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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著變強,強大到能夠成為救人的那一方,你所尋找的東西總會在未來出現的。】

夏目沙羅的話,早已成為支撐他,讓他鼓起勇氣地繼續堅持的信條。

活下去,然後變強,因為總會有需要他.渴求有人能伸出手救救自己的絕望者,在期盼著他的存在。

但毫無疑問,夏目沙羅和祈本裡香是乙骨憂太排在第一位的,最想守護的人。

接納他.給予他幫助和溫暖的伏黑姐弟以及鶴丸國永,拍在第二位;至於甚爾先生……大概,NO2.5?

所以,乙骨憂太不能退——因為躲他身後的,是伏黑津美紀。

但本以為會襲來的劇痛並沒有如期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乙骨憂太再熟悉不過的.帶來窒息威壓的詛咒。

撕裂了罩在外麵的半成品領域,再緊接著把膽敢傷害憂太的特級咒靈捏爆在手心裡,弄出鋪天蓋地的“漂亮的紅”。恢複咒靈姿態的祈本裡香,那股恐怖的負麵情緒和瘋狂展露無遺。

“不許……欺負……憂太!不許……讓憂太……痛!”

捏爆了還不算玩,似乎是因為氣憤到了極點,祈本裡香一邊語無倫次地怒吼,一邊粗暴地擺弄那具還在苟延殘喘的.掙紮著的特級咒靈。

扯掉四肢,擰下頭顱,用尖銳的利爪洞穿心臟——

她像個殘酷對待蜻蜓的小孩子,可並不快樂,而是滿腔冒泡熔漿似的憤怒,卻又同時……小心翼翼地,將乙骨憂太和伏黑津美紀擋在身後。

哪怕伏黑津美紀和她的憂太距離靠得極近。

乙骨憂太來不及思考這其中的原因,隻能趁這個機會,儘自己所能,連忙讓伏黑津美紀幫忙,將昏睡倒地的其他人搬運到更遠一點的角落裡,以免他們受到波及。

這時候就該慶幸伏黑津美紀並沒有咒力了:她既看不見那些可怖醜陋的咒靈,也無需恐懼祈本裡香製造的血色現場。

隻是隱約知道惠和收養惠的五條悟先生會做些很特殊的事情,現在還要再加上乙骨憂太,伏黑津美紀拿出了在幼時就能冷靜應對被父母拋棄的困境,且照顧好弟弟的全部理智,來配合乙骨憂太。

二人行動果斷且迅速。

在將最後一人的胳膊扛到自己肩上時,乙骨憂太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祈本裡香,心中急切,想儘快結束這一切,然後帶著伏黑津美紀一起離開。

絕對,絕對要趁著咒術師還沒有來之前!

可就是這一回頭,在這短暫的幾秒鐘的時間裡,等乙骨憂太再轉回來,目光中,伏黑津美紀的身前就站了一個人。

大概青年的體型,高挑而瘦削,因為披著寬大的兜帽披風,根本看不清楚臉。

但不知為何,出於某種無法言明的直覺和本能,乙骨憂太全身的細胞都在衝他尖叫,向他發出警告。

——這個人很危險?

“津美紀小姐!快逃!”

手臂用上咒力,大力地把肩上的人向遠處推開,乙骨憂太想也不想地就奔向伏黑津美紀,想用刀避那個人推開!

然而,就像他無法祓除那隻特級咒靈,他也無法阻止發生在眼前的.近在咫尺的悲劇。

手指輕輕彈動,便用咒力束縛住乙骨憂太,那個人抬起手,隻是用指尖輕輕點了點伏黑津美紀的眉心。

不詳的黑之花自相觸的方寸綻開,迅速在伏黑津美紀雪白的額頭上蔓延開來,直至刻下詛咒的咒印。

聽不見聲音,眼前也同樣漸漸陷入黑暗,被某種不可抗力的力量所強迫,伏黑津美紀慢慢地.慢慢地閉上眼睛。

啊,惠知道了,會很自責.很痛苦的。

腦海中隻剩下這世上唯二最親近的家人,伏黑津美紀憐愛而無奈地笑了笑,唇瓣翕合間,屬於她的最後一絲光明也被剝奪。

……抱歉,沙羅。

拜托了,握住那孩子的手。

………………

…………

……

伏黑津美紀沒有跌落在地,而是被那個人溫和地接住。

已然陷入沉眠的少女的下頜被捏住並抬起,他仔細欣賞了片刻那額頭上的咒印,才施施然偏開目光,看向眼睛被逼得發紅的乙骨憂太。

“哦?”那個人的聲音也是溫和悅耳的青年嗓音,饒有興趣的,“讓我看看……被特級過咒咒靈所詛咒的……嗯?不對。你似乎是——”

“——裡香。”

所有的思考在伏黑津美紀倒下的那一刻蒸發,卻表現出了更為異常的冷靜,乙骨憂太麵無表情地喃喃了青梅的名字。

詛咒女王小心地將心愛之人捧在手心裡。

“我們一起,把他變成‘漂亮的紅’吧。”

意識還處於混沌的祈本裡香歪了歪頭:“那個人……也……欺負了……憂太?”

“嗯。他做了很過分的事情的。會讓我,還有……很多人,都非常憤怒和難過。但是,應該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白衣染儘赤血,黑發的少年低頭%e5%90%bb上指根的戒指,原本靦腆而內斂的眼睛像是被凍住的深海海麵,冰冷,且略顯空洞。

他輕聲說。

“……所以,裡香要小心一點,彆讓那個人死掉了哦。”

可意外還沒有結束。

第093章

雖然並沒有以此為傲或者自豪的意思, 但乙骨憂太對成為咒靈後的祈本裡香擁有的恐怖力量,有著過於深刻的體會。

除了被甚爾先生按著打的那一次,不管是想要欺負他的老師同學路人, 還是遇到過的其他咒靈, 祈本裡香都能輕而易舉地,用絕對的暴()力碾壓過去,以至於每每都會製造不幸的結果。

看到青梅竟然趕來之後, 乙骨憂太就相信, 負責看管祈本裡香的甚爾先生一定會很快追上。

雖然平日裡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閒散模樣, 能躺著絕不站著, 而且很喜歡使喚他和裡香去做家務,可乙骨憂太知道, 但凡是夏目沙羅親自托付給那個人的事情, 對方就一定會做到比完美更毫無瑕疵的地步。

從這個角度來說, 或許他的確如本人所言, 是一名極具契約精神.相當優秀的打工人——隻認一個老板的萬事屋。

突然出現的兜帽男對伏黑津美紀施加了詛咒, 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放走, 乙骨憂太想著,即便他和裡香不能製服對方, 至少也要拖延時間, 等無敵的甚爾先生過來大殺特殺。

但兜帽男的身份似乎並不簡單。

麵對乙骨憂太和祈本裡香的攻勢, 他隻是丟出幾個古怪的容器,當玻璃破裂,大量的一級咒靈就一股腦地出現在戰場,前仆後繼向二人撲來!

所謂蟻多咬死象,祈本裡香雖強,可一來要小心保護乙骨憂太和伏黑津美紀不受波及, 二來終歸沒有進行專業的戰鬥訓練,全靠近乎無限的咒力進行碾壓。

即便並不會被傷到,但一時半會兒也很難從這樣的牽製中掙脫開來。

而兜帽男便極為從容地袖手站在一旁,仿佛饒有興趣地欣賞著二人掙紮的姿態,直到那一閃而過的黑色火花逼到眼下——

是雪亮的刀尖破開了由咒靈組成的封鎖線,甚至削下了兜帽邊沿的幾縷黑發!

在極致的專注力下,無意識中使用出了“黑閃”的乙骨憂太神色冷凝,擯棄了外界其他不想管的嘈雜,隻試圖讓刀刃再深入幾分。

卻最終還是停在了咫尺之外。

受咒力阻隔,鋒利的刀尖沒能再進一步,隻有被刀勢掠動的一股微風,輕輕吹起了兜帽一角,隱約露出額頭上猙獰的縫合線。

“原來如此……這個氣息,原來是老熟人的子嗣嗎?嗯,飼養了那樣一隻咒靈,就等同於擁有近乎無限的咒力源。你真的是非常優秀啊,乙骨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甚至精確地說出了乙骨憂太的名字,兜帽男笑了笑,一邊開口,一邊同樣抬起手,似乎想用指尖觸碰他的額頭。

“怎麼都沒看過你使用自己的術式?一定是相當不俗的天賦吧。這樣的話,如果選擇的是你,或許也會是不錯的主意。”

伏黑津美紀就是在被觸碰到之後,被刻下詛咒的咒印,陷入昏睡的。

乙骨憂太眼睛微微睜大,拚命想要掙脫開兜帽男的束縛,卻始終沒能成功。眼看著那根手指即將貼近,好在祈本裡香殺出重圍,用力用拳砸在了二人之間!

兜帽男不得不退後。

也是在那個人離開了一段距離後,乙骨憂太才像是溺水被救的人,終於重新獲得了氧氣,一隻手死死攥緊了%e8%83%b8口的衣料,並狼狽地大口喘()息。

咒力是咒術師凝聚了自身的負麵情緒,進而提純,讓其成為相對穩定狀態的一種力量。

換句話來說,咒力即詛咒,咒術師和咒靈的力量在本質上是一樣的。

而當乙骨憂太直麵這個人的咒力,明明並不如祈本裡香一般洶湧霸道,帶著碾壓氣勢的強硬,卻更像是布滿礁石的暗流,隱藏著隨時能夠撕碎船隻的旋渦。

……他就是伏黑君所說的“詛咒師”嗎?但是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他最先下手的明明是津美紀小姐!

乙骨憂太的思緒一片混亂,混沌中隻能憑本能將伏黑津美紀護在身後,再一手死死握住他的刀,決心戰鬥到他爬不起來為止。

甚爾先生……甚爾先生,拜托了,快點出現吧!

冷汗自額角滑落,乙骨憂太如一根繃緊到極限的弦,眼睛眨也不眨,不敢錯過兜帽男的任何舉動。

可兜帽男卻忽然歎了口氣,口%e5%90%bb頗為可惜。

“有礙事的家夥到了。現在可還不是見麵的時候。看來今天不是個適合交談的日子啊……乙骨君,我們會再見的。”

離開之前,他甚至頗為友善地衝乙骨憂太揮了揮手。

兜帽男消失了。

老實說,乙骨憂太忍不住鬆了口氣,太多錯綜複雜的思緒和線索堆在腦袋裡,讓他不知所措。

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下意識認為會是甚爾先生,正在極力安撫祈本裡香.讓她不要對倒在地上的人們出手的乙骨憂太,轉過頭時,卻看見了根本不認識的可疑人員。

雪白的發,過於高挑的完美身材,漫不經心的手插口袋的姿勢,配上那對墨鏡——怎麼看都像是拍攝現場的男模。

如果不是這個人目前懸浮在空中的話。

“啊啊,明明隻是出差路上想順道買點伴手禮的說。就算是成熟可靠的大人也是會討厭加班的……我可不是伊地知那種卑微社畜。”

祈本裡香的咒力覆蓋了整片區域,把昏倒人群的鍋扣在這位在場的唯一的咒靈頭上,五條悟瀟灑地擺出了“茈”的手勢。

“抱歉,深陷愛河的咒靈小姐,為了我的限量毛豆生奶油大福,麻煩你乾脆利落地消失吧。”

“反正本來也是鬨出了這麼大動靜的你不好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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