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1 / 1)

會提醒一下他該換水了,或者該換缸了。

祖孫倆又忙了一下午,謝元淼的肩膀都壓腫了,這一天才釀完四缸酒。謝元淼的午飯都是往火堆裡扔了兩個番薯隨便打發的,因為根本就沒時間去做飯。

天黑了,他還在酒窖裡忙收尾工作。謝二奶奶端來了一碗菜:“阿淼,還沒吃飯吧?奶奶做了點菜,給你送了點來。”

謝元淼看著謝二奶奶手裡的九節蝦,不由得眼睛有點發澀:“謝謝二奶奶,我去給你騰碗。”

謝二奶奶擺擺手:“不著急,你吃了飯再給我送來。不要老是一個人呆在屋裡,要出來走走,和大家說說話。”

謝元淼吸了一下鼻子:“我會的,二奶奶。”

燈下,謝元淼就著二奶奶送來的菜,吃著自己煮的米飯,眼淚不知不覺地滾落到碗裡,他擦了一把眼淚,用力吸了下鼻子,告訴自己:謝元淼,你要堅強,以後再也不許哭了。

這天晚上,謝元淼睡得前所未有的沉實,這天是媽媽出事後睡得最香的一次了,身體上的勞累,會讓人得到另一種意義上的安心感。

第二天,謝元淼又把剩下的三缸酒釀完了,二奶奶又來幫著燒了一上午的火。謝元淼釀完酒,找出一個五斤裝的酒壇,從自己新釀的酒缸裡舀了一壇子酒,送到後麵的謝二奶奶家:“二奶奶,這是給我二爺爺的,我釀的,看看味道怎麼樣,可能會有點淡。”

謝二奶奶顯然沒料到會投桃報李,推辭了一番,還是歡喜地收下了,她覺得,收下這孩子的心意,可能比拒絕更讓他覺得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tiandao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12-20 12:56:53

tiandao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12-19 13:20:12

謝謝%e4%ba%b2的地雷mua~你太破費了

7、第七章 失蹤

惠嫻和元焱剛到廣州的那天,謝元森打了個電話回來,說已經安全到達,後來就沒再打過電話。謝元淼想念弟弟妹妹,鼓起勇氣撥過肉丸店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女人,謝元淼聽出那是唐七巧,他不想和她說話,就說找謝元森,但是女人說謝元森出去送貨去了,不在,謝元淼就把電話掛了。

第二次再打,接電話的是個陌生的女聲,說謝元森不在。以後再打就怎麼都鼓不起勇氣了,害怕又是那個女人接的。所以一直都沒有再打過去,他安慰自己,有大哥照顧,弟弟妹妹應該都還好吧,等放暑假了,自己掙點路費,去廣州偷偷看看他們。

回到學校的第三周,就是期中考試,謝元淼的成績不出所料一落千丈。老師們都著急了,這是他們班的頭號種子選手啊,難道就這麼夭折了嗎?幾乎各科任課老師都叫他來談了一次話。謝元淼的態度很好,他誠懇地認錯,並表示以後會好好學習的,老師們見他這樣,也不忍心責難。

謝元淼出去後,他的班主任何老師歎了口氣:“這個謝元淼,自從家裡出事後,整個人都全變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振作起來。”

英語老師說:“聽說他爸媽出事那天,是他第一個發現的現場,聽說那場麵特彆慘,估計孩子心中留下陰影了。”

另外一個老師說:“小何你要不要讓心理輔導員去開導一下他,聽說有很多人小時候經曆重大變故,長大後心理會變得不健全。”

何老師很年輕,才剛畢業四五年,責任心很強,聽見同事們這麼說,吃了一驚:“對啊,還真有可能會這樣。我一會兒去找輔導員問問去。”

謝元淼回到教室,望著擺在桌上的試卷,卷麵上有不少都是空白,不是他不會寫,而是考試的時候,他根本就集中不了注意力,寫著寫著就走神了,到最後時間根本不夠用。他意識到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但是他卻有點控製不了自己,總覺得自己輕飄飄的一如雲朵,沒有重心,心不知往哪兒著落。

班主任何老師果然去找了心理輔導員來給謝元淼輔導。每個學校其實都是有輔導員的,但是真正派上用場的很少,所以這個輔導員明顯是理論多於實踐,跟謝元淼說了一堆大道理。謝元淼安靜地聽老師說了兩節課,然後說了聲謝謝,鞠了個躬出去了,回去依舊還是老樣子。

五一勞動節,學校放了七天長假,學生們如同出了籠子的小鳥一樣四散而去。謝元淼不想回家,但是假期太長,學校食堂不給學生開餐,不建議學生留校,所以他隻能回家,他也不坐車,慢吞吞地往家走,反正他有大把的時間,還能節省幾角錢車費。

他一邊走一邊計劃著要怎麼賺自己下學期的學費,上周末他在家裡收拾了一下,從櫃子裡翻出了媽媽的記賬本,其實那賬目多半是自己寫上去的,有些筆跡是惠嫻的,媽媽沒讀過書,她賣酒的賬都是他們兄妹幫著記的。賬本上還有不少錢沒收回來,雖然都是些不大的數目,但是數量卻不少。

如果自己拿著賬本去收,那些人應該都不會賴吧。他準備這幾天有時間就去收賬,並且問問他們還要不要買酒,自己釀的酒雖然沒有媽媽的好,但好歹也是酒啊,賣了再攢點學費。暑假還可以去想辦法賺錢,也許可以去碼頭跟漁船去出海,總會有辦法賺錢的。自己現在還想讀書,而且媽媽也希望自己讀書,那就讀吧,讀到不想讀了或者考不上再說。放長假了,惠嫻和元焱應該也放假了,他們要是能回來看看就好了,不過大哥肯定不會送他們回來的。不知道他們在那邊好不好。

他一邊想,一邊踢著石子往家走。五月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陽光還有點餘熱,走得久了,便冒了點汗。還沒到家,遠遠就聽見有人喊他:“阿淼!”抬頭一看,看見有人騎著車朝自己奔來,再近一點,發現居然是謝元森:“大哥?”

謝元森滿頭都是汗,身上的T恤都濕透了:“你怎麼還在這裡慢慢悠悠的,天都快黑了。惠嫻和元焱來找你了沒有?”

謝元淼睜大了眼:“沒有啊,怎麼回事?他們去哪裡了?”謝元淼渾身一冷,電光火石間閃出一個念頭:弟妹出事了!

謝元森用腳點在地上,抬起袖子擦了把汗:“他們沒有回來嗎?今天早上,大家就沒有看到他們起床,去學校問,也沒有在學校,說是昨天下午都走了的。”其實是大家起來沒看到早飯擺在桌上,去那屋裡看才發現沒有睡過的痕跡。

謝元淼抓住大哥的手臂:“你這是什麼意思,昨天晚上他們就沒有回家?”

謝元森滿臉焦急:“我晚上是住在店裡的,不知道他們昨天晚上沒有回家。今天早上阿姨跟我說他們不見了!我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找到,以為他們回家來了。”

謝元森捏緊拳頭,強烈克製住自己的怒氣:“他們昨天晚上回沒回家你們都不知道?今天早上才發現?”

謝元森說:“是的。”

“謝應宗和唐七巧都是死人!兩個人回沒回家他們不知道?!”謝元淼大聲喝問。

“阿姨和爸爸昨天都有點不舒服,很早就睡了,不知道他們回來沒有。”謝元森不敢看弟弟的眼睛。

“謝元森,我日你祖宗!”謝元淼抬起一腳,就踹向謝元森的自行車,自行車一下子倒了,將謝元森也帶了下去,並壓在了下麵,謝元淼頭也不回地往家跑。

惠嫻和元焱會去哪兒,好端端的,兩個孩子就不見了,他們去了這麼久,自己都沒有過問過,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們去的。一想到這些,謝元淼就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抬起手,狠狠擦了一把眼睛。

謝元森努力從地上爬起來,強忍著痛,重新爬上自行車,追上謝元淼:“阿淼,你去哪兒?”●思●兔●網●

謝元淼的眼睛裡此刻要噴出火來,恨不得將謝元森一把燒死,他對謝元森怒吼:“你就是這樣照顧他們的?把人都照顧丟了?他們到底是被人拐走了,還是自己離家出走,你都不知道?”

謝元森跟在弟弟身邊:“應該是離家出走。”

“為什麼要離家出走?那個賤人虐待他們了?”謝元淼從齒縫間冒出森寒的幾個字。

謝元森說:“這我也不太清楚,我不住家裡的,惠嫻和元焱跟著爸爸還有唐七巧一起住在買的房子裡,唐七巧的兩個女兒也在。”

謝元淼此刻特彆想殺人,唐七巧的兩個女兒,年紀都和惠嫻差不多大,但是一個個都跟她媽一樣,從小就尖酸刻薄,好吃懶做,都怪自己當時沒問清楚,就那麼冒失地讓他們去了。謝元淼用力眨了下眼睛:“你們有沒有去問過熟悉的人,他們會不會去老鄉家了,或者是去同學家了?”

謝元森不敢看弟弟的眼睛:“應該不會去同學家,他們才上學不到一個星期。”

“我操!他們去了廣州都快一個月了,你告訴我他們才上了幾天學!當初是誰帶著他們去,信誓旦旦說要去廣州上學的?”謝元淼怒目瞪著謝元森。

謝元森說:“廣州的學校不好找,很多地方都不接收轉學生。”

謝元淼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他們去的,早知道我就該打電話去問情況的。我他媽怎麼信了你的鬼話!我告訴你,謝元森,這輩子要是誰再信你的話,我就不是人!”

謝元森不敢再惹怒弟弟,隻好說:“好好,隨便你怎麼說,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找到人啊。”

謝元淼說:“走的時候,我給了惠嫻二百塊錢,我跟她說了,要是他們過得不好,就自己回來。”

謝元森說:“那錢早就被謝瑩和謝晶翻出來用掉了。”謝瑩和謝晶就是唐七巧那兩個好吃懶做的女兒,這事惠嫻跟他哭訴過。

謝元淼如墜冰窟,猛地揪住謝元森的衣服領子:“我操,謝元森,你和謝應宗都是死人啊?那幾個女人都騎到你們頭上拉屎撒尿了,你們就不能有點血性?你這都能忍下來?你還是個男人嗎?我操他祖宗!誰要是吃了我那兩百塊錢,誰他媽爛肚子穿腸子,不得好死!”

謝元森也怒了:“我他媽樂意?那個女人懷孕了,爸爸連根頭發絲都不舍得碰她,你讓我去跟她硬碰硬?你太看得起我了吧。”

“好,謝元森,你有種!如果我弟弟妹妹出事了,我就讓唐七巧一家給他們陪葬,還有謝應宗,你信不信我說到做到?”謝元淼寒森森地看著謝元森,咬牙切齒地說。

謝元森被弟弟的眼神看得打了個哆嗦,說話都不由得結巴起來:“現、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他們啊。”

謝元淼推開謝元淼,他當然知道要找到他們,但是去哪裡找呢,廣州到他們這裡,至少有七八百裡,坐大巴都要六七個小時,去找兩個孩子,無異於大海撈針。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弟弟妹妹遇到好心人,他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