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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是妖魔血,妖魔是入不了輪回的,他怎麼可能還會活著回來?

檮杌:“我用法術封印了他過去的記憶,因為他身上有我的封印,隻要封印在,我就能感應到他在哪裡,我帶你去找他,你放過我。”

邵歡緊緊握住手裡的劍,骨節發白,他看著檮杌,麵孔上沒有半絲表情,“帶我去找他,如果是真的,我就放過你;如果是假的,我就當場殺了你。”

檮杌點頭:“我說的都是實話。”隻是沒有把實話說全而已。

他確實有隨意封印人記憶的本領,隻是這個本事並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的,封印法術必須要附著在某個介質上,否則是個人就能封印記憶,天界早十萬年之前就是檮杌的天下了。

而封印湯源記憶的那段法術,就附著在他手腕的胎印上,這也就是為什麼團子出生之後胎印還沒有消失的原因。

☆、21

劉湯源跟著善陵房的大隊從水神府回了二十一層天,回到後院的時候正看見碧遊懶洋洋的趴在院子裡的石桌上曬太陽,四爪擼直了趴著,尾巴打了卷兒擱在一邊。

劉湯源走過去坐下,伸手在碧遊背上摸了摸,然而腦子裡卻是一片混亂,他發現那天在勾陳宮的記憶十分模糊,而且他根本不記得蛋蛋的樣子,無論如何努力回想,蛋蛋的模樣在自己腦子裡完全空白一片。

怎麼會這樣?而且這幾天手腕上的胎印一點感應都沒有,之前還能時不時感覺到蛋蛋的存在,現在什麼都覺得不到了?而且胎印也沒有消失,這又是怎麼回事?

碧遊曬得渾身都軟綿綿的,被劉湯源摸了幾把尾巴都徹底軟掉了,他哼哼了兩聲,正要開口,突然耳朵敏銳一動聽到了一些什麼,接著猛的跳起來,結果因為%e8%85%bf軟前爪卷著又趴下去,下巴磕在石桌上,差點咬到%e8%88%8c頭。

碧遊:“……”

劉湯源笑噴,把碧遊抓著抱起來,晃了晃,碧遊的身體跟果凍一樣在空中抖了抖,他道:“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碧遊卻掙紮一下掙%e8%84%b1開跳到地上,接著昂起脖子朝天空看去,他臉上的表情是難得嚴肅,他盯著天空感覺到了一些什麼,他道:“有人。”

劉湯源坐在石椅上也跟著朝天看去,道:“有人麼?沒有吧。”剛剛說完突然兩個黑點出現在視線內,那兩個黑點如同離弦之箭破空而出,一晃眼的工夫便落在了後院的天井裡,在地上砸開一個直徑一米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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檮杌嘶吼著掙%e8%84%b1自己腰上的銀色繩索,兩隻火紅色的前爪死死將邵歡按在地上。邵歡玄色的袍子被撕開一個大口子,他的視線被身形巨大的檮杌擋住,隻感覺到院子裡確實是有人的。

邵歡兩手卡在檮杌隱藏在厚厚皮毛之後的前頸,眼神冰冷:“品性不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檮杌把他帶到二十一層天,雲頭剛剛要落下的時候,檮杌卻突然朝他反撲過來將他壓製住。

檮杌嘶吼一聲,身上剩餘不多的怨氣暴漲,將後腰盤繞的銀色繩子掙%e8%84%b1,他赤紅著眼看著腳下的邵歡道:“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我已經帶你來了!如果你食言,我就殺了他!”說完前爪躍起轉身就要朝身後不遠處的劉湯源撲過去。

劉湯源一開始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地上的打架的兩人,碧遊卻十分暴躁的怒目瞪著檮杌,檮杌身上的怨氣是凶獸特有的,普通的獸靈感應到了都會心生恐懼而暴走,碧遊心裡卻說不上來的焦躁。

從檮杌和邵歡落地再到檮杌轉身後撲,前後也不過幾秒鐘的工夫,暴漲的怨氣充斥在這小小的天井裡,劉湯源黑色的瞳孔中印出檮杌人麵豬牙的可怖麵孔時,碧遊身上紅光一閃,已從一隻小小的白老虎變成了足有半人高的大老虎。

檮杌黑色的眼中隻有一個一臉僵住的劉湯源,根本沒有注意到院子裡還有一隻老虎,他一躍而起朝著劉湯源猛撲過去的時候,突然一隻體型壯碩的白老虎怒吼一聲朝著檮杌身側撞過去,那一撞幾乎用了碧遊所有了的力氣,兩隻猛獸翻滾嘶吼著摔在院子裡,又摔出一個巨大的坑。

邵歡這才看清楚院子角落裡站的男人,那一眼幾乎耗儘他半生的情愫,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劉湯源,不敢相信竟然會是真的。

劉湯源當時已經徹底傻了,他從來沒見過那麼可怖的凶獸,更加沒見過兩隻猛獸翻滾撕咬打架的情景,當時的狀況來得太突然也太混亂,他調轉視線正要看向地上玄服的男人,檮杌卻突然掙%e8%84%b1開碧遊,朝著劉湯源再次猛撲過去。

院子本來就小,檮杌的體型又十分巨大,那一撲的速度迅猛,劉湯源在邵歡和碧遊驚愕的眼神中一下子被撲到了地上。

劉湯源在驚恐中本能的抬手去擋,檮杌卻剛剛好一口咬在他手腕上,血腥味一下子彌散開,劉湯源手腕的紫色的疤痕瞬間霧化出紫色的怨氣消失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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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源!”邵歡驚恐的踉蹌站起來,越坤劍瞬間出手,然而劍尖卻被一陣紫色的結界彈開。

碧遊紅著眼躍起朝結界轉過去,卻也被怒漲的紫光彈開撞在院子的花壇裡。

紫光蔓延的速度很快,濃烈的光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沒有人看得清楚結界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邵歡在一千多前都不曾再看到湯源最後一眼,一千多年後根本無法承受再次失去,他赤紅了眼,神力在他周身現出一條青色的龍,朝著結界撞過去。

碧遊沒有神力護體,但那一刻也毫不猶豫的朝著結界再次撞過去。

然而兩股力量還沒有碰到結界,紫光突然收攏結界消失,檮杌身形縮小變成一隻黑色的大老虎,被人一腳踹翻撞在碧遊腳邊,翻滾兩下如同喪家犬一樣滾落在牆根下,嗚咽抽搐。

而劉湯圓半撐著身體收回腳,口鼻手腕一片血紅。

在剛剛那爆漲的紫光中,碧遊和邵歡都沒有看到,檮杌一口咬下劉湯源的手腕,想要像當年那樣用血續命,然而豬牙剛剛刺破胎印解除封印,檮杌後背上流淌的血突然彙成三股,朝著劉湯源的口鼻湧去。

封印解除,妖魔血又回歸主體,本體受到外界威脅,強大的妖魔血自動護住劉湯源壓製住檮杌。劉湯源的身體在妖魔血回歸之後變得強大無比,那一腳踹過去,不但將檮杌踹出結界,還將檮杌踹得渾身%e8%84%b1力暈死過去。

碧遊和邵歡驚愕的看著劉湯源,劉湯源脖子上係的東陵漢白玉碎成粉末,現出他原本的模樣和左眼至眉頭之上的紫色鸞尾印記。

劉湯源坐起來,盤著推,用袖口擦掉鼻子下麵嘴角的血,封印記憶的怨氣消失之後,現在他腦子裡不停湧現出過去的痛苦記憶。

他木著臉坐在地上,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妖魔氣息,他抬眼朝邵歡看了一眼,對他道:“撤掉你身上的神力,我現在受不住。”

邵歡看著湯源的臉、眉尾上的紫色鸞尾,震驚呆愣下忙撤掉神力,在周身張起結界退到院子的角落裡。

碧遊轉頭朝檮杌看了一眼,確定檮杌已經暈死過去了,才變成貓咪大小的小老虎,一瘸一拐慢慢朝劉湯圓走過去,他碧綠色的眸子看著湯源,覺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他在劉湯圓麵前頓住,劉湯圓卻虛弱的朝他笑了一下,接著講碧遊抱進懷裡,放在盤著的%e8%85%bf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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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遊這會兒渾身都疼,%e8%85%bf斷了一條,背上腹部擦掉好幾塊皮毛露出血肉,他窩在劉湯圓%e8%85%bf上昂著脖子看他,小聲抽氣道:“騙人,你根本就不是凡人。”

劉湯圓坐在地上,腦子生疼,那些過往的記憶就好像填鴨一樣不停朝他腦子裡塞,塞得他腦殼都要裂開了。

他拍拍碧遊的腦袋,歎道:“我倒是希望我就是個普通人。”頓了頓,道:“身上有傷?疼不疼?”正說著,一層妖魔氣息將碧遊護住,他肚子上的血肉開始自動愈合,甚至慢慢長出皮毛,後退斷裂的骨頭也沒有那麼疼,似乎正在矯正愈合。

碧遊才懶得管那麼多,他累得要死,安安靜靜趴下去,任由劉湯源在他身上順毛,喃喃自語,這個時候都不忘記傲嬌一把:“哼,要不是看在你做的東西好吃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呢。”

湯源摸摸碧遊的腦袋:“恩,知道了,回頭再給你做好吃的。”

檮杌這個時候卻掙紮抽搐著抬起眼,朝湯源%e8%85%bf上的碧遊看了一眼,像是確定了什麼,閉眼重新摔回去,眼角卻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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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湯源在院子裡坐了起碼一個小時才重新站起來,他把睡著的碧遊放回屋內,又用乾坤袋裡太上老君給的繩子把檮杌綁了起來,扔在院子的花叢裡。

劉湯源最後才朝邵歡走過去,隔著結界站在邵歡麵前,笑道:“把這玩意兒撤掉吧,神力對我好像沒什麼傷害了。”

邵歡沒精力去思考為什麼湯源不害怕神力了,他撤掉結界,他看著湯源,湯源也看著他,兩個人共同的記憶裡最後一次見麵都是在芒吉山上,湯源枕著一直大老虎,邵歡摸了摸湯源的臉,說他很快就回來。

然後隔了一千多年,他們才再次相見。

兩人坐在天井裡的廊下,中間隔著一隻“大喵”的距離,就像過去在芒吉山上一樣,隻是他們誰都沒“敘舊”的閒情,也沒有人提當年的事情。

邵歡轉頭看湯源,看見他額角下方眉眼處多了一塊紫鸞尾巴的印記,還是一隻四尾,而這天上地下傳聞中的最後一隻四尾鸞,正是當年和青華大帝私奔的那位魔族太子,隻是那位魔族太子是一隻青鸞。

邵歡看著湯源,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很激動甚至流淚,就像當年那樣,可現在他卻能這麼平靜的坐在湯源旁邊。

劉湯源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角上的印記,印記正在慢慢變淡消失,他轉頭和邵歡對視一眼,笑道:“過去的記憶感覺真奇怪,好像我已經活了好幾輩子樣子。”

邵歡點頭道:“現在你感覺像是個旁邊者,這些記憶對你沒什麼影響,等時間一長記憶融合了,過去的你和現在的你,其實都是同一個人。”

劉湯源聳聳肩,試圖把氣氛調節得輕鬆一點:“如果現在有人願意打包把我送回我爹媽那裡就好了。”

邵歡%e5%94%87角勾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