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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沉聲道:

“蕭夫人,你放心,捉拿凶手本來就是我們這些捕快的職責,就是你不說,我也一定會找到凶手!”

那婦人聽得安慰,神色終於是稍稍緩過來了一些,隨即就聽得那“三爺”轉頭看向先前說話的那個小廝,繼續問道:“那後來這女人呢?”

“三爺,你也知道,小的一向膽子小,昨晚還以為是大半夜鬨了鬼,哪兒敢再看啊!趕緊關門又鑽回了房間裡,連茅房都不敢再去,差點憋得尿褲子!”

男人聞言皺了皺眉,追問道:“那你看清她的長相了沒有?”

“小的就隻看了一眼,嚇得厲害,五官都記不太清了,”那小廝撓了撓頭,努力回憶道,“但現在想想,就記得她長的那可真是水靈,要不是大晚上突然冒出來怪滲人的,白天見了一準兒當成仙女呢!”

……

將所有的情況和線索都交代清楚後,蕭府的人就都已經回了府裡——主人家剛剛過世,他們還有許多後事需要料理,而被眾人稱作“三爺”的男人卻是有些隨意地倚在蕭府門口,頭上一頂草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了還微帶著些胡茬的下巴。

男人正一邊喝著酒,一邊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蕭府那氣派的大門——這蕭府的主人蕭長空早年是鏢師出身,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兩人幾年前因為一樁案子結識,交情頗好。近幾年蕭長空雖是金盆洗手轉而從商,兩人之間倒也常有往來。今日他途徑滄州,本想順道過來看看,卻沒想到一來就隻見到蕭府闔家上下披麻戴孝,一問之下才知道蕭長空和他的小妾昨晚竟是一起被人殺死在了床上。

藍白道袍的貌美女子?男人微微皺眉,最後喝了一大口酒,晃了晃手裡的酒葫蘆,隨手就把葫蘆往腰間一彆,也沒見他是怎麼提氣縱身,忽然間整個人就像是飛起來了一般拔地而起、隻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全然沒了身影——這人卻正是“四大名捕”之一的追命。

所謂“四大名捕”,便正是大內高手、十八萬禦林軍總教頭諸葛神侯的四名弟子:冷血,追命,鐵手,無情。

這四人人如其名、各有所長,卻俱都是武林高手,辦過無數大案,在江湖上極負盛名。

追命今年已過三十,本是四人之中最為年長的一人,但諸葛神侯座下以入門先後為序,追命當年乃是帶藝投師,入門僅在冷血之前,便隻排在了第三位,因而江湖上也時常有人尊稱他一聲“三爺”或者“三哥”。

追命原本當然不叫追命,然而他長於%e8%85%bf法、腳力無雙,輕功和追蹤術在江湖之中更是首屈一指,因此辦案從無失手,江湖人便稱之為“追命”——久而久之,這個外號越喊越是響亮,至於他原本的名字崔略商,反倒是少有人記得了。

追命的追蹤術素來是江湖上聞名的絕技,馬不停蹄地追出了小半天,中午的時候人早已是出了城遠在郊外。道旁有一家頗為簡陋的小茶棚,裡頭擺了些桌椅,客人不少,忙活著的卻隻有祖孫二人,灶頭上的蒸籠裡還不斷地有白霧蒸騰著——看來是賣些簡單的茶水飯菜,供過路人填飽肚子的。

追命腳下微頓,摸了摸自己腰側的酒葫蘆,很快就在茶棚前止住了身形,一邊解下腰間的葫蘆一邊喊:“店家,有酒沒有?”

“有!”灶頭前的老人立時高聲應道,他身旁的孫女趕緊擦了擦手,往追命這裡小跑著過來。

“把酒打滿,”追命找了張空桌拉開椅子坐下,把葫蘆和從懷裡摸出來的錢一起遞給自己跟前的小姑娘,“再要三個饅頭!”

——能殺得了蕭長空,自然也一定是高手。按腳程算,那女子若是昨晚離開,這會兒應該是差不多要到這裡了。

小姑娘應了一聲,卻又有些為難地低聲道了歉說是一時忙不過來,讓他若是不介意,就自己去灶頭拿饅頭——追命應了聲好,絲毫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示意沒有關係,看著小姑娘抱著他的葫蘆轉身就一溜煙跑著去打酒了,這才起身往灶台處走,剛一抬頭,卻是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

灶台前,赫然站著一個身穿白底藍紋道袍、頭戴道冠、身背長劍的女子,這會兒她正側對著自己,雖然看不清她的整張臉,但僅隻是一個側臉,也已經足夠能看出她精致姣好的容貌了。

“趕路辛苦,客官不如喝口茶吃些東西,歇歇再走?”店家一抬眼就見自己跟前站了個年輕貌美的小道姑,視線直直地盯著自己灶頭上的蒸籠,微微一愣後卻立時就和善地笑了起來,一邊說一邊掀開蒸籠的蓋子——熱氣蒸騰中,就見那蒸籠裡正整齊地碼著一個一個的白麵饅頭,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山珍海味,但白白淨淨的樣子卻也還是頗為誘人。

身著道袍的少女麵無表情地微微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聞到了香氣,幾不可覺地動了動鼻子,卻是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隻是定定地盯著蒸籠裡的包子。

店家愣了愣,見她雖是一身道袍,但布料卻很是精致,便以為她是嫌棄這荒野之地的飲食,乾脆伸手從蒸籠裡拿了一個饅頭出來,笑著解釋道:“客官,你看這荒郊野外的也沒什麼好東西。不過這饅頭都是我和孫女自己做的,實在得很!”

這一回,少女終於是有了反應——臉上雖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卻是稍稍抬起了些頭、視線落在了他手裡的那個饅頭上。

“饅頭很好。”少女抿了抿%e5%94%87,輕聲道,“我沒有錢。”

——她的聲音很清脆,但語調太平、不見起伏,聽起來莫名地就讓人覺得有些冷。

希音到現在都覺得很茫然,昨晚自己明明還是在師兄的房間裡誦經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就已經到了一座陌生的宅子裡——原本她睜眼時麵前是有人的,她正想問問是怎麼回事,那人卻忽然間滿臉驚恐地轉身就走,“砰”的一下關緊了房門。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先出了那座宅子,漫無目的地走著,一直到今早遇到了一個賣早點的大娘,一問之下才知道現在竟然已是大宋——大唐已是數百年前的事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懊悔害怕卻也是沒有意義的,為今之計,隻有先回到華山,試試能不能回到大唐、回到純陽,若是能行自然最好,若不能……那也是天命如此,卻也無妨,反正——在哪裡修道,也都是一樣的。

希音是這樣打算的,於是向早晨那個大娘問明了華山的方向後,便也就這麼上路了,然而現在卻立時就遇到了一個大問題——自從昨晚後她便再沒有吃過東西,如今早已是餓了,可她身上卻根本沒有錢——在純陽宮,自然是沒有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更何況她自幼長在純陽,這十多年來從未下過山,雖有洛風時常給她講些山下的事、不至於什麼都不懂,可錢財……卻是一文都沒有的。

希音再次抿了抿%e5%94%87,深深地看了那白白淨淨、香氣誘人的饅頭一眼,素來少有表情的臉上難得地顯出了幾分不舍和猶豫,但卻都隻是一閃而過、一晃眼後就已消失無蹤,隻剩下了和先前一樣的平靜,轉身就要離開——身旁那人卻是又多給了店家遞了一文錢,一邊道:“店家,再多拿一個饅頭!”一邊伸手遞了一個白白胖胖的饅頭過來。

希音低頭,看了看遞到自己跟前的饅頭——順著那人的手抬起頭來,就見是一個三十歲模樣、頭戴草帽的男人,下巴上微有些青色的胡茬,但人卻並不頹唐潦倒。即便是在這寒冬臘月,他也依然是一身粗布單衣、衣襟微敞,露出些許健碩的%e8%83%b8膛來,似乎是絲毫絕不覺得冷。

“多謝。”希音點了點頭,平靜地道了聲謝,雖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周身的冷意卻好像是稍稍消退了些,接過饅頭小小地咬了一口,隻覺得空了許久的胃終於是又有了些暖意,卻隨即就聽見那男人問道: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滄州蕭府?”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家咩蘿揍是這麼高貴冷豔!【咦?

PS:初遇的這個案子不是原著劇情。

我一直在想……按照“四爺”“三爺”“二爺”這個節奏,對著無情叫“大爺”真的沒有問題嗎?

☆、歸案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三章

歸案

希音怔了怔,低頭又咬了一小口饅頭,一邊秀氣地嚼著,一邊微微顫了顫睫毛,回想著昨晚的事——她昨晚從那宅子裡翻牆出來的時候,因為想要弄清楚自己在哪裡,也曾看過那宅子門上的匾額,好像……確實是寫著“蕭府”兩個字?

希音把嘴裡的那一小塊饅頭咽了下去,輕輕點了點頭。

追命卻立時就是一皺眉:“這麼說,蕭長空確實是你殺的了?為什麼殺他?”

——這小姑娘看起來雖然有些冷,但目光清澈,並不像是大奸大惡之徒。

“蕭長空……”希音將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邊,仰頭看著正皺眉盯著自己的男人,頓了頓,片刻後卻是接著道,“他——是誰?”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卻是不自覺地眨了眨眼睛,神色一派茫然——向來口才極好的追命卻是被她這懵然的表情噎了一下,少見地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先前去打酒的小姑娘恰在這時抱著酒葫蘆回來,追命接過葫蘆道了聲謝,仰頭就倒了一大口酒。他倒得快,難免就有一些酒濺了出來沾濕了衣襟,他也絲毫不以為意,隨手抹了抹下巴,抱著葫蘆耐下心來解釋著:

“蕭長空就是蕭府的主人,昨天晚上和他的小妾一起被殺了。”

希音這回總算是大概弄懂了前因後果——蕭長空昨天被人殺了,她卻出現在蕭家,於是就被當成了凶手。

“我沒有殺他。”希音搖了搖頭,平靜地答了一句,話說完後就不再去看追命,雙手捧著饅頭,低下頭小口小口地吃著。

追命立時就是一愣——他辦案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形。若說她是凶手,這時候就算是故作鎮定想要否認狡辯,那至少也要給自己找些“證據”出來洗%e8%84%b1嫌疑;若她是無辜的,無故被人當成殺人凶手,怎麼也該委屈氣憤才是——無論如何,都不該是此時此刻這種……好像“信不信由你,總之什麼都與我毫無關係”的反應!

追命抬手取下自己頭上的草帽、難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腦袋,乾脆就在桌邊坐了下來,繼續追問道:

“那你昨晚為什麼會在蕭府?”

話音剛落,正在吃著饅頭的希音動作立時就是一頓,素來清冷平靜的臉上卻竟是一片迷惘之色:“我……不知道。”

“不知道?”追命立時就被自己的酒嗆了一口——江湖上人儘皆知,四大名捕之中的追命嗜酒如命,乃是海量,他已經有多少年未曾被酒嗆過了?追命低咳一聲,隨手用衣袖擦了擦嘴,看著眼前安安靜靜、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