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昱貴妃要篡權就猶如釜底抽薪,難成氣候。
所以此刻,顏初夏看著安王的眸子笑得十分和善,“王爺,難道您沒聽說過,‘卿本無罪懷璧其罪’嗎?就算您沒有野心,可並不代表彆人沒有將您推到風口浪尖的意圖。您身為皇子,某些勢力想在您身上找到突破口謀得更多的富貴榮華,這也是常理。畢竟,現在在皇上身邊的兒子就隻有您跟太子殿下。”
東方少傾眉頭一顫,這廝在跟他用敬語,就如林夏一樣,心裡打著小算盤時,尤其是算計他時。
東方少傾不由得將那兩片不停開合的%e5%94%87瓣看了又看,直看得顏初夏再不敢講話,習慣性地將%e5%94%87抿起,以示警戒,他的眼神才從%e5%94%87瓣上調到她的眼眸上。
那雙眼眸跟記憶中幾乎能夠重合,隻是少了一點天真不耐,多了一些深沉隱晦。
“有些時候,我還真覺得你就是她……”又是沒來由的一句話。
顏初夏很想問他一句,剛才她講的道理他可都有聽進耳裡?
東方少傾像是在回應她的質疑一樣,笑道:“你講的道理我何嘗不懂!要說宮廷皇位之爭,每朝每代都會有,我並不感興趣。當然,身為皇子,不是我想置身事外就能置身事外的。但以我東方少傾在京城的名聲而言,我想很多大臣王侯即便有此力也無此心吧?”
顏初夏愣了一下,的確,東方少傾在民間的口碑真的算不得好,最多就是一個作威作福的閒散王爺,才貌自然是俱佳,隻可惜,從沒人見他有何上進心。甚至在他十六歲時,被封安王,皇帝想要給他派點事情做,都被婉轉拒絕了。現在應該不少朝臣還記得他麵聖時的話,“不堪公事煩擾,隻願美人在懷。”
多紈絝子弟的一句話呀!他就是如此堂而皇之地引領了紈絝子弟的“不愛朝堂愛美人”的風潮。
曾經,顏初夏並沒有深究過東方少傾十五歲便侍妾雙雙卻無半個子嗣,如今想來,那大概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舉措吧,同時也是一種自保手段。要知道在昱貴妃被冊封貴妃之前,她雖然得寵,但在後宮權勢卻並不高,四妃之中,要壓住她還真不是太難的事情。
這個女人大概也是臥薪嘗膽了二十年,就等著能翻雲覆雨這一天,所以她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王爺今日跟我說這話,應該有什麼目的吧?”
“你……離開王府吧。去哪裡都行!如果能夠離開大瞾,自然是更好!”
離開大瞾?
顏初夏冷笑,如果她真能順利離開大瞾,今日又怎麼會在這裡?現在母%e4%ba%b2依然生死不明,她得不到一點音訊,她怎麼可能離開。
東方少傾被顏初夏眼中突然閃出的狠戾嚇了一跳,他從沒見過女人如此決絕的神情。
“我不想對你出手!”這就是東方少傾的理由。
他說的是“你”,而不是“如此像林夏的人”,這個轉變可惜那個應該聽見的人卻沒有注意。
顏初夏仿似未聞,微微抬頭,下巴不自覺地比以往抬高了一點,那氣勢,有著挑釁,也有著譏諷,“王爺這話可說得輕巧。離開當然會!隻是不是現在!即便我同意,彆人也是不會同意!”
“你身後的人是誰?”東方少傾盯著他,十分嚴肅。
“是王爺熟悉的人!而且十分熟悉!”
第70章 貴妃遇刺
雨夜,轟雷滾滾,顏初夏被一聲驚雷嚇醒。睜眼看到狂風吹得輕紗帳不停翻卷,起身關窗,轉身之際,卻見紗帳內站著一個人。
顏初夏被驚了一下,立刻恢複平靜。
“怎麼?任務下來了?”
“嗯。出了點意外!”萬俟岩燧依然是那聽不出情緒的聲音。
閃電在窗戶劃過,隻勾勒出忽明忽暗的一身黑衣勁裝。
“昱貴妃出事了。”
“什麼?”顏初夏怔了怔,從萬俟岩燧說話的語氣似乎那邊出的事情還不小。如果是昱貴妃被皇後設計暴斃,倒是省了她的麻煩。但老天肯定不會令她如此順利過關的!
“轟!”十分應景地,老天陡然劈了一個驚天響雷,顏初夏的眉頭顫了顫。
然而,萬俟岩燧帶來的消息卻是,昱貴妃遇刺重傷,連夜招安王進宮,葉嫻自然也去了,卻獨獨沒招她這個安王妃!
當然,被懷疑的人如何能得到這種“榮幸”,顏初夏也不“奢望”!
“這件事情甚是蹊蹺!昱貴妃是被自己最信任的暗衛刺傷的!而且傷及肺腑,不像作假!”
暗衛?
“在你出事之後,昱貴妃曾經說過,她並沒有派暗衛去刺殺你們母女,但那位暗衛首領卻說是接到了昱貴妃的%e4%ba%b2筆書信,連夜布置埋伏。但現在的情況看來,暗衛若不是昱貴妃的人,極有可能背後主使者就會變成皇後!”
萬俟岩燧單純在說一種邏輯上的推測。
“那麼,你覺得這是昱貴妃的苦肉計的成分會有多大?”
“現在她們雙方的可能性各占一半!昱貴妃之前刺殺過你一次,不排除第二次;而皇後,如果是為了挑撥昱貴妃與安王母子關係,從中獲益,也是極有可能的!而且這次昱貴妃著實傷得不輕!”
顏初夏心裡有些亂。
“那他要我做什麼?”這話說得異常冰冷。
萬俟岩燧的眼睛閃爍了一下,終究,讓顏初夏受製於人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所限,顏初夏又怎麼會這麼順利成章地成為皇帝的暗線。
“如果沒猜錯的話,昱貴妃一定會借這次機會讓安王與太子對立!”
殺了心上人,重傷母%e4%ba%b2,這種仇,是個男兒都噎不下!
這話的嚴重性已經無需進一步說明。
萬俟岩燧走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窗邊站著的人,風雨太大,窗紗濕了,她的長發也濕了,而那雙眼睛,卻像是暗夜中的精靈,燃燒了起來。
那一眼,萬俟岩燧有些吃驚。在他的印象裡,顏初夏一直是一個安於田園的樸實女子,從來都是溫溫和和的,即便對人不滿,那也隻是一時的情緒,不會怨恨,不會記仇,什麼都能放得下,無比灑%e8%84%b1的樣兒。
但那十五個月的磨礪,將她的溫柔幾乎磨滅殆儘,現在他看到是某種尖刻的東西。就如她被無數次扔進蛇%e7%a9%b4,銀針飛出那一刹那,眼神的堅定不移。
翌日,雨過天晴,翠姨第一個來稟告宮中的事情。
一夜,可以發生很多事情,顏初夏隻當是第一次聽說,在臉上擺上得體的驚恐和擔憂,並迅速起身,進宮。
她是在昭熙宮外的涼亭裡看見東方少傾的。
這家夥明顯一夜未睡,紅血絲布滿雙眼,而他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池水在遊魚的帶動下打著轉兒。
顏初夏先由宮嬤領著去看了昱貴妃。
三名老太醫正在會診施救,昨晚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昱貴妃一臉蒼白,還未醒轉。
“隻差那半寸……”隱約的話語在討論著傷情,顏初夏詢問了一翻。昱貴妃的傷貼著心臟直插肺葉,十分凶險,吐了一灘血,也流了一大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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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另一名暗衛說,昱貴妃是在追查一年前一件舊事時,發現那名暗衛不妥,本意是想要著重調查,卻突然遭到襲擊。
一年前的舊事,自然是指那事。
“幸好,命算是保住了!恐怕以後會落下一個氣喘的毛病。”自然,身體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好使。
太醫會診結束。宮女內侍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東方少傾進來,聽了最後的診斷。臉上毫無表情,最後冷冷看了顏初夏一眼,遣退所有人,這才說道:“莫非,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顏初夏愣了一下,知道他此刻心情極度糟糕,沒打算跟他硬碰,但也不表示她要承了彆人的罪責。
“安王殿下,我在安王府的一切不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中嗎?你覺得我真的會參與這件事嗎?”
東方少傾看著她,好半晌,才道:“所以,我說你應該儘早離開這裡,要不然,遲早會被當成替罪羊!我東方少傾雖然對女人還算溫柔,但但凡是敵人,我的手段也是可以狠辣的!”
東方少傾這樣公然的懷疑,讓顏初夏在王府的境況堪虞。嗅覺靈敏的翠姨十分誠懇地提議:照顧好昱貴妃,或許就能免除王爺心中的疑慮。
畢竟這件事情的確跟顏初夏無關。翠姨的說法也不無道理,讓東方少傾看到她並沒有害他們母子的意思,就能消除這種隔閡。
但是,昱貴妃是誰?
即便那次炸船不是她的意思,但之前,她也曾派人刺殺過她們母女,這也是無可辯駁的事實。若不是因為那次刺殺,顏初夏也不會毅然地選擇離開,讓人有在運河炸船的機會。
所以,昱貴妃是無論如何也是洗%e8%84%b1不了罪責的。
這讓顏初夏如何去像伺候母%e4%ba%b2一樣去伺候她,除非她的心真的死了!
顏初夏不但沒有按照翠姨說的去做,還十分“本分”地留在逸竹軒。甚至在安王的兩個侍妾都每天折騰著儘孝道的時候,她卻隻是管好自己的吃喝拉撒,兩耳不聞窗外事。當然,也不是真的不聞。既然那個暗衛有問題,那總得抓到再說。於是她托付萬俟岩燧如果追到那名暗衛,一定給她留個活口。
“王妃,貴妃娘娘昭您進宮!”那廂葉嫻帶著人風風火火地走過來。黑色衣裙在豔陽下,就像一隻蝴蝶。
顏初夏這次沒敢怠慢,實則,她也很想聽聽昱貴妃想要說什麼。
或許,她能把遇刺的來龍去脈說得更詳儘一些。
顏初夏進昭熙宮時,東方少傾正側立在病榻一側,而東方乾則坐在榻前,端了藥在喂昱貴妃。
兩人完全是老夫老妻一副恩愛白頭的意境。顏初夏不由得看得一陣惡寒。
東方少傾見她進來,眉頭微微蹙起,“你怎麼來了?”
“是我叫她來的。”
昱貴妃在榻上用十分溫和的言語說道,好一副慈母樣兒。
顏初夏給三人一一見禮,這才靠前,與東方少傾並列站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