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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子和漫山遍野的花,根本沒有路,全是太極在後麵推著他引導他朝著一個方向走。

世界太安靜了,安靜到湯源甚至能聽見懷裡團子打了一個飽嗝,聽到身後太極的腳步聲,還有風中揚起的花瓣沙沙作響,似乎還有其他什麼聲音。

湯源打破沉默,開口道:“太極,你身上有花粉麼?”

太極:“沒有。”花粉附著在他衣服上,但他的衣服和湯源身上的不同,上麵不知何時沾染了一大片血漬,花粉有目的的飛揚起朝著衣服下的傷口鑽去,而甜膩的花粉味道蓋住了那一小塊流血的傷口。

“為什麼沒有?”

從春極過,隻有一個辦法,一前一後兩個人,花粉沒有智慧,附著在一個人衣物上落下之後就不會在附著第二次,後麵的人用自己的血引誘,前麵的人相比較後麵的人就會安全很多。

“因為我變成了石頭。”花粉從他故意留下的傷口鑽入血管,順著血液的流向全身,慢慢的,太極身後的衣服裂開一個口子,從口子裡鑽出了一個單翼翅膀,翅膀上沒有羽毛,卻是一層層的灰色石片。

“那是什麼樣子?”

“你最初見過我的樣子。”太極將血引向翅膀的方向,將花粉推向他剩下的那隻翅膀。

胡說呀,記憶裡第一次見到太極時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勾陳宮上神,根本不是石頭。

湯源:“春極有可以烤著吃的兔子麼?”

“沒有。”花粉進入血液便是溶解的毒素,毒素積累到翅膀上,那隻灰黑色的石頭翅膀便如同失去了乾裂的轉牆一樣一層層開始剝落。

“那不是要餓肚子了?”

“不會,很快就到了。”太極的傷口開始潰爛,血液流經的皮膚冒出紅紅的點,接著一大片的皮膚鼓起了血紅色的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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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視線中果然出現了一條筆直的小路。

作者有話要說:兔子把事情忙完了,後麵可以日更~\(≧▽≦)/~啦啦啦

☆、更文

那條小路一直通向不遠處一個山峰,那山峰並不高,遠遠看上去就跟個大土堆似的。

太極走在湯源身後已有一段時間沒有開口說話,此刻終於道:“出口就在山頂,山上有一個火山口,從火山口就可以出去了。”

湯源跟個大粽子一樣抱著手裡的小粽子,他道:“太極,你真的變成石頭了?”

“嗯。”

“疼麼?”

“不疼。”

這個騙子!

湯源長袍下跨出一腳,看似是要朝前走,卻半途停頓住轉了一個彎,他想看看身後太極到底是怎麼樣了。

然而太極卻比他快了一步,另外一手已經扣住了他的腰,貼身製止他回頭。

“彆回頭,往前走。”

“身後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離開這裡就安全了。”

湯源忍不住道:“那你呢?回到夏極?納巫想讓你做什麼?”

放在湯源身後的那隻手突然鬆開了,湯源直直看著前方,後背的觸?感消失之後就好像身後的人也不見了,但他牢記太極的話,不能回頭,他也不敢回頭,他怕自己一回頭發現太極真的已經消失了。

太極不得不鬆手,他們已經看到那座離開的小山峰了,花粉雖然沒有智商,但它們本能的會選擇留住路過這裡的每一個人,它們不再甘於吸食太極的血液,他們想要將這個人徹底吞噬,接著……它們會想辦法把前麵的一大一小兩個吞掉。

那些花粉在無聲的飛舞之中彙聚成了一把長鉤,長鉤勾住了太極的脖子繞了好幾圈,太極皺眉,從手裡變出一把短刀劃向身後,長鉤立刻鬆開太極。

太極推著湯源繼續朝前走,湯源心裡鬆了一口氣,太極卻沒有回答剛剛那個問題,隻道:“我們得快一點。”

湯源的腳步沒有半點慌亂,雖然衣服厚重但還是竭儘所能的快步朝前方走,太極並不是一個會催促彆人的人,他一向很有耐心,比所有人都有耐心,如果催促,那背後說明了什麼湯圓有點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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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是怎麼都沒辦法去恨的。

他的所作所為總是傷害你,但你自己卻明白,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不是打著“為你好”的幌子,是真正的為你好。

你說服自己體諒他,諒解他,甚至是寬容他;但事後你發現,你總是被傷害,而他卻從來沒有停止哪怕一刻的對你好,但你還是覺得難受覺得傷心,傷心完之後,你又說服自己體諒那個人……再然後,就是無限循環,直到某一天你無法容忍,你反問自己為什麼要接受這樣的好?為什麼不能拒絕,拒絕了不就不用難過了?

於是你拒絕了,接著,兩方都是傷害。

湯源曾經陷入這樣的死循環裡一次,他那時候最討厭的就是太極的果決和自作主張,他最無奈的是在東瀛小島上看到太極為自己承受地府天雷弄得滿身都是傷。在感情的中弱小的一方要承受的並不比強大的一方要來得少。

湯源一直覺得自己第三世是幸運,一個完美的家庭恩愛的父母和牛逼的哥哥,最重要的是,他可能還沒有那麼強大,但已經學會主動去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湯源拍了拍手裡的光球,團子睡醒過來,抖索著瞪大眼睛看著他。

湯源抬手指了指前方,示意團子等會兒自己飛過去。

團子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自己飄起來。

團子飄起來的瞬間花粉便朝著光球飛撲過去,花粉將光球貼得沒有半點縫隙,連藍光都看不到了,最後隻看到一隻粉紅色的點朝著前方的山峰直飛過去。

湯源這次轉身沒有一點猶豫,同時張開手臂將身上罩著的一層外袍蓋在太極身上,他在轉身的那一刹那看向太極,接著拉住人飛快的狂奔在小路上。

身後的花叢很安靜,然而視線之內的粉色的花叢卻在那一瞬間打破了寂靜,所有的花粉都像是複活了一般飛揚起,一部分朝著前麵的團子追過去,另外一部分則撲向太極和湯源。

太極剩下的那隻翅膀算是徹底毀掉了,他後背上還留著翅膀的尾骨,凸出的骨頭就好像被蟲蟻啃噬一般猙獰。湯圓稍稍掃了一眼眼皮子都在跳,他一邊狂奔一邊咬牙切齒道:“真是欠了你八輩祖宗的。”

一開始是湯源拉著太極跑,之後卻變成了太極拉著湯源跑,聽到湯源的話太極漠然轉頭道:“不許說臟話。”

“泥煤!!”

花粉實在太多了,奔跑起來時那些花粉竟然朝著兩人衣服裡鑽入,附著在皮膚之上一點點啃噬,從癢到麻再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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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子已經飛得看不見影子了,湯源抬眼看了一下,嚷嚷道:“這些花粉是屬狗的吧,咬得人疼死了!”他一下子想起了雪猿人一家,雪猿人除了腦袋和手上有外露的皮膚,其他地方幾乎都是長長厚實的毛發,湯源心道他要是身上有毛就好了。

等等有毛?

太極一邊跑一邊捂著口鼻:“彆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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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源一直知道自己是鸞鳥,有鸞鳥那“高貴又矯情”的血統,但他一直沒有見過自己的真身,當然了,他也不可能見過凱悅的真身。

真身這玩意兒就好像太極的翅膀和東華的美人春宮圖一樣是及其珍貴的,鸞鳥這種矯情的神獸輕易不露真身,這種意識從他恢複血統就一直有,是印刻在DNA裡的。

當然,傳說中鸞鳥是因為血統高貴所以不露真身,但真實情況卻是因為鸞鳥不像其他哺%e4%b9%b3類動物一樣變身和吃飯一樣容易,這門變身的手藝一直都不拿手,因為不拿手,所以就故意穿得神神忽忽的。

有毛就不用怕花粉了,可是要怎麼變真身?

湯源嘗試催動體內的妖魔血,然而那些花粉立刻跟見了奶酪的老鼠一樣飛撲過來。

“你在做什麼?”太極轉頭看湯源。

湯源在奔跑的過程中已經把自己身上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分了太極一些,身上輕便了許多,跑起來也快多了,他道:“變身變身變身呀!”

“彆催動血,你在引誘花粉。”

“不管了,變身完我還能噴火。”

“?”鸞鳥還能噴火?

湯源:“遺傳我老子的技能。”

整個春極因為湯源的不按套路來簡直一片兵荒馬亂,自太極從四極四荒出生開始,他就沒見過春極能亂成這樣——花粉席卷起蔓延在整個視線之內,卷起的狂風將花粉也吹起,花粉花瓣洋洋灑灑拔地而起,如果現在有人站在夏極和春極的邊界的話隻能看到視線之內一片粉紅色,除了粉紅色,什麼都看不到。

妖魔血在湯源的驅動之下開始快速流動,可無論怎麼樣,湯源還是兩腳著地兩臂揮舞的人,根本就沒有變成鳥的趨勢;但目前的情況並不樂觀,那些花粉不停朝著兩人的衣服裡鑽去,越來越多的花粉覆蓋而來,兩人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身影,隻是相互牽著手朝前麵奔跑而已,但身上的負擔越來越重,湯源甚至能感覺到雙腳已經陷入了花叢之中。

“啊!~~!”湯源大喊一聲,心臟猛的一跳頓住,妖魔血開始逆轉而行,他脖頸後的神鼇印記似乎在壓製什麼發出紅光,最終卻頂不住自行消散。

空中飛舞的粉色比任何女孩兒心中的夢幻還要美麗,然而這美麗之下卻是催命的毒藥。

團子已經飛到了小山峰的地方,那些花粉似乎有所忌憚並沒有追上來,團子抖了抖光球外花粉,遠遠朝著這片粉色的大地看去,卻發現根本找不到他兩個爹的身影。

團子有些著急想回去,然而身上的龜殼卻像是怕死一般賴著死活不走,原先輕便的沒有一點重量的龜殼卻突然變得比鐵球好要重,湯源搖搖晃晃不穩的落下,站都站不直,最後一%e5%b1%81%e8%82%a1坐在了土裡。

小腳一瞪,半個身體起來了,光球飄起來了一點,然而龜殼卻和團子牟上了,不能體積變大它就把自己的密度變得大,壓得團子後仰又摔了下去。

幾次三番之後,團子終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