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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記 石頭與水 4254 字 3個月前

一番%e5%94%87槍%e8%88%8c劍之後,鄭博暫且偃旗息鼓,秦崢也做了總結,朝中也得以片刻安寧。

宋榮方緩緩的開口,他悲痛萬分,一字一句道,“臣的女兒,臣很了解。德妃身居德妃之位,後宮之中,自皇後起,戚貴妃之下就是她了。皇後不會去刻薄自己的%e4%ba%b2妹妹,太後也很喜歡她,德妃身邊一直有太後娘娘派去的嬤嬤照顧她的起居。再者,德妃有皇嗣在身,若有冤情,不論怎樣,都有直陳冤情的機會。”

“皇後是光風霽月之人,德妃早有八皇子在膝下,並非不穩重之人。德妃一死,冤情方出,本身就可疑的很。”宋榮提出更大膽的猜測,道,“臣以為,定是有人設計害了德妃,進而構陷皇後,阻礙立儲。如今,德妃已逝,請陛下還死者一個清白吧。”如今,宋家貴為後族,宋榮愈發的愛惜名聲。宋嘉語的性子,他很了解,若是往日,憋憋屈屈的死了,也有可能。但,此時非同往日,彆忘了,死前,宋嘉語是有孕在身的。一個懷孕的女人,怎麼可能明知有人陷害而慷慨就死?就算不為自己,還有腹中孩子呢?

宋嘉語的死,哪怕是有人刻意為之,她先前也絕不知道,更不會寫下什麼鬼書信來!

馬上就要立太子了,宋榮,是絕不允許這盆汙水潑到自家頭上的!

162

昭文帝直接發落了幾個找死的小禦史,奪官去職,逐出帝都。甚至連鄭博也因無故中傷皇後,語出不敬,降三級留用。

這也表示了昭文帝對中宮強硬的保護態度。

不得不說,子以母貴,母以子貴,女人哪,還是要靠肚子說話,宋嘉言生出兒子來,哪怕看在兒子的麵子上,昭文帝也不會憑人中傷宋嘉言。

不過,早朝這一番吵鬨,也夠帝王掃興堵心的。

昭文帝也是人,有了堵心的事沒個不想找人傾訴的。宋嘉言呢,又是個善解人意的,一見昭文帝下朝時的臉色,宋嘉言%e4%ba%b2自服侍著昭文帝換下皇袍,穿上尋常輕便衣衫,溫聲道,“陛下似有心事?”

“朝中禦史煩人,吵的耳根子疼。”

“禦史就是靠嘴皮子吃飯的,他們要說,也不過是陳詞濫調,炒一炒舊年的剩飯而已。”宋嘉言道,“我都不氣,陛下就更不必氣了。”

昭文帝失笑,“你倒是大度。”

“不是我大度,實在是陛下的禦史也沒什麼新鮮本事,唱不出新腔調,左右不過說我妲己、褒姒、呂後、武曌之類。”宋嘉言笑,“再有,無非就是說我出身寒門。這些話,早在當年就聽遍了,如今再聽,老生常談爾。”

昭文帝眉心微解,“下次上朝,朕該帶著你去。有阿離的口才,能把鄭伯岩駁個體無完膚。”鄭博,字伯岩。

宋嘉言嗔道,“陛下彆亂說話,叫人聽到,壞我名聲。”

昭文帝哈哈一笑。

宋嘉言忽露恍然之色,問,“陛下,那個叫鄭伯岩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鄭博吧?”

“阿離也聽說過他的名聲?”

“小時候聽爹爹說起過,鼎鼎有名的清官,做官十餘載仍是兩袖空空,家裡窮的叮當響,為官極清廉耿直,官聲一流,人稱鄭青天。”宋嘉言嘖嘖兩聲,“他竟然在帝都做官?”

“鄭伯岩現在是左都禦史。”

宋嘉言點點頭,“剛正不阿,官聲且好,做禦史倒對了鄭大人的脾氣。我倒有個想頭兒,德妃之事,單由監察司查也不好,不如請三司與監察司一並審理。也省得朝中大臣猜度,叫他們%e4%ba%b2自查一查,也堵了這些人的嘴,免得他們有事無事的就在朝中叫囂。”

宋嘉言打發宮人下去,方輕聲道,“陛下,我這幾日總有些心神不寧。當初先太子登基時就遭遇不測,如今小九兒又有人百般阻撓。我想著,請陛下借此時機好生查一查。”

出乎宋嘉言意料,昭文帝並未許諾,反是道,“後宮之事,不易外臣插手。你放心,朕會讓監察司查清楚的。”

儘管被拒絕,宋嘉言也沒有執拗於此事,大方一笑,“好。”

“後宮有後宮的法則規矩,前朝有前朝的法度。”昭文帝看向宋嘉言道,“你心底無私,不過,若是後宮的事叫朝臣插一杠子,日後便沒有他們不敢插手的了。”算是跟宋嘉方解釋一句。

“我沒想這麼多。陛下心裡有數,我就放心了。”宋嘉言挽著昭文帝的手,笑眯眯地,“去吃飯吧,早朝費了大力氣,多吃些,補一補。”

宋嘉言完全沒受德妃之死的影響,她該乾什麼還乾什麼,該出殯出殯,該發喪發喪。宋嘉語依貴妃之禮下葬,本應排場非常,結果偏生運道不好,喪事還未辦完,邊境不寧,直接與西蠻開戰了。

國家都開始打仗了,滿朝的注意力都在邊境線上,宋嘉語喪事啥的,昭文帝沒咋關注,就過去了。

宋嘉言倒還挺關心戰事,隻是,她這身份,又不好多問,就看昭文帝臉色總是不大好,宋嘉言斟酌道,“陛下,戰事不順利嗎?”

昭文帝道,“這幾年備戰,朕原以為能一舉攻入西蠻境內,不想邊境戰事膠著。”男人在女人麵前總會有一種天性中的虛榮,昭文帝話未完全,笑道,“阿離不必擔心。”

宋嘉言溫聲道,“我想到曆史上漢武帝與匈奴之戰,文景兩代國力積蓄,到漢武時猶是十幾年的奮戰。陛下若是想蕩平西蠻,也莫要心切,戰爭從來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哪。”

昭文帝一笑,握住宋嘉言的手,輕聲道,“若不能畢其功於一役,後患無數。朕可不想將這些煩心事留給小九兒。”

“小九兒是個有福氣的。”

“朕的兒子,自然有福氣。”

昭文帝雄心勃勃,宋嘉語之死的調查卻不那麼順利,宋嘉言也不知道監查司查出了什麼結果,昭文帝沒提,宋嘉言倒是問過兩次,都被昭文帝顧左右而言他的糊弄了過去。

宋嘉言也就識趣的不再問了,因為朝廷一直在打仗,宋嘉言對昭文帝道,“將士們在外頭流血流汗,宮裡也當節儉些。太後娘娘是長輩,我想著,慈寧宮那裡不動,自我起,用度減半。這樣,一年也能省下不少銀錢,陛下用來支援戰事,也是我們女流之輩的一點兒心意。”

昭文帝笑,“這些事,你看著辦就行了。”鳳儀宮的用度一直不大,宋嘉言不喜奢華,一家人用餐也不過八道菜,四樣點心,兩品湯而已。隻是,平白無故的,宋嘉言自己節儉,卻不好去約束妃嬪,免得宮人物議沸騰,再者,還有方太後那裡。

既得了昭文帝的允許,宋嘉言笑,“我明天跟太後娘娘商議後,再決定。”

第二日,宋嘉言就跟方太後提及宮中用度減半之事。

宋嘉言笑,“百事孝為先。母後是長輩,再怎麼也不能叫您老人家受委屈。我想著,自我起,宮中妃嬪減半,母後這裡是不必動的。”

方太後歎道,“既然都減,哀家這裡原也用不了那些吃用,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國事要緊。”方太後說是笨些,也沒到蠢的地步兒,宮裡自皇後起都減了用度,唯她不減,說起來是兒子的孝心,但,落在彆人眼中,就不知道會說出什麼“好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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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些吃用,減就減了!隻是,這事合該是她先提出來,由她打頭兒方好!結果,這狐狸卻無半點兒尊老之心,隻一意為自己名聲打算!

對著宋嘉言,方太後總是高興不起來。或許就是天生的不對盤,方太後忍不住問,“德妃的事,監察司查的如何了?”

“我聽陛下說,還在調查。”

方太後緩緩的撫摸著腕間的菩提珠串兒,不緊不慢道,“若是彆的事,倒也罷了。德妃,是皇後的%e4%ba%b2妹妹,此事,乾係著皇後與德妃的聲名哪。”

宋嘉言笑,“真是巧了,我怎麼就跟母後想到一處去了呢?既然母後覺著他們查的慢,我再問問陛下。”

方太後見到宋嘉言笑靨如花,又是一陣氣悶。不過,輸人不輸陣,方太後道,“也好。”

昭文帝一直忙前朝的事,後宮越發顧不上了。

好在宋嘉言將後宮管的井井有條,除了些許要緊事揀來與昭文帝說,再不叫昭文帝為後宮操半點兒心。如今,宋嘉言不得不舊事重提,歎道,“母後一直心急這件事,擔心此事會影響我的名聲。”

“知道了。”昭文帝道。

宋嘉言笑,“還有一件事,今天我剛說後宮減些用度,倒是叫景惠皇妹知道了。她下晌來請安,主動跟我說想著捐些銀子以酬軍用。我想著,多多少少的,都是她的心意,就沒拒絕。趕明兒,我跟皇妹商議商議,如果能多酬些銀兩,就再好不過了。”

昭文帝感念宋嘉言的心意,溫聲道,“還未艱難至此。”

“陛下不嫌少就好。”宋嘉言笑,“大事幫不上陛下,隻能把後宮管好,不讓陛下為後宮的事分心。再者,能做一點是一點哪。”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昭文帝笑歎一聲,攬住宋嘉言的肩,溫聲道,“現在不好封賞子熙,朕記得立你為後時,推封你的祖父為三品散佚大臣,不如再升一升你祖父的品階?”

“升這個做什麼?”宋嘉言道,“我於國無功,現在做的事也是我當做的。國家在打仗,也不好獨皇後家這樣又封又賞的。陛下若要賞,不如等平定西蠻之後,賞一賞我的先祖。”

“先祖?你家是從西蠻遷過來的麼?”沒聽說宋家有西蠻血統啊。

宋嘉言眯眯笑,“陛下忘了,我家往上數個十幾代,祖先可是大鳳王朝聲名赫赫的戰將宋遙宋大將軍。史書記載,說宋大將軍平定西蠻,將那一塊廣闊的草原納入大鳳王朝的領土。之後,宋大將軍駐西蠻數十年之久,後亡故西蠻草原,宋大將軍直接葬在西蠻。以後陛下平定西蠻,可不是該祭奠一下我的祖先麼?”

昭文帝哭笑不得,當初宋嘉言要做皇後,朝中人人反對,反對的理由多種多樣,其中少不了一條:宋家寒門出身。

宋家為了爭一口氣,偏近些年祖上沒啥名人,索性一路追遠,隔著數百年給自己找了個顯赫的祖宗——大鳳王朝有戰神之稱的宋遙宋大將軍。反正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至少都姓宋,宋家就把人家宋大將軍認做了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