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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無儘夏 阿卡菠糖 4343 字 6個月前

以上前打擾。

時隔許久,晚宴上黑西裝配紅裙那一幕仍印在扶夏腦海中。

他知道自己沒資格過問,但因此事一直敏[gǎn]著,故而趁機在大廳偷偷環視了圈,發現今天季晏承似乎隻叫了自己,她沒有來。

輕舒口氣,不由得暗暗放下心來。

季晏承手中端著酒杯,眼神示意扶夏過來。

看著人坐到自己身邊,唇角這才露出點弧度,溫聲道:“瞧著是比前幾天氣色好了些。”

扶夏抿抿唇,正準備接話,身旁適時響起一個聲音:“呦!咱們夏老師也來了,可真是好久不見啊。”

抬頭一看,肖讓正朝著這邊走來。

扶夏向來不喜這人的浮浪,但今日既是人家的主場,又礙著季晏承在,遂還是對人客氣“嗯”了一聲,問了好。

互相打完招呼,肖讓身後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來一人:“誒呀季總!”

搭話這人同樣穿著正裝,年齡看上去至少比季晏承大了十歲不止,但在他麵前仍是一副恭敬的模樣,福著身子欲與他握手:“之前通過華夏的李行長約了您好幾次,說是大家有空一起吃飯,您一直沒時間,誰承想在這能碰見您。”

季晏承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上,想約他吃飯的人太多,他不一定每個都記得。

但眼前這位卻是肖讓剛剛私下提過的,說是與肖家之後會有很重要的合作,拜托自己彆太冷著人家。

季晏承抬手與人輕輕握了下,也算是給了肖讓和這人幾分麵子。

可誰知對方與季晏承寒暄完卻是眸光一轉,視線直直落在了扶夏的身上:“原來夏老師也在啊,你說說今天是什麼好日子,貴人可全讓我給碰上了!”

扶夏從不陪著季晏承出來應酬,正好奇這人為什麼會認識自己,就在這時,主廳裡忽然響起一陣舒緩的音樂。

那人很會抓準時機,麵帶微笑,朝扶夏紳士鞠一躬伸出了手:“夏老師,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您跳第一支舞呢?”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邀請,扶夏微微皺起了眉,不知應該說什麼,臉上卻明顯寫著拒絕。

雙方一站一坐正僵持著,周圍的人卻都不約而同、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穩坐如山的季晏承身上。

“都看著我做什麼?”

察覺到眾人的注視,季晏承抿口酒低低笑了下,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人家邀請的是夏老師,又不是我。”

除去祁靖川和肖讓那兒,季晏承從未在外人麵前定義過扶夏的身份。

坊間一直有著關於兩人關係的各種傳聞,但隻要他季晏承不認,誰也不敢當著正主的麵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後來實在拖不下去了,扶夏靠近季晏承,附在人耳邊求助似的小聲問他:“你這是要把我拱手推給彆人麼?”

“一支舞而已。”季晏承輕描淡寫,遞給他一個眼神:“聽話,去吧。”

此話一出,扶夏便再沒了拒絕的理由。

雖不是自己情願的,但也隻能老老實實由那人牽著、緩緩進了舞池。

主廳裡的音樂換了幾首,那人攬著扶夏的腰,遲遲沒有放開的意思。

季晏承杯子裡的酒見了底,眼看著對方邊說話、邊往扶夏上衣口袋放了張名片進去,想起幾分鐘前肖讓拜托的事,沒袒露過多情緒,站起身,慢條斯理,一顆顆係上了西裝的紐扣。

聚會結束,像是對扶夏今日聽話的獎賞,季晏承難得主動提出來,今晚陪他一同回西郊彆苑過夜。

扶夏原本心裡裝著委屈,聽到季晏承這麼說,仿佛先前所有的犧牲都變得值得,當即眉舒眼笑,身子一軟,偎進了對方懷裡。

車內的暖風開得有些熱,扶夏脫去外套,兜裡的名片一不小心掉了出來,剛好落在季晏承上萬塊一雙的手工皮鞋上。

這一幕落進眼裡,扶夏第一反應不是將名片撿起來,而是下意識先去觀察身旁人的反應。

季晏承眸光向下淡淡一瞥,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在意,甚至連方才舞池裡的事都沒問上一句。

想到這裡,扶夏難掩失落,嘴裡嘟囔起來:“有人私下給我塞名片,你難道就不生氣嗎?”

季晏承挑挑眉,眼神似有不解,但又帶著幾分玩味:“有什麼好氣的?”

“你這麼受歡迎,難道不是好事?”

都說占有欲是愛一個人的最佳證明,扶夏深以為然。

但這三個字,自對方的身上,他卻從來沒有感受到過。

怔愣間,身旁的人似是很輕地笑了一聲,接話:“肖讓說那人之前想買你畫廊裡的《水墨江南》,被你回絕,今天是特地找過來的。”

跳舞時對方道明來意,扶夏當時也挺吃驚的。

沒想到這人這麼執著,為了買畫,竟是追到肖家的私人宴會來了。

“你把畫裁下來吧,我明早叫人去取。”

季晏承手指在門扶上敲了敲,話裡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扶夏一秒回神,張張口,剛想解釋那副圖對自己很重要,不打算出的。

可轉念一想,這個理由未必能說服季晏承,遂斟酌片刻,隻能換了個說法:“那畫已經有買主了,不好毀約的。”

可季晏承哪有這麼好騙,當即識破他這點小心思:“你不是說這畫隻展不售?”

見人謊圓不回去了,季晏承收回視線,眼底的笑意漸失:“一幅畫而已,現在連我跟你求也求不來了?”

雖是用上了一個“求”字,卻是比那個被求的人姿態都要高上三分。

扶夏手指勾纏在一起,半張臉埋在路燈下的陰影裡,低著頭,久久不見出聲。

直叫人會意。

“他們兩家有利益上的互通,這事也算賣肖讓個人情。”

勸說無果,季晏承話到最後,語氣明顯冷了下去,帶著幾分刻意的疏離:“既然夏老師不肯割愛……”

季晏承說著頓了頓,最終隻是從他身上收回了視線,勾勾唇,一臉的若有所思:“那就算了,不勉強你。”

季晏承原本說好了今晚會陪他,但經過方才一番“討論”,車卻是在西郊彆苑門口停了下來。

他說:“你先回去,我過幾天來看你。”

很溫和的一句,臨彆還不忘叮囑扶夏把外套穿上,當心夜裡寒涼。

眼尾似是帶著笑,眸中卻看不出暖意。

最後在他額上留下一%e5%90%bb,轉眼,賓利的紅色尾燈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當中。

當時說好的隻過“幾天”,可季晏承這一走,卻又晾了扶夏整整大半個月。

明知道季晏承此刻人就待在安城,可扶夏將電話打過去,永遠都隻是助理接聽,得到的回複也隻有公式化的幾句——

“季總在開會。”

“季總在出差。”

“季總現在很忙。”

彆的一句話都沒有,但又像是,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在如此日複一日的消磨下,扶夏心裡防線連連失守,逐漸開始變得坐臥不安。

季宴承嘴上說著不勉強,但其實,事事都在勉強。

終於,在聯係不到季晏承的第二十天早上,扶夏獨自一人站在西展廳正中央,盯著掛畫那麵牆安靜佇立了許久。

最後閉上眼,還是叫人把這幅《水墨江南》從畫框裡裁了下來。

打包好,給肖家人送了過去。

肖讓對此事原本已經不抱希望,收到畫的時候喜出望外,立馬把電話給季晏承撥了過去。

“你怎麼辦到的?我聽說他那畫當初怎麼都不肯賣,態度挺堅決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彼時季晏承正在辦公室裡批文件,夾著聽筒淡淡笑了下,合上鋼筆:“沒什麼難的。”

說罷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什麼。

須臾後,才幽幽開口,一字一句道:“隻不過是,了解他罷了。”

第3章 扶夏,恃寵而驕

距離肖家那晚一彆整整一個月,扶夏的手機上終於響起了季晏承助理打來的電話——季晏承要見他,季家司機親自來接,車就停在樓下。

扶夏不清楚古代侍寢的嬪妃被鳳鸞春恩車接去養心殿的時候,她們心裡是不是會一樣地忐忑,但代入自己現在的境遇仔細一想,應該也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有季晏承助理帶路,“雲間”這種每年要憑消費金額來將VIP客戶分級的高檔會所,扶夏單憑刷臉肯定是進不去的。

同樣,如果不是因為有季晏承在這兒,這種煙熏繚繞又吵吵嚷嚷的地方,他自己多半也是不會來的。

推門走進包間,扶夏一抬眼就看見肖讓和祁靖川他們幾個圍坐在桌前。

季晏承身型慵懶斜靠在椅背上,單手夾著煙搭在桌沿,放在嘴邊吸了一口,將桌上原本蓋住的那張牌一翻麵亮了出來。

牌麵上的數字揭曉,他身旁當即響起一聲夾雜著罵聲的長歎:“艸,敢情你這最後一張在這兒等著我呢。”

季晏承沒接對方的話,端起手邊的透明酒杯微微抿了口,這才把目光投向門邊站了許久的扶夏。

仿佛這一個月的冷暴力不曾存在過一樣,笑道:“人這不是給你們請來了?”

季晏承這話用詞挺考究,一個“請”字聽上去像是挺尊重扶夏,但仔細一品,卻全然不是那個味道。

肖讓其實早就看見他進來了,此時讓季晏承一提,這才故作驚訝:“呦!我這大恩人可算來了。”

“那《水墨江南》的事我正說想找機會好好謝謝你呢。”

肖讓不提那畫還好,現在自己一進門就聽見這個,扶夏心中更是五味陳雜,臉上當即浮現一抹苦笑。

“季總,既然夏老師來了,你不趕快去給人把茶泡上?”

肖讓這話明顯是在調侃,見季晏承坐著不動,又抬起胳膊肘往人身上撞了撞:“去去去,換個人來,彆總霸占著莊家的位子,怪煩的。”

可誰知他這邊話音剛剛落地,東邊的小套間裡,卻是飄來一聲尖細的女音。

“換誰頂上來?你們彆是不是在說我呢吧?”

要說該來的總會來,這話一點不假。

季晏承助理之前在電話裡並未透露太多,隻說是在會所的私人小聚,但扶夏萬萬沒想到——今晚,林清雯終是出現了。

相比於媒體報導裡,晚宴那襲紅裙的嬌嫵,她日常的扮相倒是頗顯清純水靈——隻簡單束了個馬尾,身穿款式最百搭、但一看就是高奢品牌的白襯衫牛仔褲。

臉上不施粉黛,但難掩是個美人胚子。

就這幾秒的功夫,林清雯已經走至桌前,大大方方站到季晏承身邊。

眼看著下一局可能要重開,祁靖川方才一直沉默著,這才歎了口氣:“讓她頂上來,你得看看一會兒結賬的時候阿承支票後頭那幾個零夠不夠寫。”

反正虧的不是自己的錢,肖讓對此倒是不以為然:“他倆橫豎以後都是一家人,一個輸錢,一個買單,這不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彆這麼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