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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門鬼城 九重門 4415 字 3個月前

朝廷重地,皮肉之苦是在所難免了。左右,給我挑大棍子杖打四十。”

曹淹被嚇得臉色潦白,嘴上卻不肯服軟,抵死地分辯:“哪條法令規定要這個個打法?我皮肉那麼薄,萬一被打死了呢?”

裘止高慢條斯理地道:“此事本應上奏給聖上的,本官憐你年少,仕途尚遠,這四十杖責已算是客氣的了。不過你放心,這兩下可打不死你。”

曹淹又道:“那要是打殘了呢?”

裘止高不急不緩地回答:“那本官就管不著了。”

曹淹仍不死心,指著秦長恩問:“那他呢?”

裘止高正眼也不再看他,輕描淡寫地說:“秦長恩,你就跪在地上伺候你老爺挨打罷。”

不多時,差人們抬上了刑床,強摁了曹淹上去,褪了褲子,照著那白生生的%e5%b1%81%e8%82%a1一五一十地打了下去。秦長恩跪在一旁,眼見著老爺的%e5%b1%81%e8%82%a1從雪似的白被打成了醬紅,又從紅轉為了豬肝紫。曹淹兩手抓著刑床邊沿,額頭上冷汗直竄,嘴裡卻是一聲也不吭,身下的那張刑床更是不堪牢靠,一路地巍巍顫顫,磕嗑瑟瑟。到了還差十來下的功夫,隻聽曹淹一聲驚呼,那刑床竟哢嚓一聲散成了堆碎木。曹淹半爬在木材堆裡,麵無血色,雙?%e5%94%87哆嗦著,已是一副將要昏厥的光景。

秦長恩伏在地上討饒道:“裘大人,曹大人怕是撐不住了,他既已得了教訓,就請網開一麵罷!”裘止高道:“難不成你想為他受剩下的這幾杖?”秦長恩聽了,隻好緊抿了嘴不再吭聲。

裘止高睨了他眼,抬了抬手。兩官兵將曹淹從碎木中拖出,又摁到一旁的地上杖打起來,下手竟比方才還凶狠十倍。刑畢,裘止高掠了眼趴在地上已無聲息的曹淹,臉上現出些倦怠:“這樁事就到此為止。秦長恩,等曹大人醒了彆忘了告訴他,鬼城不是什麼簡單隨意的地方,還望他仔細!”說罷理了理官帽,拂袍起身,帶著那隊官兵出了府衙。

裘煞神前腳一走,秦長恩便蹭到曹淹身邊,扶著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喚道:“大人。”曹淹%e8%87%80上一片血肉模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一絲生氣都沒有。秦長恩暗叫不妙,伸手搭在他額頭上,隻覺他麵皮冰涼,汗也早凝住了。秦長恩心下惶然,揮手呼道:“快把大人抬回房去!”

家仆們一擁而上,手忙腳亂地將曹淹從地上提起朝後院裡抬。曹淹在仆人臂懷裡掙了兩下,緩緩睜開了眼。他拚力推開了旁人,拖著身子一步步爬向秦長恩。秦長恩一時駭然,愣在了原地。曹淹一撲而上,使足了勁兒地掰住秦長恩肩膀,雙?%e5%94%87一綻,將一湧鮮血筆直地向他臉上啐去。

作者有話要說:

呃...這文前兩章是蠻早前寫著玩的,...當時隻想寫個詭異的故事,我比較懶,就按當初這篇文的味道寫下去了,其實接觸耽美沒多就,也不大感冒古風文OTZ,摸索中...O(*_*)O

大家多鼓勵多支持~哦~

第5章 第四章

曹淹被人抬回房後,接連昏迷了數日。他生的羸弱,這傷便足足養了兩個月。他成日地趴在床上,%e8%83%b8悶氣短百無聊賴,憑空又添了不少怨怒。府上的仆人經過曹淹的廂房,總能聽見他對裘止高和秦長恩咬牙切齒的咒罵。

秦長恩這邊的境況也沒好到哪兒去。他自知得罪了曹掃把,隻覺原本就不明朗的前途更加黯淡,便躲在房裡茶飯不思唉聲歎氣。

這一日,秦長恩照舊在房中依窗發愣,房門被人扣了兩下。他軟著個身子去開了門,隻見招財正靠在門口對他笑呢。秦長恩見她如見曹淹,於是見她如見鬼:“你來這兒乾什麼?”

招財翻了個白眼:“我們公子叫你去!”

秦長恩驚呼一聲:“他找我作什麼!”

招財乜著眼笑道:“自然是要吃了你。”

秦長恩這才覺得有些失儀,清了清嗓子:“我這就去。”

招財將秦長恩送到房門口便止住腳步,說:“秦大人你自個兒進去吧,我先走了。”

秦長恩忙一把拉住了她:“你不進去?”招財哭笑不得地推開了他:“對呀,他隻想吃你來著。”說罷腳不沾地地走了。

秦長恩往院子裡呆呆望了半響,才硬著頭皮進了房門。屋裡是一股子撲鼻的藥氣,還有漿糊般的粥味。他掀了兩道簾子來到最裡間,往床上粗略地一瞧,不禁“哎喲”一聲,往後連連跳了兩步。

原來曹淹俯臥在被褥上,上麵穿了件月白的襖子,下麵竟不著一縷。那尚還青紫著的%e8%87%80部山丘似地在床被上起伏,看得秦長恩麵紅耳赤。

曹淹麵無慚色地在榻上蹭了兩下,神色陰鬱地歪了他一眼;“你來啦。”秦長恩苦笑一聲:“我這是何苦來。”

曹淹伸出一條手臂,拿手指點著珊瑚圓桌上的碗:“把雪梨湯給我端過來。”秦長恩隻好過去把湯拿了過來,挨著床沿邊上坐下,可一坐下又不知怎麼辦才好。曹淹不耐煩地道:“這湯是長得特彆好看麼,你盯著它不放?”秦長恩啊了一聲,舀起一勺甜湯遲疑地望著他。曹淹歎了口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要吃。”

秦長恩挑起一匙湯遞到他嘴邊,曹淹夠不著,隻好再往前爬了兩下,微微支起身子,昂著脖子張開了嘴。兩人一喂一個吃,很是默契,碗裡的粥也便很快見了底。曹淹吃罷,%e8%88%94了%e8%88%94嘴%e5%94%87又伏下`身去,兩眼一翻:“好啦,我不再怪你了。”

秦長恩心裡嘀咕著,你也配。見他上半身捂得嚴嚴實實,那領子也扣實了,不禁笑道:“曹大人一天到晚捂著個脖子,難不成是個粉麵公公?”

曹淹一聽,登時紅了臉,他側了個身,指著胯間之物:“你看我是也不是?”

秦長恩又是一聲哎喲,跳起了身:“我一句玩笑話,你這是做什麼!”

曹淹又趴了回去:“沒作什麼,就是讓你看看我是個男人唄。”

***

且說曹淹傷勢漸愈,開始在院裡走動。秦長恩時常去探望,兩人倒也相安無事。這日府衙前的大鼓被咚咚敲響,秦長恩正坐在石凳子上曬太陽,聽見前頭的鼓聲,正嘀咕著準又是那個頑童把爹娘的人頭當球踢,捶到鳴冤鼓上來了。曹淹興衝衝地跑出房來,抖著官袍袖子喊:快給我升堂!

秦長恩拿帽子遮住臉,假裝沒聽見。曹淹看了,走上來幾步,一把揭了他的帽子,往他腦袋上便是一下。秦長恩忍不住哎喲一聲,揉了揉眼睛喊著要救火。曹淹早識穿了他的鬼把戲,笑眯眯地說:“長恩呐,你出娘胎也挺久的了,怎麼還那麼能睡!”

秦長恩樂著個臉道:“卑職睡飽了,才能給大人效勞呐。”

曹淹點點頭,“那就給我去公堂上效勞吧。”

公堂底下站了兩人,原告姓李,是個瘸子,被告姓王,是個癩頭,兩人皆是話嘮,唧唧歪歪地說個不停。曹淹眯著個眼,聽了半天才搞清楚脈絡。原來是王癩頭的娘廿五日過世,下葬時竟找不到頭,正巧李癩頭剛死了頭牛,那王癩頭便跑得李瘸子的地上,把牛頭割下來安在他娘脖頸上,牛頭人身地入了葬。如今李瘸子尋了王癩頭,讓他把牛頭還給他,可王癩頭說自家母%e4%ba%b2屍骨未寒,如今要掘墓挖頭,是大不孝的罪過,怎麼講也是一萬個不樂意。

李瘸子抹著眼淚跪在地上,鬼哭狼嚎起來。“大人呐!我家牛金元寶從小和我一塊兒長,我割草,它吃草,我趕牛,他犁田呐——如今它壽終正寢了,我把他給好好埋了。可王癩頭這個賴皮,這個狗娘養的,把我寶貝金元寶的頭給割下來啦。我也不求他挨打受罰,隻要把金元寶的頭還給我啊——我這個可憐蛋,媳婦早死了,就和牛一起過活,如今是白發人送黑毛牛啊——”

王癩頭聽了,挺起身來抱怨。“你家牛分明就是棕毛!”

“棕毛怎麼了?你還不是割了它的頭!”

曹淹怒掌一擊驚堂人頭,“王癩頭,你把畜生的腦袋裝你娘頭上,你娘他娘的知不知道?”

王癩頭噎了半天小聲問道:“大人,到底是他娘還是我娘?”

“廢話,當然是你娘!”

“啟稟大人,我娘已經死了,自然不會知道了。”

曹淹一時語塞,把驚堂人頭上的牙齒齊齊整整又排了一遍,才又問:“你娘的頭好端端的怎麼沒了?”

“小人的娘死在了田埂裡頭,小人用一輛拖車拖著她回去安葬,中間經過顱河,咱娘的頭就是被河水給吞沒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明知道顱河的水專吞死人的腦袋,怎麼還往上麵跑?”

王癩頭嗚哩哩地哭起來,“從地裡到後山,隻有這一條路。小人把娘的眼皮子挑開,裝作是個活人,可還沒走兩步,腦袋就沒了。一滴血都不見,腦袋就沒了。”

曹淹沉著臉摸了半天下巴,時間一長,那李瘸子就跪不住,立起了半邊膝蓋。秦長恩隻好咳嗽兩聲說:“大人,你沒有胡子。”

曹淹應了聲,驀地抓起桌上的人頭,往地上一擲。“王癩頭,這人頭就賞你了,把牛頭還與李瘸子。”

人頭咕嚕嚕地滾到王癩頭膝蓋前,王癩頭嚇得跳竄起來,接連往後退了數步,一%e5%b1%81%e8%82%a1栽在了門檻上。蹲在角落的那條無頭狗,見沒人理睬,忙的奔上去死命啃咬那顆頭顱。秦長恩見狀,隻得起身說:“大人,這是前朝穆飲穆大人的頭,穆大人平生廉潔公正,為民謀福,小百姓怎麼敢要他的腦袋。”

曹淹覺得怪異,問:“既然如此,你們就隨他被狗啃?”

秦長恩眼神一暗,“這是皇上的旨意。”

曹淹斜了眼無頭狗,“那這狗的腦袋又是怎麼回事?”

“皇上讓這狗的腦袋隨穆大人下葬了。”

曹淹唏噓一通,道:“罷了,把穆大人的頭再撿上來。”

聽差們聽了,便跑著和狗搶頭去了。李瘸子又委委屈屈地哭起來,“大人,那小人的牛怎麼辦呢。”

曹淹扭了兩下%e5%b1%81%e8%82%a1,說:“這樣吧,你把牛葬到他娘邊上,到時候他娘與你牛會自己調節。”

王李聽了這鬼主意,哭笑不得,麵麵相覷了半天也站不起來。這頭曹淹支了把案頭,慢吞吞站起來。“人頭本大人給你們去找找,不過沒個準兒。退堂!”

作者有話要說:

哎...昆明那個事情氣死個人...之前去蝦米,看到一個組的帖子,裡麵有怎麼在恐怖襲擊裡逃生的,應該是轉過去的,有不少人應該看過的,可惜好像不能貼鏈接....大約就是講不要躲進居民區,警察局,小巷子裡,交通密集的地方,躲的時候保證身邊有出逃口,保護好腦袋,躲不過就揍他,被他揍死了的話,死前就把手機砸了....

第6章 第五章

顱河實是護城河中的半條,起於南山,城外南山上的叫顱河,進了城就叫滅河了。顱河的河水專吞死物的頭,富於滋養,河裡的魚兒肉質豐腴,美味可口。這日早上,曹淹從廚房裡提了隻%e9%b8%a1仔,擰斷了脖子,獨個兒往南山上走。秦長恩心中覺得古怪,一路暗暗地跟著。曹淹也不察覺,自顧自哼著小調在河邊緩行,隻是他生的一副破鑼嗓,唱的極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