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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角度找到一個沒有半點溫情卻又理所當然正確的解決辦法。

第一世將湯源獨自留在芒吉山上生活,第二世讓湯源孕育上天胎想用生魂抵命,第三世抽去神體十幾萬年的法力將自己打回原形。

理智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湯源,但就是這樣的做法不帶著半點讓人感動的溫情。

湯源終於道:“對呀,我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很討厭你,無情的人偏偏又對人很好,我還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太極抬手抓住湯圓的肩臂,黑眸凝視他,道:“我們一起墮天,好麼?”

湯源看著太極沒出聲,過了一會兒才勾%e5%94%87淡笑了一下,他本來一直納悶為什麼夢魔沒有先給自己造夢,現在終於明白了,他沒有刻意的執念,他想起自己第二世的最後,繞開了所有人獨自來到了一十三層天,自己跳了墮天台。

他想起自己最後其實曾經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泛著銀光仙氣騰騰的勾陳宮,他是看了那麼一眼才回身毫不猶豫的跳下摩尼藏池的。

湯源吐了口氣,他總算想起來了,他那一眼,並不是對太極對勾陳宮的留戀,他隻是告訴自己,他雖然覺得很痛苦對太極的作為感到很絕望,但他並不後悔在天上這麼多年的生活。他感念太極曾經對自己的照顧,也感謝這個石頭上神對自己的愛慕。

他不守承諾獨自跳下也並不是因為憎惡太極。

湯源搖了搖頭,臉頰貼近太極,認真道:“不好。”明明白白的拒絕。

陽光突然在頭頂穿透雲層,刺目的陽光落下,湯源抬手遮住眼睛,眯眼再睜開時,一切虛幻的夢境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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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源睜開眼睛,周圍已變換了景色,不再是金黃色落葉掉滿地的秋極,而是大片的熱帶林。

他坐起來,正看到太極抱著團子坐在一邊。

湯源朝他笑了一下,道:“原來夢魔在夢裡也能編造謊言,夢境是我的,不是你的。”太極才是那個已經沒有了執念的人,夢魔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他和團子直接送出了秋極,卻讓湯源一個人困在夢境中。

夢魔造夢的手段高超,湯源在夢中甚至都不知道夢魔保留了他所有的記憶,讓他以為這個夢境是太極的,而在這個夢的最後他甚至都以為那是太極的執念。

太極和團子被直接送出秋極之後就一直很著急,他們等了一天一夜,磨掉了所有的耐心,終於等到了湯源。

太極問道:“你夢到了什麼?”

湯源輕笑一下,道:“我夢到你要陪我去墮天。”

太極:“然後呢?”

湯源:“我拒絕了。”

因為拒絕了,所以從夢中逃%e8%84%b1了,他的本心告訴他,相比憎惡和討厭,他確實一直愛著太極。

☆、更文

東瀛島一年四季如春,這一年裡隻有一個節氣,而這一個節氣裡,隻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會特彆炎熱。

湯源被天帝從鎖妖塔裡放出來的時候剛好臨近島上最炎熱的時候,他住的小島夾在兩個峭壁之間,是一個很小很小的浮島。

島上正值短暫的夏日,高樹蒼翠綠蔭一片,花樹開出大朵大朵的花苞之後終於凋零,結出滿滿一枝椏的果實。

東華來過一次,看了一下湯源陪他說了一會兒話就出來了,太極當時正坐在一棵樹下自己陪自己下棋,作為太極的老牌友他自然看得出來樹下的男人下棋下得很不用心。

東華坐過去,抬手用袖扣輕輕一掃,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混成了一堆,幾顆玉石棋子叮叮當當落在地上。

太極索性把手裡的抓著的小半把棋子往棋盤上一扔,一手擱在石桌上沒有說話,抬眼看東華。

東華這次明顯很生氣,而他更氣惱的是他教出來的徒弟竟然會在鎖妖塔裡殺了一個小仙,但歸根到底,東華都覺得太極有推%e8%84%b1不了的責任。

東華道:“當年妲夕挪魂救子也是不得已為之,畢竟她天生就是喜好孕育的十尾狐,失去的又是第一個兒子;你把自己神胎挪進引弓那殼子裡,雖然不管換了什麼殼子都是你的兒子,但你好歹也想想湯源的心情。引弓是他%e4%ba%b2手殺的,以後麵對這樣的孩子,你覺得他應該抱著什麼樣的心情?”

太極淡淡轉頭,抬眼對東華道:“有什麼樣心情的前提是他要先活著。”

東華覺得麵前這破石頭根本和他說不通,他怒道:“你還不如讓他直接去墮天台抵命!”

太極:“墮天台墮的隻是肉/身還能輪回我就讓他去了。”

東華甩袖走了。

太極那天坐在棋盤旁坐了一天,他抬眼就能看到近處的籬笆小院、緊閉著木門的小木屋,那是第一次他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質疑。

明明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卻覺得將要承擔無法挽回的後果。

一直到金烏西沉掛上樹枝太極才站了起來朝小木屋走去,他踏上圓石小路走向籬笆院落,推開木門時屋內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中看到屋內簡單的擺設,越過沒有拉起的屏風和木桌看向床上那個背對著房門的黑色人影。

他輕輕走過去坐到床邊,將人攏進自己懷裡,那是一個冰冷僵硬的軀體,好似一具已經死去多時僵化的屍體。

太極摟著懷裡人的手臂有些顫唞,好在貼著後背的%e8%83%b8口能夠感應到身前人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

懷裡人並沒有出聲,好像已經睡著了一般,太極在那個時候做了一個假設:如果湯源死了怎麼辦?

太極這麼回答自己,他可以等,等他重新輪回上天,他已經一個人孤孤單單活了十幾萬年,並不介意再多等上幾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他都可以等待。

但如果湯源不存在了呢?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一個尖就被太極拍碎在塵土裡,他更加用力的將人抱進懷中,臉埋進身前人的脖頸裡。

湯源這時候動了一下,翻轉過身來,太極鬆開一點手臂,將麵朝自己的人再次摟進懷中。

湯源一直沒有說話,他閉著眼睛,腦海中反反複複都是當年自己剛上天界的時候住在勾陳宮的日子,他那時候還是頑劣的小教主,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很快樂,他想為什麼人成熟之後總是開心不起來呢?是因為長大了懂得多了麼?那他另可一直都是蠢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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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從勾陳宮搬了出來,他和湯源一起住在東瀛小島上,幾乎過著半個與世隔絕的日子。

而湯源很快就像是沒事了,他列了一個書單,太極去東華的典藏閣裡把書一本本的翻出來。

東華並沒有去見太極,隻讓少陽紫府的管事侍從跟著太極,太極走後東華把管事侍從叫過去問話,問道:“都借了什麼書?是他要看的?還是其他人?”

那管事侍從是東華一向用的得心應手的一個侍從,平日基本照顧在東華左右,和湯源關係也十分好,太極來借書的時候遞給他一張紙,讓他按照紙上的書目來找書,他看了一眼就認出那是湯源的字。

侍從如實回了,東華猛歎一口氣,揮手讓人退下了,他抬手揉著腦殼,回想起當年湯源剛上島的時候鬱鬱不歡的時候就愛呆在典藏閣裡看書,每天看書,一直看一直看,好像自己都在忽視自己的存在,故意將自己融進書海裡。

湯源在此後的日子裡果然像東華所想的那樣每天都在小島上看書,他在那小小的浮島上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生活好像恢複了平靜又好像沒有。

太極就一直這麼守著湯源,想將他從天道的桎梏中糾結出來,如同當年他守著青帝的雙生子一樣。

但湯源一直沒有孕育上天胎,沒人知道湯源是神獸鸞鳥,嬌氣又矯情的鸞鳥血統決定了湯源自己如果不想生,就肯定生不出來。

如果沒有天胎,湯源後麵的命運可想可以,太極無法容忍失去,這次又鑽了天道的空子,卻也逆了自己上神的命數,才有此後無數道天雷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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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當年在地府為了救一個女人,曾經在奈何橋下的忘川水底栽種了兩顆並蒂蓮種子,種子在河床下破土而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經受忘川水的洗滌沐浴,兩顆種子冒出的細芽交錯而生,十年才長一點點,長了千年萬年十萬年,最後枝葉才冒出忘川水的水麵。

地府冥王為了讓並蒂蓮開花,每天都會在奈何橋上提著集讚了日光的宮燈站整整四個時辰,這麼一站站了千年,並蒂蓮終於結出一個大大的花苞。

花苞卻是由兩顆種子長成的並蒂蓮根%e8%8c%8e齊齊拖住的,其他神仙或許不知道這花苞有什麼用處,但太極好歹活了這麼十幾萬年,自然是知道的——那花苞的花瓣放入藥罐中熬成汁,無論誰喝下,不久便能懷孕。

隻可惜地府冥王沒等到自己的女人,卻等來了太極。

冥王管轄生死兩鋪,雖然官位在天族實在算不上是什麼,但權力著實非常大,想要忘川水中那唯一的一朵並蒂蓮冥王定然是不肯。

但冥王在陰曹地府多年,性格養得著實扭曲,他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湯源和太極的事情,當太極問他要拿並蒂蓮的時候他竟然也答應了,笑得格外陰測測:“讓本來不應該存在的生命出生就好比奪去了不該死的人的性命,代價都是很大的,地府雷霆幾十萬道抵罪孽,,這是個雷是你受?還是誰受?”

太極道:“你要知道會有人來地府受雷霆就可以了。”

冥王%e4%ba%b2自去去忘川水中將自己種了十多萬年的並蒂蓮摘了下來,交給太極,冷笑道:“我原本覺得天族的神仙裡我最可憐最可悲,今日見了帝君,我倒是可以欣慰了。”

太極拿了並蒂蓮和容器裝的忘川水便走了。

冥王坐下黑白無常問道,他一個上神,有什麼可悲的?

冥王坐在自己的黑金椅上,一手往身前的桌上一放,一個藍底黑字的生死簿便出現在了自己眼前,他隨意翻開,手指在一個名字上點了點,黑白無常兩隻鬼同時將腦袋湊過去,冥王笑道:“帝君心尖尖上的人倒是奇了,明明已經做了神仙,竟然還在我的生死簿上。拿了並蒂蓮又如何?該死的還是會死,帝君倒是比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