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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信那一巴掌不是落在自己臉上,抬起頭去看蹲在麵前的那個人,那人穿了件花襯衫,嘴裡叼著一根牙簽,眼角有一道疤痕,一臉戾氣,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

“虎哥,我、我不是……”被打的那家夥捧著臉,一臉驚恐地看著這個刀疤男。

“滾!”刀疤男吐掉嘴裡的牙簽,轉頭對著謝元淼道,“小兄弟,你想擺攤?”

謝元淼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口口水:“我不會給錢的!”才發現嘴裡一股子鐵鏽味,鹹鹹的,估計把那家夥的胳膊都咬破了。

“擺攤能賺幾個錢,跟著大哥我乾吧,保準你財源滾滾。”刀疤男對謝元淼顯然很感興趣,他覺得這小子就是頭小狼崽,要是長大了,絕對不得了。

“沒興趣!”謝元淼一邊彎腰撿起被推翻在地的衣服,仔細地一件件抖落上麵沾著的泥灰,要是弄臟了,以後就很難賣出去了,都是花錢買回來的,謝元淼有些心疼地看著被弄臟了的衣服,眼圈差點紅了。

有人湊過來跟刀疤男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刀疤男看著收東西的謝元淼說:“小兄弟,攤子彆收了,你擺吧,不收你的錢。”然後轉過頭對著剛才和謝元淼打架的幾個小混混說,“你們就這點出息,欺負人家一個小孩算什麼?人家賺點錢容易嗎?都給我滾!慢點,滾回來,去藥店買瓶紅花油,賠給這位兄弟!”

謝元淼不知道這唱的是哪一出,還是繼續收拾:“不擺了,我回家了。”身上痛得要死,沒有一處不難受,還是回去躺著的好,今天虧大了,錢沒賺著,衣服被弄臟了不少,不知道洗得乾淨不,洗不乾淨就要虧了。對於身上的傷,卻全然不在乎。

刀疤男說:“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黃興虎,咱們交個朋友吧。以後你再來擺攤,有人再收你的保護費,你就說虎哥已經收了你的保護費了。”這時那幾個小混混買了紅花油來,黃興虎拿過來,遞到謝元淼麵前,“拿著,回去擦擦。”原來他就是黃興虎,謝元淼聽錢俊說起過,他就是這街上的流氓老大。

謝元淼看著黃興虎,又看著他手裡的紅花油,遲疑了半分鐘,接了過去:“謝謝。”然後提起自己裝衣服的袋子,放在自行車後座上,將竹竿綁在車橫杠上,想騎上去,發現身上無一處不疼痛,根本上不去,便推著車,慢慢往前走。

黃興虎看著謝元淼筆直的脊背,不由得搖了下頭。旁邊有小弟不解地問他:“虎哥,為什麼幫他?”

黃興虎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弟:“我樂意,你管得著嗎?”黃興虎之所以會幫謝元淼,剛開始確實是被他的倔強和硬氣吸引的,他想招這小子入麾下,後來有人告訴他,這個男孩就是去年震驚當地的那件情殺案那個女人的兒子,便對他興趣更濃厚了。說起來,黃美雲和黃興虎還算是本家,不過已經出了五服,沒什麼往來,他當初聽說黃美雲的事,很是感慨了一番,說這是他們黃家的女中豪傑啊,可惜是個女人,下手還該再狠點就好了。今天再看她的兒子,依然有他媽的血性,讓人不敢小瞧,所以才出手幫他。

作者有話要說:  123扔了一個地雷

雁子扔了一個手榴彈

謝謝兩位%e4%ba%b2╭(╯3╰)╮

21、第二十一章 高中

雖然謝元淼得了黃興虎的保證,可以隨便上街擺攤,但是他並沒有去。他被揍得不輕,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沒有一塊好皮膚,好不容易才回到家,一到家就躺在床上下不來了,把弟弟妹妹嚇得直哭。

惠嫻叫了三叔公過來給他打消炎針,三叔公看他這個樣子,勸他去醫院拍個片子。謝元淼覺得身上就是痛點,都是皮外傷,骨頭什麼的沒事,堅決不肯去醫院,本來是要賺錢的,結果錢沒賺到,倒往裡頭扔那麼多錢,算怎麼回事。三叔公勸不動,搖著頭走了。

惠嫻抹著眼淚照顧了兩天哥哥,看他終於從床上爬起來了,又開始搗鼓他那些衣服準備去擺攤,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看來身體總算是沒有大事。

謝元淼再次上街擺攤的時候,果然沒有人來收他的保護費,他安安心心賣了幾天,賺了點錢。有一次還遇到了黃興虎,黃興虎居然還捧場買了他一套童裝,說是買給兒子穿。謝元淼也沒做聲,給錢就拿著了,不過隻收了他的成本價。

除了在街上賣,謝元淼還背著衣服下鄉,去周圍熟悉點的村子裡做買賣。做小本買賣這事,隻要你有時間,貨物是不受時間限製的鮮活,總不會虧本的。謝元淼現在彆的沒有,就有大把的時間。有時候他跑到某個村子,找棵大榕樹,用衣架子將衣服掛起來,自己拿本書坐那兒邊看書邊等生意,完全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姿態。

其實在村子裡賣東西挺好的,隻要一家看到了,馬上就會呼朋引伴喊來許多人,很快人就都圍過來了。謝元淼說明了衣服是廣州進回來的,自己暑假沒事做,做點小生意賺點學費,也就是勤工儉學。他賣的衣服款式正是時下流行的,價錢比街上的還便宜,一般人還是很樂意支持的,所以生意比想象的要好。甚至還有上年紀的大爺大娘也想買,但是沒有他們的款,就對謝元淼說,要是下次再去,也進一點老年人的款式。謝元淼把這事給記下來,說下次要是再去,一定多帶點彆的款。

不用十來天,他買回來的衣服幾乎全都賣掉了,最後還剩幾件賣不出的,送給左鄰右舍和舅舅小姨家的孩子了。一算賬,除去所有的成本,居然還賺了七八百塊。謝元淼嘗到甜頭,決定再去。

這麼一直忙活到七月底,謝元淼收到了一中的通知書,他的成績還是全縣第一名,三千塊錢獎學金也是他的了。謝元淼拿著獎金,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不過這笑容沒能持續多久,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了麵前,自己上高中了,妹妹也要上初中,家裡就隻有弟弟一個人了。

惠嫻說她可以通讀,早晚可以給弟弟做飯,還可以照料家裡的豬和%e9%b8%a1。謝元淼知道這並不現實,以前自己放了學就回家,弟弟妹妹每天放學回來就打豬草做飯,自己去澆水種菜,雖然過得緊湊,時間也是來得及的。現在妹妹上了中學,要是通讀,回到家天都快黑了,怎麼可能還有時間去打豬草,所以豬是不能養了,而且一個女孩子家,每天騎那麼遠的路上下學,也不是個事,得寄宿。

弟弟隻能借住到外婆家去。幸虧近來自己和外公舅舅那邊走得勤快,感情還不算疏淡,讓外婆照顧一下弟弟的吃飯穿衣,每個月給一點生活費,應該還是行得通的。否則的話,就隻能自己帶著弟弟去縣城上學,不過以自己現在的能力,要給他在縣城找個學校不容易,去了縣城還得租房子,生活成本又要提高了。

謝元焱知道自己下學期要被送到外婆家去,傷心得幾乎要哭了。謝元淼摸著弟弟的腦袋:“焱焱彆哭,等周末了,姐姐就回來了,你就回家來住。”

“那哥你呢?”謝元焱紅著眼看著謝元淼。

謝元淼說:“哥在縣城上學,周末不放假,一個月會回來一次。如果你想來看哥,就和姐姐一起坐車到哥哥的學校來。”

謝元焱搖著頭說:“我不想去外婆家,我想在自己家裡。”

謝元淼搖頭:“不行,哥哥和姐姐都要去學校讀書,晚上不能回家,你一個人在家裡我不放心,沒人給你做飯吃。”

謝元焱猶豫了一下:“我自己做。”

謝元淼說:“不行,你如果不願意去,哥哥姐姐就都不上學了,在家陪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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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元焱低下頭,哥哥和姐姐都喜歡讀書,他們不能為了自己放棄上學:“那好吧,我去外婆家。”

謝元淼說:“你去外婆家,哥每天給你一塊錢,你想買什麼,就自己買。”

謝元焱也沒有表示出很高興,他小小年紀,一直都在失去和離彆,剛剛才適應和哥哥姐姐相依為命的日子,沒想到又要分開,心裡特彆難受。

“你在外婆家要聽話,不要和表哥表弟們打架。他們要是欺負你,你也彆怕他們,找舅舅和外公給你評理。”謝元淼說,“明天我要去廣州,還帶你去,你想買什麼,哥給你買。”謝元焱聽到可以去廣州,這才稍微高興點。

到了八月底,謝元淼帶著弟弟妹妹將家裡的東西都清理了一遍,兩頭養了大半年的肥豬賣了,惠嫻養的幾十隻%e9%b8%a1賣了一些,下蛋的母%e9%b8%a1送到外婆家去養。這個暑假,謝元淼去了四趟廣州進貨,幾乎跑遍了大新和海西的所有村莊,一共賺了三千多塊錢,再加上賣酒和賣豬的錢,一共有六七千的收入,還有自己三千塊的獎金,一共有萬把塊的收入。謝元淼很有成就感,這個社會,隻要肯吃苦,不怕丟臉,哪裡沒有人的活路。

快要開學了,兄妹三個整理好東西,背著各自的書包,提著行李,回頭望著鐵將軍把守的家門,都有一種離家的惆悵,惠嫻和元焱的眼眶裡都蓄滿了淚水。

謝元淼帶頭走在前頭:“走吧,放假的時候我們會回來的。”

為了讓弟弟能夠在外婆家適應,臨近上學的那幾天,他們兄妹仨都搬到外婆家去住了。9月1日開學之後,謝元淼給弟弟妹妹報了到,自己才提著行李去上學。

彆人家的孩子都是長輩送去上學,謝元淼卻是弟弟妹妹的家長,末了還是自己的家長。整個高一年級,估計就他一個人自己背著行李去報到的。班主任老師拿到他的通知書的時候,特意多打量了幾眼,這個瘦高俊秀的男孩,就是今年的新生狀元。班主任老師看著他填的個人資料,父母那一欄是空著的,聯係人一欄裡寫的是外公的名字和地址,便問:“謝元淼,你父母名字沒寫。”

謝元淼頭也不抬地說:“都沒了。”謝應宗是還活著,但是已經跟他沒有關係了,寫了也沒有意義。

班主任有些錯愕地看著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讓他去宿舍。

晚上第一次班會,班主任任命謝元淼為臨時班長。謝元淼本來不愛當這些官,瑣碎的事情多,後來又想到自己以後晚上不用回家去了,有大把時間,當班長也不費什麼事,當就當吧。

高中生活比起初中生活更忙碌一些,課程多,任務重,謝元淼花了好幾天時間才適應過來,適應之後,想起來要跟老朋友聯係一下,才想起有一陣子沒收到錢俊的信了。以前錢俊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