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1 / 1)

道:“對,不管雪多大,站到晚飯之後才可以進屋子,沒有商量的餘地。”

劉續挑了挑眉頭,對湯源這次的理智倒是刮目相看了,他沒想到先心軟的竟然會是自己,而不是一向對人溫柔平和的湯源。

團子也朝角落裡的碧遊看過去,他窩在湯源的懷裡,嘟了嘟嘴,似乎想說什麼隻是不會說話,他拉了拉湯源的衣襟,湯源低頭看他:“怎麼了團子?”

團子伸手指了指碧遊的方向。

所有人都看向碧遊,又轉頭看團子。

劉續道:“他是想讓團子進來?”

湯源低頭凝視團子,然而團子卻突然在周身攏出一個透明的蛋殼結界,接著從湯圓懷裡飄起來,朝著碧遊的方向飄過去。雪花靜靜的落下,落在團子銀白色結界的上方,被結界消融。

@

團子飄到角落落在碧遊旁邊,爬在蛋殼壁上,好奇又小心的看著碧遊。

碧遊站了一個早上,維持著一個動作四肢早就僵硬了,他耷拉著腦袋,毛茸茸的腦袋上堆了一小片的雪花,他耳朵也耷拉著,後爪蹲著前爪支撐著身體,垂眼時睫毛上有星星點點的水珠子,也不知道是哭的,還是雪花融化在了睫毛上。

碧遊僵硬著腦袋轉眼看了看團子,嘟囔著開口道:“你來做什麼?我做錯了事情,你們不是都不喜歡我麼?”

團子睜著黑亮的眼珠看他,過了一會兒在蛋殼裡扭捏了一下,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他還不會說話,但是心情都表露在臉上,似乎有些歉意。

他在蛋殼裡對碧遊呼了呼氣,碧遊眼睛上的水氣和腦袋上的雪片便消失了,接著在碧遊腦袋上方出現了一個銀色的結界,幫碧遊擋去了落下的雪花。

長廊上的幾個大人靜靜的看著,沒人說話。

碧遊愣了愣,抬起僵硬的脖子看銀色的結界擋去的雪花,接著轉頭看著團子,猶猶豫豫道:“其實……我還好,我體內有火種,不冷的。”

團子好奇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似乎想起來什麼,抬手在碧遊的尾巴尖上摸了摸,接著又呼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為早上抓著他尾巴扔出去的行為道歉。

碧遊突然的臉就紅了,低下頭去道:“其實不疼的……那個,早上是我不對,恩,我不應該撲你,其實我也沒用力的。”

湯源在長廊上突然欣慰的歎了一口氣,雖然這裡聽不見碧遊悶聲在說什麼,不過看碧遊那晃來晃去的尾巴就知道他肯定臉紅不好意思了。

劉續摸了摸下巴,突然道:“很有意思,團子的情商很高。”說完和檮杌轉頭齊齊去看湯源,那眼神好像再說,真不像是你兒子。

湯源無語望天。

@

雖然團子和碧遊以他們自己的方式和好了,但是在成年人的眼中,該處罰的還是要處罰,所以碧遊晚上還是沒有吃飯,一直到所有人都吃完了,他才被允許進房間。

因為團子總是咬碗,狐小五肉疼的大手一揮給宅子裡上上下下換了銀器的碗筷和盤子,團子這一整天都沒有在視線範圍裡看到半個瓷器,不開心的在湯圓懷裡拱來拱去,狐小五一回來團子就對著他翻了好幾個白眼兒,翻的狐小五淚流滿麵。

晚上湯圓和宅子裡的人都入睡之後,團子又照常坐在蛋殼裡從屋內飄出來,他沒有藏到瓷碗,皺著眉頭在宅子裡晃悠,想找兩個瓷器的東西。

團子從他自己住的院子飄到狐小五的院子,又從狐小五的院子飄到了後廚房,後廚房此刻正亮著一星半點的火光,透過窗戶紙能夠隱約看到灶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團子慢慢的飄過去,從半開的窗戶頂朝內看去,正看到碧遊站在灶台上翹著尾巴埋頭偷吃東西,整個臉都埋進了碗裡,而那隻碗赫然正是一隻瓷碗。

團子黑亮的眼睛唰一下閃了閃。

碧遊今天被罰了一天,晚上不吃東西怎麼都睡不著,後來趁著檮杌睡著的工夫偷偷跑進了後廚房找吃的,在灶台上找到了一碗紅燒肉,正狼吞虎咽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一陣響動。

碧遊嚇得趕緊跳下灶台躲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門口沒有再想起聲音,碧遊才噓了口氣重新跳上灶台,然而灶台上的碗卻憑空消失了,隻留下了倒扣在桌麵的半碗紅燒肉。

碧遊:“……”

而這個時候,團子早已經歡歡喜喜的托著手裡的大碗朝魂都山的方向飄了過去。

@

宅子裡一片安靜,主人休息之後,侍從們多半已經休息了,隻有當差的幾個家奴在院子的牆根下打瞌睡。

所有人都睡得昏天暗地,連吃飽肉的碧遊都跑回去睡著了。

而這個時候,突然五個穿著夜行衣的黑影從牆外落進院中。

幾個蒙著麵的黑影身材高大,一看便知道是男人,其中為首的男人一抬手,剩下的四個人全都湊了過去,低聲問道:“大人,真的要這麼做麼?好歹也是一個法製國家,知法犯法……不好吧?”

為首的霧寧蒙著麵掃視著周圍,低聲道:“在你們心裡法最大還是王子、未來的新王最大?少廢話,給我找人,圖紙上的樣貌都記住了吧?找到就撤!”

四人立刻道:“遵命!”

五人分開,朝著宅子裡散落的院子尋去,霧寧無巧不巧,去的竟然正是湯源和團子住的那個小院子。

他身形雖然高大但是動作靈巧,落在院子之後兩眼一掃,見方圓內沒有半個人影便朝著正屋走去,然而腳步剛剛踏上屋外的階梯,便突然被一股隱隱的強大力量擋住了去路。

霧寧眉頭一皺,隻用肩膀對著那股無形的壓力一頂,突然的,自己脖子右後方的圓形印子一下子灼熱了起來,就好像是在懲罰他的無理和衝撞一樣。

霧寧心道不好,趕忙後撤退開,自己脖子上的印記才慢慢恢複了原樣。

霧寧皺眉看著眼前的院子,他能感覺到屋子裡有人,那人呼吸緩慢而沉穩,應該是睡著了,可是為什麼他脖子上的“忠誠印記”會突然有感應?

“忠誠印記”是霧寧家族特有的印記,從妖、魔兩族合並成一族開始,他的家族就承載了“忠誠印記”的血脈,並一直守護著妖魔皇族。妖魔皇族血脈單一,他的家族從來隻對皇族忠誠,而脖子後麵的圓形印記便是他們的血統對自己的束縛——冒犯、背叛或者其他無理都會讓他們的印記對自己做出相應的懲罰。

霧寧從出生開始唯一守護的人就是妖魔一族的小王子,他也曾經因為冒犯和衝撞而得到印記的懲罰,隻是現在他十分困惑,為什麼隻是進了一個陌生的院子,印記就對他進行了懲罰?

霧寧又嘗試著靠近了幾次,無一例外脖子上的印記都有反應,而且一次比一次反應劇烈。霧寧最後沒有辦法,隻能退到一邊,而這個時候另外一個黑衣服落在院子裡,竄到他身後道:“大人,人找到了,他們已經帶著人先撤了。”

霧寧點點頭,突然道:“你去看看那個屋子。”

黑衣人下屬:“啊?”

霧寧:“彆廢話,讓你去就去!”他的這名屬下並不是霧寧的同支血脈,沒有忠誠印記。

黑衣服隻得聽命小心翼翼的朝正屋走去。霧寧遠遠的凝視著他,見黑衣服人一步步踏上石階,根本沒有半點阻礙的就靠近了房間。

黑衣人走到門口,比劃了幾個手勢,尋問霧寧下一步的指示。

霧寧沉默的搖了搖頭,凝眸掃視著這個小院子並且默默記在了心裡,接著一揮手,帶著手下離開了宅子。

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

第二天,等所有人醒來之後才發現,劉續失蹤了。

☆、更文

第二天早上湯源剛剛起床,檮杌和碧遊正慢吞吞的晃進了湯源的院子準備吃晚飯,那邊狐小五急急忙忙奔進來,因為走得急,一腳踩在自己的袍角上摔了個狗啃泥。

湯源連忙把狐小五扶起來,問道:“你那麼急做什麼?”

狐小五隻看著他,接著掃視了院子裡一圈,問道:“那位祖宗……他果然不再?”

湯源轉頭也看了院子裡一圈:“你說的誰?我哥?”劉續往常都是最早一個來的,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到了這個點都沒有過來。

狐小五大歎一下,道:“你們都是我的祖宗。”

檮杌也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狐小五在說什麼,碧遊這個時候正圍著椅子上的團子轉圈玩兒。

狐小五道:“皇宮裡當差的死肥兔子今天早上那他手下的小侍從給我傳話,說王子殿下一個貼身守衛昨天綁了一個男人進宮,問那個男人是不是逍遙宮的人。我想來想去也隻可能是劉續祖宗了,剛剛去了他的院子,果真沒人,我以為他一大早到你這裡吃早飯來了。”

湯源愣了一下:“等等!你是說我哥被綁進皇宮了?”

狐小五道:“你們早上都沒看到他麼?府裡的家奴說一大早伺候了去洗臉就沒等到他開門,我進去的時候床上早被人了,被子都是冷的。”

湯源:“!!!”

碧遊道:“說不定出門晃悠了?也可能去茅房了。”

狐小五:“都找過了,根本沒有。”

湯源和檮杌都頓住了,誰都沒有料到皇宮裡的那位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綁人,湯源晃了晃,狐小五趕忙道:“沒事沒事,死肥兔子說殿下沒把人怎麼著,就是早上東宮裡一陣%e9%b8%a1飛狗跳。我猜祖宗他老人家可能一醒過來發現王子綁了自己,所以一怒之下要拆了東宮。”

在狐小五的心目中,劉續是他欠了八輩子債的祖宗,他覺得劉續是他的祖宗,所以彪悍的自然應該可以做所有人的祖宗,東宮的王子都是一樣。

湯源腦子裡自動冒出一個畫麵——劉續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宮殿裡一個陌生的床上,接著看到了陌生的小王子一臉討好的坐在床邊看著自己說了一堆甜言蜜語。劉續本來就有起床氣,這個時候看到把他偷偷運進宮殿的小王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接著就……

湯源覺得,隻要妖魔族的那位小王子忍得住不跳腳,他哥拆了東宮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狐小五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