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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不乾了 花裡尋歡 4233 字 6個月前

至於為什麼要把薑蕪也帶上,不是像薑蕪說的那樣,讓她來幫忙的,而是為著薑蕪的婚事——薑柏川實在是被薑蕪的丫鬟寶香念叨得受不了了,想著今日這承恩公府賓客眾多,女兒要是來了,沒準就能碰上命定的緣分,找到合適的夫家,這才求著哄著薑蕪以給他幫忙為由來碰碰運氣。

薑蕪對此十分無語,也完全不想來,但她爹眼見勸不動她,竟跑去抱住她娘的牌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自己對不起她,還倒在地上耍起了無賴。

薑蕪拿這老頑童沒辦法,隻能哭笑不得地應下。但她心裡實在沒有嫁人的想法,所以來到這承恩公府後沒一會兒,就憑借自己對承恩公府的了解,躲到這清淨無人的涼亭裡來了。

她本想等宴席結束後再出去找她爹一道回家,可誰知才躲了沒一會兒,就見那位前些天被自己從水裡救起來的端王一個人往這邊走了過來。

未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薑蕪躲進了假山裡,卻不想因此撞見了一出好戲……

幸好那位端王雖然人前人後兩個樣,但還算講道理,不然今日這事,怕是沒法善了。

想著蕭霽對那位崔三姑娘說的那些話,以及那位崔三姑娘背後的慶國公府,薑蕪一邊循著小路往外走,一邊在心裡搖頭,果然今天她就不該出門的。

因著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也沒心思等她爹一起回去了,出了那條小路,在附近尋了個端酒送水的丫鬟,笑著往她手裡塞了一小顆碎銀:“這位姐姐,我是南音先生薑柏川的女兒,因家中有事要先行回家,可否請你尋機幫我知會我爹一聲? ”

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丫鬟接過銀子欣然應下:“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話帶到。”

堂上絲竹陣陣,歌舞不停,舉辦宴會的廳堂附近人來人往,十分熱鬨。薑蕪笑著謝過那丫鬟,就轉身準備出府。

隻是剛走到前院長廊處,便在某個轉角被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堵住了去路:“喲,薑姑娘,竟能在這裡遇見你,你我可真是有緣啊!”

是個錦衣華服,頭戴金冠,打扮得異常富貴,甚至於有幾分風騷的年輕男人,瞧著二十出頭的模樣,長得倒是白白淨淨的挺俊俏,就是神色風流浪蕩,看起來頗為輕佻。

這人名叫賀定弘,是承恩公府的世子爺,今年二十一歲。今日這位剛滿月的小少爺出生之前,承恩公府這一輩裡隻有他一個男丁,所以闔府上下都對他都極為寵愛。這人也因此長成了一個和為人正派的承恩公完全不一樣的紈絝,整日逗貓遛狗的不乾正經事。

薑蕪一看見他,心裡就更加後悔了——今日果然,極其,不應該出門的。

她暗歎著往後退了兩步,屈身向他行禮:“見過世子。”

“快快免禮,你我哪還需要這般客氣?”賀定弘動作帥氣地一揮折扇,盯著薑蕪的嘴唇笑嘻嘻道,“多日未見,薑姑娘瞧著更漂亮了。今日塗的這唇脂的顏色也很好看,簡直是秀色可餐。”

薑蕪:“……”

薑蕪不想與他糾纏,惹來旁人的注目,便無視他的調?戲,抬起頭衝他微微笑了一下:“世子,您的牙齒上有菜葉。”

第12章

正在耍帥的賀定弘被薑蕪這話聽得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世子還是趕緊去處理一下吧,今日賓客眾多,您這樣,不太雅觀呢。”不等他反應,薑蕪又溫溫柔柔地補了一句,然後就趁著賀定弘呆滯僵住的機會,腳步極快地越過他走了。

“……不是,等等!你這丫頭又騙我是不是!”賀定弘等她走遠了才反應過來,臉色青紅地追上去氣道,“本世子長得俊又有錢,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你為何就是看不上我,死活不肯給我做妾?!”

兩人是在兩年前認識的。那日薑蕪去承恩公府找久不歸家的薑柏川,在承恩公府門口偶遇在外喝醉了酒回家的賀定弘,被賀定弘誤認成陪酒的歌姬出言調?戲。薑蕪想著承恩公是個講道理的人,便沒有慣著他,直接一腳把他踹醒了。

賀定弘疼醒後氣急敗壞要反擊,卻冷不丁對上了一張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的臉。這讓素來喜好美色的他一下呆住了,之後就決定要不計前嫌地納薑蕪為妾。

薑蕪聽了他的狂吠什麼也沒說,隻一狀告到了承恩公那裡。恨鐵不成鋼的承恩公氣得追著這倒黴兒子狠揍了一頓。

從此賀定弘對薑蕪又愛又恨,時常尋機調?戲她,並發誓早晚有一日要將她納回家。

換做彆的女子,麵對承恩公府這樣的高門顯貴,或許早已畏懼順從,但薑蕪不怕,甚至都懶得理會這事。因為她爹是承恩公的好友,而以承恩公的為人,是做不出枉顧好友的意願,逼迫好友的女兒給自己兒子當妾這樣的事的。

也正是因為有承恩公的約束,這兩年來賀定弘隻是嘴上犯犯賤,並沒有真的對薑蕪做出什麼強迫之事。所以薑蕪雖有些煩,但也沒有因此就遠離承恩公府,不敢再上門來。

這會兒聽著賀定弘的質問,薑蕪隻當自己沒聽見,微笑著加快腳下的步子,趕在他真正追上自己之前跑遠了。

賀定弘:“……”

賀定弘沒追上人,氣得直拍貼身小廝的後腦勺:“蠢貨!不知道替本世子攔住她!”

小廝委屈抱頭:“不是小的不知道攔,是周圍那麼多人看著呢。您這,真要在這種場合裡鬨起來,老爺又該生氣了。”

這地方不算僻靜,賀定弘回頭一看,果然有好幾位賓客在往這邊看。不想再被家法伺候的他僵了片刻,不得不悻悻作罷:“哼,下次再見麵,本世子非得好好治治那狡猾的死丫頭不可!”

“是是是,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眼下您還是先回席上去吧……”

心很累的小廝趕緊哄著這祖宗走了。

主仆倆並不知道那幾位賓客中,有個看起來並不起眼,隻眉眼有幾分精明的的中年男人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興致盎然地眯起了眼睛:“竟能叫堂堂承恩公府的世子爺吃癟……來人,快去查查方才那姑娘是什麼人。”

“是!”他身後的隨從聞言,立即悄聲離去。

*

蕭霽不知道自己走後薑蕪那邊發生的事,他離開那涼亭後,又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待了會兒,之後就找借口告辭回家了。

對蕭霽而言,這是平平淡淡的一天,但對另一邊的崔靈嫣來說,這一天卻成了一個讓她好些天都不敢出門的噩夢。

因為她不僅在蕭霽那裡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還因為跑走時太過驚慌,不慎撞到一個端著酒水的丫鬟,在眾目睽睽之下摔了個四腳朝天。

那丫鬟手中端著的酒水也因此全灑在了她身上。

事情發生的那個瞬間,崔靈嫣整個人都懵了,直到被手忙腳亂的丫鬟們從地上扶起,她才腦袋嗡嗡作響地意識到,自己竟然出了這樣一個大醜!

這讓在人前的形象一向是完美無缺的崔靈嫣險些當眾崩潰。她強忍著眼淚去承恩公府客院換了身衣裳,之後就借口身體不適匆匆回家,關起門來狠狠大哭了一場。

慶國公夫人葛氏隻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見此心疼壞了,抱著她又哄又勸了大半天,才叫她止住眼淚。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快跟娘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知女莫若母,葛氏知道若隻是不小心在人前摔了一跤,女兒不會哭成這樣,便在她情緒緩和下來後,追問起了事情的緣由。

崔靈嫣想起蕭霽對她說的那些話,以及自己因此摔跤當眾出醜,如今難以見人的事,心頭再次湧上了巨大的委屈:“是……是霽哥哥。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跟我斷交,還對我,對我口出惡言……”

“什麼?”見女兒說到這眼淚再次湧出,葛氏十分驚詫,“阿霽那孩子性格溫和有禮,又自幼喜歡你,平日裡比你阿兄對你還要溫柔體貼,怎麼可能這樣對你?”

崔靈嫣不敢說蕭霽是知道了自己和崔昂的私情,隻能哭著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也確實很疑惑蕭霽的態度變化之大。據她對他的了解,即便他知道了她和崔昂的私情,也不該是這樣的反應才對。

葛氏和原主的母親孫太妃是表姐妹,兩人關係很好,加上原主身份尊貴,長得又俊,還對女兒一心一意,葛氏對他十分滿意,也一直希望女兒可以嫁給他做王妃。

隻是女兒總說把對方當兄長,她想著兩人年紀也還小,可以再培養培養感情,便沒有太過著急。可眼下聽了女兒的話,葛氏心中驚疑的同時,也有些坐不住了:“莫非是那孩子另有喜歡的人了?不行,我這就去端王府找他問個明白!”

“娘!”崔靈嫣怕葛氏去了,蕭霽會跟她說出自己和崔昂的事,不由得心下一驚,急急拉住了她,“我……我想到了,是不是因為我近來與彆人玩的多,沒怎麼去找霽哥哥,所以霽哥哥心裡不高興了?還有那日他為救我落水昏迷,我卻沒有第一時間去看他……”

“你那不是自己也病了麼,又不是故意不去看他。”崔靈嫣不是病了,而是為了能多些時間跟崔昂私會假裝不適。不過葛氏不知道,她說完這話後重新坐回到床邊,表情放鬆了下來,“不過沒怎麼去找他玩這個事,確實是你做的不好。阿霽是王爺,身份尊貴,品貌出眾,外頭多的是女子喜歡他。他又是個男人,性子再溫和也是要麵子的,你總不能一直讓他追著你跑,多少也該給他些回應……說到這個,娘也想問問你,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娘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喝到他那杯女婿茶?”

崔靈嫣蹙眉:“娘,我都跟你說了,我對霽哥哥沒有男女之情,他在我心裡和家裡幾位兄長是一樣的!”

雖然從不拒絕原主對她的好,也總是有事沒事就去找原主,但崔靈嫣嘴上對誰都是這麼說的。

我隻拿他當哥哥,你們不要誤會。如果你們誤會了,那就是你們的問題,因為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卻不知道這樣說一套做一套的行為,根本不可能讓對方死心,隻會讓對方忍不住地想:她是不是隻是還沒開竅。

就連葛氏這個當娘的人也是這麼想的。這會兒聽了崔靈嫣的話,她根本沒當真,隻是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鼻子說:“若真隻是把他當哥哥,怎麼會因為他幾句話就傷心成這樣?你這是當局者迷。”

崔靈嫣:“……”

崔靈嫣很想說:那是您不知道他那“幾句話”說的有多過分!

且誰能受得了平日裡對自己溫柔殷勤,嗬護備至的愛慕者,突然翻臉大罵自己惡心呢?這其中的落差實在太大了!即便崔靈嫣從沒想過要嫁給蕭霽,也無法忍受自己被這樣對待。

最重要的是,他還知道了她和崔昂之間的事。她實在是有些擔心,他會一怒之下將這事抖落出去……

有口難言的崔靈嫣心裡更憋得慌了,她咬咬唇,不想再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