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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起,接著原本狹窄的視線陡然拉長便寬,身體傾斜而下的瞬間,太極跨步將抱著團子的湯源拉到自己懷裡摟住。

失重隻是一瞬間,雪猿人縮成一個大球從上而落,太極抱住湯源以極限的速度頭朝下急速落去,風刮在臉上如同碎裂開的刀刃,湯源發現自從上天之後自己對未知的恐懼一點都不害怕,他甚至在這個時候抬起下巴朝下看去,隻是太極很快發現了他的目的,抬手將他的腦袋按進懷裡。

從瀑布落下的時間很長,不是幾秒的時間,湯源甚至覺得這個時間起碼超過了五分鐘。

湯源簡直難以想象如果現在是在人間界,這麼從高處自由落體一般的落下五分鐘,最後落地的時候自己是成了肉餅還是肉沫子。

太極突然在他耳邊道:“屏住呼吸,到了!”

隻聽得“嘭”“嘭”兩聲砸入水中的聲音,接著湯圓的耳邊是靜謐的水聲氣泡聲,以及一陣沙沙的聲音。懷裡的團子躲在結界中依舊發出一層淡淡的銀光,湯源一手護著光球,另外一手突然被太極拉住。

湯源在水下太脖子看去,正看到太極拉著自己朝著水麵浮去。

這水就是地下寒冰融化的水,到底有多刺骨湯源根本沒法形容,就好像身體被打了無數的小洞,然後再被塞進了無數的小冰針,一瞬間湯源就感覺道自己的身體被麻住了,完全動不了。

他血管中的血液瞬間凝固住,事業中模糊的水紋和銀光下太極的身影都在變得飄忽,他的聽覺在這一刻突然被發大,他好像聽到光球裡的團子發出“嚶嚶嚶”的抽泣害怕聲,又好像聽到頭頂太極砰砰有力的心跳聲,甚至是他嘴邊吐出的氣泡,以及不遠處已經漂浮起來的雪猿人正在快速朝著某個方向遊去。

不太對,有什麼不太對……湯源下意識想著,終於慢慢反應過來,是他自己,他一直沒有動,他靜靜的飄在水裡,太極正拉著他朝水麵浮去,然而他使不上力氣,手腳好像完全凍住了,也根本沒有了掙紮的意識,他凝固的血液中似乎有什麼在逐漸覺醒,卻又受到什麼東西的壓製。

太極翻身遊下,不再隻是拉著湯源的手,他抱住湯源全完被凍住的身體朝上浮去,越往上浮力越大,而湯源渾身上下竟然在冰水下接了一層薄薄的冰片覆蓋在周身,他閉著眼睛,眉毛頭發上起了一層冰霜,唯有護住團子的%e8%83%b8口和手臂還帶著一些溫度。

太極麵色已經徹底沉了下去,他知道湯源不能受凍,卻沒想到鸞鳥的冬眠竟然來得這麼快,血液停止流動的時間竟然前後半分鐘都不到。

他抱著湯源從水裡衝出,團子幾乎是一下子被彈了出去飄在空中,而湯源一手保持著護在%e8%83%b8`前的動作,另外一手垂在水邊,已然進入了鸞鳥冬眠的預備狀態,出水麵之後,便直挺挺的躺著飄在水上。

團子嚇的嗚嗚哇哇飄過去,拿自己身上的暖光去烘湯源,但還是一點用都沒有,最後隻能趴在他身上拿小手到處戳他拍他,希望能把他弄醒。

太極以最快的速度朝岸邊遊過去,雪猿人已經到了岸邊,正在死命抖動身上厚厚的毛發,把幾十斤重的水甩開。

地下陸地彆有洞天,不遠處的岸邊是一大片的綠色植被,瀑布在身後不遠處,耳邊全是轟隆隆的水聲,根本聽不聽到其他聲音。所以此刻也沒有人注意到,從深水處遊來了一群“魚”不緊不慢的跟在不遠處,它們有紀律的保持著一段距離,魚鰭以緩慢的速度滑動。它們遊在水麵下半米的地方,身上的變色鱗片做了最好的掩護,團子好幾次疑惑的轉頭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太極終於遊到了岸邊,把已經結成冰塊硬邦邦的湯源推到了按上,雪猿人看到他們上岸鬆了一口氣,身上沾了水的毛發依舊很厚重,他索性佝僂著背跑了過來。太極先把湯源推上岸邊的石灘上,自己才走了上來。

而這個時候,水下的魚群一下子炸開,水麵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快上來!”雪猿人大喊一聲,抱起腳邊的一塊大石頭朝著水裡砸過去。

太極目露寒光的轉頭,視線所及處隻看到水下銀光一閃,有什麼已經咬住了自己的膝蓋。

團子一下子跳起來撞在結界的軟壁上來回彈了好幾下,小臉氣憤得鼓起來,嘴巴抿著直磨牙,他那黑溜溜憤怒得恨不得冒火的眼神簡直和太極如出一轍,結界的銀光在那一瞬間炸亮,光球如同拖著尾巴斜斜落下的彗星衝進了水中。

他周身所在的水下一片光亮,可以變色的“魚”完全露出來,那水下生物根本算不上是魚,它有一個頎長扁扁的身體和頎長的魚鰭,鱗片如果倒刺一般遍布全身,嘴裡有著可怖尖利的牙齒,肚皮下竟然還縮著兩對兩棲生物才會有的腳。

那惡心的樣子要換了平時被團子看到肯定要哭了,然而此刻的小白團子內心裡憤怒得直冒火——他的雲床他的雲被好吃的事物全部都沒有了!現在爸爸也睡著了!竟然還要咬他爹!

讓你咬讓你咬!!團子直接伸手就抓住那魚的尾巴,魚感受到結界磅礴的氣澤在驚愕中鬆口,還沒有反應得過來就已經在水下被團子轉著輪了好幾圈,最後直接一鬆手從水裡直接飛了出去,在水麵上劃過一道狹長的弧度。

雪猿人在岸上大喊:“快上來!”

太極轉身上了岸,雪猿人低頭看了一眼他膝蓋上被“魚”咬傷的傷口,道:“你兒子呢?快讓他上來。”

太極抱湯圓抱上岸,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道:“沒事,團子很生氣,後果有點嚴重。”

雪猿人抬眼,隻看到離岸邊不遠處的整個水麵完全炸開了,拖著銀色尾巴的光球在水裡跳來跳去,魚群被他甩著尾巴扔來扔去,成群的追逐驅趕。但凡是光球所落的水麵都會在一瞬間沸騰開,魚群就好像一群被趕來趕去的鴨子一樣翻著背在水裡被折騰,團子下手完全沒有輕重,重一點的完全敲暈了,輕一點的也被轉悠得暈暈乎乎的分不清哪裡是瀑布哪裡是岸邊。

雪猿人看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又抖了抖身上的毛,抖掉深層皮毛下的半斤水,感慨道:“真不愧是你兒子,打架……比你當年還狠。”這瀑布下麵的魚可不是普通的魚,他們群居而生,在水下的速度極快,一眨眼的工夫一群魚就可以吞噬一個成年人,骨頭都不會剩一點,它們還長著兩對腳,即便獵物上了岸,也會以最快的速度跟上直到徹底吞噬。

雪猿人和太極顯然不把這群東西放在眼裡,但這群魚的數量太多,要真糾纏起來太麻煩太耗時間了,能不正麵對上還是不要正麵對上的好。

雪猿人看得嘖嘖稱歎,太極這小兒子真了不得,那群魚竟然沒有一個能爬上岸的。

而太極這個時候一心撲在湯源身上,他握住湯源的手腕摸了摸,血液還沒有徹底凝聚起來,身上的冰層也已經融化了,隻是認還保持著鸞鳥進入冬眠的預備狀態。

“有點麻煩。”太極突然道。

雪猿人忍不住在旁邊歎了一口氣,道:“得在他冬眠之前到達秋極。”

太極朝著湖水的方向一揚聲:“團子回來!”

一道銀光從水底慢慢升上,接著破水而出,兩道相互纏繞的水流緊跟著出現在水麵,魚群被困在水流裡翻著肚皮撞來撞去,光球彈起拋向高空重重落下,“嘭”的一聲破碎的水帶著魚群朝著水麵四麵八方落下。光團一瞬間飄回了岸邊。

太極把湯源抱起來,團子苦著臉像是受了一臉委屈一樣趴在沉睡的湯源懷裡蹭蹭,嘴裡喊著“爸爸”,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雪猿人吸了吸鼻子,無語的朝水麵看了一眼,可憐的小魚魚,今天算你們倒黴。

太極抱著湯源,安撫著團子:“沒事,隻是睡著了。”接著又道:“剛剛打得不錯,就要這麼打。”太極開始趁著湯源熟睡的時候用自己方法教育團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團子一臉“嚶嚶嚶,人家很溫柔”的表情捂住了眼睛。

☆、更文

雪猿人在眾人身上撒了驅蟲的粉,他帶的那一大包頃刻間沒了一半,其實基本都是他自己用的,其他人從頭發上倒一點很快就能遍布全身,他渾身上下全是毛,那粉末沾上了毛就跟帶了牙齒一樣死死咬在他那層厚實的皮毛上,根本落不下去。

雪猿人跟個從麵粉裡鑽出來的大猴子一樣肅穆的在太極前麵打頭陣,太極抱著湯源跟在後麵,團子飄在結界裡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綠林靠岸邊的地方草木繁盛,樹根都從地下長得凸出來,那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藤蔓植物覆蓋在樹根上,行走變得格外艱難,不過很快穿過了這片林子,後麵的路也越來越好走起來。

太極換了個姿勢,用一條繩子把湯源背在自己背上。這地界明顯已經沒有那麼冷了,雪猿人這種寒地獸類走著走著開始出汗,他汗腺並不發達,但並不代表沒有,汗水順著厚實皮毛下的毛孔流出來又沿著厚厚的毛層落下,最後再沾染了驅蟲的粉末,那味道衝鼻的簡直比黃鼠狼嘣的一個%e5%b1%81還要讓人受不了。

團子在後麵飄得幾近崩潰,好幾次暈暈乎乎的差點撞在樹上。

雪猿人在雪地從來是愛乾淨的獸類,走了一路自己也快受不了了,熏得他腳步都開始錯亂。

太極背著湯源,一手扶著身後的人,另外一手抓著他的手腕,感受他血液流動的速度,冬眠還在持續,隻是這一路上溫度高了不少,持續的狀態有所緩解,但鸞鳥那倒黴悲催的高貴血統終究是太極這種石頭裡蹦出來的上神沒法理解的——為什麼溫度上來了,鸞鳥湯源卻沒有醒過來?

冬極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走地上的話可能要走十天半個月,不過如果走這個鮮為人知的地下,很快就能走到球極了。

最後這一路很太平,但自古華山一條路,想要出去隻能走這條路,但這條路上有什麼?除了那吸人血的蟲子還有那吸人血的蟲子。

如果四極四荒可以漫無目的的使用法術,現在隻要罩在團子身上的光球大一點罩住所有人就能安全走出去了,但偏偏什麼法術也不能用。

但讓太極和雪猿人詫異的是,走過最開始一段的林子,後麵這一路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無聲無息小跑著,竟然半個蟲子都沒有瞧見就已經抵達了冬極地下和秋極的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