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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耽誤了那麼多時間,可伏黑惠不但沒有遲到,還提前了三分鐘推開老師辦公室的門。

他其實事後都不太記得是怎麼應付老師的說教了。

等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教室裡,黑板上是早就諳熟於心的題目。

雖然該掌握的知識都差不多會了,但出於嚴謹的性格,伏黑惠向來不會仗著這一點就放棄聽課,甚至連課堂筆記都是班上最詳細工整的。

然而今天是例外。

作為成績優秀的問題學生,他就算光明正大地彎下腰,把臉埋在交疊的手臂間,老師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大動乾戈。

整個教室裡,連老師帶學生合計四十二人,都絕無一個會猜到,伏黑惠想要藏起的,竟是近乎膽怯的無措。

伏黑惠討厭惡人,不喜歡善人,同樣對自己評價很低。

因為也沒有人會喜歡他。

他的母親早逝,父親把他以十億把他賣給禪院家後人間蒸發,繼母同樣拿到錢就立刻失蹤。

而五條老師買下他,是因為他完美繼承了禪院家的術式,希望他成為能追上自己的咒術師。

在伏黑惠年幼卻孤獨的生命中,隻剩下與他相依為命的津美紀,以及突然出現,不講任何道理就擅自闖入的夏目沙羅。

可即便是津美紀,也會出於那副善人性格,而一次次寬恕被他打過的惡人。

她總是站在對方的角度,再自顧自以他的名義“原諒”和“道歉”。

沒吃過糖,卻一直浸在苦厄中的青春期少年,讀不透家人訓斥背後的擔憂,也不屑於爭辯,不過沉默接下。

伏黑惠當然愛津美紀,但愛不等於能夠彼此理解,隻是無限包容。

他早就放棄對“被選擇”.“被偏愛”這種事心存期待。

——可夏目沙羅選擇了他。

沒有猶豫,沒有詢問前因後果,就這樣任性地選擇站在他這一邊。

將臉愈發藏進手臂圈出的陰影中,伏黑惠像是被突然用糖果塞了滿懷的小孩子,茫然的,不知所措的。

連高興都帶著遲疑,下意識變得小心翼翼。

這樣想是可以的嗎?

或許隻是他理解錯了而已。

可既然沒有人知道。誤會也好,那在今天放學鈴響之前,就讓他……短暫地,再竊喜一下吧。

隻是一會兒而已。

……

…………

………………

夏目沙羅則在糾結買什麼味道的蛋糕。

首先排除芒果!

草莓和水蜜桃味的點心最近吃過了,她的視線在剩下幾個人氣蛋糕間徘徊時,不自覺落到了牛奶巧克力那款上。

剛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惠那股牛奶巧克力的味道,突然變得好濃。

看起來是苦澀的巧克力,可隻要塞入口中,就會迅速融化開來,變成口感柔和而綿軟的甜。

是和其主人一樣披著偽裝的美味。

然而那點情緒波動不夠強烈,隻能勉強算嘗了個味道的夏目沙羅,此時不滿足的饑餓感被蛋糕的香氣再次勾起。

她忍不住%e8%88%94了%e8%88%94嘴唇。

這幅眼巴巴盯著櫃子裡的蛋糕的樣子,自然也引起了店員的注意。

業務能力超強的店員,立刻熱情地上前招呼。

搭話的同時,目光順著客人的方向掃去,她很快鎖定了那款牛奶巧克力味的人氣新品。

“這個是最近賣得最好的新品哦!”

“今天是會員日,辦理會員再充值的話,買一個,第二個還可以半價。小姐姐考慮一下嗎?”

夏目沙羅一直都很難拒絕彆人發自真心的懇求。

而且現在的確很饞牛奶巧克力的味道,但又不能把自己養的惠當做覓食的飼主,她順勢做了決定。

耳根軟的夏目沙羅,很沒原則地掏出了錢包,打算代餐。

可突然出現的一隻手,抽走了她都已經遞出去的卡。

“她不要這款牛奶巧克力的。”

“給她換……哦,就這個櫻花限定吧。反正和玫瑰一樣都是紅色的。”

店員尷尬地看了看夏目沙羅,再看了看莫名介入對話的黑發男人,不知道該聽誰的。

有一說一,就算你長得帥……但櫻花和玫瑰,不管是意義.顏色.味道.花型,都差了十萬八千裡吧!

而且有本事刷自己的卡啊!

拿人家女孩子的卡,換人家女孩子想吃的蛋糕,這男的問題很大吼!

店員微笑著看向自己的客人,用眼神示意,她隨時可以一個電話,就讓人民警察來幫助消費者。

還是夏目沙羅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局麵。

“甚爾?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本來也就是被店員突然慫恿了一下,所以心動,並沒有特彆深的執念,既然伏黑甚爾言之鑿鑿,那她也沒有堅持要買之前的牛奶巧克力。

最後,夏目沙羅拎著櫻花限定蛋糕,和伏黑甚爾並肩離開甜品屋。

不過走在路上,越看伏黑甚爾,她就越想起容貌與之相似的伏黑惠,還有那股聞起來很好吃的牛奶巧克力味。

吃不到就越想吃!

怨念逐漸疊加的夏目沙羅鼓著腮幫子,開始嘀嘀咕咕,甚至想折回甜品屋,把那款牛奶巧克力蛋糕買下來,吵得伏黑甚爾頭疼。

青年神情不妙地挑起了眉。

驀地停下腳步,抬手用大拇指與食指捏住夏目沙羅的下頜,他俯身,以%e5%90%bb,堵住衝自己撒嬌的貪吃小孩的嘴。

乾燥柔軟的唇瓣,透著熱度的懷抱,緊實有力的肌肉。

狩獵般氣勢凶狠的唇齒交纏,於生死搏鬥中暈染的危險荷爾蒙撲麵而來。

但更令人沉醉其中的,是隨著這個%e5%90%bb渡來的洶湧情()欲。

純粹的黑巧克力,不添加任何柔化口感的材料,加工粗糙,產生了苦澀乃至泛著辛辣的味道,毫無親和力的同時,毋庸置疑,容易上()癮。

終於不用挨餓的夏目沙羅頓時安靜下來,麵色飄紅,亮晶晶的眼睛蒙著欲滴的水霧,一副饕足的模樣。

“……我看你想吃的不是蛋糕,是我那個牛奶巧克力味的兒子吧?嘖。那個小鬼怎麼會是這個味道。”

換得一時清靜,伏黑甚爾漫不經心地用大拇指擦去唇角水漬,又饒有興趣地追問。

“如何?和牛奶巧克力比起來,黑巧克力呢。”

夏目沙羅立刻起立鼓掌,雀躍著給出五星好評。

“都好吃!太好了,當初決定把甚爾撿回來。不然就沒有黑巧克力,也沒有牛奶巧克力和紅豆年糕湯了!”

哦?

還挺貪心。

姓伏黑的就三個,她倒想一網打儘。

舌尖還殘留了陌生的溫度與氣息,淺嘗即止的黑豹並未滿足,隻是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交代。

“小老板開心就好。”

從不拖欠工資的良心好老板,聞言,吃完一抹嘴,立刻很上道地掏出手機轉賬,操作熟練。

說到底,夏目沙羅不過是想做個平平無奇的.不用挨餓的乾飯人罷了!

卻總是事與願違。

又有幾秒鐘沒有吃飯了的貓貓委屈。

第014章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然後貓貓和管飯的大黑豹一起回了家。

客廳的燈沒有亮。

鶴丸國永還在東京那邊忙著解決乙骨憂太的身份和手續問題,剛才已經見縫插針地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可能要花上幾天功夫,不用等他。

倒是伏黑甚爾回來得比預計要早。

好耶!那今天就不用去津美紀和惠家蹭飯了!

夏目沙羅剛把櫻花限定款蛋糕放進冰箱裡,一扭頭,身後就是反手在給自己係圍裙的伏黑甚爾。

雖然這個家姓夏目,但廚房偶爾姓鶴丸,主要姓伏黑。

據說是為了哄客戶而學會的技能之一,付出一點小的前期投資,以換取更大的回報,伏黑甚爾的料理手藝相當不錯,色香味俱全,甚至比伏黑津美紀還要更勝一籌。

黑貓圖案還縫了蕾絲花邊的少女心圍裙,是夏目沙羅的喜好。

這樣的風格套在女孩子身上,自然相得益彰,是雙倍的可愛;可換給伏黑甚爾時,也出乎意料,有點微妙的合適。

由於版型是以女性為主考慮的,即便特意買了最大號,但對身材挑不出一絲毛病的青年來說,依然顯得稍嫌局促。

圍裙兜不住輪廓分明的肌肉,健美的線條自%e8%83%b8口以上漏了出來,而背後,漂亮的蝴蝶骨溝()壑起伏,連環過肩頸的寬邊掛帶都被襯得迷你起來。

可偏偏用繩子係起的腰卻是細窄的。

雙手自然垂下時,手臂與腰之間便空出了不大不小的一道隙縫,看起來就讓人很想把手穿過去,再抱一抱那段絕對好摸的腰。

這樣的吸引是種本能,如同紙袋子對貓咪的天然誘惑。

於是夏目沙羅想也不想地立刻積極響應!

黏到伏黑甚爾的身後,她將兩隻手穿過那道縫隙,貼在凹陷進去的腰線上。因為夏衣單薄,還隱約能感受到其下掩蓋的溫熱與呼吸起伏。

偷()渡成功的手,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在對方眼皮子底下晃動,像小貓做了壞事後還無辜甩動的尾巴。

因為指尖觸到塑料袋,夏目沙羅為了探頭去看料理台上的東西,愈發貼近伏黑甚爾的後背,甚至距離近得足以讓雙手環住那截專殺女人的腰。

本能作祟的鑽洞遊戲,至此,化作一個親密無間的擁抱。

主犯卻還毫無自覺地在揪購物袋裡的彩椒,試圖從根源上消滅掉討厭的食物。

“為什麼甚爾要買彩椒?不要。送去給津美紀和惠嘛!我們家門口應該豎一塊‘彩椒與森首領不可入內’的牌子才對!”

挑食的貓可不好養。

不管是剁碎了的彩椒,還是浸在湯裡隻為提鮮.都沒擺上桌的香菜末,就算隻有藏得極好的一點點,都能被察覺到,進而把碗一推,腦袋抬得高高的,絕不妥協。

但還從福澤諭吉那邊領著第二份保父工資的伏黑甚爾,並沒有縱容夏目沙羅挑食的意思。

術業有專攻,他多得是辦法,專治各種不服。

尤其是夏目沙羅。

無視了那些還在垂死掙紮的喵喵叫,伏黑甚爾打算和之前一樣,喂她一點甜頭,把人%e5%90%bb得暈暈乎乎,吃飽了,自然就會聽話。

從某種角度來說,夏目沙羅的確是個挺容易滿足的人,特彆是吃飽了之後,就變得格外好說話。

這大概是乾飯人的基本素養。

可伏黑甚爾這百試百靈的一招,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迫意外中止——他一慣用來持刀的右臂,忽然整個從軀乾上卸落!

剛才還在握住夏目沙羅手腕的那隻手,就這麼滾落在地板上。

更詭異的是,不論是骨骼還是血肉的切麵都非常平滑整齊,沒有裂痕,也沒有飛濺的血液。比起人類的肢體,倒更像是可拆卸的偶人。

但二人對此都沒有表現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