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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造一把破劍排第三簡直就是自辱,但東華實實在在是有一個鍛造法器的好本領。

東華很欣賞湯源,越看越喜歡,就好像師傅看一個愛徒一般的喜歡。後來太極讓人送了琉璃果過來,東華也沒拿給湯源,自己全吃了。吃完之後拍拍手,恬不知恥跑過去問太極要了一塊鍛造寶劍的玄紫晶,打算給湯源造一柄寶劍一個合身的法器。

鍛造劍可不是凡間鐵匠敲敲打打這麼簡單,劍和主人的法術相同,劍就好比持劍人身體的一部分,該怎麼打造又如何造,其實是一個很深的學問。

鍛造一個法器急不得,東華每天就帶著玄紫晶在身邊,一點點用法術鍛造。有一日太極來喝茶,他身邊那個穿著夾紫帶綠袍子的男孩兒看到了,十分不客氣的朝東華要。

東華本來就對太極近期的最為有些不滿,拿那男孩兒和湯源一比較更是覺得他一無是處,好歹當年湯源見他也客客氣氣喊一聲帝君,這男孩兒見他次次囂張的喊他名字。

東華便看著那男孩兒道:“就算是你在凡間的老祖宗見了我,也得規規矩矩磕頭朝我叩拜三下,喊我一聲帝君。”

男孩兒的臉色瞬間就白了,太極側頭看他,倒沒說什麼,隻瞧著他腰間帶的那塊玄紫晶道:“這劍你造了送人的?這上頭的氣澤倒是挺陌生的。”

劍是送給湯源的,紫玄晶上自然是湯源的氣澤,太極像丟一塊爛鐵一樣把當時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的湯源丟在他東瀛島,如今自然不認識湯源身上的氣澤。

東華一臉莫測道:“對,送人的。”

東華的劍鍛造了好幾年,湯源一轉眼離開勾陳宮也有六七年了,他成長的速度非常快,如今腰間佩一把“七星”,在東瀛島上隨便走到哪裡,都是一片的驚歎聲。

東華一個上神,收個徒弟要走各種大禮,還要請客吃飯,實在是太麻煩,他懶得動。但他掌了天上“司職”的要務,給湯源定個階品封個君號什麼還是分分鐘很輕鬆的。

湯源來島上的第八年,東華的少陽紫府迎來了新一撥上天的得道者,等所有人都陳訴完了,東華開始定階品分去處的時候,湯源攜著“七星”從雲殿外一步步踏著青磚走近。

他穿了一身肅立乾練的白袍,腰間配著一把紫鞘的“七星劍”,長發用紫色的束帶高高綁於腦後,劍眉星目,一步步踏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東華坐在雲殿上頭麵上沒表情,心裡簡直哭瞎了,他看著湯源就好像農民看著地裡熬了一年長出來的大白菜。太極的目光沉默的落在湯源身上。

湯源走到正殿下方,侍從引路走在最右邊的台階,湯源走正中間的萬雲圖台階一步步踏上高階,台階越高越接近雲殿上方的寶座,定的階品自然也就越高,同時少陽紫府萬雲圖的台階,每一階都有一個單字名,停在哪一階受封,封號就隨那一階的名。

萬雲圖自定階品,根據走上台階之人的法力來判定。

湯源一步步踏上高階,萬雲圖在雲殿正上方投射出每一階的雲圖圖案,慢慢彙聚出一個洶湧磅礴的雲海,他一直朝上走,雲海的氣澤便越來越深厚,圖景越來越震撼。

高殿之上的太極終於認出了那是屬於湯源的氣澤。

湯源走了許久雲海才停住不動了,他站著的那級台階現出一個“紫”字,高殿之上東華朗盛道:“賜‘紫川君’封號,以後就在少陽紫府當差吧。”

品階由能力而定,湯源定一個“紫川君”的封號當之無愧,沒人有異議。

太極的目光從正坐的東華臉上收回,投射到雲殿下方,他眸中閃過什麼,久久凝視著正殿下方的男人。

湯源抬手行禮,恭敬受了封號,抬眼時目光直直的投向雲殿之上,平靜又無畏。蛻去聒噪和頑劣,他早已成長為有擔當的男人,他定號為“紫”,在他這個年紀已是個中佼佼者。

湯源的目光投上雲殿,與太極平靜的對視一眼,他的眼中沒了剛上天界時候的好奇,沒了對新鮮事物的好奇,更沒了當年對太極的崇拜,理智、平和,唯一還在的,便是他身上保留下去的無畏。他站在那裡,如同挺拔的青鬆,樣貌出眾氣質卓然,握著一把“七星”神色內斂。

他早就不是當年太極記憶裡那個鑽進泡泡裡玩樂的男孩,歲月留給他最好的禮物,讓他成長讓他蛻變。

這才是最好的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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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的意識在這裡出現了十分大的波動,好像回憶到了這裡全部就都停止了,藍色的團霧遮住了湯源的視線,遲遲沒有出現接下去的畫麵。

湯源在夢中深深歎了一口氣,該想起來的他全部都想起來了,往後種種他也無需在太極的意識中做旁觀者了。

他曾經是太極寵愛的小教主,愛到可以為了救他讓太極%e4%ba%b2手斬斷自己的翅膀為他換骨;但他前前後後卻被太極拋棄了兩次。

他以為他成長了,不會走當年凱殷太子的老路,而最終,他步了後塵,獨自從十三層天的摩尼藏池跳下。

東華曾說他比凱殷勇敢,因為凱殷選擇死,他卻選擇好好活著蛻變成一個優秀的自己,但湯源最後從摩尼藏池跳下的時候卻覺得凱殷比自己幸福太多了。

凱殷一生都不用麵對青帝對他的拋棄,而湯源卻被拋棄了兩次。第三次,倒是他結束了一切,拋棄了所有。

過往皆是雲煙,這藍色的團霧不過是太極殘留下的執念,根本也困不住湯源。

湯源意識恢複之後慢慢睜開眼睛,這或許才是一個真正的他。藍色的霧氣在監牢角落裡凝聚成一個小小的藍色光球,湯源剛剛恢複記憶,眼中有些許的悲色。

“喲,這麼快就醒了?我還以為你還得再睡四天的。”凱悅的聲音由遠及近慢慢傳來。

凱悅走到監牢外麵,隔著鐵欄杆是一張平凡無奇的麵孔。湯源抬眼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沉睡的這幾天凱悅想必戴了東陵漢白玉假裝成自己的模樣,畢竟他們是雙生子,有一張一模一樣的麵孔。

湯源抬起脖子看他,眼神靜靜的,突然笑了一下。

凱悅道:“你這麼一笑,是想諷刺我的無恥麼?”

湯源直直看著自己這個兄弟,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是笑你,怎麼不給我找個結實一點的鎖鏈。”轉頭看自己右手的鎖鏈,“你以為這破鏈子能困得住我麼?”說完握拳,手臂朝前一攏,鎖鏈裂開,右手臂便解%e8%84%b1了出來。

凱悅:“……”

手腕手臂和腳腕的鎖鏈儘數被掙%e8%84%b1,湯源在一瞬間的工夫又已經扯斷了自己腰上的禁錮,他挑了挑眉頭,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你是不是從小做事就這麼不走心馬虎的?知道我第二世學過法術,是‘紫’級彆的神君,還給我綁這種鎖鏈?”

凱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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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源和凱悅隔著一個監牢的鐵欄杆四目對望,凱悅還戴著東陵漢白玉頂著一張平凡無奇的臉,眼裡有驚訝的神色,還沒來得及收斂下去。

湯源把手裡的鎖鏈隨手扔在地上,抬起手臂從袍子裡露出手,相互搓了搓,看著凱悅道:“嗨,我%e4%ba%b2愛的弟弟。”

凱悅:!!!

湯源笑了笑,神色輕鬆,抬手對著側後方淡藍色的光球一招,那光球便瞬間被湯源攏到了袍袖內,湯源轉回頭咳了一聲,道:“是你%e4%ba%b2手把我放了?還是我自己動手自己來?”

凱悅眉頭一皺,一副不耐的樣子,一層結界在石室周圍罩上,他冷笑道:“放了你?”

湯源朝圍欄上一靠,一點都沒在意那層結界,他抱%e8%83%b8道:“我剛剛可能沒說明白,你放了我,既往不咎;我要自己出去,回頭搞不好會狠狠的修理你一頓。”

凱悅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笑起來,他惡狠狠的看著湯源,眼神裡流露出戾氣和不屑,“修理我?誰給了你這樣的自信?是你個過去高高在上現在卻成了石頭人的姘頭,還是你那個整天窩在東瀛島看美男圖的師父?”

湯源直直看著凱悅,一時沒有說話,臉上也沒什麼神情,過了一會兒才抬手握住了欄杆,一臉惋惜道:“我這次不揍得你%e5%b1%81%e8%82%a1開花,還真是對不起當年你先把我推出蛋殼!!”說完手一用力,以手指為中心蕩開一層淡紫色的波紋,那層波紋和凱悅的結界撞在一起,兩股力量還沒有來得及對抗,紫色的波紋便已經衝破了結界,一股洶湧的氣澤慢慢幻化出實體,如同洶湧的巨浪朝著凱悅拍過去。

凱悅後退一步,出手掌推開,以法力對抗湯源的氣澤,然而抬眼的時候卻看到湯源依舊好整以暇的靠著欄杆,一點都不操心的樣子,好像和凱悅動法不過是捏死螞蟻那麼簡單的事情。

凱悅氣得要死,跳腳道:“專心一點啊!?”

湯源慢悠悠站直了,伸出手臂,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圓弧形的小刀片,刀刃正對著自己另外的一隻手掌,他抬眼對凱悅笑了一下,接著輕輕在自己手掌上一劃,血珠瞬間冒出,順著湯圓的手掌落下。

凱悅:!!!

凱悅幾乎是已經猜到湯圓要做什麼,他一開始就沒有想到湯源恢複記憶之後連法術都跟著恢複了,更加沒有想到他這個在天族長大的倒黴兄弟竟然會耍!詐!

他竟然耍詐!

湯源是妖魔雙血統,凱殷太子的兒子,天上地下唯一一隻紫鸞鳥,他濃厚的妖魔血帶著龐大的氣澤衝破石室衝破地下監獄,如同勁猛的狂風朝地上席卷,很快覆蓋了妖魔皇宮的這個小角落。

地下監獄內外的妖魔侍衛開始焦躁,他們被那股陌生的妖魔氣息所吸引,他們的血液在純血統的皇族血液的帶動下開始沸騰開始灼熱,侍衛們開始蠢蠢欲動,他們相互張望從對方的眼底裡看到了沸騰的光。

妖魔族全族對血統有至高無上的信仰,純厚的皇族血是力量的象征,他們折服在這樣的血統之下,他們心甘跪拜誠信敬仰,隻有帶著純淨皇族血脈的妖魔皇才能激起妖魔族潛在的能力。

霧寧守在監牢外,他脖子後麵的印記開始灼熱開始發燙,好像一隻滾燙的鐵鉗直接熨在肌膚上。周圍的侍衛開始焦躁不安,霧寧能夠感覺道他們的血液裡潛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