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1 / 1)

眼簾,再一次輕聲重複著:“對不起。”

追命原本正為著小道姑的呆愣不開竅而垂頭喪氣,冷不防卻聽見了兩聲道歉,下意識地抬了眼,就見小姑娘居然也垂著眼簾、滿臉的低落和愧疚,終於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一個表白沒有得到心上人回應的大男人都還沒有怎麼樣呢,被表白的小姑娘看起來怎麼就比他還要難過呢?

——總是這麼呆呆愣愣、一本正經的,也不怕被壞人騙了。

追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滿臉無奈地搖著頭,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語氣有些感慨:

“大概就是你時時都想看到一個人、擔心她快不快活難不難過、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看見她和彆人要好就會吃醋,還有……”追命說到這裡,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似的微微一頓,隨即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一指自己,“像我這麼一個死酒鬼,有一天居然能為了一個小丫頭願意連酒都不喝了——酒鬼沒有酒,簡直就是要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表白之後被“認真地”岔開話題、然後又“認真地”討論什麼叫喜歡……忍不住給三爺點起了一箱蠟燭233333333

小呆咩哪有這麼好拐?先解釋清楚什麼叫喜歡吧!

☆、第38章 分彆

追命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抓著酒葫蘆的手忍不住緊了緊、滿臉的苦大仇深,偏偏眼底的笑意卻是異常溫暖——希音微微一怔,眼底也忍不住浮上了幾分淺淡的笑意,頰邊的兩個小梨渦也慢慢地顯露了出來,神色格外柔和。

追命笑著,半是無奈半是自嘲地搖了搖頭,再次低頭去看希音。

這……就是喜歡嗎?希音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意慢慢斂了下去,再一次恢複了平日裡的嚴肅刻板,定定地和追命對視了一會兒,略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嘴%e5%94%87,輕聲道:

“我……”

才剛出口了一個字,她就一下子頓住、遲遲說不下去——接下來應該說什麼呢?追命的話,她好像已經開始有些明白了,她甚至已經能知道追命之所以帶著這樣緊張和期待的目光看自己,是因為他在期盼著自己也能告訴他“我喜歡你”,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對追命,是不是真的也有著這樣的“喜歡”呢?她不想讓他失望難過,但她也不能騙他——有什麼東西朦朦朧朧地在心底和腦中閃過,她卻怎麼也抓不住……小道姑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眼底一點一點地泛起了掙紮和迷茫。

將小道姑的遲疑和迷茫、甚至是歉疚低落一分不落地儘數收入眼底,追命的眼睛微微黯了黯,臉上並不算太過明顯的緊張和期待慢慢斂去,卻到底還是不忍心逼迫勉強她,忍不住在心底暗自歎息一聲,忽然站起了身來、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很快又再一次回到了床邊,伸手戳了戳希音的臉頰。

——自從第一次看見小道姑笑開始,他每次一看見那兩個小梨渦就心癢癢,總想用手指去戳一戳,隻可惜這會兒小道姑並不在笑,那兩個可愛的小梨渦便也就悄悄地隱沒了下去、不見蹤影。

“暫時想不清楚就先放著吧,不用著急,我隻是先告訴你罷了,免得你總是呆呆傻傻的什麼都不懂,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就什麼時候告訴我,”追命哈哈笑了一聲,早已恢複了平時的隨意與豪爽,神色語氣都是一派自然,“先喝幾口水,一會兒丫鬟也該把早飯和藥送來了。”

追命說著,忽然間微微一頓,而後又笑著補了一句:“喜歡我也好,不喜歡我也罷,到時候你怎麼想的就怎麼告訴我,不用給我麵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仍舊帶著爽朗的笑意、好像隻是不經意間隨口一提,但眼神和語氣卻是異常認真——希音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一如既往地鄭重嚴肅。

認識這麼久,小道姑的脾氣追命也算是了解得清清楚楚的了——嚴肅、認真,甚至還帶著幾分刻板,所有的事都會認認真真地放在心上、一絲不苟地鄭重思考。她現在一時半會兒給不出回答,但這件事卻必然是已經被她鄭重地放在了心裡、會儘快給出答案。

——這樣也就夠了。至於她究竟是接受還是拒絕,並不是他所能夠勉強的、他也並不想勉強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這個道理他從來都明白得很,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都好,他隻希望小道姑能夠過得好而已。

將一腔心事與情意儘數坦白給了小道姑,即便是暫時還沒有得到回答,追命整個人也像是一下子就都放鬆了下來,大大咧咧地笑著,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扶著希音的肩膀讓她能夠坐起來喝些水。

手攬過小道姑肩膀的一瞬間,追命的動作就微微僵了僵,說不上究竟是緊張還是後悔,又或者是彆的什麼心情——希音傷得極重,身上的道袍早已鮮血淋漓、再也不能穿了。昨日大夫走後,他就找丫鬟替希音%e8%84%b1了外衣、又換了一身中衣——自然,他那時候是出去回避的。小道姑躺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這時候才剛剛醒來,身上自然是仍舊隻穿著那一身中衣,此外再無其他。

先前那一個短暫的擁抱是連同被子一起將人抱進懷裡的,一時還不覺得什麼,然而現在——他的掌心就貼在她的肩頭,貼身的中衣輕薄得很,小道姑的體溫幾乎像是毫無阻隔一般傳到了自己的掌心。追命年紀不小,情路卻一直都坎坷得很,還從來沒有和女孩子這樣%e4%ba%b2近過,幾乎是難以克製地心神一蕩,微微彆開視線低咳了一聲,卻很快就回過了神來——希音的體溫一貫都比常人略略低上幾分,如今受了傷,身子幾乎是帶著一股涼意,讓他猛地打了個激靈,一時間什麼心猿意馬的綺思都暫且拋到了腦後,微微皺著眉,小心翼翼地攬著小道姑靠在自己的懷裡,掖了掖被子將她緊緊裹住,這才端了杯子湊到她嘴邊,慢慢地喂她喝著水。

希音低頭,小口小口地喝著水,追命低頭看她,從他的角度,隻能看見小道姑的側臉——她一貫皮膚白皙,如今重傷未愈,氣色有些蒼白,看上去竟像是白得有些透明;懷裡的溫度和觸?感異常真實,抱著她的時候,心底是從未有過的踏實——追命心頭一蕩,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在小道姑喝完最後一口水後挪開了杯子,而後低了頭,%e4%ba%b2了%e4%ba%b2她的額頭。

他的動作極輕,帶著顯而易見的慶幸和珍視,還有幾分試探——他的動作也很慢,若希音不願意,完全能夠避開。

但希音並沒有避開——她隻是微有些意外和疑惑地仰起了頭看他,而後任由他越靠越近,直到他的嘴%e5%94%87落在了自己的額頭。

希音眨了眨眼睛,神色微有些迷茫,卻並不抵觸。

追命的心情似乎是一下子好到了極點,一邊哈哈笑著,一邊輕手輕腳地將小道姑放回床上躺好,頓了頓後,又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替她掖好被子——大約是身為一個粗獷豪爽大老爺們兒,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照顧人的事,他的動作笨拙得很,神色卻是異常小心認真。

希音躺在床上看著他,眼神柔和。

……

希音傷得極重,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但經過兩三天後,傷勢卻是已經穩定了下來再無危險,剩下的,就隻能老老實實在床上躺夠一陣子後才能徹底痊愈了。

但到了這時候,追命卻是一個人離開了青天寨——他幾乎沒有受什麼傷,過了一兩天也就徹底好了。幽冥山莊的案子牽涉極廣,幾年來至少有上百江湖人死在其中,涉及到的門派數不勝數,他必須儘快將這個案子的結果上報給世叔和大師兄。眼見小道姑傷勢穩定了下來,他也就放下了大半顆心,雖還有些不舍,但仍舊還是暫時告了辭、一個人快馬加鞭趕回了汴京。事實上他還有一個私心沒有說出來——柳沉疏的醫術極好,他這一次回去,若能將柳沉疏帶來看看希音的傷勢,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希音對於追命暫時的離開並沒有什麼異議,她這時仍舊還不能下床,也不能跟著追命一起回汴京,便隻是安靜地聽完他的話,而後乖巧地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追命的離開對希音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小道姑仍舊每天躺在床上安安靜靜地養傷,偶爾聽著來看她的伍彩雲說說話,期間就連白欣如都來看了她一次——她本就是極為安靜的性子,倒也不覺得寂寞和無聊。

三天後希音終於可以下床了,隻是活動還有些費力、需要人攙扶,她便開始恢複了每日的早晚課,其餘時間便或是打坐或是誦經,日子依然安靜而刻板。

“我腳程快,三四天就能回來了。”——追命臨走前的話似乎仍然還響在耳邊,做完早課的希音睜開眼睛,靜靜地轉頭看向窗外,沉默著一言不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說三四天就能回來,但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他還是沒有回來。

希音沉默了一會兒,收回視線,再一次閉上了眼睛,靜靜地運功打坐。

第六天,追命沒有回來。

第七天,他依然沒有消息。

第八天、第九天……追命始終都沒有回來。到了第十天的時候,希音雖還沒有痊愈、尚不能使劍動武,但已經能夠自己正常行走了——希音終於是有些止不住心頭的擔心,打算向伍彩雲道彆、自己回去汴京,才剛推開自己的房門,眼前卻是彩衣一閃、險些和來人撞了個正著。

“希音,希音!”伍彩雲堪堪避開希音,剛一站定就伸手扶住了她,素來嬌俏活潑的臉上卻儘是帶著一層薄汗、滿臉的緊張與急切,就連一向清脆的聲音此時聽起來竟也顯得有些低沉,滿是擔憂,

“我剛剛聽說汴京出了大事!十多年前的幾樁滅門慘案——包括當年殺了無情大捕頭全家的那個案子都破了,四大名捕截殺了作案的十三凶徒,但是四人都受了重傷!”

作者有話要說:更晚了,非常抱歉qaq

怪蜀黍快放開那隻呆咩!不準吃她豆腐!

☆、第39章 探傷

希音的眼睛驀地睜大,她身上的傷本就還未痊愈、虛弱得很,身形立時就微微晃了一下——好在伍彩雲眼明手快,趕緊伸手扶了她一把,這才幫她穩住了身形,抬眼卻就見小道姑睜大了一雙眼睛定定地盯著自己,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竟是滿滿的擔心和緊張,臉色蒼白得讓人有些心疼。

伍彩雲忽然就有些後悔現在就告訴她這個消息了——是不是應該再過幾天、等她的傷勢再多恢複一些後再告訴她呢?但……如果換了自己,若是殷乘風受了傷,自己一定也希望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

伍彩雲輕歎了一口氣,扶著希音坐下來,放柔了聲音安慰道:“希音,你……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我聽說雖然四大名捕都受了重傷,但至少是沒有性命之憂的。追命大哥武功那麼好、內力深厚,一定也會很快恢複的!你彆太過擔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