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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無儘夏 阿卡菠糖 4342 字 6個月前

能問問原因嗎?”

季晏承如實:“咱們之間沒有感情,強行捆綁的婚姻隻會讓彼此痛苦。”

結婚還需要感情?

這話從他季二的嘴裡說出來,真叫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林清雯聞言笑笑,眸中還透著些無奈:“我看你就是日子過得太舒服,在這無病呻[yín]呢。”

“等季林兩家解綁的消息一公布,看見股價蹭蹭往下掉的那一刻,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痛苦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但林清雯看出來他現在正鑽著牛角尖呢,思索片刻,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你要是現在不想結,咱們就把婚期往後延半年,再等等也無妨。我之前也說放在年底太倉促,剛好借這個機會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媒體那幫子人各個鼻子都靈著呢,你發布會才開完沒幾個月,現在好端端又說不結了,等於把兩家人都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天天被掛在頭版成為大家的吃瓜對象。”

“所以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有必要這麼折騰。”

林清雯可謂是苦口婆心了,站在理智的角度分析倒也中肯,然而季晏承現在已經沒心思想這些,隻知道自己這個婚若真是結了,他和扶夏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等不了了。”季晏承說:“他不會再給我時間了。”

“他?”一句話叫林清雯聽得雲裡霧裡,皺起眉:“你在說什麼啊?”

季晏承沒再吱聲,從沙發上站起來,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看著窗外:“我既然能提出來,就是已經考慮好了。當然,還欠你一句對不起。”

“該好好想想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說罷看向沙發上坐著的人,默了默,這才道:“回去找律師商量一下具體該怎麼清算,你提出來,我雙倍補償。”

眼看著中秋節就要到了,季晏承這兩天通過寶佳士聯係了當初在慈善拍賣會上買走扶夏畫的買主,以翻倍的價錢又將那幅作品贖了回來,掛進了書房。

他記得清楚,扶夏當初捐畫的時候承諾過,作為附贈,可以按照買主的要求在留白處題一行字。

季晏承想了想,把管家叫到了身邊,問他們:“夏先生平時愛吃什麼?”

管家心裡雖然疑惑,但還是仔細回憶了一下,如實報上幾樣菜名。

季晏承指尖輕撫著紙麵,盯著畫中扶夏的筆跡淡淡“嗯”了聲。

“讓廚房提前去準備吧。”

之後沒再多說什麼,拿出手機,把電話給拍賣行撥了過去。

如果不是拍賣行的人突然聯係自己,扶夏都快忘了自己還要給人家畫上題字這麼回事了。

說起來也怪當時的買主,題字這事其實全憑自願,對方可以要、也可以選擇不要。

時隔這麼久沒有音信,放在行裡的規矩上,扶夏自然也就當做不需要處理了。

然而既然是當初答應好的,那說到肯定得做到。

扶夏讓拍賣行的人把買主的聯係方式給自己,想著單獨跟人聯係,中秋節放假的時候剛好可以過去一趟。

看著對方發來那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扶夏深深擰起眉,一下子又沉默了。

站在陽台上吹了會兒風,扶夏回頭朝李子清的房間望了一眼,見人已經睡下,這才低頭操作著手機,把季晏承的號碼從黑名單拉了回來。

信號接通的一瞬間,他再也抑製不住%e8%83%b8腔裡的怒火,衝著對麵喊出了聲:“你到底想乾什麼?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再拿這種無聊的借口來煩我!”

“這次不是無聊的借口。”

聽筒那頭,季晏承的聲音一派平靜:“我現在是這幅畫的新主人,需要它在最大程度上做到保值,之後出手才能賣出高價。”

之後很客氣、但又略顯落寞地喚了他一聲:“夏老師。”

“畫在家裡,還得麻煩你親自過來一趟。”

季晏承把自己位置擺得很正,現在完全是作為一個買家再跟他交涉,提出的請求也合乎常理。

扶夏靠在牆上錘了錘發脹的腦門,歎口氣,有氣無力問道:“去你哪個家?”

那頭頓了頓,說:“我們曾經的家。”

“……”

扶夏想罵人,但還是收住了。

約莫是預料到自己不會接話,季晏承很快接著開口:“明早我會派車過去接你。”

“如果你不來,我會讓拍賣行的人,親自上門去請。”

時隔幾個月再踏入西郊彆苑,扶夏心境較之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變。

這裡的每一寸土地、甚至是房簷上的每一片磚瓦,都曾親眼見證自己從18到26歲於二樓窗前癡癡等待的那些蹉跎年華。

雖然用“故地重遊”幾個字來形容有點牽強,但扶夏心中的感慨總歸是大過於悲傷的。

屋裡的所有陳設還是自己離開時的那副樣子,烏金木軟塌上的書還是自己常看的那一本,茶案上的花瓶裡插著兩隻乾梅,座鐘鏡麵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出刺眼的光。

一切都沒有變,包括時鐘上的指針都仿佛停在原地。

似乎隻有自己是步履不停朝前走著的,但扶夏很慶幸,慶幸自己已經走出來了。

季晏承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就這麼一言不發靜靜望著他,扶夏走上樓,對視兩秒很快將自己的視線抽了回來。

季晏承身上的這件灰色襯衫不是第一次穿,同樣的衣服,他還是他。可不知怎麼的,此時倚在欄杆上卻自內而外散發出一種……用言語無法形容的頹唐。

扶夏與人擦肩進了書房,寬大的桌案上正擺著之前在拍賣會上賣出的那副畫,筆和墨都已經備好了。

知道他也會跟上來,扶夏沒有回頭,問人:“需要寫什麼?”

季晏承站定在書櫃邊,一雙黯眸直勾勾盯在扶夏清冷的背影上,須臾後出聲:“就寫‘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吧。”

扶夏何嘗不懂詩裡的意思,但著實恨極了季晏承在自己麵前這副又當又立的樣子。

明明被渣、被傷害的人是自己,怎麼說得他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聞言“嗬”了聲:“季總可想好,這是一幅潑墨山水,題的字跟畫裡的意境不搭邊,之後可能就賣不出去了。”

“沒關係。”季晏承柔聲堅定道:“就寫這個。”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扶夏提筆蘸墨,其間沒有任何的停頓,一氣嗬成在畫卷右側留下兩行納蘭的詩,最後印下刻有自己姓名的私章,怎麼看怎麼彆扭。

“現在行了吧?”

坐車兩小時,回來總共在書房裡就待了三分鐘,扶夏放下筆整理好袖子,隨後抬頭。

“季總看下,沒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了。”

季晏承的眼中此時才堪堪有了些波動,看過來,下意識想要抬手,想起之前在畫廊那一幕卻又不敢再上前。

扶夏懷疑自己看錯了,季晏承望過來那一瞬間,眼中似是多了份乞求:“馬上中秋節了,家裡做了一桌子你愛吃的菜,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

“飯就不吃了。”扶夏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我說過,不想再跟這裡的任何事物扯上關係。”

剛到門口,手腕再一次被人鉗住:“書房裡還留著這麼多畫,你也都不要了嗎?”

季晏承聲音聽上去有些急切,離得近了扶夏這才察覺出來,他的嗓子是啞的。

回過頭在屋內環視了一圈,其中不乏有些作品,扶夏已經回憶不起來當時創作的心境了。

斟酌著想了想,既然要告彆過去,這些在與季晏承關係續存其間畫的畫,是不是也沒了繼續保留的必要。

思及此處,扶夏目光沉了沉,說:“全部扔了吧,撕碎或者是燒掉都隨你。”

像是心靈承受了莫大的打擊,季晏承聽過這話,麵容浮現一絲痛苦,拽著人問道:“扶夏,過去的這些年在你心裡,就真的一點值得留戀的東西也沒有了嗎?”

他這邊話音落地,好巧不巧,一樓客廳裡適時傳來一聲鳥叫。↓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扶夏聽見聲音微微愣了下,想到籠子裡那個整日喚自己名字的小家夥,眉眼柔和下來:“有。”

“我現在有了固定住所,樓下那隻鸚鵡,可以帶走吧?”

“不行。”

季晏承沒好意思告訴扶夏,就衝這隻鳥嘴裡叫的那兩句“夏先生”,自己現在也同樣需要它。

扶夏實在搞不清這人在彆扭什麼,一隻鳥而已,若真憑這個來拿捏自己簡直是太幼稚了。

於是歎口氣,心平氣和跟他講道理:“你不是很討厭這些吵鬨的活物嗎?讓我帶走吧。”

他這邊說完,那隻鸚鵡就像跟他有心靈感應似的,又撲騰著叫了兩句:“夏先生,夏先生。”

“那是以前。”季晏承垂著眸,嘴唇在說話時微微顫唞著。

就這麼與扶夏堵在門邊對峙了許久,才動了動喉結,艱難出聲:“可是現在,它的聲音,我一點也不討厭了。”

第34章 扶夏,我喜歡你

兩人一前一後從書房裡走出來下樓,管家早已經叫人把菜炒好擺上了桌。

往桌上看都沒看一眼,扶夏最後還是堅持要離開。

客廳裡站了一屋子人,愣是沒一個敢吱聲,皆把目光默默轉向扶夏身後的季晏承。

人眉頭緊鎖著亦是沒有表態,僅片刻,收起眼底的失落示意管家去拿車鑰匙:“我送你。”

“不用。”扶夏走到玄關處換鞋。

季晏承跟過來,從衣架上拿了件風衣套上:“就算想坐高鐵也得有人送你過去。”

14號地鐵終點直通到高鐵站,從這邊走路到那兒也就是20分鐘,扶夏沒接話,心裡已經做好了盤算。

即使看出來他心中所想,季晏承仍未死心,退而求其次道:“那……把你送去地鐵站總可以吧?”

扶夏耳邊就像裝了聲音屏蔽器,聞言沒有任何回應,站起身,自顧自開門向前院大門邊走去。

季晏承放下車鑰匙,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樣追上來,在人身後道:“那我和你一起。”

扶夏終是忍無可忍,腳步突然停下來,皺著眉回頭:“季晏承你煩不煩啊?”

他這一聲話音落地,站在自己對麵的男人、包括不遠處佇立的管家傭人皆是一愣,靜默中,似乎還能聽見從誰嗓子眼發出冷氣倒抽的聲音。

出乎人意料,季晏承麵上並未顯露出任何不悅,反倒還能好言好語跟他解釋:“我……剛好要去地鐵站附近的商店買盒煙,買完就回來,不纏著你。”

連十歲小孩都不一定信的蹩腳借口,不知這人怎麼能%e8%88%94著臉說出來,真是臉皮有夠厚的。

扶夏歎氣,瞥了他一眼:“你隨便。”

之後沒再管他,轉身,腳下儘可能加快速度,沒一會兒便將人甩在了身後。

彆苑地處偏幽,扶夏出了大門走了快十多分鐘,才偶爾能在街上看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