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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門鬼城 九重門 4382 字 3個月前

年?”

“十年。”

“穆大人死後呢?”

“有八個年頭了。”

曹淹頓了半響,喟歎一聲:“你還年輕,守著這座死城又是何苦呢。”

秦長恩攢了把濕土,填進水窪子裡。“我家原來在梓城,又窮又破,我又從小沒了爹娘,混跡在街上,今天和張三打架,明天和李四比拳,當初鬼城還是座皇城呢。跟著穆大人來了這兒,又覺著人太多,籌劃著攢點小錢,去四處走走,到哪兒算哪兒。”

曹淹笑笑,“那怎麼窩在這兒成天睡大覺呢?”

秦長恩悶笑兩聲,慢慢地起了身,“他死了,我也不指望彆的了。每年給他燒點東西,來這這兒瞧瞧他,也就足夠了。邁不動步子。”

曹淹揀了塊石頭,打了幾個水漂。“你大人要還活著,準抽死你。”

“我倒還希望他來抽我呢。”

曹淹手指微地緊了緊,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給我說說你家大人。”

“他呀,也就那副德行了。”秦長恩跟著坐下來,也往水上打了幾個水漂。“他從前和我一樣,家裡在京城,小混混一個。後來撞上了太子的坐騎,太子沒動氣,反而收來做了侍從,還教他識書認字。”

“這狗屎運走的。”

“認了字還是個臭流氓。滿嘴巴跑些不正經的玩意兒,在太子跟前倒是聽話得很。我告訴你——”秦長恩咯咯笑起來,“太子大婚那天,他臉上黑的跟吞了墨似的,你說古怪不古怪?”

曹淹喲了聲,“這你都看出來了,怎麼不進宮做嬤嬤呢?秦嬤嬤,聽得可真%e4%ba%b2切。”

秦長恩撿起塊大石頭,往水裡丟,剛好讓水濺了曹淹一身。曹淹驚呼一聲跳起來,一邊提腳一邊拍袖子,“開個玩笑,至於麼?”

秦長恩仰頭笑嘻嘻地看了他眼,“不當心,大人多擔待。”

曹淹搬起塊石頭捧著,挑了個離他遠些的位置又坐下來。秦長恩笑得喘不過氣來,“這%e8%85%bf腳還真靈活。”

曹淹掂著石頭一臉防備地瞪著他,“你家老爺在後頭看著你呢!”

“他就是在我後頭跳大神我都不怕。”

“他待你不好,你這麼說他?”

“待我是沒好哪兒去,”秦長恩苦著個臉說,“他對我挑剔得很,總嫌我笨,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時候我嘴巴又笨,他就恨不得往我嘴裡塞個馬嚼子,讓我彆說話。從前倒有些怕他。可他死了,又難過。上輩子也不知是搶了他老婆還是偷了他的漢子,這麼個犯賤法。”

曹淹攥緊了石頭嘿嘿地笑,“你還真夠賤的。”

秦長恩正要反%e5%94%87相譏,卻聽得不遠處傳來孩童哭叫聲。兩人忙站起身來往四下裡一瞧,一個六七歲的孩兒正在溪水裡撲棱,初春的水尚沒回暖,刺骨冰涼,那孩兒凍得嘴%e5%94%87發紫,足肢僵硬,眼見著要被水流卷下坡去,坡下溪石密布,尖利無比。水越往下流越是湍急,兩人往前沒趕幾步,從上流帶下的樹枝便打在了孩兒身上,幾乎將他埋將下去,孩兒渾身抽搐尖叫一聲,隻剩下半個腦袋露在水上,嘴裡吞著水,已叫不出聲來。曹淹回頭朝秦長恩喝了一聲:“快回過頭去!”

秦長恩在原地陀螺般打了個圈,又覺得不對勁,回嘴道:“你又不是女人,%e8%84%b1個衣服還——”說到這裡驀地倒抽口氣,再也不言語了。曹淹嘴巴一張,一條三尺長的%e8%88%8c頭嗖地彈出去,搭在孩兒身上打了個卷兒,孩童已經半厥過去,歪著頭隨他擺弄。曹淹緩緩收了紅豔豔的%e8%88%8c頭,將他放在岸邊上,又把%e8%88%8c頭收了回來。

秦長恩看得目瞪口呆,幾乎要口吐白沫了。曹淹也不管他,蹲下`身扶起孩兒,幫他拍出了體內的淤水。孩兒咳了兩聲,一點點睜開了眼。秦長恩一動不動,眼見著曹淹站起了身,一步步走過來,掄起手往他肩上就是一下。

“兔崽子,你他娘敢在我墳頭罵我!”

作者有話要說:

換了台電腦,換了係統,然後對著電腦屏幕一個字也敲不出,卡文~

第8章 第七章

蛇骨刀刀柄長五寸,刀刃七寸,比冰霜還冷,比人心更利。朱祺業拔刀出鞘,微微翻轉手腕,刀麵錚亮,映出兩瓣粉白的%e5%b1%81%e8%82%a1。朱建元伏在一張美人榻上,出神地看著窗欄。朱祺業笑著往他身邊坐下,拿刀背按著他脊背上往下滑,到兩股間停留片刻,又不急不緩地掰開他的[tún]瓣,反握了刀柄一點點捅進去。朱建元哀鳴著在被衾上猛烈掙紮,朱祺業摁住他的腰俯身下去,貼著脖頸吹了口氣:“好侄兒,你不光是腦袋好用,這兩瓣%e5%b1%81%e8%82%a1更是好用的很。”

朱建元哼哼兩聲,“腦袋管用有什麼,%e5%b1%81%e8%82%a1管用才能保命。”朱祺業將刀柄拔出,又一下子全戳進去,“朕總覺得你家那條狗還沒死呢。”朱建元低%e5%90%9f著扭過上半身來,看著露在身體外麵的那段新式玩意兒,刀尖後頭是他叔叔萎頓的性-器,濕而軟地搭在他大%e8%85%bf上,有種滑膩惡心的觸?感。“橫豎都是姓朱的,叔叔那麼著急乾什麼。”

朱祺業頓了頓,忽地拎起他的頭發,凶橫地甩了他兩耳刮子,“是你教導的好,那狗雜種儘會些旁門左道的功夫,給我下蠱,害得我生了群歪瓜裂棗出來!”朱建元靠在枕頭上,等他鬆了手,咬著牙將刀柄一點點拔-出來。“侄兒下麵這根東西還好用,要不給你生個聰明的?”

朱祺業冷笑兩聲,提著褲子下了塌。“用不著,朕讓太子下個月去鬼城巡視。”

“鬼城人都要死絕了,他這是替你去鞭屍?”

“曹淹昨日上了密函,穆飲還活著,就在鬼城裡。”

朱建元翻身坐起,掠了眼朱祺業的褲襠,他叔叔的精-液還沒甩乾,在褲襠上留下一片濕漬,不禁笑道:“出門前擦乾淨嘍,省得丟人現眼。”朱祺業也不介意,隨手撈起塊汗巾,抹了一兩下。朱建元見他今天心情尚好,便又問;“你還真舍得拿太子換那藥?”┆┆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朱祺業丟下汗巾冷笑兩聲;“生在皇族,就彆講什麼%e4%ba%b2情。”

***

曹淹坐在井沿上,看著井水一層層淺下去。秦長恩往他懷裡丟了隻小狗,說:“大人眼睛不好使,下去以後,儘管牽著它就是。”

“我又沒瞎。”

“大人,這個時候嘴硬也沒有哇,你又不能真的爬過去。”

曹淹撇了撇嘴皮子,待要怎樣,眼見的水已經乾涸,隻能趕緊攀著繩索下去了。等落了地,抬頭往上一看,秦長恩還趴在井邊,一圓井口嵌著顆腦袋,好似一塊%e8%88%8c根。他牽了狗,衝井上擺擺手說:“我這一去得兩天的功夫,你幫我看著點。”那頭的秦長恩答了聲,拔回腦袋。

甬道裡黑得不見五指,森冷的風水蛇般遊過肌膚,留下一層粘怠的水汽。曹淹的夜盲症害的有些嚴重,進了密道便是兩眼一抹黑,跟掐了頭的蒼蠅沒兩樣,隻好跟著小犬走。小犬%e8%85%bf腳雖短,跑得卻很快,差點沒拖死他。往前走了一段,頭頂上漸漸有些光芒,藍幽幽的乍明乍寐,那是芒蟲在陰潮的岩壁上吐絲織網,待狩獵物。芒蟲一邊拿著藍藍的圓眼睛瞪他們,一邊發出蛇一般的噝氣聲,聽得人寒毛直豎。

又往前走了一刻,腳底下逐漸溼潤起來,沒過多久,水已經漫上了腳踝。曹淹想著水快要湧進來了,便扯著小犬的脖繩急聲催促,小犬得了命令,立刻跑得飛快,曹淹跟不上,憑空胡亂抓了兩把,登時摔了個狗吭泥,可小犬跑得正歡,全然忘記後麵還拖著個人,癲癇似的筆直往洞口竄。甬道頂上的芒蟲眼神驟亮,發出一聲聲尖利的譏笑。曹淹被拖著往前滑了好幾步,才吐出泥水大叫“停!他娘的給我停!”小犬委屈地嗚咽幾聲,總算停了下來。曹淹打著晃從泥水裡站起來,抹了把眼睛一瞧,正前方已經現出了光明。

甬道末尾的洞口不足一尺,曹淹蜷起身來爬了半天才出了洞。剛一著地,卻見那麵牆壁上石磚緊致,一條縫隙也沒有,那條小犬也早已不知去向。這間房原來是獄卒的值班房,一方矮木桌上放了盞煤油燈,火苗攢動,撲朔明滅,幾件獄卒的衣裳吊在牆壁上,有似褪了色的人皮。曹淹見四下無人,匆匆換上製服,戴了帽子,冒冒失失地往外走。才一出門,迎麵便撞著個人,那人三十來歲的年紀,穿得比他要講究些,應該是個小獄官。曹淹心裡暗叫不好,趕緊低下頭,想從他身邊繞開。男人一把揪住他,往他臉上瞧了半天,問:“看著眼生,你是乾什麼的?”曹淹腆起了笑容,細聲細氣地說:“小的剛來,還沒指派呢。”男人將信將疑地又看了他一會,說:“也不打緊,你跟著我去刑房裡見識見識。”曹淹暗暗叫苦,可也沒法,隻能跟著他去了。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在冷冰冰的石窖裡走著,過了條狹長的走廊,打個彎,甬道兩旁的石塊全換成了焦黑的人骨,密密匝匝地碼成兩道牆,當中一道齊齊整整圓圓溜溜的是人的頭骨,有砌成星盤狀的,魚狀的,花狀的,河蚌形狀的,有些頭骨才剛換上,眼洞腦門上血跡尚未褪去,李子紅奇異詭豔,乍一看去,恰似滿壁吐花。此時距離刑房已經不遠,依稀能聽見哭號聲,哀哉欲絕,撕心裂肺,怎麼聽也不像是人的聲音。

又過了一刻,才到了刑房。裡頭站了幾個獄卒,其中一個和男人穿著相同,應該也是個獄官。幾個人籠著手,笑嗬嗬地往房頂上觀望。曹淹跟著抬了頭,見一人全身赤果,洗的白白淨淨,腰間係了條麻繩,鳥似的被吊在半空中,全身上下刻滿了細密的刀印,也不知是用來乾什麼的。男人得意洋洋地告訴他:“好家夥,這可是新出的把戲,叫做天女散花,你可要看好嘍!”曹淹隻覺毛骨悚然,不由地往角落裡縮,卻被男人一把拉住了:“彆靠在牆上,燙的很。”

當中的獄官和男人四目一對,立即拍了拍手,一旁的獄卒拉動齒輪,犯人受繩索牽製,被扯得四處擺晃,渾身白皮紅血,被牆壁灼得悉數%e8%84%b1落,一把把,一片片,從半空中潑灑而下,一時間火星四迸,滿地的雪梨飛花。那犯人疼的一會哭,一會又笑,到了後來,竟滴滴答答地撒起尿來。獄卒們看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過不了多久,那人也不叫了,身體一點點蜷起來,燒成了一具枯木般的人乾。

男人擰起眉頭打量著死屍,似還有些個不滿。獄卒們見他這般,惶惶然湊上來問:可有什麼地方不對?男人思忖片刻,眼中靈光一現,說:“花瓣要再刻得小些就更好,死得慢!”獄卒們點頭哈腰,一疊聲說,頭兒真個機靈,這下大夥兒又可以領賞了。男人陰陽怪氣地笑了一通,又轉頭問曹淹;“新來的夥計,這屋裡這麼熱,你的臉怎麼這樣白?”

曹淹咽了口唾沫,答道:“小的膽子小,看著怪怕的。”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打趣他,你這小龜孫子,比娘們兒還不如。曹淹連忙躬了躬身,說:那是那是,還望大人多提點。男人也不計較,拉著他說:“彆急,還有好把式哩。”曹淹一聽“好把式”,就知道後麵準沒好戲,卻也不敢怎地,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