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後,圍著孟君歸要手機號的女生將講台堵了個水泄不通,讓所有在場的男生都羨慕嫉妒恨得眼睛都紅了。
段午陽他們宿舍的幾個人,除了宿舍老大大胖意外的和一個女生相談甚歡並有進一步發展的趨勢外,其他的全都铩羽而歸。
對此,除了漠不關事的段午陽和一心隻讀聖賢書的老六外,宿舍另外三個人紛紛羨慕得咬牙切齒。
老二老三老四先是把大胖圍起來狠狠揍了一頓,然後威逼利誘他請全宿舍吃飯。
渾身是肉的大胖不痛不癢的表示: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於是此事算是揭過。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都過的相當平淡,段午陽就如同平時一樣,上課,睡覺,玩電腦,日複一日,很快,他便把聯誼會上發生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直到那一天。
就在段午陽把聯誼會上孟君歸說的話忘得差不多的時候,端午節到了。
毫無時間概念的段午陽,直到宿舍另外那五個人開始收拾包袱準備回家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居然已經到了端午節了。
宿舍另外五個人的老家都離Z大不遠,端午節雖然隻有三天假,他們還是趕回去和家裡人一起過了,而段午陽的家雖然離這裡也不遠,但是他卻並不想回去。父母去世之後,他便寄住在了他的大伯和伯母家。
大伯和伯母雖然對他不差,但是畢竟不是%e4%ba%b2生的,關係上總是隔著一層淡淡的疏離。在大伯和伯母家寄住的這十三年,他們之間的關係與其說是有血緣關係的%e4%ba%b2人,倒不如說是房東和租客之間的關係,隻是段午陽不必交房租罷了。
他的大伯和伯母雖然不會在吃穿上虧待他,但是對他的關心卻也僅僅止步於此,他們不會去過問段午陽的學習成績,不會去關心段午陽的人際關係,不會去了解段午陽的疑問煩惱。即使同住一個屋簷之下,他們之間的交流也少得可憐,似乎段午陽隻是他們家的一個住客罷了。
而與之相反,段午陽的大伯和伯母對他們的%e4%ba%b2生兒子,也就是段午陽的堂弟,則完全不同。他們會因為他的成績不好而打罵他,會因為他的調皮搗蛋而生氣發怒,卻也會去關心他,開導他,安慰他,鼓勵他……以父母的身份。
這樣才是一個正常的家庭,有笑有淚,嬉笑怒罵,卻又十分溫馨,溫暖。
……但是這些卻都是段午陽感覺不到的。
每次他看到大伯伯母打罵堂弟的時候,他心裡都是相當羨慕的。
唯一會打罵他的父母,已經回不來了。
段午陽未懂事的時候,隻是懵懵懂懂的感覺到他的大伯伯母待他太過冷淡,等他懂事後,便也明白了,他畢竟不是這個家庭裡的人,能得一方天地自存已是不易,何必強求彆人待他如子?懂事了的段午陽從此很少回到那個名義上的家,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他都一概選擇住宿而不回家。
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沒有家了。
端午節的前一天晚上,許多人都提前回家與家裡人團聚去了。
段午陽下課後,一個人去了飯堂。
他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但是今天卻覺得分外孤獨。
飯堂裡如他所料的隻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段午陽為自己多加了一道肉菜,算是慶祝節日。
吃過飯後,段午陽一個人回到宿舍。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空蕩蕩的宿舍樓裡,隻有幾間宿舍開了燈。
段午陽爬上長長的樓梯,回到了宿舍。
他正準備和往常一日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卻發現門口多了一大堆傳單。
許多學生課外有很多空閒時間,便兼職送傳單,他們經常這樣把傳單塞到宿命門口下麵的門縫裡或者直接放在窗口上,段午陽見了許多次,也便習慣了。
段午陽以前從來都不管這些傳單,因為他對上麵宣傳的商品或者小吃店都不感興趣。
但是今天的段午陽卻彎下腰,撿起了那些傳單。
他默默的翻看了幾張,兩張小吃店的宣傳傳單,一張二手手機的宣傳傳單……
就在他翻著翻著的時候,一個信封卻忽然從那堆傳單中掉落出來。
段午陽手疾眼快的接住那個信封,頓時一愣,因為裡頭沉甸甸的。
他頓了許久,慢慢打開那個信封。
那是一個黃色的信封,就像老式電影裡的那種信封……看上去十分的舊,似乎很有一些年頭了。
信封打開了,裡頭是一張光碟。
作者有話要說: 鬼畫眉這個故事不長,大概還有幾章。。
第四章
段午陽在看見光碟的一瞬間,有些莫名其妙。
誰給他的?他不記得他有問人借過光碟啊?難道是那個人送錯了?
他正滿頭霧水,一翻過那張碟子,便看著那張碟子的背麵上刻著四個字——來自地獄。
這四個字寫得歪歪扭扭的,看上去似乎是用小刀之類的尖銳東西刻上去的,不知道為什麼,段午陽一下子便覺得這是用指甲刻出來的。
他的腦海裡立刻閃過了一個畫麵,一個長發女子用她那長長的指甲在碟子背麵上慢慢刻下這四個字,因為太過用力,長長的指甲折斷了,鮮血緩緩流了出來,將這四個字染成了血紅色……
好半天,段午陽才回過神來,他搖了搖頭將自己奇怪的想法甩出腦海。他一定是被那天孟君歸的話嚇傻了,一個女人,再怎麼用力也不可能用指甲在光碟上刻下字……
他正這麼想著,卻忽然看見眼前光盤上那四個字緩緩的滲出了血來,沿著光盤的表麵往下淌,一滴又一滴的滑落到地麵上。
滴……
滴……
滴……
段午陽一怔,手裡的光盤沒有拿穩,掉落到了地麵。
光盤在地麵上打著旋,轉了幾圈,才緩緩倒了下去。
段午陽瞪大眼睛,發現光盤上的血跡都不見了……亦或者說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光盤上的字又變成了先前的樣子,地麵上的血跡也不見了,他的手上更是什麼痕跡都沒有。
窗外出現了一瞬又消失了的長發女人,光盤上出現了一瞬又不見了的血跡,段午陽無法說服自己那都是幻覺,他隻希望這隻是一場冗長的夢境,而他還未醒來。
段午陽呆怔了一分鐘,看著地麵上靜靜躺著的光碟,他抿了抿嘴,上前撿了起來,隨後轉身來到樓梯口。
學生公寓裡每層樓梯口都有一個垃圾口,所有學生都把生活垃圾直接從垃圾口往下丟。
段午陽抿著嘴拉開垃圾口的小門,這是一個開在一米多高左右的小門,拉開之後把垃圾往裡頭一扔就成,十分的方便。他把小門拉開,頓時感覺到一陣熱氣撲麵而來……這是生活垃圾堆積在一起時產生的熱氣,他不敢細聞,屏住呼吸把光碟往裡頭一扔。
隨後他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哐當聲——應該是光碟掉落下去碰到牆壁時候的聲音,看來光碟應該是掉下去了,段午陽鬆了一口氣。隨後他看著眼前黑洞洞的垃圾口,莫名心裡一寒,立刻鬆開了手,小門自動關上了。
段午陽轉過身,在洗手盆裡洗了下手,大開的窗戶外送來了一陣陰陰的風,他打了個寒戰,關上水龍頭,立刻轉身回了宿舍。
段午陽本以為他會失眠,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竟安穩的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一點。
接下來的兩天,段午陽都是過得渾渾噩噩的,不過生活卻很平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段午陽總算鬆了口氣。
轉眼,端午節三天假便過去了。
宿舍另外五個人風風火火的回到宿舍,大包小包的拎了許多。
看著五個人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段午陽卻覺得大大鬆了一口氣。
老四大笑著拍了拍段午陽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說:“怎麼樣,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有沒有想我?”
“沒有。”段午陽毫不給他麵子。
老四長長的哦了一聲,隨後一挑眉,說:“你騙人,我剛剛進門的時候,你明明就是一臉饑渴渴望興奮的表情!”
段午陽翻了個白眼,轉身去打他的遊戲了。?思?兔?網?
“怎麼又這麼多傳單,紙不用錢嗎?砍伐樹木,這是殺生啊,真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大胖神神嘮嘮的念著,彎下腰去撿拾門後那一大堆傳單,卻忽然咦了一聲。
“咦,這是什麼?……遊戲光碟?你們誰的?”
段午陽正在鍵盤上跳躍的手指忽然一頓。
“……來自地獄?哈哈哈,咋不是made in China?”
段午陽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倒流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他猛的站了起來。
“老五?你怎麼了?”大胖看著段午陽的反應不對勁,撓了撓胖腦袋後疑惑的問。
段午陽沒去管大胖的問話,慢慢的走向那張光碟……
依然是刻上去的那四個字,隻是這次,刻痕上似乎出現了隱隱的血跡。
段午陽可以確定,這次不是錯覺。
他看了許久,刻痕上的血跡都沒有消失。
他的臉白了。
“老五?老五?”大胖拍了段午陽的腦袋一巴掌。
段午陽這才回過神來,他看著那張光碟,抿緊了嘴巴,隨後他拿過那張光碟,淡淡的說:“這是我的……不小心掉了……”
“哦,早說嘛,你乾嘛臉色這麼差?該不是這光碟上有什麼你見不得人的東西吧?什麼什麼門?哈哈哈。”大胖自以為幽默的調侃段午陽,但是段午陽此時完全沒有心情去附和他。
“我先睡了。”段午陽把光盤拿過來,扔到床底下,爬上了床,把被子蓋在了臉上。
“這麼早睡?現在才九點不到啊?”
“老五?”
段午陽把臉埋在枕頭上,用被子將自己牢牢包起來。
被子瞬間將他與這個世界隔絕了。
但是他還是覺得渾身發寒。
即使恐懼和茫然不安的恐懼夾雜著,但是段午陽依然無法抗拒襲來的睡意,疲憊的睡去。
夢裡,他看到他正在洗澡。
他很清晰的認識到他是在做夢,但是他卻不能醒來,也不能自己控製自己。
花灑開著,水流從花灑口出來,緩緩流淌到他的身體上,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流。
但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水流流過,也無法感知這是冷的水還是溫熱的水……在夢裡,人是沒有感覺的。
他似乎正在洗身體,他的手正在往身上抹沐浴%e4%b9%b3,但是他控製不了手上的動作,隻能機械的往身上塗著沐浴%e4%b9%b3。
隨後他的手朝著擺放沐浴%e4%b9%b3的地方摸去,他愣了愣……那裡不僅有沐浴%e4%b9%b3,還有洗發露,護發素,洗麵奶,而這些都是他沒有的。
一般的男生哪會這麼龜毛,還用護發素和洗麵奶?
段午陽不清楚其他男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