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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無儘夏 阿卡菠糖 4348 字 6個月前

心中感慨,不由得就想起了之前在濱江路觀景大橋上,他接自己回去時說的那番話。

多好的機會啊,正是時候以牙還牙。

“季晏承。”扶夏挑了挑眉:“我的時間很寶貴,可以偶爾分出些精力來哄你,但你不要得寸進尺。”

季晏承早已不記得這話是他親口過的,隻是看扶夏的神情和語氣,總覺得有那麼幾分似曾相識的味道。

趁著他愣神的這會兒功夫,扶夏找準時機,果斷掰開人的嘴給他把藥片塞了進去。

季晏承神色一晃,緊接著,盛著溫水的玻璃杯就送了過來。

“吃藥。”扶夏說著笑了笑,滿含深意的目光看過來:“彆想了。”

“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沒的自尋煩惱,喜歡思考人生的人,注定不會快樂。”

第65章 扶夏,給你證明

季晏承在醫院住了快半個月,祁靖川和肖讓分彆來過一趟,怕打擾他休息,都是坐了很短的時間就離開了。

宋怡這個當媽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事要忙,自己兒子都快要出院了這才匆匆跑過來。

彼時扶夏去了水房接水,回來才從門口聽到屋裡兩人的談話,刻意在外麵等了會兒,沒有進去打擾。

宋怡的抽泣聲隱隱約約聽不真切,說話嗓門倒是一如既往地大。

“我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可他老家的母親已經快八十歲了,哪裡受得了這種打擊啊?”

“阿承。”扶夏聽見宋怡喚了人一聲,懇切求道:“就算是證據確鑿,你要是能出具一份諒解書,他沒準還能減刑呢?”

“你真是太閒了。”季晏承的聲音緊接著響起:“竟然還有空操心他八十歲的母親怎麼樣,那你有沒有想過,在父親去世的時候,我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雖然緊隔著一道門,扶夏還是不難聽出他情緒的激動。

半晌未過,季晏承平靜了些,又道:“先不說他之前犯了什麼錯,單憑他綁架又威脅扶夏,還拿刀對著扶夏的脖子,我就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扶夏扶夏,你整天就知道扶夏。”宋怡的巴掌拍到季晏承腿上:“你連我這個媽都不管了,你跟他過去好了,以後再也不要認我了!”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這是一句氣話,宋怡說完,季晏承卻沉默了。

過了會兒,突然反問:“你以為我不想嗎?”

病房一時間陷入到長久的寂靜當中,後來兩人又低聲說了些什麼,扶夏再沒聽清。

兩分鐘後,屋內高跟鞋的腳步聲傳來,扶夏後退,往牆邊的拐角處躲了躲。

門開了,宋怡淚眼婆娑走出來,鞋子踩在醫院走廊的瓷磚上擲地有聲,背影與步伐帶著失望的決絕。

像不留痕跡的一陣風,很快消失在儘頭的電梯間。

出院手續辦好,季晏承與扶夏一同回了北城。

季晏承的身體還在恢複期,按理來說老宅那邊人多、照顧得更周全一些。

扶夏本意是想勸他回去住上一段時間的,最後還是被季晏承以“不能讓老太太知道”為由果斷拒絕了。

房屋空置多日,助理聯係家政把屋子提前打掃過,與扶夏兩人分工,一人拿行李、一人扶著季晏承,勉勉強強算是把人“架”回到北城的家裡安置下來。

床頭放著觸手可及的溫水、藥片按照每次服用的劑量全部配好、筆記本電腦連上電源線……

扶夏臨走前還給貓砂盆重新換過了貓砂,看季晏承在床上躺好,這才替人關上門放心回了自己家。

眼看著距離期末周也沒剩下幾天,扶夏手頭的課雖然有於文遠幫帶著,可下學期的教學計劃終歸還是得自己做。

回屋後衛生都來不及收拾,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電腦前打開文檔。

思索半晌剛剛理清思路,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

“貓不小心把水盆掀翻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平靜,乍一聽真的覺察不出問題。

水灑了,拖布拖一下再給裡麵重新蓄點水不就行了?

可扶夏仔細一想,季晏承現在的腰是彎不下去的,也難怪他會給自己打這通電話。

歎口氣,突然又有些後悔——當時就應該堅持讓他住回老宅去,不然到了明天自己要上班,放這麼一號半殘的人物獨自在家,還不知遇到了突發狀況該怎麼處理呢。

季晏承家的門輕閉著沒有上鎖,扶夏進去一眼便瞧見這屋裡唯一的病號單手扶著腰、手裡握著拖把杆行動遲緩地在牆角那拖地,地上小貓的水盆翻扣在瓷磚地麵上,被季晏承一來一回的動作撞得當當作響。

扶夏走過去,從人手中接過了拖把,又從地上將水盆拾起來,看也沒看身旁的人,隻說了句“去歇著吧”,便兀自在那邊忙活起來。

季晏承沒有離開,把腳下的空地給他讓出來,退後兩步靠在了門框上。

扶夏去了一趟廚房給貓把水蓄好又擺放在原位,將拖布在桶裡麵投了兩遍又換了新水,低頭一看,袖口不知什麼時候被打濕了,這才又匆匆忙忙跑到客廳抽了兩張紙,把水擠乾將袖口卷微微起來。

一抬頭,正好對上季晏承看向自己專注的視線,神情一滯,問他:“怎麼還不去休息?傷口不疼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季晏承發現盯著扶夏忙碌的身影出神這件事,對他而言已經變成了一種享受。

哪怕對方隻是在家裡做些瑣碎的小事,看他圍著這一畝三分地瞎轉悠,卻會莫名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當然,如果自己身體狀況再好點,能和他一起參與到家務勞動中,幸福感可能會更強。

隻可惜,受傷以後自己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是力不從心的。

垂眸輕輕咳了一聲,季晏承腰間抽痛,凝眉望過來,麵上表情有些窘迫,告訴扶夏:“剛剛喝水有點多,我想……去趟洗手間。”

扶夏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一時之間,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想去洗手間就去啊……

怎麼,還真是柔弱不能自理了?連尿個尿都需要有人在旁邊給他扶著?

似是看出了他心中疑惑,季晏承拖著尾音“嗯”了聲,才道:“麻煩你,幫我把馬桶蓋掀開。”

他這句話音落地,扶夏目光了然……又是彎不下腰惹的禍。

隨即走到衛生間,按照他的意思做了。

“你現在這種情況,萬一摔一跤就麻煩了。”扶夏說著順勢往地上瞧了眼,丈量下尺度:“我這兩天在網上買張防滑墊給你鋪著吧。”

話剛說完,卻在轉身的瞬間,猝不及防撞上一個堅實的懷抱。

扶夏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怕扯著人傷口,反應過來連忙後退兩步,低頭往季晏承的腰上看。

季晏承一手扶著牆,另一手將人往回一攬,止住了扶夏亂動,將人實實在在擁進懷裡、堵在了洗手台邊上。

親密來得毫無預料,扶夏臉驀地燒紅起來,下意識想要把人推開,念著他是個病人,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兩人不尷不尬的,姿勢就這麼僵僵保持了半分鐘。

扶夏鼻子和嘴巴都埋在季晏承%e8%83%b8膛,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了,這才聽見頭頂傳來溫柔的一聲:“扶夏,有你真好。”

在人看不見的地方抿抿唇,扶夏心跳和緩了些,小聲嘟囔:“季晏承,你不是急著尿尿麼……”

耳邊是人均勻的呼吸,沉默良久,忽而傳出一陣輕笑。

扶夏後知後覺,有點反應過來了。

當即抬頭,凝起眉,聲音揚高了些:“你腰能彎下去,你騙我的?”

“沒有。”

舍不得這一時半刻的溫情,季晏承勾唇,揉了揉扶夏頭頂的碎發,又將人摁回懷裡,下巴墊在了扶夏肩窩。

良久後出聲:“確實需要你。”

扶夏看他現在動作倒是挺利索的,哪有點被人捅了一刀病蔫蔫的樣子。

噘起嘴,心中升起些被人愚弄的不甘,想了想叫了聲:“季晏承。”.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季晏承的回應就在耳邊,對著他“嗯?”了聲。

扶夏故意笑笑:“男人的腰可是一點都傷不得的,我看你都休養大半個月了,一點進展也沒有。”

“你不會……”人說著頓了頓,眸中劃過一絲調侃:“以後落下什麼隱疾吧?”

“要不我給你找副輪椅得了,反正你也三十多歲了,早二十年坐上早享受,一點也不丟人。”

話裡帶著意味明顯的挑釁與挖苦,放一般人身上早就急了,季晏承倒是挺淡定。

“這個問題我現在沒辦法回答你。”人摟著扶夏的手沒鬆,說著若有所思停頓了一下,語氣認真中又隱隱透著幾分不正經。

直到扶夏掙脫懷抱一臉戒備地看過來,這才輕笑,撫上他微微眯起的眼角,不緊不慢幽幽道:“但如果你真的好奇,以後找機會,我倒是可以給你證明一下。”

第66章 扶夏,共度餘生

扶夏花了兩個小時把下學期的教學計劃做好上傳,點擊發送成功看了眼時間,原來不知不覺竟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明早要給學生上課,用最短的時間洗漱收拾,扶夏剛躺到床上,電話這時候又響了起來。

聽筒那頭,季晏承的聲音稍稍有些啞,出聲斷斷續續帶著細碎的悶哼,聽上去很不對勁。

扶夏一秒從床上坐了起來,剛開口想問人出了什麼事,就聽對方似是從齒縫裡擠出的:“藥、止痛藥。”

扶夏身上還穿著睡衣,出門拖鞋差點掉了一隻,什麼也顧不上了,立馬跑到對門季晏承屋裡。

“是傷口又疼了嗎?”他趴在床前,抬手觸了觸對方額頭的溫度。

“不是。”

人躺在床上搖搖頭,話說得很艱難:“頭疼,快炸了。”

“藥在……電視櫃最下麵的抽屜。”

扶夏“噢”了一聲,說著就往季晏承示意的地方跑,拉開櫃門在抽屜裡翻找起來。

大大小小的藥盒堆了滿滿一抽屜,除了各種各樣的止疼藥外,扶夏竟然還從中發現了一瓶安眠片。

即使有醫生的處方,這麼大的劑量也不是誰隨隨便便一下就能開出來的。

腦子裡的信息無法快速消化,扶夏這時又想起了前幾日醫生的叮囑,猶豫片刻,咬著牙把藥放了回去。

再回到臥室的時候扶夏手中多了一杯溫水,俯身湊到人耳邊輕聲:“季晏承,止痛藥過期了。”

之後用近乎哄孩子的語氣對著人說:“你哪裡痛?我還像以前一樣給你揉揉,好不好?”

“不用。”季晏承目光幾近渙散地看過來,夾雜著些許乞求,拽了拽扶夏睡衣的袖子:“你陪著我,離我近一點。”

扶夏知道,現時現刻,無論季晏承提出何等過分的要求,他都是拒絕不了的。

於是“嗯”了一聲,先叫人安心。

之後將水杯放在床頭,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