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若乾親密好友到場。
季晏承這幾日一直在外地出差,扶夏到的時候,冷餐台旁隻站著寥寥數人,都是他沒見過的生麵孔。
根據脅從人員的安排,扶夏找到相應的位置坐下,閒來無事,拿起桌上印有新人合照的小冊子翻看起來。
不多時,一個纖瘦的身影自餘光一閃而過,扶夏抬頭,隻見林清雯在與自己相隔一張椅子的地方坐了下來。
對方整理好裙擺看過來,沒有多說話,很友善地衝扶夏揮了揮手。
不知怎麼的,扶夏現在隻要一看到她,下意識就想往人脖子上瞅,多半是被那條碧璽項鏈給鬨的。
這讓扶夏臉上略微劃過些局促,畢竟總把注意力放在女士的脖子上,不管對方是誰,終究有失禮數。
光是想一想,就有夠變態的。
季晏承到酒店門口的時候,肖讓正在停車場等著他。
兩人找了個方便說話的地方,肖讓避著人四處瞧了瞧,沒多猶豫,將手裡的牛皮紙袋遞了過去。
“雖然廢了點功夫,但好歹是查到了,你回去自己打開看吧。”
肖讓凝著眉,麵上的神情複雜,說著沒忍住歎了口氣:“按理說家醜不可外揚,這也是那天剛好被我給撞上了,不然我了解你,絕對不可能讓除了私家偵探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
“放心兄弟。”人說完抬手拍了拍季晏承肩膀:“我這次一定把嘴巴閉嚴,任何人、包括靖川,一個字都不會對他們透露的。”
季晏承手裡捏著紙袋沉默打量了片刻,之後眨眨眼,淡淡“嗯”了聲。
最後轉身去往車旁,將東西放在了後排隻他一人可用的加密格檔。
穿過酒店大堂,季晏承與肖讓一同從後門去了舉行儀式的草坪。
林清雯和扶夏中間夾著張椅子,季晏承坐下後抿了口茶,很快便聽林清雯開口問道:“阿承,跟人談得怎麼樣?”
季晏承撫袖:“合同裡有漏洞,法務還在處理。”
“你們談個合作怎麼這麼麻煩啊……”林清雯說著無奈癟癟嘴,麵上一副很不理解的樣子:“我還以為隻要把人介紹給你就行了呢,早知道這麼折騰,你當初問我的時候我就說不認識了。”
季晏承沒表態,斂著眸子瞟了人一眼,明顯是心情不佳,不願意搭話。
林清雯和季晏承之間的話題扶夏插不進去,便隻安靜待在一旁,看杯子裡的茶水見了底,掂壺給人滿上就是了。
沒一會兒,音樂聲便在空曠的草坪上響了起來。
在眾人的注目下,祁靖川與陶知身穿相同款式的黑白禮服,挽著手從花環搭成的拱門中間穿過,向著舞台中央走來。
當日陽光正好,去往前方的路上鋪滿了鮮花,陶知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許是被氣氛感染,扶夏看到他們望向彼此溫柔而又堅定的眼神,嘴角不知不覺也跟著揚了起來。
用一場盛大的儀式來慶祝與愛人攜手走過的一生,一同去看大海上的春天、迎接地平線上升起的每一次朝陽。
這大約,就是婚禮真正的意義所在吧。
經過宣讀婚禮誓詞、互換戒指等一係列程序,最後到了激動人心的拋花環節。
想起陶知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扶夏挺直身子喝了口水,心跳不自覺加快,目光也追隨著台上的人、跟著明亮起來。
陶知接過話筒在場上環視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在扶夏所坐的這一桌,笑了笑:“我要把我手裡的花,送給今天最想祝福的人。”
“我不太會講什麼高深的大道理,隻知道人這一輩子就活這麼一次,想要的東西就大膽去追。希望他的堅持,最終也可以感動他所愛的人。”
說罷話筒落下,陶知雙手捧起了花,在眾人的掌聲中,舉起拋向了扶夏。
雖說扶夏那桌距離舞台的位置挺近,但陶知的預估還是出了些誤差,好巧不巧,那花歪打正著,竟是落到了季晏承的身上。
當天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中,不乏有知曉季林兩家聯姻意向的人,皆是抻著脖子瞅向季晏承這邊,好奇人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這時,不知剛好有誰說了句:“這不就是天意?阿承,還不借著這個機會趕緊把花送出去,讓人林小姐一直在旁邊乾等著可太不紳士了。”
眼見著場上的情勢不太對,陶知抿了抿唇,急忙又拿過話筒,半開玩笑似地說道:“季總,捧花就隻有這一束,你送出去之前可想好,認錯人的話我可不負責售後啊。”
季晏承當然知道他這是在提醒自己,心裡也明白身後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一束花而已,季晏承本不必考慮這麼多,他可以不管那些起哄的人說什麼,直接把花送給扶夏。
但這也意味著當眾打了林家人的臉,今個從酒店的大門走出去,明天圈子裡不知會有多少離譜的謠言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季晏承麵不改色掐著手裡的花細細打量了一番,花蕊像塗了腮紅一樣嬌羞的百合、葉瓣上還掛著幾滴晶瑩的露水,裡外透著出塵的美。
臉上的微笑不變,季晏承沉眸思索了片刻,最終轉頭朝右邊座位上的人望了一眼,帶著寵溺般的無奈歎口氣,將花塞進了對方的懷裡。
林清雯捧著花放在鼻尖聞了聞,看向季晏承挑了挑眉,笑得一臉春風得意。
一時間,不絕於耳的高呼在耳邊響起。
等著看熱鬨的人興致愈發高漲,很快就有人再次慫恿:“阿承,花都送了,乾脆當場把婚也一求算了。”
見男人唇角的弧度淡下去、眸底辨不出情緒,林清雯反應很快,當即提高聲線打斷了眾人的笑鬨:“彆!人家祁總辦婚禮,喧賓奪主的事兒我可不乾。”
說罷撩了撂頭發瞥了往後瞥過去一眼:“你們差不多得了,今天是來吃席還是來砸場子的啊?”
她這一聲話音落地,台上的司儀見狀連忙救場,三兩句話就把關注點又拉回了台上。
婚禮的後半程陶知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捧著酒杯與人打招呼時,目光總是不自覺移開,在周圍搜尋扶夏的身影。
原是擔心出了剛才那一檔插曲他現在心情會受影響,可後來發現人依舊是該吃吃、該喝喝,神色淡定看不出任何異樣。
考慮現在也抽不出時間私聊去安慰他,陶知隻能先把這事壓下。
饒是如此,也不忘在轉身無人注意的間隙,將一個忍到快要吐血的白眼,狠狠剜到季晏承的身上。
祁靖川婚禮一天的流程安排得滿滿當當,晚上煙火party結束後,特地在酒店安排了供來賓休息的客房。
季晏承喝了不少酒倒是真的有些乏了,乾脆帶著扶夏也在這邊住下。
26層的落地窗邊,整個安城璀璨的夜景儘收眼底,可這些季晏承早就看膩了。
浴缸裡點好的香薰和玫瑰花瓣,倒成了最好的助興劑。
季晏承脫下外套,將懷裡人圍困在洗漱池邊,手掐著大腿輕輕一抬便將人放在了鏡前的台子上。
夾雜著龍舌蘭厚味的%e5%90%bb蜻蜓點水落在扶夏的鼻尖、唇角,季晏承低笑,聲音帶著情//欲上頭的沙啞。
氤氳水汽逐漸迷蒙了雙目,眼前的人叫扶夏看不真切。他想哭,但是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隻能麻木跟隨著對方的牽引,給出自己僵直生澀的回應。
怔忪間,他聽見耳畔低沉的聲音傳來:“扶夏,你今晚是要一直扮演一根木頭麼?”
季晏承的控訴叫他回神,扶夏低頭做了幾口深呼吸,唇齒顫唞著道歉:“對不起,我真的想回去。”
看到他這副樣子,再好的興致都被攪沒了。
季晏承撐著台麵醒了醒酒,在人沉默的這幾分鐘裡,兩人之間的氛圍透著種難以言明的憋屈感。
再抬頭看向鏡子時,眼底的眸色已然恢複清明。+思+兔+網+
季晏承疲憊地點了點頭,出浴室、拔卡、拿過衣架上的西裝外套,沒有留下一句話,就這樣將扶夏獨自一人留在了霎時陷入漆黑的房間裡。
更深寂靜的午夜,賓利車輪無聲行駛在空曠的街頭。
後排座位上的兩人,一個凝眉沉著臉、居高臨下仰視正前,另一個頭靠在玻璃上、安安靜靜望著窗外。
看上去明明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其間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講,可是很奇怪,司機手握方向盤,卻能明顯感受到自背後而來莫名的低氣壓。
趁著在路口等紅綠燈的間隙,司機暗暗抬手,撫了把額頭上的汗。
信號燈變綠,啟停裝置關閉,車子再次由斑馬線滑了出去。
然而剛走了沒一會兒,身後一道淩厲的聲線卻突然傳了過來:“停。”
司機依照著指令刹車,視線習慣性投向後方,卻在轉頭的時候驚奇發現,已經這麼晚了路邊竟然還有一家花店尚在營業,依舊亮著燈。
後排男人合上西裝的紐扣,打開車門下車,繞至後方同樣打開扶夏所坐那一側的車門,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根本就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下一秒,掐著扶夏的胳膊將人從後座拽了出來。
“我知道你心病犯在哪。”季晏承將人帶到馬路邊的人行道上,定定看著他:“不就是想要花?”
說罷抬手往店麵的方向一指,生硬拋出兩個字:“去買。”
“今天把這家店所有的花都買下來,不夠的話我還可以把這家店也給你買下來,你還有什麼要求現在提,隻要有錢沒什麼是我季晏承辦不到的,但就是有一點……”
男人說著頓了頓,冷臉壓著怒意:“不要再在我麵前擺出這副給死人哭喪的表情。”
“扶夏,我真的煩透了你現在這個樣子。”
第14章 季晏承,真的很痛
最近公司高層因為一項收購案在意見上出現點分歧,季晏承帶人連著開了兩天的會,作息一不規律,頭疼的毛病又犯了。
再回來西郊彆苑已經是幾天之後,有了祁靖川婚禮上的那場風波,季晏承本是有意晾著扶夏,讓他好好冷靜冷靜。
可自己臨走前終歸是把話說得重了些,隻要一想到他當時看過來那滿腹委屈、含著淚的眼神,季晏承倍感煩悶,最終還是沒忍心,手頭的事情還沒料理完就直接開著車過來了。
進門的時候客廳裡隻有管家和傭人在打掃,上到二樓一看,自己找的人此時手裡捧了本書、正靠在窗邊的烏金木躺椅上。
陽光穿透玻璃窗照在他那頭濃密的黑發上,趁得皮膚越發白皙,讓人忍不住想捏捏他軟嫩的臉。
看著這一幕,季晏承心頭一軟,默不作聲朝人身邊走了過去。
撥弄著窗簾上的掛穗玩了會兒,見人從始至終埋著頭也不搭理自己,輕笑,這才主動開口尋了個話頭。
“你院子裡的花最近怎麼樣?我給下頭人交待了,讓冬天在後院給你造一間玻璃花房,你到時候還要種什麼花,吩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