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1 / 1)

長夜無儘夏 阿卡菠糖 4273 字 6個月前

憋屈著,聽見陶知這麼問,二話沒說,端直拿了人前幾天的專訪出來甩到他麵前。

陶知忙的時候一天要應付好幾個采訪,自己前腳說過什麼,後腳出門可能就忘了。

當時娛記在攝像機前問他的擇偶標準是什麼,陶知說自己現在還沒有遇到喜歡的人,暫且把粉絲當做自己的理想型吧。

就這麼一句話,祁靖川足足在心裡鬱悶了半個多月,今天終是忍不住問出口了:“陶知,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拿不出手是吧?”

“你寧願讓你和韓希俊拍戲那點事在外麵調油加醋被傳得滿天飛,就是不肯承認我的存在。你每一次對著鏡頭說自己是單身的時候,有想過我在旁邊看著是什麼樣的心情嗎?”

一直以來,祁靖川對自己事業的發展表現出的都是支持與配合,一夕之間轉變這麼大,還用這麼凶的語氣對自己說話,陶知心裡難過,但是更怕他不吭一聲,就這麼反悔了。

於是想都沒想,當即毫不示弱地威脅:“結婚前說好了不公開的,你要是敢違反約定,我、我立馬就和你分道揚鑣!”

看人揚頭盯著自己,眼珠子瞪得溜圓,還能理直氣壯說出這種話,祁靖川氣得血直衝到頭頂,額角的血管都暴起來了,強忍著心痛沉聲道:“陶知,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要走現在就立馬就走。”說罷抬手往大門口指過去,目不斜視:“我祁靖川但凡往前追一步都算我沒本事,恩朔沒有這麼窩囊的總裁,明天就退位讓賢讓給彆人當。”

為了他這麼一句話,陶知說自己不爭饅頭爭口氣,這次說什麼都一定要跟祁靖川分手。

扶夏不是會安慰人的性格,他甚至連自己都開解不好,所以陶知哭訴,他就隻能在旁邊默默聽著,陪伴為主。

陶知後來哭累在窗邊的矮榻上睡著了,扶夏沒敢把人叫醒,給他拿了條薄毯子來蓋上,又悄悄到洗手間打電話給前台,預定了晚餐直接送到房間來。

看樣子,陶知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

扶夏心想怎麼也得耗上一個禮拜,等兩方都氣消了再做打算。

正想著要不要把自己返程的機票再往後延延,多陪人一段時間,誰知祁靖川比他想的要上道,當天晚上撂下手頭的工作就追了過來。

彼時陶知眯的這一覺也是剛剛轉醒,看見門邊站著的人目光微微一愣,靈醒過來當即把頭轉向一邊,“哼”了聲陰陽怪氣道:“喲,我當是誰呢,祁總怎麼來了。”

男人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笑意溫和走過來在陶知身邊坐下,一副低聲下氣討好的模樣,將人摟進懷裡:“總裁不當了,您叫我‘小祁’就行。”

陶知才不會信他這番鬼話,身子扭了扭從人懷抱裡掙脫出來,仍是不願搭理他。

祁靖川也不惱,唇角微勾盯著陶知默默看了會兒,一眨眼,竟從手裡變了個哄小孩的棒棒糖出來,給人擱到了手心裡。

這個時候扶夏再沒點眼色,當真就說不過去了。

於是拿了手機默默後退,為兩人關好房門,將屋內空間完全讓了出來。

大晚上的,隻能自己跑到酒店的私人沙灘,坐在礁石上吹吹風,打發會兒時間。

其實陶知這件事對他觸動還是蠻大的。

尤其方才兩人碰麵時,看見他們一個嘴硬心軟等著人來哄,另一個說話柔聲細語的、生怕再把家裡的祖宗給惹著,不得不承認,扶夏心裡還是蠻羨慕的。

愛人之間有爭吵和分歧都是難免的,但不管當時鬨得有多凶,隻要確定兩人心裡都裝著對方,再多的吵吵嚷嚷,也都隻是平淡生活的一味調劑罷了。

扶夏承認自己不是什麼聖人,每當這個時候,也想轟轟烈烈談場戀愛,讓自己親身體會一下被人哄著、在意著,究竟是怎樣一種幸福的感覺。

隻可惜他運氣不好,前頭的這麼些年大好的時光,竟都耽誤在了不值得的人身上。

迎麵一股涼風吹過來,扶夏從低迷的情緒中抽離,甩甩腦袋勸自己彆想了。

轉而自嘲一笑,命裡沒有的,就是跪在佛祖像前求上千遍萬遍,也終究不會讓你如願。

想罷彎腰俯身,從地上撿起了一顆石子,朝遠處用力扔了出去,衝著海平麵大喊:“老天爺,那個人究竟在哪啊?”

就在這時,一件帶有微熱溫度的男士外套,猝不及防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第49章 季晏承,我也想啊

扶夏這才知道,祁靖川原是坐季晏承的私人飛機來的。

他也隻有在自己獨處的時候才敢像方才那樣放肆地對著大海喊一喊,現在發現季晏承就在身後,突然有一種心事被人窺見的窘迫,不自覺抿緊了唇。

兩人無聲對視了片刻,海浪聲拍上岸灌進耳朵,扶夏像突然靈醒過來似的,現在才想起要把肩上的衣服摘下來。

季晏承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在他手背停留了兩秒,之後很快鬆開:“彆脫,夜裡有風。”

說完低頭輕輕咳了一聲,像是在沒話找話,又道:“餛飩收到了,謝謝。”

扶夏目光平靜看過來,除了一聲簡短的“嗯”,沒再給出更多的回應。

“你走以後……”季晏承說著停頓了一下,試探的眼神略顯得有些刻意:“我吃過的很多餛飩都做不出你那個味道。”

扶夏不再盯著他的眼睛,看不到裡麵的情緒自然也就體會不到季晏承說這話的用意,單純算做對他廚藝的褒獎了。

不多時,突然道:“你還想吃的話,我可以把配料告訴管家,隻是有雞湯還不夠,其實裡麵還多加了豬骨和……”

“彆了。”季晏承打斷他,順勢在人身旁的位置坐下。

想儘可能緊挨著扶夏,但最近也就是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再近一點,人就該跑了。

“你就是告訴他們,那些人也做不出來的。”

季晏承是有私心的,怕真聽扶夏說了,自己以後就沒有借口再找他了。

“怎麼會。”扶夏今天倒多了些興致與他搭話,看向遠處念叨著,似有深意:“這世上的任何東西都是可以被替代的。”

“你這是唯物主義的說法。”季晏承明顯不讚同:“可不可替代全在人心,況且……”

見扶夏眼神這般木訥,頗有些油煙不進的姿態,不禁苦笑:“我說的‘味道’,根本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祁靖川後來拉著陶知從房裡出來了,也不知究竟把人哄好了沒,反正陶知一直垂著頭,看上去還是一副彆彆扭扭的模樣。

幾人在樓下夜市吃了點東西,回酒店的時候陶知主動要求跟扶夏睡在一起,季晏承和祁靖川站在電梯前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雙雙沉默,誰也沒敢把“不行”那兩個字先從嘴裡說出來。

扶夏屋子裡總共就一張大床,但跟陶知也不必分彼此,兩人洗完澡各自拿了一個枕頭,窗簾也沒拉,躺下來一邊看著外麵的夜景一邊聊起了天。

“祁總都這麼誠心實意上門道歉了,你還是不肯原諒他啊?”

扶夏率先起了個話頭,畢竟除了這個,現在也沒什麼彆的話題可以聊。

旁邊的人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隨即糯糯的聲音傳來:“心裡能原諒,麵子上不還得再撐上一會兒麼……”

“你倒是態度變得挺快。”扶夏知道他是個嘴硬心軟的,這樣子也不失可愛,笑了笑,忍不住逗人:“不是說跟他結婚是你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了?”

“那是氣頭上的話,怎麼能當真呢?”陶知說著嘟起了嘴:“愛不愛一個人,你自己心裡還能不清楚嗎?”

也不知是被哪幾個字戳中了神經,扶夏聞言眼神滯了一下,不願意再內耗,於是很快接話岔開了注意:“你能想通就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換位思考一下,遇上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有誰不想牽著對方的手光明正大走在陽光下?祁總即便能為了你一次次妥協,不代表他不會有自己的想法,這件事說起來其實也不怪他。”

“再說了。”扶夏說著長舒一口氣,朝人看過來:“你拍戲我是見到過的,悟性又高又肯吃苦,到手的都是好資源,就是不跟人炒CP,憑自己的本事也照樣能在娛樂圈站穩腳的。”

一說起這個,陶知的眼眸猝然亮了,支起身子湊過來:“真的嗎?”

扶夏點點頭,不疑有他。

“發展事業固然重要,但畢竟和祁總成為了一家人,有時候也多顧及一下他的感受。”

“畢竟不是誰都能有你這麼好的運氣,沒費什麼周折就遇上了這麼一個願意遷就你、真心愛你的人。幸福來之不易,好好珍惜吧。”

扶夏的本意是規勸,沒想到陶知聽見這話,卻不知不覺聯想到了另一層意思上。

不怪人多想,由扶夏這個過來人現身說法,這段話真的太容易引人深思了。

陶知看著他,安靜片刻,突然喚了聲:“扶夏。”

之後問:“那你對季晏承……還有感情嗎?”

眼見著扶夏眸底的神色黯下去,陶知摸不準自己是不是踩了雷,也猜不透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的,立馬無措眨了眨眼,變得有些戰戰兢兢。

看出身旁人的驚慌,扶夏淡然笑了笑:“我沒事,你彆緊張。”

陶知咽了咽唾沫,這才鬆口氣,正常與他聊起來:“我真不是胳膊肘向外拐,但是……季少這段日子以來,過得真的挺慘的。”

陶知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點吃瓜的意思在裡麵,自顧自道:“你跟他認識這麼多年,在賭桌上什麼時候見他輸過?可我聽靖川說你剛離開的那段時間他賭什麼輸什麼,整個人就像被抽了魂一樣。”

“我聽說他現在常住在西郊彆苑的,除了去公司就是往你這邊跑,跟林家好幾個合作的項目,因為聯姻取消,人家也撤資了。”

陶知歎口氣:“季大哥常年在外,把家裡的攤子都撂給了季少一個人。一家子老的少的,除了問他要錢,一點有用的忙也幫不上。”

而後聲音不自覺軟下來:“這麼一想,他還是挺可憐的吼?”

扶夏靜靜聽著,沒顯露出過多情緒,真似閒聊那般“嗯”了一聲:“他的壓力是比普通人要大。”

可是他也享儘了普通人沒享過的福,不是嗎?

扶夏的回應似是給了陶知動力,話匣子一開,便有些收不住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

人說著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當時你出組了以後,他助理花錢把好多人手裡的安神香都買了下來。編劇當時不願意賣,想自己留著呢,結果季晏承這個大傻子還出了雙倍的價錢。”

“組裡有人問他買這個做什麼,淘寶上好聞的線香一大堆,他助理當時還開玩笑,說是救命用的,反正也沒正麵回答。”

“你說他這人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收集癖啊?”陶知一臉的不解,隱約還透著點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