑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深邃的眼睛注視著三景。“什麼？”三景轉過身，腰靠在桌子邊緣。他覺得斑此刻的神態很是奇怪，甚至讓他的心裡生出一陣毛骨悚然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結束這場對話。“三景，我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三景剛要開口，斑就製止了他。“你和我都不要自欺欺人了，即使再拖延下去，也隻不過是讓我死的更難看。”

三景牽強地扯起嘴角：“你倒是想要說什麼？斑。”他的手抓著桌子邊緣，指甲在不知不覺中掐進木中。斑深吸了一口氣，儘量用平淡的口氣說道：“三景，與其讓我變成一攤廢渣再死掉，還不如讓我在還不算太糟糕的時候就……”“閉嘴！”三景大吼一聲，他望著斑急促地喘著氣。他已經意識到了斑想要說些什麼了，他拒絕聽下去。“我會找到方法的。”

斑一把拽住慌亂的三景：“我不想再拖累你了，你明明可以在陽光下生活的。”三景激動地甩開他的手，紅著眼睛大吼：“我根本不在意什麼拖不拖累的，我根本就不是為了……”他的話戛然而止。他不是為了什麼“族長的左膀右臂”的身份在待在斑的身邊，他是因為對斑的感情才這樣幫助斑的，但是麵對著斑，他卻怎樣都無法將這份感情說出口。

斑看著突然閉了嘴彆開頭的三景，然後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明白了。”他起身抱了身材比以前更加瘦削的人，隨後慢慢地走出去。他的心意已決，現在跟三景告完彆，他也該去行動了。他宇智波斑從小就出類拔萃，二十來歲就成了名譽全忍界的強大忍者，但誰能想到他的末年會變得這樣淒慘。

他回到自己的臥室，看著掛在牆上的團扇和鐮刀，輕輕地撫摸了一遍，隨後取下一把武士刀。他最後留念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隨後雙手反握住刀，對準了自己的腹部。就在這一刻三景破門而入，隨手抄起一個燭台打掉了斑手裡的刀。“你做什麼！”三景怒氣衝衝地走進來，“我說過不會讓你死的！”

斑看了眼摔在地上的長刀，然後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下：“三景，認清現實吧，這樣既讓我解%e8%84%b1，也讓你解%e8%84%b1。”三景憤怒地揮手：“什麼解%e8%84%b1，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從死神那裡把你的性命奪回來的！”如果斑死了，他才是真的被困住，無法解%e8%84%b1。“提出那個計劃的是你，我幫你那麼多年，你現在要放棄嗎？”

斑垂下眼簾，心中漲滿了苦澀：“對不起。我這一生虧欠你太多了，即使付出生命也無法償還。你總是在幫我，所以我理所當然地將事情交給你，但隨著生命將要終結，我才意識到你並不是我的所有物，你應該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目標，所以請離開我吧。”即使外表依舊維持著二十一歲的樣子，但三景實則已經是個老人了。就像當初帶土大喊的那樣——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代了，如果宇智波斑能活到現在還得了！

斑的時代，忍者平均年齡隻有三十，他們已經超出許多了，三景還能活多久誰也不知道，難道要讓他回顧一生的時候，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嗎？“把刀給我吧，這樣逐漸崩潰的感覺太糟糕了。我是內臟衰竭，除非用人造體替換，但那樣我還算是個人嗎？”斑輕聲勸說道。“斑，我所做的事都是出於自願，你應當知道，沒有人能脅迫我。所以你……”三景看著斑幽黑的眼睛，感覺自己隻是一個空殼，內裡被填滿了絕望。

第46章 應當相隨

斑的身體在崩潰，他怎麼會不知道，即使全力救治也不過是拖延幾天。斑痛苦的同時，他也在痛苦，但卻不願意讓斑離開。隻要他活著、隻要他活著，三景的願望隻有這一點點。“你早就不想活了，是不是？你是為了我才活到現在的，是不是？”三景低著頭注視著斑，問出口的時候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根本不需要斑的回答。

“我明白了。”他在斑麵前蹲下，“你不需要對我道歉，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讓你痛苦掙紮了那麼久。”“三景……”“你心意已決，是嗎？”三景從袖子裡抽出薄如蟬翼的短刀，“實際上，我早就知道這個世界已經不屬於我們了，但卻還抱著不甘。我不想連你也失去，所以即使知道活著對你來說隻有痛苦也想讓你活著，這不過是我的自私自利罷了。”

極薄的刀刃刺入心臟的時候，斑沒有感到多疼，衰敗的器官本來就一陣陣發疼，把刺穿心臟的疼痛蓋住了——或者是心理作用也說不定。三景將頭抵在斑的%e8%83%b8膛上，感受著那裡麵的跳動逐漸變得虛弱，最終歸於平靜。雖然隻是兩分鐘，但對於三景來說就像是一千年的折磨一樣，當徹底感覺不到那裡的跳動的那一刻，他爆發出一陣痛哭。

然而隨即從後肩蔓延開來的疼痛超過了心中的疼痛，這份疼痛劇烈到讓肌肉都忍不住痙攣。三景捂住肩膀，就算用指甲使勁掐都感覺不出來。紅色的花紋從領子裡鑽出來，像是火焰一般在三景的皮膚上灼燒。三景的腦海裡冒出一段老頭告誡他的話。

宇智波族長的左右手的紋身並不是單純的紋身，不然也沒必要用忍術經過多次刺才能完成。一開始這是兄弟之間的約定：背信棄義者，必殺之；不仁不忠者，必殺之；損害兄弟利益者，必殺之。之後因為它具有一旦違規就會扼殺受印者的特性，被人修改之後變成主仆約束，再轉變為如今的宣誓咒印。如果他殺死了斑，他也會死。

三景在地上翻滾著，他感覺自己被鋼絲一圈圈的纏住，然後一起勒緊。即使張大嘴喘熄也得不到足夠的氧氣，就好像周圍的氧氣突然變得稀薄。他抓撓著頸部，那裡有一道像是項圈一樣的花紋，就好像真的是一條鎖鏈似的勒著他的咽喉，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做不到看著斑在他麵前自殺，如果那樣就和他%e4%ba%b2手殺死斑沒有兩樣，那樣子的話即使咒印不會發作，他也會自殺。斑是他活著的理由，失去了斑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他隻會沉浸在對斑的自殺袖手旁觀的陰影裡。所以他乾脆自己動手，在斑死後一起去死——這是他對自己的懲罰。

他望著坐在椅子上的斑，覺得就這樣和斑一起死在這裡也不錯。三景這樣想著，躺在地上喘氣，疼痛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被汗水糊住的眼睛看不清前麵的東西。人在死的時候，精神反倒會亢奮很多，三景想起往日的種種，他想起斑跟他描繪的夢想，已經漸漸陷入黑暗的意識突然清晰起來。

他還有活著的意義……他和斑的約定還沒有完成。雖然斑表現的不在意，但他實際上並不想要放棄這個夢想的。他們籌劃了這麼多年，如果放棄了多麼可惜。效忠之主，心愛之人已去，他應當相隨，但斑留下了遺誌，他作為左右手應該完成斑的願望。隻有這樣他才有臉麵去見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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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三景感覺力氣再次湧進四肢百骸，他掙紮著爬起來，扯下肩膀上的衣服，用苦無將紋身連皮帶肉地挖掉。但這並沒有起什麼作用。三景的眼前一陣陣發黑，頭很暈，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悶棍。鮮血從他後肩像小溪流一樣淌下來，滴了一路。

他扶著牆艱難地向主體挪去。現在他隻有一個法子可以試，利用木遁查克拉的旺盛生命力來抑製咒印。他抓住一條從主體上延生出來的根，拚命地吸收查克拉。木遁查克拉不斷地刺激他的細胞，使得新生的細胞替代壞掉的細胞。三景在這場激烈的廝殺中暈了過去。

帶土看見卡卡西用千鳥殺死琳的場麵，立刻瘋狂了，他殺了在場除了卡卡西以外的所有人，思想徹底發生了轉變。完事後絕帶著他回了基地，一回來就看見了地上的血跡。絕立刻打暈了帶土，然後順著血跡去了三景的房間，另一個絕已經把三景送回來了。“我才離開那麼一會兒，就發生了這麼勁爆的事情！”

那個照顧三景的絕嬉皮笑臉地說著：“超級有爆點，等下我跟你說。”他給三景換了一條冷毛巾，但被傷員一把扯下來扔掉了。“你這張大嘴要是到處亂說，我就撕了它！”三景%e8%88%94了%e8%88%94乾裂的嘴%e5%94%87。“反正我們說來說去都算是跟自己說，不算泄密啦。”那個絕隨即被狠狠地瞪了。“帶土呢？”圈圈臉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我把他打暈了。”

三景起身去處理了斑的屍體，然後走到帶土窗前，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把還在呼呼大睡的人扇醒。帶土彈起來，拳頭向三景砸去。三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帶一扭就把人按在了床上。“是你，斑呢？”帶土掙紮著，結果隻是讓自己的肩膀和胳膊很疼。三景伏在他耳側說道：“看來你有了不少長進，從今以後你的訓練由我負責。”

帶土努力把頭扭向後麵想要看見三景的臉：“什麼意思？”他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麼絕一回來就把他打暈了，還有向來鮮少在他麵前出現的三景突然說要幫他訓練。斑跑到哪裡去了？在帶土的記憶裡，斑大部分時間都會坐在木沙發上吸收查克拉。三景鬆開了他：“看你也累了，接著睡吧。明天一早我會狠狠地操練你的。”

斑的屍體被保存在一個木棺材中，在這裡麵他可以保持不腐爛。他的眼睛被挖了出來，融入了木遁查克拉之後就如斑和三景當初設想的一樣進化成了輪回眼。三景將這雙眼睛移植給了當初斑吩咐絕盯住的漩渦族男孩，並且用幻術稍微地修改了一下他的記憶。隨後三景將在雨之國打仗的木葉忍者引到了長門家中，接著木葉忍者誤殺了長門的父母。

在長門四處流浪的期間，絕全程跟隨著他，時刻監視以確保他的成長符合三景的計劃。與此同時，帶土也在三景的手底下痛苦而迅速地成長。帶土當初在族裡是個吊車尾，怎麼都開不了眼，不論是體術還是忍術都很糟糕，還很膽小。特彆是和同組的卡卡西一比就更凸顯出來了。但是現在他被深深地刺激，不要命的訓練，進步的速度就連三景都很吃驚——怪不得要說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呢。

帶土的萬花筒寫輪眼能力非常有意思，可以開出一個獨立的空間，把東西隨意的收入、放出其中。三景對此很羨慕，這可比他的好多了。不過他不讓帶土過多的練習，因為帶土也是沒有兄弟萬花筒寫輪眼移植的。三景自從眼睛有暫時性的失明之後就很少使用萬花筒寫輪眼了，雖然那是要非常頻繁地使用才會失明，但以防萬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