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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記 石頭與水 4409 字 3個月前

五兒兩隻小胖手攀住父%e4%ba%b2的脖子,小嘴兒湊到父%e4%ba%b2的耳邊,小小聲的說,“父皇,我不想去。我們能不能不去啊?”

“嗯?為什麼啊?皇祖母那兒可有很多好吃的。”

“皇祖母又不喜歡我。”小孩子對於喜惡向來敏[gǎn],五兒有些生氣又有些委屈,嘴巴撅的更高了,大聲道,“皇祖母就知道跟哥哥好!”她生來是受寵的嫡公主,唯有在方太後麵前受過冷落,故此,五兒大為不滿。

宋嘉言笑,“哦,天下人都得喜歡你才行啊?你又不是銀子。”

五兒連忙問,“銀子是誰啊?難道人人都喜歡他?”

昭文帝一陣笑,說宋嘉言,“這叫什麼話。”又教導女兒,“彆聽你母%e4%ba%b2胡扯,銀子不是人,是買東西用的錢。”

五兒渾然忘了要去慈寧宮吃飯的事兒,立刻十萬個為什麼的問,“什麼是錢啊?”

方太後為表示對德妃過逝的哀傷,根本沒用午膳。皇帝兒子來了一通勸,方太後仍是垂淚不止,“那孩子進宮時才十六歲,那俏麗的模樣,哀家如今都曆曆在目。她年紀雖小,卻懂事無比,哀家隻拿她當個女兒疼。這方幾年,就給咱們皇家添了一皇子一公主,德妃是咱們皇家的功臣啊。”

昭文帝道,“朕已命人以貴妃禮安葬德妃。”

宋嘉言也跟著勸,“是啊,德妃向來懂事,若九泉之個知曉母後為她這般傷心,德妃定也跟著不好受的。”

方太後拭淚道,“要依哀家的意思,怎麼著也得給德妃個貴妃的名分才好。不看德妃,也看皇子、公主的麵子哪。”

宋嘉言順情說好話,“母後所言極是。”人死都死了,大方些也沒啥。

倒是昭文帝道,“朕已經準備給幾個皇子封王,待他們長大些便就藩去。德妃,依貴妃禮安葬就夠了。”六皇子、七皇子生母位分皆不高,八皇子這種情況,昭文帝不可能去追封德妃。

誰也未料到昭文帝突然提起這個,方太後嚇了一跳,宋嘉言也是難掩驚詫。昭文帝隻作不知,溫聲道,“嫡庶有彆,九兒年紀雖小,朕也想著,早安大位。”

方太後一時忘了哭德妃,問,“看來,皇帝都想好了。”

“是。”

這一字似乎重逾千斤,方太後望向宋嘉言,問,“皇後說呢?”

“國家大事,後宮不可乾政,我不大懂。”

宋嘉言這般乾脆,把方太後氣個好歹,又覺著宋嘉言是隱喻諷刺於她,說她乾涉立儲之事。反正方太後今日本就臉色不佳,索性直接冷著臉道,“既是國事,也是家事。”

於是,宋嘉言更是乾脆,“在宮外,有嫡子的家族,哪個會將家業交給庶子呢?如今立太子,於公,九兒是現在唯一的嫡子;於私,九兒是我%e4%ba%b2生的兒子。不論公私,我自然是希望九兒做太子的。”

方太後這話問的何其沒意思,宋嘉言是%e4%ba%b2娘,自己是中宮皇後,難道不希望自己兒子做太子?

聽了宋嘉言的回答,方太後雖有些堵心,不過,她臉上未有半分著惱,反是一臉歡喜,還%e4%ba%b2熱的喚了小九兒到跟前抱著,笑道,“皇後向來是個直率人,這話是大實話,也是哀家想說的話。小九兒啊,哀家早便說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說著,很憐惜的摸了摸小九兒的額頭。

方太後對小九兒這麼%e4%ba%b2熱,看的五兒直翻白眼,顛顛兒跑過去扯扯父%e4%ba%b2的衣擺,大聲問,“父皇,還吃飯不?我都餓啦!”

方太後正想展示一□為祖母的慈愛,不想給這丫頭攪了局,若非顧及身份,方太後也想翻個白眼了。鑒於這丫頭有個十分讓人堵心的%e4%ba%b2娘,方太後把自己的脾氣憋了回去,笑,“餓著哀家的五兒啦?”遂令宮人傳膳。

宋嘉言訓斥五兒,“怎能在你皇祖母麵前這樣失禮?去跟你皇祖母賠不是!”

宋嘉言在兒女麵前向來很有威嚴,五兒還有些小怕母%e4%ba%b2,她以前不乖,小%e5%b1%81%e8%82%a1可是挨過揍的。小孩子最會察顏觀色,五兒隻好彆著手指,老老實實的說,“對不起啊,皇祖母,五兒就是太餓了。”

宋嘉言依舊不大滿意,昭文帝已笑道,“母後這裡,又不是外處,五兒才多大個人。小孩子麼,又不會說謊。說來,朕也有些餓了。”

見父%e4%ba%b2為她說話,五兒偷偷的朝父%e4%ba%b2眨眨眼,被宋嘉言瞪一記,方老實了。

用過一餐飯,又陪方太後說了會兒話,昭文帝便帶著宋嘉言和孩子們回了鳳儀宮。哄著孩子們睡了後,宋嘉言沉沉的歎了口氣。

昭文帝輕聲道,“這幾日德妃生產,你一直坐鎮永安宮,也沒好生歇著,去歇一歇吧。”

兩人攜手出了孩子們的房間,宋嘉言望向昭文帝,道,“那些不過體力活兒,我是擔心陛下說的立太子的事。”

“哪怕是嫡子,也不會很順遂的。”宋嘉言徑自道,“我雖對前朝的事不大了解,也是讀過幾本史書的。立太子之事,陛下不要急,慢慢來,就是緩上幾年也無妨。小九兒,年紀還小。”

“阿離,你想多了。”昭文帝笑,“放心,朕有分寸。”

昭文帝的分寸是什麼,宋嘉言還未看到,由德妃之死而引起的事件卻是讓後宮震動。

開始便很具有戲劇性,清晨,宋嘉言帶著一串兒妃嬪去慈寧宮請安。當年,陪德妃入宮的大丫頭挽春,如今也是宮內女官,揣著一封德妃的絕筆性就去慈寧宮申冤了。

申冤的方式也沒什麼新意,反是晦氣的很——死諫。

總之,挽春將德妃的絕筆信呈上後,一句話未說直接就服毒自儘了。反正,效果很轟動。

滿室女人都花顏失色,唯二不失色的就是宋嘉言與方太後了。

方太後皺眉道,“這是怎麼了?一大早上的就不令人安生。皇後看看那信吧。”

宋嘉言吩咐宮人將挽春的屍身抬出去好生搜檢,聞方太後之語道,“這信中之事,八成與我有關,為避嫌疑,太後娘娘不妨%e4%ba%b2閱?”

方太後語氣莫測,“哦,皇後倒是未卜先知了?”

“倒不是我未卜先知。”宋嘉言扶了扶鬢間的鳳釵,不急不徐、慢調斯理道,“這丫頭我認得,是德妃宮中的女官,說來還是伴德妃長大的丫頭。她既以命相搏,定是有了不得的冤情要申訴。至於什麼樣的冤情要賠上自己的性命,我就不好擅自猜測了。不過,在陛下要立太子的時候出這樣的事,九皇子年紀尚幼,就是想編排也編排不到他身上,這信中之事自然是衝著我來的。”

“娘娘隻管公正處置,我相信娘娘定會還我一個清白的。”

什麼樣的婆婆會喜歡這樣的兒媳婦?

方太後尚未發作便被倒打一耙,那一肚子的憋屈就不必提了。不過,她也不是白活了幾十年,且在宋嘉言手裡吃了幾回虧,很長了些教訓。縱使宋嘉言先發製人,方太後亦不是沒有準備,她淡淡道,“哀家這把年紀,享享子孫的福氣就罷了,哪裡有申冤斷案的本事。既然皇後推托,就讓皇帝看著辦吧。”

一句話,她把事兒推出去了。

如今宋嘉言深得帝寵,天下皆知,福禍相倚,天下至理,她倒要看看昭文帝如何斷這樁是非。

不必急。

她的時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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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的事,瞞不過昭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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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這等大事。

聽過袁忠的回稟,昭文帝感歎,“皇後已深諳權謀之要。”

大內總管袁忠不敢開口。

昭文帝先去了慈寧宮,方太後令人將那封告狀的信交給昭文帝,歎道,“好端端的立太子的當口發生這種事,皇後避嫌未看,哀家近年來精神頭兒短了,皇帝看著辦吧。”

昭文帝命手下人接了信,並沒有立刻拆開來看,反是對方太後一番噓寒問暖,看老娘沒啥事,便道,“朕去看看皇後。”抬腳走了,去鳳儀宮的路上命人將永安宮上上下下的圍了,宮人內侍無一幸免,都入監察司受審。

說起監察司,規模不大,剛建立不久,不過,名聲卻極臭。無他,監察司的作用與什麼錦衣衛、東西廠差不離。

昭文帝登基多年,手中密探肯定有一些,但,卻從未這般大張旗鼓的設立特務監察機構。如今弄個監察司,也很好理解,吃一塹長一智,都是四皇子逼宮之事鬨的。

雖然設立特務機構的帝王,一般曆史上都會給史官不陰不陽的提一筆,不過,名聲再重要也沒性命重要啊。昭文帝死活要設立監察司,朝臣死活攔不住,也隻好隨君王去了。

監察司的頭領是昭文帝心腹中的心腹,姓林,名隨;性彆,男。

其他的,一無所知。

就是宋榮也不大知曉林隨是從哪兒旮旯裡蹦出來的,但,若非帝王心腹,昭文帝怎會令他統領監察司?

昭文帝到鳳儀宮後,宋嘉言剛剛練完劍,額間微汗,雙眸湛然,頰生紅暈,英氣勃勃。身旁一兒一女都跟著瞎比劃,正玩兒的熱鬨,見到父%e4%ba%b2,都跑過去行禮問安。

“陛下來了。”宋嘉言一身勁裝,將寶劍交予一旁宮人,拱拱手,算是行禮了。

昭文帝含笑打量一二,打趣道,“這是誰家少年郎,好生俊俏。”

不待母%e4%ba%b2說話,五兒已瞪大眼睛,驚訝道,“父皇,這是母%e4%ba%b2啊,你不認得母%e4%ba%b2啦。”

聽著這童言稚語,昭文帝與宋嘉言俱大笑起來,小九兒瞧妹妹一眼,心說,這胖丫兒肯定又鬨笑話啦。雖然他也覺著父皇認不出母%e4%ba%b2這件事挺不可思議的。他可是一眼就認出母%e4%ba%b2的。

宋嘉言直接去內室換了尋常的衣衫,又洗漱過後,方出來陪昭文帝說話。

昭文帝道,“德妃的事朕已經交給監察司去查了。”

宋嘉言點點頭,“我已經告誡後宮妃嬪,事情未有結論前,不準她們多加議論,省得傳出什麼沒邊際的話出來,叫八皇子聽到,豈不是令孩子多心麼。”

昭文帝表示滿意。

宋嘉言又有些不好意思,“我一時生氣,就把陛下昨兒說的立太子的話,說出去了。”

昭文帝笑,“朕也沒打算瞞著,說就說吧。”昨晚宋嘉言還一口一個“