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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不乾了 花裡尋歡 4287 字 6個月前

娘被帶走的方向蜿蜒而去的。

雖然不知道這隻是巧合,還是綁匪不小心留下的線索,但蕭霽思索片刻後,還是在現場留了點痕跡以便官差發現後,就循著那斷斷續續的痕跡追了過去。

——萬一這真是有用的線索,那他早一點找過去,說不定就能早一點把人救出來。

*

與此同時,距離案發地點隻有不到一裡地的某個不起眼的小院子裡,薑蕪正在打人。

說打人也不準確,準確地來說,她是正拿著一張腳凳在砸人。

被砸的是個錦衣華服,打扮風騷的年輕人,看他的臉,正是前些天剛在承恩公府裡調?戲過她的承恩公世子賀定弘。

這會兒他正一邊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躲閃,一邊求薑蕪住手:“彆砸了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薑蕪沒理他,繼續掄著凳子追著他砸。

賀定弘又疼又氣,終於毛了,不顧形象地往前方八仙桌底下一鑽,咬牙切齒地衝她怒吼:“薑蕪!你再不住手本世子就要還手了!”

薑蕪充耳不聞,又往他所在的方向怒砸了兩下,才丟開手中腳凳冷笑道:“好啊,你還手啊,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賀定弘:“……”

賀定弘又是惱羞又是憤怒又是心虛:“破什麼破!我都說了今天這事兒不是我的主意!我沒想對你怎麼樣!”

他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往桌底縮了縮,滿臉晦氣地說,“我隻是跟人吃個酒,吃到一半他們說有禮物要送我,我覺得好奇才來看看的……誰知道那幾個王八羔子說的禮物竟然是你,要是知道,我、我早讓他們放了你了!”

賀定弘越想這事兒越氣。他是喜歡薑蕪不假,也確實氣她不識抬舉,可再氣他也沒想過要對她用強啊。

誰知底下的人為了討好他,竟然把薑蕪給綁了過來……娘的簡直是坑死他了!

薑蕪卻不信他的話。抓她的人趁她不備套她麻袋時,用力在她後頸處打了一下。她心知他們是有備而來,弟弟一個小孩兒也不可能救得了自己,就一邊咬著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一邊假裝昏迷了過去。

賀定弘從門外進來的時候,她很快認出了他。她正驚愕地想著怎麼會是他,就見滿身酒氣的他一邊朝床邊走來,一邊哈哈笑著說了句“薑阿蕪?你也有今天”……

要不是她早有準備,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簪子紮過去,嚇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又第一時間抄起床邊的腳凳砸了過去,誰知道他會做些什麼?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綁她來的人不是他指使的,他也沒打算動她,她也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彆人。

這會兒見賀定弘被自己打的滿頭包,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出來,薑蕪才心下微鬆地往後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

她被綁她來的人喂了會讓人全身發軟的助興藥。剛才之所以能奮起打人,純粹是靠疼痛帶來的刺激撐著。

薑蕪低頭看著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袖子,再次咬了下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你、你的袖子上怎麼全是血……”賀定弘也看見薑蕪染血的袖子了,他結結巴巴地從八仙桌底探出腦袋,但話還沒說完,就被薑蕪狠狠一眼嚇了回去。

薑蕪長得端莊秀美,可從來不是柔弱可欺的性子,她一邊維持“大不了同歸於儘”的凶冷表情,一邊再次拔下頭上的玉蘭發簪用力紮在自己的小臂上,以此來對抗越來越暈沉的意識和越來越虛軟的身體。

“你你你,你瘋了?!”

鮮血再次湧出,染紅她淺妃色的衣袖。賀定弘看得瞠目結舌,第一次對個姑娘家生出敬畏之心來。

對自己下手都這般不留情,這丫頭可真是個狠人啊!

薑蕪沒有理他,隻是在恢複些許清醒後,掙紮著撐起身體朝對著後院的那扇窗戶踉蹌而去——她不敢走門,怕外頭還有歹人守著。

又想到自己被扛走時,一邊故意裝昏引那人放鬆戒備,一邊悄悄將隨身攜帶的香囊裡的草藥粉末灑落在地的事,她不由在心裡暗暗祈禱:希望有人能發現那些粉末,快些找到這裡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能堅持著離開這個院子了……

薑蕪一邊這麼想,一邊咬著牙忍著疼推開窗戶,艱難地爬上了窗台。

然後她就冷不丁對上了一張俊美異常,十分眼熟的臉。而那張臉的主人,正鬼鬼祟祟地蹲在窗戶底下,耳朵貼著牆根。

“……”

“???”

第19章

事發突然,不隻薑蕪愣住了,突然跟她四目對上的蕭霽也愣住了。

他順著那些粉末來到了這小院子門口,但因為院門緊閉進不來,隻能想辦法從後院翻牆進來。沒想到剛落地,就聽見靠牆的廂房裡有男人大喊“你瘋了”。

因為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敢直接闖進去,而是就近找了扇窗戶往底下一蹲,想著先聽聽屋裡的動靜。誰知剛把耳朵貼過去,頭頂上的窗戶就毫無征兆地被人從裡麵打開了。

再一看這爬上窗台正準備往外跳的姑娘,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天在承恩公府偷聽他和崔靈嫣說話的姑娘嗎!

蕭霽驚訝地看著薑蕪,正想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屋裡賀定弘慌張的叫聲就傳了出來:“薑蕪你彆爬窗!小心摔著了!”

薑蕪?

姓薑?

蕭霽愕然片刻,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你就是端午那天把我從水裡撈起來的薑家姑娘?”

薑蕪這時也已經回神,但她不確定蕭霽和賀定弘是不是一夥兒的,所以沒敢貿然開口。倒是屋裡的賀定弘被突然從窗外傳來的男聲嚇了一跳:“誰?誰在外麵?”

蕭霽沒理他,隻是皺眉往裡頭看了一眼,對薑蕪伸出手說:“我是來救你的,走,先離開這裡再說。”

薑蕪不知道該不該信他,但她體力已經耗儘,意識也快撐到極限了。又想到眼前這人賢名在外,總比屋裡那混賬玩意兒可靠一些,她便還是在幾瞬猶豫後做出了決斷。隻是她剛要點頭,眼前就一陣發黑,身體也不受控製地從那足有一人高的窗台上栽了下來。

“小心!”幸好蕭霽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薑蕪無力地砸進了一個清瘦卻結實的懷抱裡,被一股陌生但好聞的氣息撲了滿鼻。

那氣息讓她想起山間清風和冬日暖陽,有種朝氣蓬勃,讓人安心的乾淨。她頭暈目眩地趴在蕭霽懷裡,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你沒事吧?”蕭霽被懷裡姑娘染血的衣袖嚇到,沒注意到她驟然僵了一下。他接住她後本來想把她放下來,可見她受了傷,臉上還有不正常的紅暈,就有些猶豫地頓住了。

薑蕪這時已經意識模糊,有些不受控製了。她聽著少年低沉好聽的聲音,看著他漂亮的下頜線線條,身體陣陣發燙,喉嚨也開始發乾。

好想咬上去……

不行!薑蕪你清醒一點!

助興藥帶來的衝動被強大的意誌力製止,薑蕪用力咬著嘴唇,好一會兒才有力氣開口:“我被人下了藥,還請王爺儘快……儘快帶我去找大夫,小女子感激不儘……”

靠,不要臉的下賤玩意兒,竟然給姑娘家下藥!

蕭霽意識到嚴重性,立馬點頭說好,打橫抱起她往院門衝去。

但剛跑到院子中央,屋裡的賀定弘就一瘸一拐地追了出來:“站住!哪來的臭小子竟敢來本世子這搶人!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他沒看見蕭霽的臉,見蕭霽抱起渾身無力的薑蕪就跑,還以為他是什麼歹人。

院子裡有送禮之人安排的仆從和賀定弘帶來的小廝,幾人正一起坐在靠近大門的地方嗑瓜子聊天。見此場景他們先是嚇了一跳,緊接著就趕緊抄家夥圍了過來。

但剛衝到蕭霽麵前,賀定弘的小廝就跟大白天見了鬼似的,一個踉蹌跪倒在了地上:“端、端王爺?!”

賀定弘是承恩公府的世子爺,太子的親表弟,時常在宮中行走,他身邊的小廝自然是認得蕭霽的。

終於追上來的賀定弘一看蕭霽的臉,也傻眼了:“端王叔?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比蕭霽大好幾歲,但蕭霽輩分高,他不得不叫他一聲叔。

蕭霽也從原主的記憶裡扒拉出了他的身份。

承恩公府那位浪蕩風流的紈絝世子啊,難怪能乾出強搶良家婦女的缺德事兒來。

他抱著薑蕪盯著賀定弘,絲毫不給他麵子地冷笑了一聲:“薑姑娘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你強擄本王的救命恩人,是想死嗎?”

“???”賀定弘反應過來急了,“不是!我沒有!這是個誤會——”

蕭霽平日裡最看不起的就是對女人和小孩下手的渣滓,他滿臉鄙夷地嗤了一聲:“怎麼,敢做不敢當?”

賀定弘:“……”

賀定弘簡直比竇娥還冤!他又是窩火又是委屈,都要氣哭了:“真不是我乾的!我今天就跟人吃了個酒,是他們說有禮物送我我才到這來的!進屋之後我也沒碰她,反倒是她,二話不說就拿腳凳砸了我一頓,我腿都快被她砸瘸了!”

他看起來確實很狼狽,不僅發髻散亂,衣衫歪扭,走路也瘸著腿像是受了傷。

蕭霽看得半信半疑,下意識低頭問了薑蕪一句:“他說的是真的?”

薑蕪正在拚命克製對蕭霽動手動腳的衝動,聞言她先是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才語氣緩慢,意識散亂地說:“我是打了他幾下……他一直想納我做妾,我曾再三拒絕……”

“不是!我是想納你做妾,可再想我也不會使出這等下作手段逼你就範啊!”賀定弘哭喪著臉拚命解釋,“不說我從來不強迫人,就說我爹要是知道這事兒,肯定得打死我,我哪兒敢啊!”

薑蕪沒再說話,隻是無法自控地往蕭霽懷裡貼了貼。

蕭霽見此還以為她是在害怕,就沒再聽賀定弘解釋,扔下一句“不管是不是你乾的,今天這事都是因你而起,你等著你爹打死你吧”,就抱著薑蕪大步離開了。

賀定弘:“……“

賀定弘差點崩潰:“真不是我!我冤枉啊!”

想到自家世子若是被責罰,自己這個貼身小廝也跑不掉,賀定弘的小廝也想哭了。他扭頭衝另外那幾個下人怒道:“都怪你們家主人!這亂送的什麼破禮啊,看把我們家世子給害的!”

剛才賀定弘進屋的時候,他本來也是要跟進去的,結果卻被這幾人擠眉弄眼地給拉住了。他因此猜到了屋裡的所謂“禮物”十有八九是個女子,卻不想那人竟然是自家世子心心念念的薑姑娘。

這下好了,他家世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賀定弘聽了這話也反應過來了。他扭頭盯著那幾人,暴跳如雷地咆哮道:“到底是哪個自作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