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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無儘夏 阿卡菠糖 4380 字 6個月前

甲板吹吹風。

璀璨燈火點亮了眼前不眠的城市,維港的夜景總是帶著引人入墜奢靡。

扶夏忽覺此時自己手邊好像缺了一杯酒,飲下去一醉方休,才不枉一窺得見眼前這番美景。

季晏承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長身玉立,穿著頂奢品牌質感高級的羊毛大衣,手扶欄杆將扶夏圈在了懷中。

一簇火光自地平線騰空而起,在靜寂的夜空綻開,肆意揮霍短暫的絢麗。

扶夏望著那煙花轉身,視線與身後人在半途中平行交彙,心下一動,抬手攬上對方的脖頸。

看著麵前這張令自己一見傾心的俊顏,扶夏莞爾,先是對著人臉側輕啄一下,之後愈發主動,傾身將自己送了上去。

“季晏承。”

一個%e5%90%bb讓扶夏的眼眸陷入迷亂,帶著蒙蒙水汽,他喚了聲:“我愛你,你知道的吧?”

季晏承勾勾唇,平靜望過來:“我知道。”

人是笑著回應他的,眸中卻透著極度的清醒。

沒有扶夏期待的後半句,沒有回報以相同的愛意。

就這樣,把話題終止在維港海麵吹過來徐徐微風裡。

後來在煙花表演結束前,兩人恰巧遇到郵輪的工作人員拿著相機為甲板上的情侶留念。

得知洗出來的照片可以被製成明信片,於之後特定的某一天寄往指定的地點。

扶夏厚著臉皮求季晏承也陪他拍了一張,問人要來了筆,背對著季晏承在紙上寫下寄語。

季晏承瞧他這模樣好笑,忍不住逗他:“有這麼神秘,還不能讓我看看了?”

扶夏回過身,一本正經搖搖頭:“不行。”

季晏承不甚在意:“不給瞧就算了。”

“橫豎都是在許願。”

說罷從懷中取了支煙出來,低頭點燃,神色淡淡:“等你這明信片寄回家裡,我早晚會知道答案。”

*

從香港回來之後,季晏承消失了一段時間,媒體那邊也沒流出過他的消息,不知是在忙些什麼。

眼看著氣溫一天天暖和下來,扶夏將花園裡的土重新翻過一遍,把無儘夏的種子種了下去。

拿著鋤頭乾活的時候,鸚鵡籠子就掛在外麵。

小家夥聰明得很,聽管家跟扶夏說話說得多了,現如今自己也能開口叫上幾句“夏先生”。

陶知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扶夏剛卸了手套從屋外回來,額間還排著細密的汗。

聽筒裡的聲音似是有些哽咽,斷斷續續:“祁靖川、祁靖川他……”

聽陶知說話時的語氣這麼急,扶夏心頭跟著一緊,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來。

可誰知他這邊剛預開口詢問,對方卻是突然話鋒一變,轉眼竟是激動地尖叫起來。

那聲音引得扶夏一陣耳鳴,緩了半天才堪堪聽清。

陶知說:“扶夏,祁靖川他,跟我求婚了!”

第12章 季晏承,想要戒指

祁靖川、求婚、陶知。

電話那頭的碎念持續在耳邊響起,扶夏站在原地兀自反應了半天,才將這三個詞完整串聯在一起。

發自內心替對方感到高興,與此同時心頭也隱隱泛起一股難言的酸澀,扶夏笑了笑:“真的嗎,恭喜你。”

“我到現在還覺得自己跟做夢一樣!”

也顧不上扶夏是不是真的在聽,陶知現在完全沉浸在幸福裡,自顧自說著:“反正也不可能真的領證,我本來以為他這麼做就隻是為了哄我開心,可他昨天竟然說還要舉辦婚禮。”

“我把地方都想好了,既然是春天,那就辦在草坪上。”

“扶夏……”見聽筒那頭一直沉默著,陶知似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不住噤了聲。

“嗯,我在聽。”

一道溫潤的應答傳來,見人無恙,陶知這才暗暗舒口氣。

很快,複又小心翼翼問道:“你是我在圈外最好的朋友了,我們辦婚禮,你會來參加的對吧?”

“那當然。”

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對方,扶夏回話,刻意裝得輕快:“給你準備個大大的紅包。”

電話那頭愉悅地“嗯”了一聲:“一定要來。”

陶知的語速慢了下去,說著頓了頓,展現出平日難得一見的溫柔:“我到時候把捧花留給你。”

“扶夏。”他道:“把我的好運分享給你,祝你有一天,也能夠夢想成真。”

平靜與陶知聊完這一通電話,掛斷以後,對方給扶夏發了張照片過來,讓他看看祁靖川給買的戒指。

扶夏站在原地握著手機,唇角勾笑對著屏幕足足打量了一分鐘有餘,甚至有將照片放大瞧了瞧細節。

再將視線移開時,一轉頭恰好對上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忽覺有些刺眼。

身上還沾著種花時蹭到的泥土,扶夏沒心思顧及這些,隻是突然覺得自己好累,想要坐下來休息會兒。

於是就這麼倚在了沙發的靠背上,仰頭呆呆望著天花板,放空腦袋,想著想著,不自覺就出神了。

扶夏記得陶知說過很多次,他一開始接近祁靖川就是為了錢。

陶知目標明確,說起與金主的包養關係一向表現得從容坦然,性格看上去大大咧咧,卻難得擁有獨一份的清醒冷靜。

然而老天似乎總愛跟人開玩笑,陶知不拘泥於小情小愛、一心隻想著搞錢,卻無心插柳,輕而易舉就得到了扶夏心中妄念已久的東西。

而扶夏自己,跟在季晏承身邊心甘情願承受著他的忽視和拿捏,可以不要名利,隻求能換取對方的在意、停留下來好好抱一抱自己。

卻始終,未能得其所願。

扶夏忽然想起幼時特彆喜歡的一個機器人玩具,當時整日惦記、每次路過商店都要回頭看上幾眼,父母卻總是能找出各種理由拒絕,不給他買。

可是有一天,這個玩具卻突然出現在鄰居家小朋友的手裡。

扶夏至今難忘自己當時投去那股羨慕的眼神,對比自己現在的境遇,仿佛“求之不得”四個字,早已無形中成為他此生逃脫不了的命格。

一想到這裡,扶夏眼底逐漸失了焦距,將手搭在額頭忽覺渾身無力。

沉默良久,不由得笑出了聲。

季晏承再過來彆苑,已經到了陶知婚禮前夕。

氣溫回暖以後連帶著院子裡的鸚鵡都活躍了幾分,扶夏看小家夥每天撲騰得這麼歡實,偶爾會讓管家把它帶回屋裡,教它說話順帶著給自己解解悶。

然而都說寵物通人性,隻要季晏承一出現,小鳥在籠子裡有時候一天都不吱上一聲。

即使是這樣,季晏承依舊會覺得吵。

隻要他這邊的眼神稍有不對,管家立馬就能會意,提溜著鳥籠趕緊拿遠,不管外麵刮風下雨都得給它撂到院子去。

晚上臨睡前,兩人在浴缸裡一起泡了個澡。

也不知是叫熱水給燙的、還是季晏承沒掌握好力道,被人抱著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扶夏%e8%83%b8口布滿曖昧的紅痕,落在白皙的皮膚上,將人襯得竟是盛開的玫瑰還要嬌豔幾分。

躺在床上休息片刻,沒一會兒,外麵真就下起了小雨。

扶夏怕鸚鵡放在院子裡著了涼會生病,遂從床上坐起來,趿著拖鞋跑到窗邊看上一眼。

不多時,身後一個堅實的懷抱環了上來。

季晏承身穿墨色睡袍,攬著扶夏的腰,溫聲在人耳邊叮囑:“周末叫司機提前來接你,不用管我,我從機場直接過去。”

這周末,是祁靖川和陶知舉行婚禮的日子。

扶夏低著頭“嗯”了一聲,半天沒說話,再開口時,卻是忽然來了句:“陶知前兩天給我看了他的戒指,款式很特彆,是祁總專門找人定製的嗎?”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季晏承明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神色有些懨懨,說了聲:“也許吧。”

之後不知是看見了什麼,話鋒突轉,抬手往一處指了指,問道:“那是什麼?”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扶夏發現他原是在說樓下的花園。

“翻新了。”季晏承沉著聲,饒有興致地望向那處:“這次種的什麼?”

扶夏揚起眸光淺淺笑了笑,心下一動,踮腳附在人耳邊,帶著調侃的氣音輕咬:“無儘夏,有毒的。”

“這花喜溫難養,嬌貴得很。但若細心照料著,最遲6月就能開。”

扶夏兩手撫在季晏承%e8%83%b8`前,目光灼灼抬頭望著他,思量半天,忽而說道:“親力親為去栽花,我這也是第一次。要是到時候真成了,就當是獎勵,問你討樣東西好不好?”

“什麼東西?”季晏承放在他腰間的手細微摩挲了下,頷首看過來。

“戒指。”扶夏道:“我也想要一枚戒指。”

平日裡除了手表,季晏承自己就不怎麼戴首飾,聽見扶夏這麼說,當時便笑了:“我以為你不會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玩意兒。”

“喜不喜歡,跟我想不想要,好像不衝突吧?”

看人言語中似是透著點偏執,季晏承沒急於回他的話。沉默了片刻,斂去笑意,在月色下撫上他的肩膀。

“看你,最近沒休息好吧?眼下烏青都重了一圈。”

季晏承說著抬手,拇指輕撫上扶夏略顯疲憊的一雙眼,輕輕磨了磨。

“要不要出去轉轉?”他柔聲提議:“選個你喜歡的地方,讓自己好好休個假,還刷我給你的那張卡。”

季晏承的回答已經算是遞了個台階過來,扶夏知道,如果自己再執著地追問下去,真把人惹惱,多少就顯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扶夏搖搖頭,乖乖收了聲。

怔忪間,他聽見身旁傳來打火機砂輪的摩攃聲。

不多時,季晏承的話在耳邊響起:“陶知那戒指其實靖川一年前就買好了,找ALLRAR總監親手設計的。”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對首飾感興趣了。”人說著彈掉煙灰,淡淡笑了下:“但若真的喜歡,我讓靖川找他,給你設計個吊墜怎麼樣?你穿漢服的時候可以配著。”

墜子雖好,卻遠不如戒指這種“俗物”寓意來得特殊。

扶夏不想要的季晏承倒是大方,想要的,他卻永遠給不了。

不好再與人對著來,扶夏勉強一笑,應下:“等有機會吧,不著急。”

說完神色平靜、上前一步將簾子拉好,留下盞昏黃的壁燈,轉身上了床。

蓋上被子蒙住頭的一瞬間,扶夏長久壓抑的委屈卻像是開了閘的洪水猛獸、嘶吼著要從眼眶衝出來。

怕擾到站在窗邊抽煙的男人,扶夏死死咬住自己的唇角不發出一點聲音。

可那不爭氣的眼淚,最終還是模糊了視線,綿綿流下,在枕邊造出了一片汪洋。

第13章 扶夏,全買下來

祁靖川與陶知的婚禮,定在城郊一所私密性極好的豪華酒店。

礙於陶知目前職業的特殊,所以兩人辦婚禮的事並未對外公開,隻邀請了雙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